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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我……疯了?罗布泊之咒 第三季 作者:周德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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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从吴城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看出了一个字,一个很凶险的字…… 你可以说,也许只是有点像。我不这么看。经历了罗布泊的一系列奇异事件之后,我相信,那就是一个字! ……我把地图关掉,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孟小帅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没有接。 估计是吴珉打来的。 孟小帅并没有发现我的神态异常,她在跟我说话:“周老大,你觉得吴珉这个人怎么样?” 我说:“你跟他更熟啊。” 孟小帅说:“我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 我说:“他很聪明,很能说。未来,他可能成为一个大人物,也可能成为一个没有底线的小人。” 孟小帅说:“有道理。” 说着,她的电话又响起来,这次她接了。 果然是吴珉,我能听见他的声音,很清晰:“小帅,你在哪儿呢?” 孟小帅说:“我和周老大出来兜兜风。” 吴珉说:“我也坐出租车兜风呢,要不,我去找你们,咱们锵锵三人行?” 孟小帅说:“我们回度假村了。” 吴珉说:“那好吧,我也回去了。拜拜。” 孟小帅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们到了度假村的时候,吴珉正在门口东张西望。显然,他在找孟小帅。 我们下了车,吴珉就跑过来。 我敏感地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吴珉说:“没有,我接你们来了。” 其实,我盼望出点事儿,比如,吴珉突然告诉我:季风回来了。或者:度假村所有的工作人员突然都不见了…… 我认为这个吴城有问题。 可是,它一直没什么问题,这反倒让我不安。 中午,大家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郭美和白欣欣坐在了一起。 白欣欣的胃口很好,一个人喝了两瓶啤酒。他很幸福地说:“等我出去之后,要把在罗布泊发生的事写成一部小说,肯定畅销全中国!” 孟小帅说:“周老大是作家!” 白欣欣白了我一眼:“他写他是主角,我写我是主角。” 我一直低头吃饭。我没有闲心跟他贫嘴。 郭美说:“会拍电影吗?” 白欣欣说:“肯定会,而且是3D的。” 郭美说:“到时候千万别忘了小妹妹哟!” 匆匆吃完午饭,我提前离开了,回了房间。 关上门,拉上窗帘,我再次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继续观察吴城的街道。 那些街道确实组成了一个字,这个字是“虚”。当然,跟规范的字不同,相邻的笔划是连着的。 我把地图比例放大,“虚”字就变小了;我把地图比例缩小,“虚”字就变大了。 我查了一下在线字典,“虚”字的第一个解释就是——空,比如:虚无。 我们的度假村位于虎字头的最右侧。 那个不存在的市政府,正处在上面那个“点”上。 这个吴城是虚无的,虚假的,虚幻的? 女服务员那甜美的微笑怎么解释? 那些敬业的出租车司机怎么解释? 那些警察怎么解释? 那些高楼大厦怎么解释? 我们这些天住的房间,吃的饭菜,经历的事情,都怎么解释? 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疯了? 有人敲门,我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服务员,先生,请问需要打扫房间吗?” 我迟疑了一下。 难道又是警察设的计?上次,他们是抓章回,这次他们抓谁?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孩,胖乎乎的,很可爱的模样。她身后没人。 我说:“进来吧。” 女孩就进来了。 我住酒店的时候,很少让服务员打扫房间,觉得她们太辛苦了,我能自己收拾尽量自己收拾,但是今天不同,我要跟一个吴城的人聊一聊。 女孩进门之后,先收拾床铺。 我站在她背后,说:“丫头,你贵姓?” 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姓黄。” 我说:“你叫什么?” 她说:“你叫我小黄就行了。” 我说:“我不是坏人。” 她说:“我们有规定,不允许跟客人聊天的。” 我说:“噢……” 女孩的动作很麻利,她把床铺好,又去收拾卫生间了。 过了一会儿,我走过去,又问:“你觉得吴城怎么样?” 她回过头来,微笑地问:“什么怎么样?” 我说:“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她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吧。” 我突然说:“你觉得这个城市存在吗?” 她再次看了看我,有些疑惑:“先生,您说什么?”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说:“我觉得这个城市是假的。” 她笑起来,说:“您真会开玩笑。” 我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再笑了,同样很认真地看了看我,说:“我从初中的时候就来吴城了,生活了这么多年,它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我盯着她,又说:“我怀疑你也是假的。” 她愣了一下,小声说:“先生,您能让开吗?我该吸地了……” 我让开一条路,她从我旁边走过去,然后拿起吸尘器,开到最大档,开始吸地了。满房间都是吸尘器的噪音:“呜——” 看得出来,她不想跟我说话了,只想赶快搞完卫生,然后离开。 我不依不饶:“你并不知道你是假的!你以为你是小黄,你以为你在这个度假村上班,其实,你的身体,你的感觉,你的记忆,你的梦想,你的生活,统统都是假的!” 她关掉了吸尘器,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她看着我,竟然说了一句非常令我意外的话:“既然我有身体,有感觉,有记忆,有梦想,有生活,那我就是真的。” 我一时想不起该怎么反驳她,她已经收起吸尘器、抹布和垃圾袋,匆匆走出了我的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我再次糊涂了——我还正常吗? 我坐在沙发上,问自己:三减一等于几? 我在心里答:二! 三减一是等于二吗? 我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没错儿,就是等于二! 看来,我没疯。 很快,我又不自信了,一个成年人,可能自己问自己三减一等于几吗? 我疯了? 我闭上眼睛,安定了一下狂躁的思绪,然后对自己说:你的内心那么强大,不可能疯的,是这个世界疯了。 嗯,这个世界疯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又想:一个人正常人,怎么可能认为这个世界疯了呢? 说说章回。 章回被带到公安局,他竹筒倒豆子,都招了,当天晚上就被移送到了看守所。 吴城看守所位于城北,黑漆漆的大门,国徽高悬。高墙之上拉着铁丝网,岗楼上的武警荷枪实弹,来回走动。几只乌鸦在上空盘旋。 章回的牢房总共12个犯人。 狱警把他送进来之后,“哐当”一声,牢门就锁了。那个狱警意味深长地朝里看了一眼,然后离开。 章回夹着一床薄薄的旧被子,那是看守所给他发的。 他站在门口,打量整个牢房。 11个犯人都坐在通铺上,盯着他。灯光昏黄,那些人都穿着黄色囚服,被剃了秃头,深一块浅一块,闪着青光。 让章回感到奇怪的是,睡在头铺的人,应该是牢头狱霸,可是他长得很瘦小,大约30岁左右,双眼就像睡不醒似的,蔫蔫地看着章回,并不凶。他的身上裹着被子。 睡在二铺的人,却长得五大三粗,头顶有道长长的刀疤,十分明显。他也大约30多岁。 章回是东北人,这里关押的都是西北人,肯定欺生。所谓东北虎,西北狼,章回只有做牛做马的份儿。 果然,刀疤喝道:“站好了!” 章回赶紧立正站好了。 刀疤问:“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章回小声说:“杀人……” 按理说,大家都应该害怕杀人犯,杀人就得偿命,一个快死的人,他怕什么呢?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 至少,同牢房的人也应该给予杀人犯一点点的尊重,他毕竟不是贪污犯,或者强奸犯。 刀疤却笑起来:“杀人犯?操你妈,你胆子不小啊!怎么杀的,给我表演表演。” 章回站在原地,把被子放在地上,真的表演起来——举起手,好像抓着一把刀子,一下下朝下刺…… 刀疤说:“够了够了!太血腥了,老子不想看了!带进来多少钱?” 章回把狱警扣押单掏出来,恭恭敬敬地走过去,递给了刀疤。 刀疤看了看:“才他妈800多块钱?” 章回说:“对不起……” 刀疤说:“看你挺老实的,我们就不搞你了,你欠我们一顿揍,先攒着,等哪天犯了规矩一起算账。奶妈,教教他规矩。” 通铺上一个胖乎乎的犯人立即对章回喊道:“过来!” 章回赶紧就过去了。 奶妈站在通铺上,居高临下,指指头铺那个瘦小的犯人,对章回说:“头铺那个人叫杨立东,他是我们大哥,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铁门一开,干部最大;铁门一关,大哥最大。懂了吗?” 章回赶紧说:“懂了。” 奶妈扔给章回一块肥皂,说:“你去洗澡吧,要洗干净,别把病带进来。” 蹲便器旁边,有个水龙头,离地面1米高。章回脱光了衣服,蹲在水龙头下,“哗哗”洗起来。水很冷。 杨立东打量着他的裸体,眼神依然蔫蔫的。 洗完之后,章回穿上了衣服。 奶妈又说:“现在,去面对墙壁,背监规。一会儿我要考你。” 监规贴在牢房尽头的墙上,旁边就是杨立东的头铺,章回小心地走过去,在监规前站得笔直,然后开始背。 牢房里安静无声。 过了一会儿,章回慢慢转过脑袋去,看杨立东。 杨立东没说话,跟章回对视,杨立东旁边的刀疤大喝了一声:“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章回没理刀疤,他对杨立东说话了,声音很小,听得出来他很不好意思:“今晚上我能睡你的铺吗?” 刀疤一下跳起来:“你说什么!” 杨立东蔫蔫地伸出手,挡住了刀疤,他很诚恳地问章回:“为什么呢?” 章回没有回答他,只是小声说:“如果你坚持要睡在这儿,那我就睡在你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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