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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遗忘者 作者:秦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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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刚刚过六点半,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发现门口是陈诗羽和韩亮。 “怎么?案子破了?”我揉着眼睛问道,此时的我,胸有成竹。 “破了,不过,龙番市局希望我们能尽快回去,因为向三妹夫妇已经失踪一天了。”陈诗羽说道。 一听见陈诗羽的声音,和我同屋的林涛一下从床上弹射了起来,抓住被子挡在胸口。 “几点了都?”林涛问道。 “别管几点了,龙番的案子才是最重要的。”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案子是怎么破的?”我们坐上了韩亮的车,我问道。 “其实也挺简单的。”陈诗羽说,“你们找到的那本笔记本送到省厅之后,很快就明确了这个团伙正是最近在龙番疯狂作案,这本笔记本就是设计套路贷的一个犯罪团伙的所谓‘账本’以及被害人的联系方式。另外,我和韩亮这边,也找到了钟强死亡之后,钟大发立即和一个陌生电话进行了通话,很有可能是商量如何处理钟强的尸体。这个号码虽然是虚假身份证明办理的,但是也是一条线索。顺着这个电话号码,我们又找到了那几名套路贷被害人,根据辨认,这个号码正是最初和她们联系的号码。也就是套路贷犯罪集团的‘老大’。” “然后你们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老大给抓住了?”我好奇地问道。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几名受害人反映,这个号码的主人,是一个女孩子。”陈诗羽说,“是一个天天在校园门口发贷款传单的清纯女孩。因为每个学校的门口其实都有监控录像,所以我们很快就掌握了女孩子的外貌特征。有了手机号和外貌特征,我们没费多大力气,在今天凌晨三点就把她抓获了。在她的住处,我们搜到了钟大发和钟强使用的手机。去了刑警队,没过多久,她也就交代了。” 我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问:“清纯女孩?你说这个清纯女孩掐死了她的同伙?点燃了现场?” 陈诗羽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这个‘老大’是女孩?”我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一个女孩如何掐死一个小伙子?” “一个女孩怎么不能掐死一个小伙子了?”陈诗羽晃了晃拳头,说,“你们谁能打得过我?” 韩亮缩了缩脑袋,说:“打不过,打不过。” “根据这个女孩,也就是犯罪嫌疑人吴昊交代,她今年二十八岁,之前十年都是在青乡市做足浴城的技师。”陈诗羽接着介绍道。 “怪不得手劲那么大。”大宝吐了吐舌头。 陈诗羽说:“后来她的老板总是诱惑她卖淫,她拒绝了,于是辞职。但毕竟还是要在这个城市生活的嘛,于是就跟着一个犯罪集团混事。混着混着,她就成了‘大哥的女人’。这两年,吴昊一直跟着她的男朋友,也就是犯罪集团的头目干着套路贷的勾当,而她就是负责发传单的那个。再后来,那个男朋友被警方抓了,而她却侥幸逃脱。于是她总结了经验教训,出来带着以前的两个小弟自己单干。她还是发传单的那个,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发传单,很容易引起大学生的信任。” “最前台的,居然是幕后的BOSS。”大宝说,“这个很意外。” 陈诗羽接着说:“她平时在青乡市居住,两个小伙子在偏远地区居住,掌握被害人的信息,并且在适当的时候出来吓唬被害人。结果两个小伙子贪吃,去别人家蹭酒席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旦此事报警,那他们套路贷的团伙自然就被曝光在阳光之下了。于是她嘱咐钟大发把钟强埋了,想想还是不放心,就在第二天一早赶到了镇子上,却恰巧遇见了村长在到处询问被雷劈的事情。她知道这事情很有可能瞒不住了,于是起了杀心。她到了钟大发的住处,威胁他把账本交出来,可是钟大发却拐弯抹角地就是不告诉她账本在哪里。言语中发生了冲突,她一气之下,就骑上钟大发的身体,掐他。他们这个犯罪集团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从过去那个犯罪集团开始,这两个小弟就非常顺从于她,不敢拂逆她,甚至在被掐的时候,也没有反抗。于是,她就这样把钟大发给掐死了。” “其实不是不敢反抗。”我说,“而是钟大发把账本压在身下,没手反抗。他一定没想到这个关系很好的‘老大’居然真的会掐死他。” “后来这个吴昊就后悔了。”陈诗羽说,“她翻遍了屋子,除了两个人的手机之外,根本找不到那本账本。为了防止警方从两个人这里查到她的身上,她放火烧房,然后自己逃窜回了青乡。之所以把两人的手机带走,因为女学生们的裸照,都是在这两个人的手机里的。至于钟大发为什么会打印出来两个女学生的裸照,吴昊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比较好看吧。” “好看为什么要打印?”韩亮问道。 “谁知道这些猥琐男人想着什么呢?”陈诗羽甩了甩头发,说,“不过要不是这两张照片,我们可能想不到去找反套路贷的部门协助调查,破案速度也会因此下降。我们抓捕吴昊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反抗,她说她自己知道是逃脱不了法网的。” “那是,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在背抵黑暗,守护光明。”大宝骄傲地说道。 “你可拉倒吧。”我出了身冷汗,说,“要不是我们注意到了尸体背后的空白区域,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破呢。如果真的破不了,虽然两个死者罪有应得,但终究是冤魂。让这个吴昊继续逍遥法外,就会有更多的女学生被害。可见,我们的仔细认真,是有多么重要啊!” “对,我们就是维护生命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大宝握了握拳头。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同样是女生,吴昊怎么忍心对其他女生下手。”陈诗羽摇摇头,“残害同类,这也是人类的阴暗面吗?” “向三妹那边,是什么情况?”我看陈诗羽最近有点多愁善感,便换了个话题。 “侦查部门首先排除了向三妹父亲的嫌疑,然后询问了他一些关于向三妹的情况。”陈诗羽咬了咬嘴唇,有些气愤地说,“这个向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德分子。他居然说向三妹活到这么大了,还没生孩子,就是因为不洁,小时候被侵犯过。被侵犯过,怪女人?” “都聊到这么深了?”我问,“那向三妹的丈夫什么情况?” “说是向三妹的丈夫对她很好。”陈诗羽摇摇头,说,“向父说的‘好’,就是不经常打她。还说什么女人不打不行,对向三妹太好有什么用?如果不让她吃足够的苦,她的脏就排不干净,就生不出孩子,还说什么生不出孩子算什么女人。” “这,是向父说的?向三妹不是他亲生的吗?她的人生也够苦的吧。”大宝摇着头说道。 “谁不说呢。”陈诗羽满脸愠色,说,“向三妹从小就受这种三从四德的思想影响,结婚后一直在家照顾丈夫,但是没有孩子。” “那,对于过去的事情,向父有说吗?”我看了眼正在开车的韩亮,问陈诗羽。 “向父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那段历史。”陈诗羽说,“虽然他记不清具体时间了,但是说的时间段应该是不错的。那个时候,向三妹十三四岁,初中辍学,在家里干农务,并且在工厂里打小工,赚钱给弟弟上学。有一天,她在下工以后,遇到了汤辽辽,被汤辽辽性侵,而且在事后被汤辽辽推进了粪坑。按照向父的话,向三妹要么去死,要么就回家洗干净别提这事儿了。可没想到,她居然跑去和一个医生说了。” 说完,陈诗羽瞥了一眼韩亮,见他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于是接着说:“后来,医生带着向三妹到汤辽辽家大闹了一场,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最后也没法对他家怎么样。可是,大闹一场的过程,被当时汤辽辽的邻居,长舌妇汤莲花看见了。于是,包括向父在内的很多村民都知道了向三妹被侵犯的事情。可叹的是,这个奇葩的村子里,除了医生,居然没有人谴责汤辽辽,反而都在取笑、诅咒向三妹。当天向父就毒打了向三妹一顿,并且断言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了,要拖累家人了。后来也是向父想尽办法,才把向三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比汤辽辽大十岁的罗全起。据说,这个罗全起也是个十足的男权主义,和向父一丘之貉,经常殴打向三妹。” “都对上了。”我说,“因为没孩子,所以这个罗全起把罪都归在汤辽辽和汤莲花头上,于是有了汤喆和汤莲花之死。而他又因为被上官金凤染上梅毒,至少近期没法生孩子,所以已经四十多岁的罗全起杀了上官金凤泄愤。现在,就看证据的问题了。” “罗全起和向三妹同时失踪了,现在指挥部怀疑他们注意到了我们蹲守的民警。”陈诗羽说,“所以现在对罗全起和向三妹家的搜查工作已经开始,对罗全起的搜捕工作也即将展开。现在就害怕罗全起拿他的妻子当人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生命安全,我们一定要保护好。” “那就加速吧。”韩亮咬了咬牙,踩动了油门。 我们的车刚刚进入龙番境内,在龙番北站,也就是高铁站的附近时,陈诗羽接到了电话。 “有消息了吗?”陈诗羽把手机调成了免提。 “师妹,现在有消息说,罗全起带着向三妹在高铁站出现。”电话里的声音说。 “那你们赶过来了吗?”陈诗羽给韩亮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调头。 “正在赶,不过恐怕来不及。”电话里的侦查员说,“有监控显示,这两人在10号检票口候车。” “车次查了吗?”陈诗羽坐直了身体。 “查了,没有这两人的购票信息。”侦查员说,“两人很有可能是用假身份买票的,这要慢慢查就很难了。不过,10号检票口是有两班车,一班是八点半开往南和省的最早的高铁,一班是八点四十五开往东边的高铁。” “东边的路线,是最早班车吗?”我插话道。 “不是,去东边的高铁多,最早六点就有了。”侦查员说。 “那他们肯定是八点半去南和的。”我说,“既然是对我们有所察觉而跑路,肯定要找最早到目的地的高铁。可能他们在南和省有关系户,所以逃往那边。” “我马上通知乘警。”侦查员说。 “一趟车上就两个民警,而且他们对情况也不清楚。”我抬腕看了看手表,显示的时间是早晨八点二十。 “还有十分钟,我上车去。”陈诗羽说。 韩亮狠踩了一脚油门。 “还来得及。”我说,“要不我们都去。” “是啊。”林涛说。 “我和师妹你汇报一下,是希望你们省厅可以协调下一站的城市的刑警给予我们配合。”侦查员急忙说道,“你们不可以贸然行动。” “高铁到站就停一两分钟,而且下一站的民警一样对案情不了解。他们在下一站不下车怎么办?下了车又能找得到吗?”陈诗羽说,“无论什么方案,都是我先上去定位,然后再商量下一步情况最好。既然只是定位,你们也不用一起去,目标太大了。” “那我陪你去。”林涛说。 “你们还是去搜查罗全起家里吧。”陈诗羽说,“韩亮和我去。” 林涛脸涨得通红,却没憋出话来。 韩亮又是一脚油门,把车停在了进站口,然后和陈诗羽直接下车冲向了安检门。我们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他俩出示警官证后,向站内奔去,而此时距离那班高铁开车还有六分钟,绰绰有余了,这才由我发动了汽车,向市区驶去。 “问一下罗全起的具体住处,我们直接开过去。”我对林涛说。 林涛半天没动,我用肘部戳了戳他,他似乎突然梦醒一般,说:“啊?怎么了?” “我来打。”大宝笑了笑,拨通了董局长的电话。 按照董局长的指引,我们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疾驰到了罗全起的住处。这是位于郊区的一处建设得不错的二层小楼。根据前期的调查,罗全起之前很穷,后来因为拆迁,一夜变富,这栋小楼就是罗全起在获取拆迁款之后,在自家宅基地上盖起的小楼。 但即使生活条件变好了,罗全起的邻居却依然会在半夜里听到这幢小楼里传来的斥骂声和哭泣声。因为生不出孩子的事,向三妹在家里一直是罗全起出气的对象。还有邻居反映,只要罗全起家里来客人,向三妹忙前忙后,最后还是不能上桌吃饭,只能抱着一个碗蹲在院口吃。罗全起家严重的男尊女卑现象,即便是在农村,也显得和其他家庭格格不入。 我们赶到的时候,龙番市公安局的技术人员已经封锁了现场。 “妥了,就是这个姓罗的干的。”韩法医见我们的车到了,于是从小楼里走了出来,说,“证据确凿。” “是提取到什么了?”我很是高兴,毕竟获取线索是一码事,而提取到证据是另一码事。 “两个现场都提取到的41码的男式运动鞋,我们刚才在他们家里找到了。”韩法医说,“经过痕迹部门初步勘查,确定鞋底花纹完全一致,磨损程度也是一致的。” “如果摩托车轮胎印也能确认,那才是铁证啊。”林涛说。 “喏。”韩法医指了指院内,说,“摩托车在那里,痕检的同事正在看。” 林涛也是眼前一亮,走到院内摩托车的旁边,和市局同事一起将摩托车放倒,转动轮胎仔细看着。 少顷,林涛站起身来,说:“确认了。” “是这辆?”我指着摩托车,问道。 “是的,没问题。”林涛拍了拍手,说,“就看小羽毛那边能不能把人抓住了。” “鞋子,还需要DNA检验。”我转头和韩法医说,“从他家搜出来的,不能说明什么,是他穿的,才重要。” “提取了,和现场的牙刷一起,都已经送去市局了。鞋子里的DNA出来,和牙刷的DNA比对就可以了。”韩法医说,“他们会很快得出结果的。” “家里还有些什么吗?”我接着问道。 “提取到一把锤子,疑似在夹缝中有血。”韩法医说。 “对,每个死者都有头部遭重击的痕迹。”我说,“这也应该是个很好的证据。” 大宝叹了口气,说:“终于,终于破案了。” “还没完呢。”林涛从一楼走了出来,说,“看见没有,黄色的尼龙绳。” 我见林涛拎着一大卷黄色的尼龙绳,心想这个案子已经铁板钉钉了。 “尼龙绳的断口是用剪刀剪断的。”林涛说,“回去进行整体分离的检验,以及尼龙绳材质的鉴定,都是对案件很好的证明。” 我点了点头,和林涛一起从小楼的一楼开始进行搜索。 房子内所有的陈设,都是普通的两口之家的样子,按理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从走近屋子的那一刻,我就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整个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在任何一个拐角处摸一下,我的白纱手套都不会沾染上一点灰尘,这个家真的是干净得有些过分了。可是纵观整个屋内的装饰,色调都显得非常沉闷。按理说,一对夫妻的小家,总应看出一些温馨之色,可房子里所有值钱的物件,都像是一夜暴富后的罗全起为了彰显自己的有钱而购置的,红木的茶几上摆着硕大的水晶烟灰缸,就连烟灰缸里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与其说这座房子里还有一个女主人,不如说这里住着一个尽心尽职的清洁保姆罢了。 正搜索着,我看见窗外似乎有影子闪过,于是站到床边朝天上看去。十几只鸽子向两层小楼的楼顶飞去,然后消失不见。 “楼上有鸽子笼。”我说。 林涛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和我一起顺着二楼通往楼顶露台的竹梯爬了上去。果然,楼顶摆着一个鸽子笼,是用竹子制造的,有点粗糙,但是和浸猪笼的那个小笼子看上去极为相似。 “真看不出来,这个罗全起还真是挺心灵手巧的。”林涛蹲了下来,对着笼子里面的鸽子说道,“不好意思了,你们的家,我们得拿回去当物证比对。” “所以说嘛,只要细心,证据就一定可以找全。”我用尼龙绳吊住鸽子笼,递给楼下的勘查员,然后和林涛顺着竹梯回到了二楼。 “那个向父不是说罗全起和他观念很相似,也是个男权主义吗?居然还会做这么多家务活。”林涛拍了拍手,说道。 林涛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头瞬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二楼是两间卧室组成的,其中一间应该是准备给孩子的,有小床、床头柜、写字台等家具。尽管孩子还没出现,但所有家具都被擦得一干二净,小床上还摆着一个被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洋娃娃,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底发毛。 而另一间主卧室,则是正常的生活状态,各种家具一应俱全。 我随手拉开几扇联排衣柜的柜门,里面的衣物摆放得很整齐,并不像仓皇逃走而导致的凌乱状态。 罗全起的男式衣服谈不上什么大牌,但都被洗得干干净净,还都被精心熨烫过。而向三妹的衣服则显得比较粗俗,且做工粗糙,都是一些碎花、布织的衣服,很有可能都是镇子上裁缝店做出来的。 “不知道这么老土的衣服,对你们图侦有没有用呢?”林涛转身问程子砚。 程子砚微笑着说:“这个,可以试一试,毕竟这种衣服在监控里的识别度还是很高的。” 我点点头,取了一件花布外褂,说:“那就提取几件做标志物,回去试一试,证据是不嫌多的。” 说完,我突然愣住了。 这一件花布外褂前襟,有一排黑色的小纽扣作为装饰物。 然而,很显然,这一排黑色的小纽扣少了一枚。 我颤抖着双手,用手指撑起缺了纽扣的那一块,断裂的线头还比较新鲜。 这一刻,我的脑子里很乱。 “这是在死者的右手指缝中发现的。纽扣的中间有断裂,显然是暴力撕扯导致纽扣脱落的。这说明死者在受伤前有搏斗,抓住了死者的纽扣,并且扯了下来。” 此时,我脑中浮现出大宝在解剖室里说话的场景。 还有陈诗羽在车里晃着拳头的场景: “一个女孩怎么不能掐死一个小伙子了?你们谁能打得过我?” “糟糕!我们先入为主了!”我跳了起来,“谁说41码的脚一定是男人的脚?谁说摩托车一定要男人骑?” 林涛、大宝和程子砚一脸茫然。 “向三妹不也同样具备所有的作案动机吗?”我咽了口口水,接着说道,“而且她的动机应该更加强烈!” 林涛、大宝和程子砚盯着我手中花布外褂的纽扣缺损,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家里都没女式鞋子!”林涛说道。 “怎么办?我们必须马上通知陈诗羽,向三妹才是第一嫌疑人!”我喊道。 此时,我的脑海里全是陈诗羽对罗全起一脸憎恨的表情,以及对向三妹一脸同情的表情。 “现在就害怕罗全起拿他的妻子当人质,这个可怜的女人的生命安全,我们一定要保护好。” 陈诗羽刚才的那句话在我的耳边萦绕。 “我在打小羽毛的。”林涛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打韩亮的。”大宝也掏出了手机。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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