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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寒栗 作者:索伦·斯外斯特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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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赫斯透过风挡玻璃看到的大部分景象都模糊不清,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因为有扫雪车来来回回地清扫路面,所以在高速公路上时,大雪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但现在他驶下了E47高速,正沿着一条乡间小路前往沃尔丁堡,他不得不一直保持着每小时20千米的时速,以免撞上迎面来车。 赫斯在离开哥本哈根的路上,驶经西兰岛时,给里斯森林和尼堡的当地警方打了电话,但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他们都没帮上什么忙。2001年里斯森林那件凶杀案的信息最少,而且因为那是十七年前的旧案,他的问题也没有得到重视。电话被转接了三次,最后一位女警官可怜他,才帮他查了一下这桩很久以前就被当成悬案搁置的案子。女警官对案子并不了解,不过她愿意在电话里给赫斯念警方的报告,但报告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受害者是一名在实验室当助理的单亲妈妈。她被害那天约了朋友在家吃晚饭,所以把一岁的女儿送到了别人家托人照料。她朋友到达后发现她被捅死在客厅里,随后报了警。当地警方调查了所有嫌疑人,但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两年后,调查中止,案子也被搁置了。 2015年尼堡的凶杀案情况则完全不同。受害者是一个三岁男孩的妈妈,现在调查还在继续。男孩的生父—也就是受害者前男友—是主要嫌疑人,当地警方签发了逮捕令,但据传他现在潜逃到了泰国。不难猜测嫌疑人的动机,不外乎是嫉妒和金钱。这名男子和“飞车党”关系匪浅,当地警方推测他开车尾随了受害者,窥视了她和一位已婚足球教练的约会。在受害者开车回家的路上,男子别住了她的车,让她撞到护栏上,然后用一件未知凶器袭击她,从她左眼捅进去,刺穿了大脑。赫斯觉得,最近哥本哈根那几起案子的凶手不可能是这名受害者的前男友,毕竟他现在还躲在芭堤雅。赫斯向接电话的警官追问有没有别的嫌疑人,比如和受害者相识,但不是她的朋友、前男友或是家人的人,但那位警官表示没有。赫斯感觉警官似乎有点儿不愉快,他一定觉得赫斯这样喋喋不休是在变相质疑他的工作能力,于是赫斯便不再追问,把问题的重心放到了受害人汽车后视镜挂着的栗子人上。 “你们在审问涉案人员,给他们看案发现场照片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是原来不在车上的东西?” “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为什么要问这个?” “受害者的母亲看到后视镜上挂着栗子人很惊讶。她说受害人从小就对坚果过敏,所以很奇怪。” 警官也不能忍受这种疑团,当年还费了很多精力调查。他去孩子的幼儿园询问了一番,发现几周之前有个班级做过栗子人,所以这位母亲不顾过敏,把自己孩子做的手工作品挂在车里也不是不可能。这条消息让赫斯不寒而栗。虽然这种推论听起来挺有道理,但赫斯一点儿也不信。不过毕竟九十月份到处都是栗子人,没人会因它的出现大惊小怪。一时间,赫斯觉得自己的问题让警官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但对方马上就不再为此纠结了,他没理由为这种无凭无据的推测自寻烦恼。 两个案子都没法挖到更深的线索,赫斯继续南下,希望能找到什么人问一问蒙岛的案子。幸运的是,蒙岛归位于丹麦最南端的沃尔丁堡管辖,不用开太久的车就能到。但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还没有联系图琳和尼兰德,他一步一滑地踩着台阶,向沃尔丁堡警局走时,脑子里思考自己要不要通知他们。从在机场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这项任务有多么艰巨。就算最后真的查明几十年来一直杀害、恐吓女人的是同一个凶手,但证明这点需要花的时间很可能和凶手犯案的时间跨度一样长。何况这些案子的凶手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沃尔丁堡警局的接待处十分繁忙,赫斯面不改色地撒着谎,说他在为哥本哈根的重案组查案,想和分局局长谈谈。局里的人们忙得脚不沾地,显然外面一片混乱,估计出了不少撞车事故。即使如此,还是有好心人给他指了指方向,让他去走廊深处找布林克。 赫斯进了一间脏兮兮的开放式办公室,看到一个满脸雀斑的红发男人。这位警官大概六十岁左右,体重大约有一百千克,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耸着肩穿外套。 “要是发动不了的话,你就扔那里别管了。我这就来!” 男人挂了电话,大步向门口走去,没有一点儿给赫斯让路的意思。 “你是布林克吗?” “我现在要出门,你周一再来吧!” 赫斯连忙把警徽摸了出来,但那男人已经顺着走廊走过去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有个案子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而且……” “我不是觉得你的事不重要,但我现在要下班过周末去了。你问前台吧,他们肯定能帮上忙的。再见!” “前台不可能知道,我想问的是1989年蒙岛一宗谋杀案的事。” 在走廊中间,身材魁梧的布林克停了下来。他就背对着赫斯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赫斯。他的表情就像看见鬼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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