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染歌舞厅

边境之恋  作者:发威

有些女人,还是不碰的好。

17-1.

艳萍气愤地从福顺鱼馆离开以后,负着气走了好一阵子,最后实在难以忍受脚上那双高跟皮鞋带来的阵阵疼痛,在路边的水沟边蹲了下去。

她这个时候本该高兴地庆祝的,因为魏连山和徐晓芸如她所愿闹掰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能不叫她沮丧。

就连徐晓慧那个外来的丫头都知道了,就怕魏连山也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太糟了。

他可能早就知道了,否则他的态度不能一直都那么冷漠,数次拒绝艳萍。艳萍感到心灰意冷,绝望。希望的气泡在一个一个地破灭着,她甚至能感觉到她自己孤老此生的悲惨画面。

可是徐晓慧是怎么知道的呢?她姐告诉她的?不能。莫非,是兄弟们嘴散说了出去?也许就是这么流传到徐涛耳朵里的,那个死鬼,告诉了他的妹妹徐晓芸。肯定是这么回事。

这帮嘴大的臭流氓,平时毕恭毕敬的,实际上背地里都在藐视她。想到这儿,艳萍更加沮丧,以前是不会有这样的事的,自从文刚开始冷淡了,别人也就不拿她当回事了。

艳萍想跳水自尽,可是这水沟也太浅了,她呆呆地看着那水面。如果就在这里面淹死自己,有点可笑。

可是不死也没有希望了,魏连山是不可能再要她这样的糟粕了。

除了他,就再没有人了。

混到没有人要的地步,也确实应该一死了之的。

可是,还不行。

就算是死,也不能叫别人看不起,叫别人唾弃。她要报复。

同归于尽总比含恨自尽要好。可是,恨谁呢?

不管了,每一个人,她都要恨。

艳萍站了起来,拉了几下褶皱的衣服,踉跄着走远了。

17-2.

午饭后,徐母收拾完碗筷,和晓芸她老姨商量上坟的事儿。晓芸穿上衣服,跟她妈说:“妈,我出去挂个电话。”

徐母下意识地问:“给谁挂电话?”

晓芸:“给小慧。”说着便出去了。

徐母并没有在意,继续和她妹妹商量事情。

没有几分钟,晓芸便回来了。

晓芸:“妈,我出去一下。”

徐母诧异:“啊?你这是着急忙慌的去哪呀?找小慧去?”

晓芸故意否认:“噢,不是。我去找丽丽。”不等徐母再说话,晓芸已经出门了。

徐母想了一会儿,疑惑地说:“咦?这孩子。”

老姨:“让她去呗。”

徐母突然问:“姓魏的小子开的鱼馆在哪儿?”

老姨不解:“问这干啥?你不会是要去吧?”

徐母:“平时闷着不爱说话,她主意正着呢!”说完徐母麻利地穿上外套,蹬上了布鞋。

老姨不放心:“那我领你去吧?”

徐母:“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自己去。”

17-3.

一边走一边打听,徐母很快便来到了福顺鱼馆门前。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趴在窗户外面朝屋里张望。环顾屋内,果然看见徐晓芸正在屋里!

这丫头太不让人放心了,越是不叫她来,她偏是要来。越是不让她跟姓魏的来往,她就越是往这扑。

徐母真想狠狠地扇晓芸两个大耳刮子。可是,她从来不忍心这样做,哪怕是晓芸犯了再大的错误,她也舍不得打。

丈夫死得早,儿子也年少就闯祸离家,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忍心去伤害彼此。

所以她的气都冲着姓魏的发。

若不是他勾引晓芸,晓芸怎么可能和仇人来往呢?若不是他一直苦苦相逼,徐涛怎么会惨死?

徐母忍住了心头的悲痛,毅然朝鱼馆屋里走进去。

徐母的突然到来,给魏连山和徐晓芸都带来了不祥的预感。

本身徐晓芸能来,就已经是很意外了。当魏连山渐渐地适应没有徐晓芸的日子的时候,她突然地又出现了。而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她的气好像全都已经消了,神情很淡然。

晓芸并没有单独和魏连山聊天,而是当着鱼馆所有人的面,说她要走了,这一次回来,是和大家告别的。

小慧看着姐姐竟然说出这样镇定的话,知道是她想了很久的,是她决定好的。魏连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阻止她,没有任何理由,让她走?这样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蔡师傅虽然已经预感到这样的结局,但是还是感到意外:“啊?真的吗?晓芸,真的要走吗?”

晓芸的态度是那么的安然自若:“我已经决定了,随我母亲回佳河去。以前多谢大家的照顾,我会想你们的。”

她的陌生叫人感觉到心痛。

魏连山知道晓芸确实是要走了,这一次,是真心来告别的。这个时候他理应对她说点什么,一直以来,他的感情都不明确,这叫他后悔自己的犹豫不决和挣扎。但是现在,虽然说些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但是现在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以后就真的要后悔了。

他能说什么呢?我也会想你的?

徐母的突然到来打乱了魏连山烦乱的思绪,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晓芸意外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小山望着被晓芸叫做母亲的这个人,难道她是为了徐涛的死找来的?

徐母冲小慧高声地命令道:“小慧!把你姐带回去。”

晓芸不肯:“妈!走吧,咱俩一起回去。”

徐母不理会晓芸,直接对着小山说道:“魏老板,能和你单独谈谈么?”

小山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故作镇定地说:“那好吧。咱们出去谈?”

二人先后出了门。

晓芸不放心,想要跟去,可是被徐母瞪了一眼,不敢继续跟着,只能隔着玻璃紧张地看着母亲和小山。

鱼馆外,徐母先开了口:“魏老板,你的心好狠毒!难道你就不能积点儿德,放过徐涛一马吗?你非得要他死吗?

小山最担心的就是她提起徐涛,可是人家又怎么可能不提呢:“阿姨,徐涛真的不是我杀死的,是他……”

徐母立刻制止道:“别叫我阿姨,我不是你姨!”

小山无可奈何:“好吧。徐涛的死,我也感到非常悲痛。”

徐母:“哎呦,您可别这么说!这可就成猫哭耗子了。”

这带刺的话刺得小山浑身都疼:“我原本是想抓他去公安的,可他……”

徐母:“好了,好了!就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人都死了,就当还了你们家一条人命,以后两清了。也好!我明天就要带晓芸回佳河去,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晓芸等人在屋内紧张地看着屋外的母亲和小山,屋内鸦雀无声,静得隐约听见外面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晓芸向小慧发出了求助:“小慧,咋办呀?”

小慧也害怕两人起冲突,毕竟徐母还在怨恨徐涛的死是因为小山!小慧也没有办法,她见大家谁都不敢出去,于是便跟晓芸说:“要不你给忠毅哥打电话吧,你妈还是能听他的话的。”

晓芸一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便对小慧说:“好。但是,电话还是你来打吧。”

小慧赶紧给忠毅拨了电话。

忠毅闻讯,非常担心,答应会立即赶过来。

小山垂头丧气地站着:“对不起!是我逼死徐涛的。”

徐母想不到他来这一招,弄得她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知道就好。”

小山鼓起勇气:“徐涛临死前托付我照顾晓芸,我答应过他的,我一定要做到。”

徐母生气:“什么?笑话!晓芸用不着你照顾,你管好你自己吧。”

答应死人的话,小山觉得并不足以作为最好的理由:“我是真心想照顾晓芸的……”

徐母打断他的话:“得了吧,你!害死徐涛也就算了,他的死你可以说是罪有应得。但你不要再继续害我们晓芸了,你绕了她吧!好不好?”

小山不甘心:“阿姨,我没有害晓芸,我是真心对待她的。我知道咱们两家的恩怨已经很多年了,我们俩个都是这场恩怨的受害者,我不想再让她受苦,我想照顾她。”

徐母有些气愤,怎么这一场谈话,成了他表露心声的机会了?徐母还是想警告魏连山,不要再纠缠晓芸:“魏老板,以后就各走各的路吧,不要再纠缠晓芸了,好吗?我是不会再让晓芸见你的,我明天就带她离开这儿,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她!”

“阿姨,晓芸从小就受尽了折磨和不安,我们别逼她了。”

“你还是别逼我了!”

小山无言以对。心有万千言语,都不足够改变徐母的心意。

17-4.

姜忠毅看到徐母和小山站在鱼馆外面,气愤僵硬。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及时去阻止他们。

忠毅快步地走了过来:“徐婶儿!”

徐母显然还在生气,看到了忠毅,也不说话。

忠毅拉着徐母:“婶儿,有话进屋说,走,在外面叫别人看见了笑话。”

徐母虽然有一点儿不情愿,但还是被忠毅请进了屋。

徐母看着晓芸,心里便又生气,她想给忠毅造成一种危机感,如果不及时和晓芸订婚的话,那么马上她就要被带走了,就再没机会了。于是徐母冲着忠毅说:“忠毅,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跟你告别呢。明天我就带着晓芸回去了。”

她说完了以后忠毅没有马上出言挽留:“以后都不让她再回来了!”

忠毅看了晓芸一眼,见她面露难色,脸上已经挂不住了。可是忠毅还是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忠毅又看了一眼进屋后就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山。

蔡师傅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你真的明天就走了吗?晓芸呐。”

晓芸看了徐母一眼,她母亲故意抬高了下巴,面色坚决。晓芸明白,看来她是铁定要离开的了:“是啊,蔡师傅,你以后要保重身体!”

保重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晓芸差一点哭出来。

忠毅对徐母说:“婶儿,怎么这么快就走?多呆几天吧。”

徐母见忠毅挽留,宽心不少,这还像句该说的话:“不了,忠毅,以后要经常去看看婶儿。”

看来徐母是坚决要带走晓芸了,忠毅心想,再僵持下去也无益:“婶儿,那走吧,我送你先回家休息。”

徐母冲晓芸说:“走,咱们回去。”转而又对小慧说:“你也跟我回去!”

小慧不情愿:“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儿呢!”

晓芸鼓起勇气对徐母说:“妈,你先回去吧,我和大家告完别,马上就回去了。”

这句告别说得魏连山心里一痛。

徐母态度强硬:“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跟我走。”说着,便去拉晓芸。

晓芸被拉得身子一个踉跄:“妈!”

忠毅见徐母执意要带走晓芸,再僵持下去也是尴尬:“晓芸,要不你就先跟我婶儿回去吧,有事儿以后再说。”

晓芸耐心地劝说徐母:“妈,你先回去吧,我要交代一下,道完别就回去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不等徐母再次去拉晓芸,忠毅赶紧劝道:“婶儿,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晓芸跟你回佳河,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你就让她跟大伙道个别吧。走,咱们先回去等她,晚上一起吃饭,我请你们!”

忠毅见徐母没有马上动身的意思,紧接着又补充道:“放心吧,没事儿的!”

徐母听忠毅这么一说,决定给他这个面子,于是对忠毅说:“那好吧,正好我有事儿想单独找你谈谈。”她又对晓芸吩咐:“那你赶紧回来,知道吗?”

忠毅虚搀着徐母朝门外走去,经过小山的面前时,徐母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可惜,一直低头看地面的小山,并不曾发觉到。

小山见徐母死活要带走晓芸,态度坚决,心有不甘,还想劝她几句,正一抬头,看见徐母突然转身回来:“小慧!还不快跟我走!”

小慧不情愿地撅着嘴,跟着徐母和忠毅回去了。

17-5.

徐母、忠毅、小慧三个人沿着马路往回走,忠毅跟徐母并肩走在前面,小慧不情愿地跟着他们。

小慧问忠毅:“咦,你咋来的?没开车吗?”

忠毅说:“噢,刚才出门急,托单位的人骑摩托车把我捎过来的。”

小慧:“噢,还是你最在乎我姐,一听说她有事,赶紧就过来了。我想找你过来,那推辞可就多着呢!”

忠毅尴尬地笑了一下。

徐母突然对忠毅说:“忠毅,晓芸她不懂事,你可千万别怪她!都是我给惯坏了,从小就舍不得教训她,主意正着呢!”

忠毅感觉徐母依旧是在试探他的心意:“呵呵,婶儿,晓芸不是小孩子了,她一向为人处世都很慎重,有分寸的。”

小慧在后面听得不耐烦:“哎呀,忠毅哥,不是这个意思的,是叫你接受我姐,和她结婚!”

忠毅一阵尴尬,徐母骂道:“这孩子,竟乱插话!”

忠毅强挤出两声尴尬的笑声,心里,还在担心小山和晓芸的分别。

徐母继续说:“忠毅,婶儿其实想听你一句实话,你心里到底是啥意见呀?”

忠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于是只好实话实说:“我其实心里挺希望晓芸幸福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徐母立刻反驳道:“忠毅,我告诉你,那个姓魏的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同意他接近晓芸的,除非我死了!”

忠毅沉默不语。

徐母转而又说:“女人的话也不能全听,有时候执迷不悟不肯悔改的那都是女人!男人不能太听女人的,要是都那样的话,世界就乱了!”

小慧见忠毅不明确拒绝徐母,听着心里开始着急:“人家我姐喜欢的是小山哥,您就别逼他了。”

徐母:“忠毅,你放心好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和姓魏的那小子的!你别听小慧她瞎说,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我还看不出来谁好谁坏么?婶儿现在就认准你了!别人我信不着。”

忠毅怕徐母继续说:“这么说我就有愧了。晓芸来这边也有一年了,我也没照顾好她。”

小慧听忠毅这么一说,心里立即醋意十足:“还说你靠得住呢!?我看你啊,是最靠不住了!”

17-6.

艳萍回到旅社,又累又沮丧。看来是真的老了,走几步路就开始感到疲惫了。

她回到屋里,在床上坐着。

大白天的,屋里却不太光亮,半扇窗户都被窗帘挡着。双人床是铁架子焊的,床单有点长,搭拉在地上,被她踩在脚底下。

一共换过了三张床,一张比一张大,一张比一张让人感觉冷。

她渐渐地感觉不到累了,却心烦起来。

心烦的原因是听见那屋打麻将的声音。平常她玩的时候,觉察不到什么不对,现在她在这样的心情之下,恨透了这帮游手好闲的人!

看来不是因为麻将,是因为这帮让她感觉到恶心的人。

艳萍发狠地站了起来,想要过去骂他们。可是到了另外一屋,人家四个也只是在玩牌,并没有惹着她。

艳萍只是靠着门框子站着。赵老大见艳萍神情呆滞,又不进来,于是就问她:“嫂子,脸色不对呀!”

艳萍隔了半天才说:“呦!你还知道管我叫嫂子呐?”

赵老大一边玩牌,一边说:“那当然了,你和大刚在一起一天,我们就得尊称你一声嫂子呀!”

艳萍听着这话说得就来气:“你是什么意思?巴不得大刚把我甩了呢吧!”

赵老大一听,有点后悔自己话多:“哪里,哪里,不会的!嫂子今天脸色不好,是不是谁惹着你了?有的话,兄弟帮你去教训他去。”

艳萍见惯这种虚伪的嘴脸,冷哼了一声。

赵老大的对家,卷毛回头看了艳萍一眼:“是啊,嫂子,谁欺负你了?”艳萍自言自语:“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打败了,丢人呐。”

赵老大又问:“呦,是吗?啥时候的事儿?吃亏了吗?”

艳萍突然恶狠狠地:“吃亏?吃大了!”

赵老大:“是嘛!嫂子你先别生气,等大刚回来咱们找她算账去!”

卷毛:“是呀!到时候肯定给你出气!”

艳萍不屑地:“等他回来人早就跑没影儿了!平时嫂子嫂子地叫着,一到关键时候全都是靠不住的。”

赵老大听得这话觉得难受:“咦?怎么会呢!兄弟们不是不想去帮你出气,我们是不敢擅自行动,否则大刚回来又该怪罪我们!”

艳萍本来没有打算要他们做什么,可是现在越看他们越来气:“大刚的话算话,我的话就是放屁呗?当初你们都是占过我的便宜的,关键时刻都别给我装孙子!”

赵老大的脸上挂不住了,艳萍当着大伙的面说起了那件事情,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感的。他一推桌子,站了起来:“行!那就不等大刚了。兄弟们,带上家伙,咱们走!”

其他三个人也都跟着起了身,卷毛说:“对付一个黄毛丫头,还用带家伙?!”

17-7.

徐母走了一段以后,回头冲小慧说:“你去接应一下你姐,看看她回来没有。”

小慧不愿意:“哎呀,不要去催了,不是都说了嘛,告完别了就回来了。”

忠毅也说:“是啊,咱们先回去等着吧,晓芸在那边工作也有一年了,大家都没少互相照顾,都是有感情的。”

不等徐母开口反驳,三人便听见前方迎面而来的一群人里面,有个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声:“就是她!后面的那个小贱人!”

三人大惊,仔细一看,艳萍领了四个流氓已经堵在了前面。

小慧一看是艳萍,心里依旧不服,走在最前面去看她想怎样。

艳萍阴险地笑笑:“我正要去找你呢,正巧,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冲你这么倒霉,姐一会儿让你少吃点儿苦头!”

忠毅见势不妙,赶紧跟艳萍说:“艳萍!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

艳萍根本不看忠毅,示意兄弟们动手:“快点!把她给我绑了带走!”

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哪还用得着绳子,两个流氓一把抓住小慧的衣服,将她拽了过来。一个用胳膊锁住她的脖子,一个按着她的胳膊,小慧再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了。

徐母见流氓动了手,吓得大声惊呼:“哎呀!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呀!”说着便要去撕扯,赵老大伸手一推,徐母后仰坐到了地上。

忠毅见小慧和徐母都遭到毒手,心知已经不能再和他们讲道理了,猛地一拳狠狠地朝赵老大砸去。赵老大左耳中拳,嗡嗡直响,差点没载倒。

按着小慧胳膊的流氓见忠毅出手反抗,放下小慧,朝忠毅踹了一脚。忠毅急忙躲闪,没有踹到,这人还未调整好重心,反被忠毅一脚踹在裤裆上,蹲在地上捂着叫痛。

卷毛见忠毅身手不错,后悔刚刚出来没有带上家伙,他急忙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水果刀,伺机要去扎忠毅。

小慧见状急忙大喊:“忠毅小心!他有刀!”

卷毛试着刺了忠毅几下,可是忠毅有所警觉,都及时躲闪掉了。赵老大过来扑向忠毅,与他扭打在一起,卷毛见状拿着水果刀靠近,寻找机会对忠毅下手。

徐母吓得不敢说话,眼见忠毅有危险,她急忙喊了几声想要制止:“别打了!别打了!”

忠毅见卷毛手里拿着刀想要趁机偷袭,于是冲他狠踢一脚,蹬在卷毛的腿上,他一个踉跄,载到在地。

忠毅这一发力正好给了赵老大机会,他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忠毅。

卷毛坐在地上,见忠毅下盘有空挡,扑上去就是一刀,水果刀深深地插进了忠毅的大腿。

小慧看见忠毅被扎,一声惊呼,这声音吓得艳萍寒毛直立。艳萍本不想伤害忠毅,眼前的状况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叫人赶紧抓着小慧走,还示意赵老大和卷毛赶紧离开。

忠毅大腿被刺,鲜血直流,见到流氓抓着小慧跑掉。他追了几步,实在追不动,腿上的刀伤剧痛万分。

他用手捂着大腿,以减少流血,回头对徐母交代说:“我去追他们,你快回去鱼馆通知大家,赶紧报警!”

17-8.

艳萍与其他四个人将小慧挟持欲带回旅店。

小慧虽被流氓擒住,但因心里惦念忠毅,所以仍旧顽强反抗,一直在挣扎。艳萍扇了她几个巴掌,吓唬了几句,还是没有让她安静下来。

赵老大有点儿心虚,跟艳萍说:“咱们真要带她回去?你想怎么处置她?”

艳萍:“先押着再说,等魏连山来要人!”

赵老大担心:“不好吧,嫂子。咱们要不先找大刚商量一下吧?”

艳萍生气:“他?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呢!对了,大刚呢?去哪了?”

赵老大开始不想说,后来一衡量,眼下的事情是大,于是便说:“嫂子,大刚跟其他兄弟几个去舞厅玩了。”

艳萍气愤,最近大刚跟舞厅认识的一个女的打得火热,经常带她去舞厅幽会:“真有雅兴,原先只是去玩儿晚场,现在连下午场都要去混了!走,咱们找他去。”

赵老大惊讶:“啊?现在?这个丫头怎么办?”

小慧插嘴道:“你们快点放了我!”

艳萍还没有惩罚她,见她硬气,一时难解心头之恨:“带着她去!”

赵老大有点不情愿,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噢,那咱们走。”

一行人押着小慧,朝舞厅走去。

17-9.

文刚正与军大衣、刮大白的等人在舞厅喝酒跳舞。他的身边,跟着那位最近结识的女人。艳萍进来的时候,文刚与那女人正抱在舞池子里跳慢舞。正好被艳萍看见,冲过去一把拉开二人。

文刚见艳萍不请自来,心里生气,正要发作,看见赵老大等人押着一个小姑娘,于是便问艳萍:“你们来干什么?”

艳萍气愤地说:“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管,就知道跑舞厅来泡妞!你瞅瞅她,哪一点好?长得跟粑粑似的!”

那女人见艳萍骂人,心里不服气,但是艳萍表情凶狠,也便不敢出言顶撞,只站在文刚旁边,又不肯离开。

文刚没有把艳萍的话放在心上,又质问她:“那是谁?你抓她来干什么?”

艳萍气急败坏地说:“抓来给你糟蹋!你们可以像对我那样对待她。”

文刚见艳萍公然提起那件事,气得抡起巴掌,狠狠地扇了艳萍一下。

艳萍被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她不想对文刚再报希望,转而丧心病狂地去抓小慧,抓着她的头发使劲地乱摇晃,小慧疼得直哭。

17-10.

晓芸与蔡师傅夫妻,还有大雷,都一一地道别以后,冷静地对着魏连山说:“你们保重吧,我走了。再见了,大家。再见了,小山。”

小山的心里正在流血,可是徐母态度的坚决,使得他不能再去难为晓芸。现在说挽留的话,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最后小山也故作镇定地说:“再见。晓芸。”

晓芸并没有多做停留,甚至不再回头去看,她走的时候,甚至都不带着一点表情。

看着晓芸坚定地离开,小山并没有去阻拦。虽有不舍,但也只能忍住。

没有开始,便也没有结束。两个心里都很疼痛的人,也许分离是最好的疗伤,至少不再生恨。

晓芸离开鱼馆,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快步地加紧了脚下的步伐。

晓芸没走多远,便见到母亲迎面跑回来,晓芸赶紧迎了上去。

徐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晓芸边哭边说:“出事了!小慧被流氓给抓去了!忠毅,忠毅他……”

晓芸心里一凉,赶紧问:“啊?忠毅他到底怎么了?”

徐母喘了一口粗气:“忠毅被流氓给扎伤了,他叫我先回来报警,他去救小慧了。”

晓芸惊呼:“啊?!怎么会这样?妈,我们快去报警!”

母女二人快速地跑回鱼馆。

小山等人正因晓芸的离去而伤心,全都闷在屋里没人说话。突然晓芸和徐母跑了回来,小山大惊,问晓芸:“出什么事了,晓芸?”

晓芸直奔电话而去,徐母见晓芸拨了电话报警,赶紧当着众人把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小山听闻以后,急忙问徐母:“忠毅他往哪边去追了?”

徐母也不清楚小慧被流氓带去了哪里,她只是指了个大概方向。

小山非常担心小慧与忠毅,来不及多想,叫上蔡师傅,二人夺门而去。

晓芸打完电话,见小山已经跑出去追了,便吩咐母亲:“妈,你和大雷在店里等着,我去看看。”

徐母一把拽住晓芸,突然跟她说了一句:“魏连山逼死的不只是你哥,也是他哥!”

晓芸:“什么?!”

徐母:“徐涛是我跟魏福春的孩子。”

想到大哥徐涛居然是小山同父异母的哥哥,晓芸的心情极度复杂。

徐母正欲阻止晓芸,发现晓芸已经跑出去了。她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老泪横流。

17-11.

晓芸快速地追了上去,追上了魏连山与蔡师傅两个人,三个人朝刚刚出事的地点跑去,却已不见人影,于是又往前追。追到舞厅外面,看见忠毅与两个流氓对峙。

忠毅捂着腿上的伤口,指着流氓骂道:“你们给我滚开,让我进去!”

流氓不肯放忠毅进舞厅:“你再来纠缠,信不信我再扎你几刀?”

小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一脚把其中一个流氓踹倒在地。蔡师傅也冲上来,另外一个见势不好,逃回舞厅里去。

小山搀扶了忠毅一下:“你挺住,我进去救小慧!”说着便往舞厅里冲。

蔡师傅也跟随着进去了。

忠毅见小山来帮忙,心里立刻有了斗志,顾不上腿疼,也跟着进去。

先前被魏连山踹倒的流氓,赶紧爬了起来,想进去再度阻止他们。

晓芸想要进去,但是又怕动起手来,小山还得照顾她,怕给他惹麻烦,于是在门口外面焦急地徘徊。

17-12.

文刚见艳萍过来捣乱,也无心再呆下去,正要吩咐众人离去。突然门外冲进来三个人,进来便踹倒了一个兄弟。文刚细看进来那三人,其中一个正是魏连山!

卷毛见有人来救小慧,赶紧拽着她朝里面退,躲到了文刚一侧。

小山见卷毛流氓手里有刀,没敢直接上去动手,怕伤及小慧。他转而朝艳萍质问:“艳萍!你这是要干什么?快点放了小慧!”

艳萍见小山追来,形势不妙,她又有些怕了,于是劝道:“魏老板,不关你的事,你赶紧走吧!”

文刚一见到魏连山,心头便有一阵怒火。他嫉恨小山多次拒绝他,嫉恨他曾是艳萍的前夫,嫉恨他杀死他的兄弟徐涛,嫉恨他处处和他作对:“姓魏的!你别想走,给我打!”

众兄弟见文刚发话,全都一拥而上,扑向魏连山。

文刚补充道:“给我往死里打!”

双方一动起手,原本在舞厅跳舞的其他客人,全都惊慌而逃。晓芸见屋里的人全都吓得跑了出来,心知里面肯定是打起来了,正想进去帮忙,又被人流给撞了出来。

17-13.

大雷听闻小慧被流氓所抓,心里也很着急,想要去帮他哥救人。

魏连山出去以后,他灵机一动,跑进了厨房,从案板底下找出来一把长匕首来,往腰里一别,跑去帮他哥。

这把刀,便是当初魏连山准备对付徐涛的那把,想不到一直闲置在厨房的案板底下,如今被大雷利用上了。

大雷别着这把长长的匕首,远远地追着他哥。无奈小山跑得太快,等到大雷到了舞厅门口,小山等人已经冲进去了。

他看晓芸在门口紧张地朝里面张望,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冲进了舞厅,想要去帮魏连山。

大雷进了舞厅,看见双方已经大打出手,乱作了一团,形势特别混乱,也不知道该去帮谁。

晓芸见大雷手里拿着匕首冲了进去,心感不妙,赶紧去阻止他犯傻。

刮大白的见忠毅腿部中刀,行动不便,朝他扑过去。大雷离得最近,见忠毅有危险,手里挥着长匕首,朝刮大白的砍去。

刮大白的忽见眼前一道白光划过,心里吓了一大跳。他紧忙躲避,惊出一身冷汗。等他仔细一看,未免气得直骂:“不要命的小屁孩儿,你找死?!”

刮大白的正要去夺那匕首,怎奈大雷拼命挥舞,十分凶狠,一时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忠毅见大雷持刀前来,担心他有危险,于是冲他大喊:“大雷,你来干什么?赶快回去!”

大雷杀红了眼,有点情绪失控:“我不回去!我来帮我哥!”

忠毅一个分神,被人一酒瓶子砸中脑袋,只觉一阵眩晕,也顾不上大雷了。

刮大白的见大雷不过只是一个孩子,拼命地挥刀,实际没什么可怕的。他抄起一个木头凳子,一下子砸在大雷的手臂上,匕首掉落在地。他再一砸,又将大雷砸倒。

刮大白的扔掉凳子,将大雷的长匕首捡起。只见这匕首十分锋利,刀刃很长,拿在手里,立刻自信心暴增。

大雷被夺去匕首,心里来气,爬起来想要再跟那流氓拼命。刮大白的见大雷发狠,不给他教训是不行的,于是挥起匕首,猛地朝大雷的肚子刺去。大雷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肚子里一阵冰冷,匕首从他的左腹部刺入,立刻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匕首刺入肚子太深了,大雷只能双手握住刮大白的手,阻止他将匕首拔出。

刮大白的见刀刺得太深,怕是要出人命,心里害怕。他几次欲用力拔出匕首,都被大雷捂住,他心里着急,猛地用力,抬脚一蹬,硬生生地将匕首从大雷的肚子里抽出。大雷顺势后仰倒地,血流如注。

晓芸见大雷被刺倒地,一声尖叫,朝她跑过去。

小山闻声看去,见大雷倒在血里,伤势严重,心痛万分。他顾不上危险,只想过去看看大雷伤得如何,怎奈舞厅里已经打得乱成一片,数个流氓围着他打,他再怎么着急,都无法靠近大雷一步。

小山一边应付眼前的流氓围殴,一边心里面在流泪。

前几天他刚刚骂过大雷,还来不及去安慰他,他便出事了。小山心里特别愧疚,极度后悔,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他是要抱恨终身的。

17-14.

舞厅老板永富躲在自己的屋里面,扒着门缝心惊胆战地看着外面的人打斗,不敢出去。

开舞厅以来他最怕的就是有这么一天,看着一件一件被砸坏的物品,他的心渐渐地凉了。文刚他是惹不起的,更是不敢出去劝架的。如今这个时候,舞厅的职员也全都跑光了,就剩他一个躲在屋子里,外面不打完,他是出不去的。

永富望着艳萍,心里后悔极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当初就不去碰她了。这个女人的心太可怕了,是他不该招惹的女人,可是如今想这些,都已经晚了。

有些女人,还是不碰的好。

他又看着忠毅,他负伤了,正在被流氓围殴。忠毅是他的外甥,虽然亲戚,看着他有性命危险,永富也不敢出去帮他。

忠毅,你不该卷进来的!

还来不及担心忠毅,转眼之间刮大白的已经将大雷刺倒在地。眼下有人被刀扎死,永富吓得不敢再看了。

完了,这下彻底是完了。如今出了命案了,他的舞厅彻底是完了。

永富两腿发软,费了很大力气,才爬到电话旁边,用颤抖的手拨电话报了警。

报完警,永富再也不敢去看,瘫软地坐在地上,全身都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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