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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 雍亲王致年羹尧书康熙的红票 作者:孙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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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文献丛编》(北京,故宫博物院,1930),卷1。这封信的原件图片在全国报刊索引和读秀的数据库上都能调阅。 知汝以儇佻恶少,屡逢侥幸,君臣大义,素所面墙。国朝祖宗制度,各王门旗属,主仆称呼,永垂久远,俱有深意。尔狂昧无知,具启称职,出自何典?屡谕尔父,尔犹抗违不悛,不徒腹诽,而竟公然饰词诡拒,无父无君,莫此为甚! 况妃母千秋大庆,阿哥完婚之喜,而汝从无一字前来称贺,六七个月无一请安启字,视本门之主已同陌路人矣。且汝所称,捐资助饷,家无余财,更属无谓之甚。况我从未问及汝家囊橐,何得以鄙亵之心测我,而肆进其矫产之词? 况汝在蜀,骄横不法,狂悖无忌,皇上将来不无洞鉴。而尚敢谓今日之不负皇上,即异日之不负我者,是何言欤。以无法无天之谈而诱余以不安分之举也,岂封疆大臣之所当言者?“异日”二字足可以诛羹尧全家。且汝于孟光祖馈遗授受,不但众所共知,而且出自汝家人之亲口以告我者,尚敢矇眬皇上,得以漏网?即此一事,即汝现在所以负皇上而将来之所以必负我者也! 至于我之培植下人,即并其家人父子亦无不委曲作养成全,在汝固已无人心,谅必非无耳无目者。于此不思所以报称,而反公然跋扈,尔所蓄何心,诚何所挟持而竟敢于如此耶?即此无状,是即汝之现在所以负我,即异日必负皇上者也! 况在朝廷称君臣,在本门称主仆,故自亲王、郡王、贝勒、贝子以至公等,莫不皆称主子、奴才,此通行常例也。且汝父称奴才,汝兄称奴才,汝父岂非封疆大臣乎?而汝独不然者,是汝非汝兄之弟,亦非汝父之子矣?又何必称我为主?既称为主,又何不可自称奴才耶?汝父兄所为,不是,汝当劝;约而同之,则犹可也。不遵父训,抗拒本主,无父无君,万分可恶。若汝或另有所见,或别有委曲,汝不妨具折启奏,申明汝之大典。我亦将汝必不肯称奴才之故,以至妃母大庆、阿哥喜事,并于我处终年无一字请安,以及孟光祖之事,与汝所具“异日”之启,好好存留在此,一一奏明,谅皇上自有定夺也。 再,汝父年老,汝子自当代汝奉养。汝毫不为意,七八个尽留任所,岂人心之能恶也。只待汝子娶亲方令来京,信乎?求忠臣于孝子也。而又使及于我所具启,仪苟简无礼,言词皆谬,皆汝之不肖下属,无可奈何之所以应塞汝者,而即施之于我,是岂主子奴才之礼乎?凡此皆汝之不学无术,只知逞一时刚愎之私,而自贻乃父之戚耳。 自今以后,凡汝子十岁以上者,俱着来京侍奉汝父,即汝昔年临行时向我讨去读书之弟侄,亦必着令作速来京,毋留在外,法成汝无父无君之行也! 观汝今日藐视本门主子之意,他日为谋反叛逆之举,皆不可定。汝父见汝此启,当余之面痛哭气恨倒地,言汝疯狂乱为。汝如此所为,而犹敢以伪孝欺人,腆言父子天性,何其丧心病狂,一至于此? 况汝父在京,我之待他恩典甚重,谅汝无父之人亦未必深悉其委曲也。然圣主以孝治天下,而于我惜老之夙心有所不忍,故不惜如此申斥,警汝愚蒙。汝诚能于此爽然自失,真实悔悟,则诚汝之福也!其犹执迷不悛,则真所谓噬脐莫及者矣!汝其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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