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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徒的救赎  作者:高野和明

在中央区新富发现离奇死亡者尸体的信息,不断地传到越智管理官这儿来。

由于机动技术鉴定和搜查一课的侦查员尚未赶到,目前现场只有接到报警后立刻出动的当地派出所的两名巡警,以及当地警察署刑事课的刑警们。

越智直接用无线通信加以指挥,要他们汇报受害人的身份、尸体状况等信息。越智从同事们口中得知,受害人为住在该公寓七楼的、名为恩田贵子的女性;她的职业为译者;尸体是从其居住的七楼窗户处吊下来,悬吊在二楼附近;尸体是全裸的,脚上拴着重约三十公斤的沙袋。

回想起历史学家关于异端审讯的叙述,越智不禁对该案的残酷程度感到不寒而栗。被抛在空中的受害人经过高度差为十五米的坠落后突然停止,但脚上的重物依旧落向地面。只能说,她的四肢没被扯断已属幸运了。如果真被扯断了,那临死前的痛苦将更是不可忍受的。

越智要求检查尸体上是否有十字形的伤口。过了一段时间才有回答。因为现场的少数警察必须架起梯子,才能爬到二楼的高度去检查尸体的状况。

“有的。”派出所的巡警用无线通信汇报道,“伤口位于左肋,中间肋骨处。”

“骨髓移植捐赠者登记卡呢?”

“请稍等。”

无线通信再次中断了。也难怪,眼下的现场肯定是一片混乱。鉴于事态的紧迫性,越智管理官没等技术鉴定课人员到场,就让他们进入受害人的房间了。

“钱包中发现了骨髓移植捐赠者登记卡。是恩田贵子名下的。”

“收到。”

越智在眼前的地图上,给第四犯罪现场作了标记。看来“掘墓人”虽说将移动方向稍稍转向了东边一些,但还是在都内一路南下。

凝视着地图,越智心想:恐怕是得不到目击证言了吧。位于东京车站东侧的中央区,除了热闹繁华的银座,一到晚上就人口骤减了。虽说是在都内,却是个人口不断稀疏的地区。

这时,负责与本厅联络的警员转来了一个电话。

“是人事课的剑崎主任打来的。说是有紧急情况。”

越智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听筒。

“喂,喂。我是越智。”

“我是刚才因尸体被盗事件联系过的监察系的剑崎。我的属下小坂也前往贵处说明过情况了。”

“是的。”越智答道。

“在那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贵处处理的案子中的受害人,就是权藤刺杀事件中的目击证人。”

“欸?”越智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门儿,“能重复一遍吗?”

“或许跟小坂的说明有所重复,我还是从头说起吧。一年零五个月前,一名名为权藤的男子在街上被人刺杀了。就是后来成了‘第三种永久尸体’的那位。他被刺杀时,现场有十一名目击者,而其中的三名已经遇害了。”

“你说什么?”越智赶紧翻开手边的笔记本,“是田上信子、岛中圭二、春川早苗这三位吗?”

“是的。我已经跟一课确认过了。”

越智立刻提出了刚刚发生的案件中第四名受害人的名字。

“目击证人的名单里有名叫恩田贵子的译者——”

“她也是目击者之一。”

一时间,越智说不出话来了。这是继骨髓移植捐赠者登记卡之后的第二个共同点。可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能用传真把目击证人的名单发过来吗?”

“好的。还有一个情况,慎重起见,我觉得还是通报一下比较好。那就是,其他的目击证人我也都打过电话了,可他们没一个人在家。”

“这方面的调查由我们来接手吧。不好意思,你能在那儿等等吗?我马上就去本厅。”

“明白。”剑崎答道。

挂了电话后没过多久,负责联络的警员就将目击证人名单的传真件拿来了。越智扫视了一遍。

恩田贵子、加藤信一、木村修、左山洋介、岛中圭二、田上信子、根元五郎、林田弘光、春川早苗、平田行彦、渡濑哲夫——总共十一名。

毫无疑问,那四名受害人都在里面。“掘墓人”用来祭旗的,是权藤刺杀事件的目击证人。

可是,为什么呢?越智冥思苦想着。将目击证人设定为猎杀对象的理由何在?还有,其中的四人都是骨髓移植捐赠者,难道是出于偶然吗?

越智站起身来。因为特别搜查本部已经决定从大泉署移至本厅了。在往门口走去的同时,他又忽然想到,是否该把骨髓移植捐赠者登记卡这一点从受害人的共同点中删除了?也就是说,是否该仅仅着眼于“罪犯的目标为权藤刺杀事件目击者”这一点上?

他们被罪犯盯上的理由只有一个。

越智停下了脚步,反复确认着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是否有误。


八神越过JR线的高架桥,进入了以环状行驶于东京二十三区的山手线内侧。由于那儿离文京区的交界处比较近,所以他看着地图,首先朝西走了一段。出了刚才的台东区后,由于警察管辖区域有所不同,他希望监视状况也有所缓解。

来到汤岛地界后,他又掉头往南了。所幸的是,警察也好,来历不明的三人组也好,都没有追来。

仅仅走了几分钟,他就成功进入了千代田区。就近的车站有两个:御茶之水和秋叶原,去哪个好呢?他略作沉吟,就选择了秋叶原。因为他觉得,尽管眼下已过了晚上十点,但那条世界第一热闹的家用电器街的人流应该足以让他混迹其间而不被发现。

八神心想,只要靠近车站就能找到租车营业所。用从外务省官员身上要来的钱,租车后应该还有富余呢。之后,就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盘问,可以尽情享受着兜风的乐趣一路向南了。这样,在日期变更之前赶到六乡综合医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八神一边毫不松懈地注意着四周动静,一边走入了电器街的后街。附近并没有人流,看来有些失算了。成排的家用电器量贩店也都把霓虹灯关掉了。

唉,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八神放慢了脚步。秋叶原站附近有个万世桥警察署。就这么着,能在不遭到公务盘问的前提下找到租车公司的营业所吗?

还是找个人问一下比较快吧。八神边走边寻找着饮食店。因为他还想顺带着把晚饭给解决了。傍晚时分那碗天妇罗荞麦面带来的能量,已在刚才那阵剧烈运动中消耗殆尽了。

他用眼睛瞄着左右的大楼群走了一百来米,有个出乎意料的商店招牌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警用物品爱好者专营店。营业时间:下午一点至晚上十点三十分。”

那店像是位于一栋商住楼的三层。八神看了看手表,离打烊时间只有五分钟了。他立刻登上了狭窄的楼梯。

上了三楼后,见一条很短的走廊前的门上挂着个“警用物品店”的牌子。八神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只有二十平方米的小店铺。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排列着玻璃陈列柜和衣架什么的,摆满了警察制服以及各种装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还有五分钟就打烊了哦。”

靠里边的收款机旁有个像是老板的男人正在听收音机里的音乐,见八神进来,就没好气地说道。

八神走到老板跟前,问道:“一整套警服,要多少钱?”

“夏天的,还是冬天的?”

“冬天的。”

“星章齐全的,十二万五千日元。”

这么贵?八神吃了一惊。已经停用了的信用卡不知能不能骗过这个老板。

“刷卡行吗?”

“不行。只收现钞。还有,要买的话,得出示身份证并写下保证书。”

“什么保证书?”

“保证不用所购商品干坏事。”

八神环视店内问道:“这儿的东西,都是真的吗?”

老板听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老弟,你还是头一回吧?”

“是啊。”八神老实承认道。

“有真有假呗。你看,拍个电视剧啥的,不也需要这身行头吗?”

八神心悦诚服:“哦,是这么回事啊。”

“还有三分钟打烊。”老板说道。

“你这里还有对讲机啊!”八神指着陈列柜里的东西说道,“那玩意儿能偷听警察的通话吗?”

“我说你真是啥都不懂啊,”那老板像有点儿受不了他似的说道,“警察的通信早就数字化了,很难偷听。你看到的那个是模拟信号时代的玩意儿。”

“那么,‘警察手册’之类的呢?”

“电视剧里用的,写着‘警察手册’字样的玩意儿,也是有的。”

“跟真的不一样吗?”

“真的是不写‘警察手册’四个字的。而是写‘警视厅’或都道府县警察署的名称的。”

其实到目前为止,八神已经看过好多次真的警察证了,可从未观察得如此仔细。“那把这个出示给警察看的话,一下子就露馅儿了吧?”

“那还用说!再说,到明年警察证又改新样了,变成FBI[美国联邦调查局(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的缩写。]那样的了。”

说着,老板的眼里放出光来:“我说,你不是要用来干坏事的吧?”

“怎么会呢?”八神笑道。同时他又觉得有点儿来气了:照他这么说,这些玩意儿不是一点儿屁用都没有了吗?

“还有一分钟就打烊了哦。”老板说道。

“明白,回见。”说完这句正要离开的八神又看了一眼商品架,立刻就站定了。那里放着一副没标价格、闪着银光的手铐。接下来说不定会用到啊。八神问道:“这副手铐多少钱?”

老板这才用估价似的眼神打量起八神来。他是在揣测对方肯出多少钱。八神也看出来了:这玩意儿是个真家伙。

“我是干这个的。”八神摆出自信满满的架势,亮出了抢来的身份证。他夸耀似的用手指指着“外务省”三个字,却巧妙地把照片给遮住了。

“你是外务省的?”老板目不转睛地盯着八神的脸,“怪不得长了个坏蛋脸呢。”

八神极力装出和蔼的笑脸:“虽说跟警察不是一个部门,可跟我搞好了关系,说不定也有你的好处哦。”

“外务省,嗯——”老板歪了歪脑袋。

“身份确认过了,保证书也照写不误。说吧,这副手铐多少钱?”

“跳楼吐血价,一万五千日元。”

“你再说一遍!”

“一万日元。不还价了。”

“买了。”八神答道。出于当时的气氛,他还跟老板握了握手。

“好咧!这是保证书。”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和圆珠笔,八神在姓名栏里填写了那个外务省官员的名字。随后胡编了一个地址,边写边问道:“这附近,有借车的地方吗?”

“昌平桥前倒是有个租车公司,就在总武线的高架桥附近。”

那就是在秋叶原与御茶之水站的中间位置了。从这儿走过去,五分钟就到了。“保证书,这样就行了吧。”

“嗯,行了。我也就打烊了。”老板说道。

八神出了店铺,又回到夜幕下的街道。可他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考虑到,身上带着手铐在大街上溜达绝非上策。要是还没到租车公司就遇上了公务盘问,就糊弄不过去了。胜利在望了。哪能在这个当口儿沉不住气让人揪住了尾巴呢?

有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呢?他用眼扫视了一周,看到了放在路边的垃圾袋。于是他就将装有手铐的纸袋塞到了垃圾袋下面。

他刚长出了一口气,就看到一辆警车从前方的丁字路口开过去了。

出于条件反射,八神立刻跑进了一旁的大楼里。只剩下最后几百米了。

与从浅草去饴屋胡同时一样,他从一栋大楼跑到另一栋大楼,一点儿一点儿地靠近租车公司。


接到要参加在本厅召开的侦查会议的通知后,剑崎就带着小坂走出了监察系的办公室。他们使用通往低层的电梯,下到了会议室所在的六楼。

两个月前尸体被盗事件与短短七个小时内有四个市民接连被杀的猎奇杀人事件,像是被完全联系起来了。可是,这个连环杀人恶魔,又为什么要杀害权藤刺杀事件的目击证人呢?

一走进会议室,就看到搜查本部长河村,还有包括梅村搜查一课课长在内的两名搜查副本部长已经在座了。

“请你们稍等一下。”搜查本部长河村对他们二人说道。

于是剑崎和小坂入座,听梅村副本部长详细介绍了针对那四个案子的详细侦查情况。

其中第四名受害人的情况令剑崎十分震惊。因为就在晚上十点多的案发时刻,也即他从监察系的办公室给目击证人恩田贵子家里打电话的那一刻,“掘墓人”正在那里实施着残忍的罪行。

介绍结束后,河村说道:“你们将作为支援要员与我们一起工作。已经取得公安部部长的许可了。”

就剑崎来说,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他只能回复道:“明白。”

“可是,你们监察系不是三个人一起行动的吗?”

被戳到了痛处的剑崎尽量保持淡定从容,字斟句酌地回答道:“还有一名警员西川,我安排他去执行一项机密任务了。”

“是这样啊。”河村简短地应了一声后,也没多问。

其实剑崎也在纳闷儿:西川那家伙,一个人在调查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相貌显得十分精干的男人走了进来。

“久等了。”说着,那人就对剑崎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刚才多谢您配合。我是管理官越智。”

“我是剑崎。”

在略感屈辱的同时,剑崎向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精英组”警官回了一礼。

“在进入正题之前,先将第四起案子的情况整理一下吧。”

河村说道。

等越智管理官落座之后,梅村搜查副本部长就继续说道:“问题在于那个绑在受害人双脚上的、重达三十公斤的沙袋。”

“你是指沙袋的来路吗?”越智问道。

“不,我要说的是沙袋的运输方法。考虑到第一、第二次作案之间的时间间隔,罪犯利用摩托车移动的可能性很大。可这样的话,要搬运这个沙袋是否有可能呢?”

“要是绑在双人座位上,还是有可能的吧。”越智说道。可他又像是马上就发现了问题点似的,补充道,“确实,这样做比较引人注目。”

“是的。要是利用汽车的话,那么头两起案子就难以解释了。”

说到这儿,河村又对监察系的两名警员解释道:“考虑到当时都内的交通状况,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剑崎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也发表一下看法比较好,便说道:“那就可能是多人犯罪了。”

“是的。”

“关于邪教团伙那方面有什么信息吗?”越智问河村。

“从公安部那儿获得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河村用余光瞟着监察系的那两人苦笑道,“他们回答说,抵制医疗行为的团伙是有的,但将骨髓移植捐赠者当作攻击对象的,估计没有。”

“那……有在这几天里暗中活动的团伙吗?”小坂问道。

“如此深入详细的信息,你以为他们会提供给我们吗?”

听了河村这话,刑事部出身的剑崎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可坐在他身边的公安部出身的小坂想必心里就没这么舒坦了吧。

“关于罪犯的作案动机,我想请教一下剑崎主任。”

听越智管理官这么说,剑崎便抬起了头。

“作为一系列事件之开端的权藤刺杀事件,公审的程序如何了?”

“公审?”剑崎没料到会问这个,他有些困惑地回答道,“啊,已经结束首次公审了。”

“刺杀权藤的那个野崎,他认罪了吗?”

“听说他不认罪。”

“那么他否定指控的证据又是什么呢?”

“要说这案子,”剑崎在两个月前的记忆中回想出了在调布署所听到的公审情形,“公审拖了很长时间。由于指控的有力证据只有目击证言,所以辩护方的抵抗极为强烈。”

“就是说,指控他为刺杀权藤的罪犯,眼下的证据只有目击证言吗?”

“是的。”

“那么,倘若让这个‘掘墓人’继续作案,将剩下的七名目击证人全都杀死的话——”

越智的话令会议室里的气氛为之一变。所有人都猛然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这位管理官。

剑崎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公审的手续。即便将目击证人的证词提供给了法庭,只要辩方不认可,也是不足为证的。接着,就要将目击证人一个个地传唤到法庭上,当着法官的面,检方和辩方对其进行询问了。

可是,要是需要出庭的目击证人全都死亡的话……

“这场‘目击证人歼灭战’的最大受益者,不就是野崎这个被告吗?”越智管理官说道,“这可真是应了‘死无对证’这句话了。证人没有了,判定野崎有罪的证据也就消失了。反过来说,‘掘墓人’之所以要在一夜之间不停地作案,恐怕就是要赶在我们搞清受害人之间的关系之前,将他们统统消灭吧。”

“也就是说,”震惊之余,剑崎说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后,自然会对目击证人加以保护。而凶手则要赶在这之前,将证人全都干掉。”

“是的。”

“可是,”河村插嘴道,“公审前证人死亡的情况下,其生前所作的证词应该是能够提供给法庭的。”

“问题在于该证词的证明效力。权藤武司的尸体在作为‘第三种永久尸体’而被发现之际,尸检所见与目击证言并不一致。那就是其遍布全身的跌打伤。因为,如果最初被刺的那一刀是致命伤的话,就不应该再出现跌打伤了。”

听到这位年轻的管理官如此思路清晰的发言,剑崎不禁抛弃了忌妒之心,开始由衷地对他感到敬佩了。

“只要证词的可信性出现疑问,就不能用作定罪的决定性证据了。更何况本该出庭做证的证人,正在今天夜里不断地被杀死。”

“我明白了。”河村说道,“立刻对剩下的七名证人实施人身保护!”

“已经安排了。可是,或许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吧,还没能跟其中的任何一人取得联系呢。还有,我们的人手不够。”

“只要是刑事部的,不管哪个部门,你都可以调集抽得出空来的人。”

“明白。”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剑崎举起了手,像是要提出质疑似的。

“什么事?”河村问道。

“此次凶手作案的目的在于让野崎被判无罪,如果这一假说真的成立的话,那个叫作‘掘墓人’的凶手应该就是野崎的同伙了。”

“是的。”

“可是,两个月前我们照会调布北署时得知,刺杀权藤事件是野崎的单独犯罪,似乎并无同伙呀。”

“野崎不是兴奋剂卖家吗?”河村固执地说道,“那么他与秘密贩毒组织相关联也在情理之中吧。”

“可是,这一点又该如何取证呢?”梅村副本部长看着河村的脸说道,“那个叫‘掘墓人’的凶手仍在都内游荡,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啊。可眼下已是这个时间了,不管做什么,也要等到明天了。”

“将关押在拘留所里的野崎叫起来!”越智管理官说道,“现在只能直接询问刺了权藤一刀的凶手本人了。”

听了他这话,三名干部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来。他们之间并未交谈,而是交换了一个眼色。因为深夜提审,是有可能被视为刑讯逼供的。

剑崎从他们的视线中感到,自己必须表个态了。

“作为监察系的一员,我支持越智管理官的提议。因为不能再增加牺牲者了。”

“好啊。”河村说着,将脸转向了剑崎,“那么,能否请你来加以审讯呢?因为我们这儿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了。”

“没有问题。”剑崎当即应承了下来,但同时他也为河村的老奸巨猾而感到震惊。他分明是有意将本该揭发对嫌疑人深夜审讯的监察系成员卷入其中。

“不过,两名监察系警员一起审讯的话,恐怕不太合适啊。”梅村看着剑崎和小坂两人说道。

“那就这样吧。”河村说道,“预备班中有个单独行动的,是吧?”

“是的。是二机搜的古寺巡查长。”越智答道。

“就让这个古寺与剑崎主任去提审野崎。监察系的小坂巡查,补充到保护证人的队伍里去吧。”

“明白!”剑崎和小坂同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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