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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泪如雨下 作者:赤川次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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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房间开了一个小缝儿,步美悄悄停下了脚步。 屋里有人。 步美慢慢靠近,透过门缝儿向里面一看,听到咔嗒咔嗒的声音。 “什么呀,怎么回事……”步美听到女人嘟嘟囔囔的声音。 是家里的用人北里千鹤。当然,打扫步美的房间是她的工作,之前在里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现在千鹤手里的是步美装小零碎的抽屉。 拉出来的抽屉已经歪了。如果不注意,拉出来就很难推回去。硬要关上的话,就会卡住动不了。 “好麻烦呀……”千鹤叹了一口气说道。 要是单纯地打扫房间,千鹤没有理由拉开抽屉。也就是说她可能在寻找有没有能够证明步美身份的东西吧。 步美慢慢地推开门,说道:“不可以硬推的哦。” 千鹤吓得猛然一回头。 “您回来了啊?” “刚到。” 步美走过去,说道:“让开。” 步美用手掌轻轻敲打拉出来的抽屉,然后稍稍向上抬起,抽屉就哧的一声被拉了出来。然后就这样再轻松推了回去。 “有窍门的。”步美说道。 “对不起,我想把放在外面的东西收拾进去——” “找借口并不是千鹤你的风格啊。”步美说道,“你在调查我对吧?是受了东野先生的指示吗?” 千鹤低下头,说道:“不是……是我担心夫人。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对于风祭家来说你情况特殊。而夫人又那么喜欢你。如果你是真正的外孙女,我也很开心。但是万事要小心——” “好了,不用说了。”步美坐到了书桌前,说道,“你找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 “我要是个恶人的话,也不会把能证明我真实身份的东西藏在你轻易就能找到的地方的。” 千鹤什么都没说。 步美说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吧。” 千鹤默默地鞠了一躬,出去关上了门。 “怎么了?”晚饭的时候,信代问道,“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是吗?没什么——”步美刚想说什么,继而话锋一转说道,“女孩儿的心思总是在变呢。” 千鹤站在餐厅的角落里。 今天晚上信代、步美和东野一起吃晚饭。 “又要到了圣诞派对的时节了呢。”信代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呀。” “今年您健健康康的最重要。”东野微笑着说。 “啊,今年还真是不一样呢,毕竟,在我这个年纪家里还添了一口人呢。”信代微笑着说。 “所以您又年轻了不少呢。” “东野,不要拍马屁了。”信代苦笑着说,“话说,关于这次的宴会事怎么样了?” “正在筹备当中。”东野经验十足地说道。 “都能见到什么人啊?”步美问道。 “风集团企业的经营者们和他们的家属。”东野说道,“当然,也能见到久野和江小姐。” “还有风祭家的亲戚们。”信代说道。 “哦?还有别的亲戚啊?” “有啊。当然有。是丈夫那边的亲戚们。我倒是不太想见。”信代有些没兴致地说道,“只是,他们在你外公在的时候就一直来参加。一年到头,知道谁在干些什么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不用太在意。大家就是随便吃吃喝喝就回去了。就是聚聚。你和和江小姐待在一起就好了。” “嗯。但是……”步美没有说完,犹豫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信代问道。 “那个……爱子小姐呢?” 信代和东野对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就是请了,她也不会来。” “但是,如果我们请一请试试呢?当然,我知道这也不是我该干涉的。” “没有。步美你想让她来吗?” “不管我愿不愿意,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吧。至少,她也是风祭家的一员。” 信代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步美,最终说道:“东野,给栗山爱子发邀请函吧。” “好的。” “可能还是会被报道出去,不过没关系。就算被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信代自信满满地说道。 “东野。”步美一边吃饭一边说道,“都有什么人会来,名单出来了给我一份吧。我想先了解一下。” “可以。” “还有,在哪里举办?” “当然是在这里啊。”信代说道。 “我很期待。”步美微笑着说道。 “我也很期待呢。对步美第二学期的成绩。” 听了信代的话,步美夸张地双手抱头大叫道:“不要啊,怎么办?我忘了这回事了!” 早餐在一片笑声中结束…… 自从那次学校门前的采访时间之后,步美就成了N学院引人瞩目的存在。 不,不仅仅是引人瞩目,应该说是被刻意特别对待。老师们都已经把她当作一直以来就在N学院上学的学生来对待,学生们也快把她当成英雄——不,应该说已经把她当成英雄来对待了。 她和有田纪子也变得亲近,一直保持着来往。 田泽聪子老师的“个人辅导”也已经每隔一天一次了,她虽然离优等生还差得远,但是靠记忆的科目的话取得平均分以上是没有问题了。 “照这样下去,是可以顺利升入高中部的。”田泽聪子说。 “寒假的时候,我们去暖和一些的地方度假吧?”信代说道,“还是去滑雪?去维也纳一边听歌剧一边迎接新年也不错。” 步美一边慢慢地喝着茶,一边说道:“我想想。可以由我决定吗?” “当然。” 滑雪、欧洲、夏威夷…… 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开心。但是,那时候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了。 一些令人害怕的事情…… 步美知道像今天这样美好的场景不会长久。只要自己不是真正的步美,这一天总会到来。 但是,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很难过。 吃完饭,步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电话响了。 “喂。” “步美,我是和江。” “啊……刚才还和外婆提起你呢,在说到关于圣诞派对的事的时候。”步美坐在床上,说道,“你会来的吧?” “嗯——应该吧。”和江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怎么了?”步美问道。 “你,现在是一个人吗?”和江悄悄地问道。 “嗯。”步美走到门口,看了看廊下,然后把门关紧了,接着问道,“没事儿,谁都听不见。什么事?” “那个,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是……关于我父亲的。”和江说完这句话沉默了。步美一直等着她说下一句。步美能感觉到和江有了很大的烦恼。 “步美……出大事了。”和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父亲,挪用了……” “公款?真的吗?”步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今天晚上才听说的。妈妈因为受打击病倒了。” “那也就是说,事情败露了?” “不,应该还没有……但是,父亲说信代夫人一定知道了。” “但是,刚才我们还在谈论圣诞节宴会的事呢。” “那,也就是有可能还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步美做梦都没想到,深受信代信赖的久野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个,金额很大?” “嗯。” 步美没有问到底是多少,总之,从和江的回答中可以推断出不是能在账面上轻易掩盖住的。 “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和江很痛苦地说道,“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听说妈妈发现了。” “但是,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啊。”步美紧接着又说道,“当然,我知道对你们是个很大的打击——不过令人好奇的是,用得了那么多钱吗?” 就算和江的父亲也就是久野元彦,在外面养了年轻的女人,最多也就是租了间高级点儿的公寓,给一些零花钱罢了,应该花不了那么大数额的钱啊。 “是啊。但是——不仅如此。”和江说道,“父亲听了那个女人父亲的话,投资失败了。” “投资……” “真傻啊!”和江已经快哭出来了。 “你坚强一点儿。还不至于让公司倒闭吧。” 这句话可能并不能安慰到和江。 “步美……求你了。你去求求你外婆,让他放过我父亲吧。” “和江……” “步美你是你外婆的宝贝外孙女。如果是你去求她的话,她一定会听的。” 步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万万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喂,步美!” “我在听。”步美回答道,“但是,关于工作的事,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听我的。我会试着去和她说说的。但是,我不能保证。对不起啊。” “没事。是我勉强你了。拜托你了!” “嗯……” “太好了。总之,不做点儿什么我心里总是不安。” “我明白。”步美说道。 和江终于平静下来了,说道:“学校那边你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呢。” “嗯……差不多。” “真了不起。你在高中部评价也很好呢。” “哪有……” “倒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待在N学院了。” 听到和江这样说,步美也说不出话来了。 不管怎么元气满满,在现实面前还是无能为力。即使是这样,步美还是尽力用话语鼓励和江,之后挂断了电话。 突然间,步美感觉到一阵冷风出来,她也不由自主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继续沉浸在那个美梦里了,虽然她并不想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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