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 得失不是非有即无 书读久了,总会信点儿什么

白说  作者:白岩松

名著之伟大,从来不在于所谓的“中心思想”,而在于太多人人心中有而个个笔下无的动人细节。

在书中,有一个更大的世界

我经常会面临这样的一个问题:“请问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什么?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谁?”我的答案永远是标准的:“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是我妈,对我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新华字典》;没有我妈就没我,没有《新华字典》我不会认识那么多字,看那么多书。”

其实,人的生命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水,总有很多分支不断地给你注入新的能量,一本又一本的书就是如此。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提问很残忍—哪本书最重要?手心手背难以割舍,怎么去回答呢?

或许只有《新华字典》是一个标准答案。在生命的不同阶段,不同的书籍给你填注了不同的营养。有趣的是可能你都把它忘了,但是在遇到某一个事情,或者思考某一个问题的时候,你曾经读过的一本书,还会再次帮助你和激活你。

在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十年,书籍的意义在于为我打开了一个世界。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以为世界只有我的家乡海拉尔那么大,生活的半径很小。但是当你开始识字,开始试着翻开一本又一本的书,你的疆域被大大地拓展了。

那时候,在我们那个不大的城市里有两个图书馆,一个市图书馆,一个地区图书馆。图书馆的阅览证是一个门槛极高的东西。就好像八十年代,谁要有一个北京国家图书馆的阅览证,估计就像现在很多高尔夫俱乐部会员一样了不得。不一样的是,俱乐部会员卡用钱能买到,图书馆阅览证用钱也买不到,得符合身份符合级别才行。

比较幸运的是,我妈是一个老师,而且是很不错的老师,有“特权”,因此两个图书馆她都有阅览证。我还很小,刚识字不久,就开始拿着她的阅览证去两个图书馆借书。

为什么要强调两个图书馆呢?因为你的阅读饥渴一旦被激发起来,一个阅览证是不够用的,要在两个图书馆之间来回借书。所以我们那儿图书馆的人都认识我。最初还没图书馆的台子高,要踮起脚才能够着。

那些书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比草原更宽广,所以书的第一个功用就是为你打开一道门。

也许会有人说,互联网时代了,世界的门可以随时打开。是的,没问题,但打开也是有代价的。

阅读图书,是首先筛选出高于你的作品,你要仰视它,然后去攀登。而来自互联网的阅读内容大多是平等的,你会选择与你脾气相投的,你喜欢的,跟你水平接近的。我担心来自互联网的这种同等水平的阅读,让你失去了自我挑战的机会。

那天听一个“90后”跟我说了句话,真的让我很感慨。他说,其实我们这代人连谈恋爱都不会。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们习惯了一群人待在一起也只用手机聊,不管是生活中还是互联网中,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我开玩笑说没关系,你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就拿手机聊呗。

我对我的学生会格外强调,学习,相当重要的一点是去喜欢你不喜欢的,适应你不适应的—也就是打开自己,试着体会和接纳那些不同的声音。

当然每个人都喜欢在阅读中通过共鸣、共振来自我求证,但是对我而言,往往收获更为巨大的,是从那些看上去很别扭的,感觉“不顺茬”的,甚至完全不同的意见当中,慢慢读出它的趣味来,为自己开启一个全新的空间。

比如我喜欢鲁迅和他的文字,他很简单的两句话就能够让我热泪盈眶—他说人与人是不同的,“有的专爱瞻仰皇陵,有的却喜欢凭吊荒冢。”但这并不妨碍我在林语堂的文集当中读出了另一种美,也不妨碍当我不用“汉奸”这个词去给周作人冠名的时候,在他的《苦茶随笔》中读到了中国传统教育不提供的另一套写作体系。

这就是中国有相当多的文人对周作人格外感兴趣的原因,如果不从政治的角度、而是从文学的角度去解读他,他的成就与鲁迅不相上下,只不过各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包容,是阅读的另一种趣味。没有包容就没有拓展。

生活不只是当下,还有诗与远方

人生当中的第二个十年,如果要挑一本对我最重要的书,我会挑《朦胧诗选》。

很幸运,我属于“六八一代”,就是出生于六十年代,受中学大学教育在八十年代。八十年代的确是物质极度匮乏、精神世界和文化领域全面打开的时代,从某种角度来说,那时精神文化方面的宽松度比现在还好。

我们第一次经历属于自己的“文艺复兴”,第一次接触摇滚乐,第一次知道古龙、金庸、琼瑶。谁能弄到一套金庸,全班抢着看,抢到第几本就从第几本看起,无所谓顺序。虽然看得颠三倒四,但觉得很精彩。

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没有名牌,谁比谁也富不到哪儿去,因此比什么?就比读书。男生追女生,女生追男生,也需要吹牛的资本。现在你或许可以吹父母,吹金钱,吹吹小鲜肉般的外表,但那个时候要吹的是你又读到什么新书。

如果你没写过两首诗,在八十年代简直没法混。那时的诗就相当于现在的名牌包了,是一种时尚的标榜。不分文科、理科,大家都在写诗,一个诗歌的黄金时代。

那时的新华书店太火了。但凡有新书上市,比如重印的《复活》《安娜·卡列尼娜》,只要贴出通知,头天晚上就有人来排队。我们听说出了一本书叫房龙的《宽容》,会专门进城去买。还有三毛的书,有一家出版公司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把一整套陆陆续续出齐,我们隔三差五就要到书店去问去找。

所以我永远记得1986年,我在王府井书店买到春风文艺出版社的《朦胧诗选》,心情多么兴奋。它是一个漫长的陪伴,到现在我还经常翻一翻。前不久,我儿子突然读到一首顾城的诗,觉得蛮好,也会翻开这本书看看。这就是阅读的乐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东看西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让你格外好奇的东西。

谁一开始就会读很枯燥的东西呢?不会。我儿子一开始读的是武侠小说,看着看着就开始对历史感兴趣,又从历史往外拓宽。现在虽然选择文科,却很喜欢物理,大量阅读和物理有关的书。这就是开卷有益。

诗代表着阅读的另外一种品质。读书进入到第二个阶段,一定会有这样一个变化,你慢慢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是好的,也想要尝试去写。过去是世界为你打开,你只是好奇地去了解。到了诗歌这个阶段,你的心情开始跟它碰撞,它替你释放,替你表达,同时也在塑造着你。

有人问我,你的文字风格受谁影响比较大?我的文字有三个主要的出处:朦胧诗、摇滚乐、古龙的小说。去年给我的研二年级学生上课,当我说完这句话,一个学生先是惊讶,然后一声叹息。我明白他这个惊讶和叹息,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文字形成风格居然是有出处的。

我在给他们讲诗的时候,会特别强调,为什么要让你们读诗?因为中文有无限可能,每一个玩文字的人都可能有一个新的发明。成千上万的汉字摆放在你面前,哪天当你写出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的文字时,每一个字都不是新的,但它们完成了一种全新的组合,你就又一次发明了中文。

除了对心灵的塑造,诗歌也会反过来迫使你有新的表达。诗人是这么说的,你会怎么说?你会怎么想?遇到你有所感触的时候,你会怎么去表达?我觉得挑战都非常大。

当然,读诗还有另外的一种隐喻,到了一定的岁数就学会了:生命不能只看到外在有用的东西,也要学会汲取很多无用的东西,无用为大用。古人说,“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人生不能干巴。如果把自己活成了压缩饼干,几天可以,时间长了受得了吗?问问自己能坚持多久?还是需要有另外的滋养。

每个年代选一本书,其实像一个寓言。当我用《朦胧诗选》代表阅读的第二个十年,是想说到了第二个层次,阅读的作用在于打动你,引发你的共鸣,继而塑造你。更重要的是为生命添加了很多看似无用,实则有大用的东西。

哀莫大于心不死

到了人生的第三个十年,对我非常重要的书,是唐浩明写的《曾国藩》,一部三卷本的小说。

它来得很巧。1993年我从电台加盟电视台,去做刚刚创办的《东方之子》。当时我才二十五岁,但是迅速被推上主持人这个岗位,在改革的逼迫下直接抵达前沿。我开始跟一个又一个东方之子打交道,我写给栏目的主题词叫“浓缩人生精华”,但是我心里会慌。以自己的年龄和尚浅的心境,怎样去理解那些厚重的人生,是一个相当大的挑战。

很幸运,就在那一年我读到了在文化圈里开始流行的这套书。曾国藩在过去的教科书里是“地主老财”,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现在回头重新去评估,你会发现曾国藩是少有的大陆和台湾都要读的人,毛泽东和蒋介石也不例外。难怪唐浩明这书一出版,在海峡两岸都很火爆。

那么这本书给了我什么呢?我记得我故意将它读得很慢—当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不愿意太快跟它告别的。只剩最后几页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地下室的宿舍里,看着从半层窗户中透过来的光影,慢慢在墙上移动。随着光影终于移走了,才合上这三卷本,就像完成了一次漫长的人生马拉松。

那个傍晚,我写了几千字读书笔记,只是写给自己的,因为我在那本书中收获太多太多。好像有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突然洞悉了与生命、人性紧密相关的一切。

这就引出了阅读的第三层意味:通过与别人的对话,读别人的故事,也跟自己对话,丰富自己的人生。

书里写到,曾国藩一生的最顶点,就是皇帝请他吃了顿饭,他坐在皇帝的侧面,风光如临巅峰,又伴生着很多焦虑。我突然领悟了生命的真相,每一处都是挣扎,凡事都有好坏两面。

佛教讲苦集灭道,什么意思?“苦”就是每天你要面对的事情,“集”是你要把苦归纳收集下来之后面对,“灭”就是想出办法来,把它给解决了,“道”就是变成共通的规矩,可以应付你将来的事情。

人生有意义吗?说得消极一些,一辈子爬得再高能爬到哪儿去?爬成一个皇帝,爬成一个元首?应该爬到一个开阔的境界。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从秦朝到现在,你能记住的皇帝有几个?即便在我们活着的这短短几十年,有的名字曾经如此重要,过两年也就没人提了!

时光不会停留,一切终将朽败,你要面对这种事实。人类面临的问题,永远得不到终极的解决,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博弈。怎么办?

好的书籍会不断教给你,怎么积极乐观地去面对这样一个实则消极的过程。

要知道,年轻的时候,你一度以为你能解决世界上所有的问题,真的能吗?不过是一种假乐观假积极。你会把未来想象得非常美好,抑扬顿挫,感慨激昂,眼前是一条又一条英雄路。但是当你有一天走出校门,生活才会对你展现出真相。

就像我,做一个主持人,在别人眼中可能已经相当了不得了,但还是无奈的时候更多。如果没有阅读,你会走到死路的尽头。而在书中,你会读到跟你有着同样经历的人,在那个死路尽头记录下来的所思所想,帮你推开一扇新的门,让你有力量背负着痛苦继续行走。走得久了,回头看那段历程,看到自己在进步,社会在进步,又感到很快乐,而且心安理得。

我可不主张年轻人刚刚二十多岁就把人生参透了,那接下来的岁月怎么办?我们都知道有句古话叫“哀莫大于心死”,聂绀弩老先生却写过另外一句话,“哀莫大于心不死”。这里有更深邃的含义,不到一定的岁数是不明白的。

重要的不是生活本身,而是面对人生的态度。乐观的人一定比悲观的人走得更远,走得更好,虽然人生的真相更值得悲观。这就是《曾国藩》给予我的启示。

它帮了我很大的忙,让我一下子沉静下来,知道如何以二十五岁的年龄,去贴近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的心境。

以为读过了,其实错过了

到了下一个十年,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如果说哪一本书对我影响最大,我觉得是《道德经》。

我很庆幸在这个年龄段遇到了它。有的书当你很年轻的时候就把它读了,以为是“读过了”,其实是“错过了”。太年轻的时候,有些书的味道你是读不出来的。而在你真正到了需要它的年纪,却没能再次跟它相逢,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老祖宗足够聪明,多少年前就已经总结出人生的真相、宇宙运行的规律。而成长是什么呢?就是一路摸爬滚打、撞够南墙、伤痕累累之后,再回头想想老祖宗的话,觉得他是对的。

三四十岁之间这个年龄,面临着大的人生转折,青春还没挥袖子就跑了,好像已经依稀能看到生命的终点。中国人又普遍缺乏有关死亡的教育,一味地忌讳,将其黑暗化。然而不知死、如何生呢?

幸运的是,我来自草原上的少数民族地区,草原的土地和文化,给予我们一种开阔的生死观。少数民族人家有人去世,不会像汉族家庭那样呼天抢地—尤其荒诞的是一边呼天抢地,一边连打三宿麻将。

草原人家的悲伤是节制的,它对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有更本质的理解。即使遇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不幸,母亲都不会太过失态,反倒是一种淡淡的忧伤,相信她的孩子回归大地了。

因此,当我在三十五六岁的时候,开始思考和理解死亡,《道德经》出现了。它告诉我,无私为大私;江海之所以辽阔包容,只因其甘愿处于最低;柔软是生之信号,坚硬是死之气息;杯满则溢,走到一定的时候要敢于清零……里面太多的词句,让我豁然开朗,内心更加平静。

而且和《朦胧诗选》一样,《道德经》是可以反复翻阅的。这是一种深阅读,缓慢持久地为你注入一种能量。

我的人生走到今天,是成千上万本书的共同作用,而我只透过其中四本,给大家讲讲阅读带给我的经验和体会。

它帮你打开世界,带你走出自己狭窄的空间。它与你的情绪产生共鸣,陪伴你度过一段时光,让你品味出无用为大用的乐趣。它带你面对内心,面对人性,面对生命。它还可以提供智慧、抚慰和解决之道,在你行走艰难时,为无门之处开门,让无光之处有光。

名著之伟大并不在于“中心思想”

不要因为一本书的主题或表达方式很陌生,就去厌恶它。需要厌恶的只是那些真正水准很低的书。比如现在很多引进版的书,我真的不推荐大家阅读,翻译太差了,我只能看到一个一个单词被转化成汉字罗列在那里,可能一本书分成三部分,交给若干人翻译,半个月就交稿。很少再看到傅雷、朱生豪、郑振铎他们那个时代的翻译,将中国文化的意象与西方文学的表达相结合,信达雅兼而有之。有一些很好的国外的书,我更愿意去找台湾的译本,他们相对靠谱得多。

还有一种我非常反感的出版物,叫作“名著缩印本”,据说是为中小学生量身订制的。只保留故事框架和基本情节,大量细节、对话和心理描写被删除。要知道一本名著之所以伟大,从来不是因为它的主题,虽然可能流传最广的只是它的主题—比如《简·爱》为什么会成为“女性的《圣经》”呢?因为它描写了男女平等—但是抱歉,写男女平等的书多了,生活中有很多问题是经不起多一句追问的。对啊,有那么多写男女平等的书籍,为什么人们心目中只留下了《简·爱》?

我给出的答案是,名著之伟大从来不在于它所谓的“中心思想”,而在于围绕这个“中心思想”,它拥有太多人人心中有而个个笔下无的动人细节,正是这些细节,诠释了种种亘古不变的真理。如果没有罗切斯特和简爱的那番对话,以及无数诸如此类的细节,《简·爱》不会在文学史上占据如此显赫的地位。

中国教育有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方,就是什么事儿都得有“中心思想”。如果我们看一本名著,只是为了看它的中心思想和故事梗概,《约翰·克利斯朵夫》就不用看了。为什么呢?傅雷在翻译的时候,已经把中心思想写在了五卷本的扉页上:“英雄不是没有脆弱的时候,只不过不被脆弱征服罢了。”

所以说,现在市面上相当多的所谓“浓缩版名著”,是对读者的欺骗。你拿掉了最优美的文字和最值得回味的细节,只保留一个中心思想。孩子们没有机会读到原汁原味的作品,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不幸的是当他们以后有机会和真正伟大的原著相遇时,却不再看了,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看过了,而且可能不太喜欢。

每一本书中都蕴藏着你所期待的自己

阅读就像一段旅程,不是每一段旅程都要从头开始,也不是每一段旅程都要一直走到终点。有的书很厚其实很薄,有的书很薄其实很厚。有的书你匆匆浏览一遍,就是读完了;有的书当你读过前三分之一,就是读完了;有的书可能只看过目录,就是读完了;有的书,你读了两遍、三遍,甚至更多,但还是没有读完;有的书越到结束,越会恋恋不舍,它意味着生命中一段特殊的相遇,让你不忍告别。

阅读也是要讲究随缘和惜缘的,别功利,别强加。随着年龄的增长,它慢慢成为你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头发最茂密的时候,朋友最多,但是最终会走向越来越孤单的岁月。那么好了,当你拥有属于自己的阅读习惯时,你永远不会孤单,永远备感踏实。随便拿起一本书,就如同邀请到了一个朋友,可以跟他对话,可以赞成他,也可以反对他,可以和他谈谈你的焦虑、不安,听听他怎么想,还可以把他放下,拿起另外一本,让第三个人加入你们的交流。

爱因斯坦临终时曾说:“死亡对我意味着什么?不过就是再也无法拉我心爱的小提琴了。”阅读也好,音乐也好,就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与生命画等号。如果我们不那么狭隘地去理解阅读,好的音乐、电影,也都是一种阅读。

最后我一定要强调的,其实是前面已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读书是在读什么?读鲁迅、周作人,还是傅雷、梅里美?其实都不是。我们读所有的书,最终的目的都是读到自己。

你会发现焦躁的心平息下来了,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安全感,你会发现你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千百年来被无数的人思考过,并且提供了各种各样的答案。真正使阅读成为一种深刻而愉悦的体验的,是你从中找到了自己,塑造了自己;而每一本在你心目中值得阅读和记住的书,都是因为其中蕴藏着未来你更期待的那个自己。

--2011年 哈尔滨工业大学--

--2014年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自己的读后感

其实,我不是很愿意向别人推荐该读什么书。

时常看到别人所荐的书太多“高大上”,又学术又严肃还艰涩并小众,有学问有品位,自己相去甚远。

可也总是坏坏地想:会不会有一些人,推荐的并不是自己真爱看的书,而是觉得很符合自己身份或能提高身份的书?

可能,荐书,也时常是一种表演。

好多年前,有人教我们“品位”养成,其中一项指南是:众人面前,餐桌上如有服务员问你喝什么,你一定要以阅尽人生沧桑后的平静说道:请给我一杯冰水。但接下来作者写道:这不妨碍你回家猛喝可乐。

我怕我荐的书会是那一杯冰水。

更何况,在荐书成为一种时尚的背后,也隐藏着这个时代的病。一切都功利地求快,希望有那么几本书,读了就快速地让自己脱胎换骨。

如果要真有几本书有这么大的功效,恐怕连医院都不用要了。

读书就是生命中的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清粥小菜都需要。读书是打发孤独与无聊时光的利器,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推动力,是真正要长跑的事儿。

最近在美国,正流行“给总统推荐一本书”的活动。大作家斯蒂芬·金是这样回应的:

“所有人都给那家伙出主意。让他爱看什么样的书就看什么样的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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