第五章 持刀的正义

春秋那杯茶,战国这碗酒  作者:南柯月初

人们常说“春秋无义战”,所谓的出师有名也只是骗人骗己的口号而已。正因为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所以我们在听这些故事的时候,无法明确地站队。中国人很爱站队,很喜欢给自己划一个圈子,喜欢谁就支持谁。战争虽没有正义可言,但人性有仁义与否之分,于是“仁义”就变成了“正义”的代名词。也正因如此,“摔孩子”的刘玄德就是王道,“挟天子”的曹操就成了奸雄。

前面我们讲了一个“仁义”的君主宋襄公,这哥们儿的仁义其实是沽名钓誉的蠢猪式的假仁假义。所谓仁义不是以玉帛对抗干戈、以鲜花歌颂鲜血,不是别人打你的左脸你再把右脸伸过去,仁义应当是你能下刀的时候放弃下刀,而不是手中无刀。楚庄王就是一位手持屠刀却心怀仁义的霸主。

色戒

公元前599年,陈国发生内乱,司马夏徵舒杀死了陈灵公,自立为陈君。大臣弑君在春秋时期并不少见,而且陈灵公的确该杀。怎么回事呢?这又是一个关于美女的、节操碎了一地的故事。

夏徵舒是大夫夏御叔的儿子,其母是郑穆公的女儿夏姬。这夏姬被公认为春秋四大美女之一,年近三十依然眼若秋水、肤如凝脂、美似少女。女人没有罪,但是美丽的女人就有罪了。夏御叔壮年早逝,留下夏姬和夏徵舒母子俩。陈灵公是个荒淫无道的主儿,早就贪图上夏姬的美色;而夏姬守寡多时,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整天搔首弄姿,就等着别人来撩。就这样,一拍即合的二人堂而皇之地通奸了。

按理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都得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倒还玩起了聚众淫乱,陈灵公召集大夫孔宁、仪行父,一起与夏姬通奸,夏姬也是来者不拒,于是每月定期都能在夏家听到他们的淫荡之声。夏徵舒对母亲的行径着实恶心,但无奈国君在上,他也不敢造次,每次只得借故远离图个清静。后来陈灵公为了讨夏姬欢心,把夏徵舒封为司马,执掌兵权,这着实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完美体现。手里有了枪杆子之后,夏徵舒没有一天不想把这个荒唐的国君碎尸万段。

这一天,陈灵公和大夫孔宁、仪行父居然穿着夏姬的内衣在朝堂上戏谑打闹,大臣泄冶实在忍不了,上前劝谏:“国君跟大夫在朝堂之上宣扬淫乱,秽语难闻,廉耻尽丧,体统俱失。即使百姓不效仿,传出去也令人汗颜,还请君上不要再做这些沦丧德行的事了!”

陈灵公急忙应付道:“寡人知道了,寡人一定改。”但泄冶前脚刚走,陈灵公后脚就对孔宁和仪行父说:“这个泄冶让我很没面子!”

“那君上是否要纳谏,舍弃夏姬?”

“呵,宁舍泄冶,不舍那闺中之乐!我不想再听到闲言碎语,你们去办吧。”忠心直言的泄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杀了。

后来孔子和子贡曾就此事做过讨论。子贡问曰:“这泄冶忠心劝谏而死,死因与比干相似,不知算不算仁义?”

孔子叹息道:“非也!比干与纣王,论亲是他叔父,论官是少师,天下都是他自家的,他当然要拼死谏言,这是由血脉和身份决定的,至少可以以死让纣王愧疚。至于泄冶与灵公,既无血亲又只是区区大夫,陈国的淫乱深植朝野,想扶大厦将倾,只可惜独木难支,没什么用,死了也白死,哪能称得上仁?”

孔子的意思是,陈灵公荒淫无道,全国上行下效,根本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更没有挽回的可能,泄冶也只是贪恋官位不肯走罢了。所谓仁义不是求苟且,而是识时务。

泄冶算不上仁人,顶多算是一个好人。好人死了,恶人还活着,但恶人自有恶人治,陈灵公也算是作到头了。这一天,陈灵公的偷腥三人组又来到夏家,夏徵舒只得好酒好菜地招待。酒喝到一半时,陈灵公突然对仪行父说:“你看这夏徵舒长得,是不是随我?”

仪行父也喝高了:“哎哟,你可得了吧!你长得跟转基因变态大鲶鱼似的,徵舒能随你?明明随我!”

于是两人就夏徵舒长得像谁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完全不顾夏徵舒以及他老爹夏御叔牌位的感受。最后两人得出结论:“你身上有太多人的基因,随谁呢?随心所欲吧!”

随后三人哈哈大笑,继续喝酒。此时夏徵舒已经忍到了极限,他心中再无犹豫和迷惘,让那些君臣之礼和狗屁仁义都见鬼去吧,老子现在只想杀人!

于是夏徵舒从客厅退出来。身为司马,手握兵权,召集兵马围了夏府。这么多年的屈辱与愤恨,全都化作一声震天怒吼:“杀!”

士兵领命冲入家中,陈灵公和那二人听到声响,立马抱头鼠窜。因为这三人常年在夏家约奸,对夏家各个通道熟悉得很,所以孔宁和仪行父从狗洞钻出后逃往楚国,而陈灵公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个荒淫的国君在马厩旁死于乱箭之下。随后,夏徵舒自立为君。

故事到这里还没完,孔宁和仪行父逃到了楚国,面见楚庄王,丝毫不提自己跟夏姬通奸的事,只说夏徵舒造反谋逆,弑君自立,希望楚庄王出兵救陈。

庄王考虑了一番,问手下该当如何。名相孙叔敖建议:“夏徵舒弑君篡位违背仁理,既然大王要称霸,就要做仁的守护者,所以这仗得打。”

楚国的外交部部长屈巫(芈姓,屈氏,名巫,字子灵,又称巫臣),早年去陈国出差时就曾有幸见过那绝代佳人夏姬,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再也没能忘记你的容颜。这次听说要去攻打陈国,也极力支持庄王出兵,希望能借机把夏姬掳掠回来。当然,这只是人们根据后来屈巫的行为做的推测,这屈巫可是楚国的贤能之臣,为楚国的邦交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后来也因为夏姬而背叛楚国,成了楚王北上的一个巨大障碍。

庄王也不傻,他对那淫乱的陈灵公早有耳闻,虽然也猜到夏徵舒造反必定事出有因,但想要成为霸主,就只能维护冠冕堂皇的国际正义而舍弃小仁小义,有时甚至要昧着良心做一些助纣为虐的事。生在乱世,所谓仁义,实则利益。

于是,楚庄王出兵围了陈国。陈国军民都不愿得罪楚国,就把夏徵舒绑了交给楚庄王,楚庄王杀了他。这个可怜的娃,幼年丧父,母亲出墙,忍无可忍杀了仇人,自己反倒身首异处。楚庄王为了统治秩序,纵曲枉直,让夏徵舒受此覆盆之冤。但即使如此,庄王还是一挥手灭了陈国,将其划为楚国的一个县,还为此举行了盛大的庆祝酒会。宴席上群臣都来恭贺,唯独申叔时摆着一张扑克脸不愿去恭贺。

庄王有点不高兴了:“我说爱卿啊,我们吞下了陈国这块肥肉,你为何不来恭贺寡人?”

申叔时起身行礼:“大王,牵着牛闯入别人的田地践踏,这的确不对,但田地的主人直接夺了别人的牛,就不觉得过分了吗?您出兵救陈,本是为了讨伐不义之臣,是为了昭显仁德,现在反倒灭陈归己,贪婪之心为天下不齿,以后还怎么号令诸侯啊!”

庄王恍然大悟,急忙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取诸于怀,而还诸于手。”

意思就是,陈国是谁的,您就还给谁吧。庄王听了他的建议,从晋国迎回陈灵公的儿子太子午,为陈国复国。

这件事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赞扬,连一向评价人极为苛刻的孔子,也对楚庄王的这一行为做出了高度评价:“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所谓仁义,就是下刀之前的及时收手。

因为爱情

故事讲到这里,你肯定想问,祸乱的源头夏姬,她的结果如何呢?不得不说,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女人,即使是楚庄王也不例外。

夏姬被俘后,被送到楚庄王那里。庄王见她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心中满是欢喜,想要纳入后宫。这时,那个早就心怀鬼胎的巫臣说话了:“不可啊,大王!您出兵伐陈,本是主持正义、匡扶秩序,要是现在娶了这夏姬,那此行岂不变成为美人而来,为淫欲之心而讨伐他国了吗?这传出去……”

庄王一听,虽然心中可惜,但也只得放弃。这时楚庄王之弟子反站出来:“我壮年无妻,既然大王不要这美人,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赏给我得了。”

巫臣又出来阻拦:“你可得了吧,你看你的五官,哪个能过关?人家美人肯定不愿嫁给你,强扭的瓜不甜。”

“少废话,再不扭就没瓜了!”

巫臣又换了一种套路:“我可听说,这女人不祥。你看她克死了丈夫,又克死了儿子,克死了陈灵公,还让陈国亡国,八字不够硬,hold不住这女人啊!”

子反一听,还真有点害怕,也放弃了。最后,夏姬嫁给了楚国的贵族连尹襄老。

可能这夏姬真是天煞孤星,没几年,新丈夫又死在战场上,而连尹襄老的儿子黑要还没等老爹的尸体运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把后妈夏姬给霸占了。果然还是那句话,女人无罪,美丽有罪。

而巫臣一直对夏姬念念不忘,即使这女人已经转了几手,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巫臣对夏姬说:“归!吾聘女。”意思是,回娘家郑国吧,我会去娶你的。夏姬依计回郑国,巫臣随后便借出使齐国之名借道郑国,接上夏姬,两人一起私奔到晋国。巫臣被晋国封为邢大夫。他们的爱情是浪漫的,但后果是灾难性的。庄王知道巫臣叛楚后,下令抄没屈家,屠了全族。

说来夏姬真是个神奇的女人,“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史书记载她三次为王后,七次嫁给别人为夫人,共有九个男人因她而死,说她是红颜祸水绝不为过。作为一个直男,对于这种勾三搭四、荒淫无耻的荡妇,我一向是嗤之以鼻的,但史书读多了,慢慢开始理解,女人生在乱世,本就别无选择。美丽是一种资本,也是一种罪过,但错不在她,错在男人,错在红尘,错在时代。正如莎士比亚所说:“女人啊,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利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前期为了不委屈儿子,只得委屈自己,献身于国君和重臣;儿子死后,无牵无挂,为了生存只得接受连尹襄老,还要忍受父死子继的屈辱交接。我们无法得知,在众多男人的怀抱中卖弄风情,夏姬究竟是自得其乐,还是无可奈何。幸运的是,她总算没错过巫臣,一个可以为她舍弃一切的男子。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夏姬究竟有多美,年过四旬还能让一位声名远扬的贤臣为她不惜背叛自己的国家、妻儿,甚至搭上全族上百条性命。或许爱本就是自私的,不顾一切,无怨无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我唾弃夏姬的淫乱,唾弃巫臣的叛国,更唾弃这种抛弃责任自顾逍遥的爱情,但我又要祝福她,祝福这个生在乱世中的苦命女人,恭喜你再不必漂泊。

有容乃大

这一章的主题本应是楚庄王如何彰显大义,不知不觉中给了夏姬不少戏份,不过无所谓啦,因为她的的确确影响到了楚国的霸业,甚至天下的局势。

回归正题。楚庄王在解决了陈国之乱后,继续挥刀北上。公元前596年,楚国大夫经过宋国时,被宋国大夫华元给扣了,这正好给了楚庄王伐宋的借口。庄王派大军包围了宋国,宋国自知打不赢,只能坚壁不出,等待晋国的救援。而此时秦晋正在打仗,哪有时间顾及这个小附庸啊,宋国几番求救都石沉大海。晋国为了让宋国拖住楚国,还是给了宋国一线希望,派了一个叫解扬的人给宋国送信,让宋国不要投降,再坚持一下,晋军马上就到。

这解扬只是个无名小卒,如果这次送信顺利的话,他的名字会像众多小人物一样,淹没在浩如烟海的史书中,能让惜墨如金的史官为他留下只言片语,全都托福于他被抓了。他在送信途中经过郑国,此时郑国已经投靠在楚国的码头,就把他五花大绑送到了楚庄王面前。庄王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

“我说小解呀……”

“叫谁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那个读作xiè!”

“我说解扬啊,你看晋国也来不了,宋国再这么耗下去,里面的百姓都要饿死了。”

“看我口型,呸!”

“只要你跟宋国人说,晋国来不了了,让他们投降,我保你荣华富贵,金票大大的呀!”

“看我口型,呸!”

“你别给脸不要!再不去,老子宰了你!”

“看我口型,好哒!”

楚庄王劝了三次,总算把解扬说通了,解扬被送到宋国城楼下。他手里拿着剧本,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楚庄王,把剧本一丢,冲着楼上大喊:“李云龙,你开炮呀!呃,不是这句……城里的兄弟们,你们再坚持几天,晋国的大军马上就到了!”

楚军都傻眼了,庄王更是一脸蒙圈:“导演,这群演给自己加词!”

解扬再次被押到楚庄王面前,庄王气得冒烟:“这是你自己不讲信义,怪不得我了,等着受刑吧。”

听了这话,解扬面不改色:“君主下令,要讲义;臣子奉命,要讲信。以信承载义的行为,才是对国家有利的。”

庄王木然:“什么意思?”

解扬接着说:“讲义,我不能实现两个承诺;讲信,我不能听从两个国君。你贿赂我,是你自己不知道为君之命罢了;我奉君命行事,死不足惜,又怎会接受贿赂!”

庄王听后哈哈大笑:“虽然你坏了我的事,但我佩服你的气节!”于是以卿士之礼送解扬回晋国。

这件事不仅让楚庄王很快收服了宋国,还让他在国际上留下了“信义霸主”的美名。

大而化之谓圣

我们返回去继续说。战争还没结束,宋国被围了九个月,城内的粮食都吃完了,晋国的援军还没来。再耗下去,城内百姓不被杀死,也得被饿死。始作俑者华元希望承担责任,于是半夜溜到楚将子反的帐篷里(这楚军的警惕性是有多差啊喂)。子反睡得酣实,华元摇了半天才把他摇醒。得亏不是刺客,要不然子反就歇菜了。子反醒后先是一惊。

“来人呀!采花贼!”

“将军,我是男的……”

“废话,谁不是啊!正是男的才可怕!半夜三更溜进本猛男的闺房,如果不是想做些不可描述的事,还能怎样!”

“呃……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不听我也要说!在下宋国大夫华元。楚军围困宋国几个月了,百姓断水断粮,纷纷易子而食,劈骨为柴。请您转告楚王,如果楚军继续围困,屈辱的城下之盟我们是宁死不接受的!但如果楚军后撤三十里,宋国愿意服从。”

子反把这件事告诉了庄王,庄王十分佩服这位大夫的勇气和气节,说道:“这是位真君子啊!”于是真的下令退兵三十里,但条件是,让华元作为人质到楚国来。这样的贤人留在宋国这样的小国着实可惜,将此人揽入麾下,也不枉此行了。正是这位华元,于公元前579年促成了春秋时期晋楚之间的第一次和平盟约——弭兵之盟。

当然,庄王的仁不只体现在对外,对内驾驭群臣上,更是以德服人。

一次庄王宴请群臣,文臣武将都来了。一群大男人云里雾里再怎么谈,最后一定离不开女人。为了让大家尽兴,楚庄王派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为大家斟酒。斟到一半时,突然来了一阵大风,把屋里的蜡烛都吹灭了。月黑风高夜,正是偷情时。男人嘛,喝了酒都难免有点小冲动,一个大臣看着小嫂子这么年轻貌美,还穿得这么性感诱人,就忍不住上去撩一把,拽了一下嫂子的衣袖,顺手想去搂腰。谁承想这小嫂子是练过的,一掌就把大臣的帽缨打断了。随后赶紧跑到庄王那里告状:“大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刚才蜡烛灭时,有人偷偷撩我,扯我衣服,要不是臣妾眼疾手快扯掉了他的帽缨,您现在头上已经一片草原了!快,快点蜡烛,抓住他!”

庄王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笑着说:“今天是寡人下令让他们痛饮的。男人嘛,谁还不犯点错误。更何况喝得烂醉,手脚轻薄也是人之常情,绝非有意调戏你。作为君王,怎能为了彰显妇人的贞洁而侮辱自己的臣子呢!”

随后,庄王下令:“今天大家痛快地喝!帽缨戴着太碍事,全都取下来敞开了喝!谁不喝得吐酸水就不许走!”

于是大臣们全都扯下帽缨,君臣痛饮到深夜,最后尽兴而归。

三年后楚晋大战,一个大臣身先士卒,冲杀在前,单枪匹马在晋军中七进七出,杀得晋军望风而逃,楚军大胜。楚庄王召见这个大臣,好奇地问:“寡人的德行太浅,记得不曾给你什么厚爱恩赏,你为何这般不顾生死为我作战?”

大臣激动地回答:“不,您对臣有大恩!当年在宴会上调戏您爱妃的正是罪臣。大王宽厚,令众臣解缨以为臣解脱。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更何况大王再造之恩,罪臣自当肝脑涂地,以死报之!”

从上述这些故事可以看出,楚庄王在争霸这条血肉白骨铺成的道路上行走,但依旧没有迷失本心。在成为霸主之前,还没有忘记自己首先是一个人。讲了这么多,究竟什么是仁义呢?是口号?是时务?是利益?还是宽厚?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的回答也许正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第四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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