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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录像中的人出现了罗布泊之咒 第四季 作者:周德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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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废弃的录像机,过去太久了,现在让我们反刍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时是下午两点多钟,我和浆汁儿、章回坐一辆车上。 荒漠上有个黑糊糊的东西。 我走过去看了看,是个黑色帆布背包,半埋在沙土中。里面露出一只录像机,大面积烤漆已经剥落,凹处糊满了沙土。 我把录像机捡起来,带回了车上。 又朝前行驶了一段路,我看到了一具男性尸体,他靠在沙丘上,脑袋歪着,右手很别扭地搭在左边的脖子上,一条左腿朝外弯曲。他的脸部已经露出骨头,衣服也开始腐烂。不远处,丢着一只旅游鞋,一半在沙土里,一半在沙土外。 纤维腐烂需要两年,我大概推测出了他遇难的时间。 我以为那只录像机是他的物品,后来才知道,他和它并没有关系。 而且,我觉得那只录像机肯定废了,没想到,我用衣舞的充电器给它充了电,它竟然还能工作! 扎营之后,我一个人走出帐篷,打开了它…… 里面总共录了8个视频文件,都没有显示日期。 第一个视频文件—— 若羌县。大清早,一个女的,大概二十六七岁,长相一般,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说:“出发喽!” 一个光头男子站在她旁边,大概30岁,长得异常高大,他也朝镜头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子正在朝车上放东西,只有一个背影。 录像机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对准了那个背对镜头的男子,这时候我听见拿录像机的人说话了:“大物(音),说句话。” 他叫大物。 大物回过头来,看长相稍微年轻些,他的长相和声音都有点憨,他说:“万事俱备,连东风都不欠了,走!” 录像机上车,画面乱晃,车座,档位,工具箱……接着视频就没了。 第二个视频—— 他们已经来到了戈壁滩上,车在颠簸,窗上蒙着尘土,录像机拍摄着沿途光秃秃的景色。 光头男子在开车,他说话了:“李桦(音),你睡会儿吧,这里没什么好拍的,见到雅丹再拍。” 现在我们知道了,喜欢录像的这个人叫李桦。 当时我判断,车里只有李桦和那个光头男子,而大物和另外那个女的在另一辆车里。 第三个视频—— 他们果然来到了雅丹群底下。 那个女的攀上去了。 镜头远远地拍着她。视频中响着风的呼哨。 我听见那个叫大物的人憨憨的声音:“米豆(音),你小心点儿!” 一个叫大物,一个叫李桦,女的叫米豆。 米豆停在几米高的地方,不敢继续爬了,回过身来喊道:“桦子(音),近点儿拍啊!” 李桦就慢慢走近了她。 光头男子叫他李桦,米豆叫他桦子,可以判断,这四个人在生活中认识,结伴来的。至少米豆和李桦很熟。 李桦把录像机递给旁边的人:“你拍,我也上去看看!” 旁边的人不知道是大物还是光头男子,他把录像机接过去,继续拍。李桦的背影从镜头一侧跑了出去,他穿着一件黑色夹克。他爬上一座土台,在十几米高的地方停下,转过脸来,头发被吹得根根朝后飞,他张开双臂呼喊起来。 第四个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茫茫盐壳之地,镜头转过来,沙土和碎石中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余纯顺之墓1952—1996”,上方刻着余纯顺的头像。墓碑下摆着一些花圈,在大风中抖动。 他们已经到达罗布泊腹地。 米豆和大物走到墓碑前,敬上一瓶矿泉水,然后低头默哀。 除了风声,没人说话。 十几分钟之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视频结束。 第五个视频—— 他们到达湖心了,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写着“罗布泊湖心”。不过,没人欢呼雀跃,四个人似乎很平静。 除了李桦,其他几个人互相拍照。 在这个视频中,我依然没听到有人叫出那个光头男子的名字。 第六个视频—— 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录像机在默默地拍摄。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后座上,叫大物的人在开车,那个光头男子坐在副驾位子上。 突然,大物很担忧地说:“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啊!” 光头男子说:“绝对没问题,这种地方鬼都不来,主要是统一口径,米豆,你记住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来,看到了录像机,立即说:“赶快关掉!” 视频就没了。 看来,当时拿录像机的人是米豆,而李桦不在车上。 第七个视频—— 四周是板结的盐壳,一片灰茫茫。 拿录像机的人坐在副驾位子上。 光头男子又回到了驾驶位子上,听声音,大物在后座。 几个人都不说话。 高高低低的盐壳,毫无变化,镜头持续了七八分钟。 光头男子突然说:“我们好像迷路了……” 米豆显然一惊,录像机就移到了脚下。 接着,只剩下了画外音。 米豆说:“你别吓唬我们啊。” 光头男子说:“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米豆说:“在哪儿?” 光头男子说:“右侧,右侧!” 接着,车停了下来,传来开车门的声音,下车的声音,听见那个光头男子喊道:“看看,这不是你昨天扔掉的鞋子吗!” 米豆绝望地说:“完了。” 接着,录像机就被关掉了。 第八个视频—— 录像者并不在车里,他(她)好像在地上坐着,地貌变成了无边的戈壁滩。 没看到另外几个人在镜头里出现,除了风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因此,也不知道是谁拿着录像机。 录像者就那么默默地拍着,长达十多分钟。 我一直看着枯燥的盐壳地,耐心等待出现人声,好判断他们究竟是几个人,什么处境。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阳光很好。 录像者始终静默,慢慢移动着镜头。 突然,镜头里对准了一个方向,不动了。录像的人迅速拉近镜头,荒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车队,小得就像火柴盒,而且正朝相反方向驶去。 第一辆是绿色的切诺基。 第二辆是黑色的三菱帕杰罗。 第三辆是粉色的悍马。 第四辆是天蓝色的房车。 第五辆是白色的路虎卫士。 那正是我们的车队! 后来,我们又在荒漠上遇到了一个人,朝我们摆手求救,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彭加木。 此人穿着一件黑夹克,中等个子,背着一只干瘪的挎包,满脸沙土。 最初,他说他是饲料油加工厂的头儿,叫李兆,他们总共十几个人,都是越野车俱乐部的,从濮阳来罗布泊旅行,结果他的备胎掉了,回头去找,半路又爆胎了,从此和队友走散…… 他加入了我们的团队,我一直对他保持着警惕。 他的身体状态恢复之后,做了个迎风展翅的姿势,让我猛然想起来,他很像录像中出现过的那个被害的李桦! 后来,我和魏早找到了他丢弃的黑色的丰田普拉多,车牌是粤S,看到了他的驾驶证,名字果然是李兆。只是发证单位并不是濮阳,而是河北保定。 李兆说过,他带了录像机,我没找到录像机,只找到了一个密码箱,我和魏早打开了,看到了三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都是李兆,名字却各不相同,其中一个名字正是:李桦。 我返回营地,跟他单独聊了聊,他坦白了,他说他不是个正经人,靠诈骗生活。但是他不肯说出他的真名。 我们姑且叫他李兆。 据李兆说,米豆是他老婆,那个光头叫勺子,是他的朋友,他和米豆有一腿。大物是勺子的司机。勺子和米豆把他带进罗布泊,想杀了他,被他发觉,跑掉了,结果遇到了我们…… 再后来,我被几个古怪婴孩指引,在荒漠上发现了一辆白色切诺基。车牌是京G。 我走过去,看到两男一女三具尸体,都是被毒死的,我以为他们就是勺子、米豆和大物。 回到营地之后,我把李兆捆起来。 李兆突然反咬一口,说他密码箱里的钱丢了,30万现金。他对大家说,我是为了图财害命。 我迫于无奈,只好带着大家去找那三具尸体。 没想到,我再也没找到那辆车。开出了几十公里之后,意外地看到了另一辆抛锚的封闭式小货车,新G牌照,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他说他是科考队的,叫郑太原,被困在罗布泊很多天了。车上装着很多砒霜,他说那是做水文实验用的。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个类人,就这样,他混进了我们团队…… 回到营地,我又和李兆谈过一次。 他又说,他们总共5个人,还有一个是他的弟弟。他说,既然我看到了三具尸体,那么他弟弟很可能也跑出去了,日后,他弟弟会证明他的清白。 我问他,那三个人到底是谁杀的? 李兆说,他怀疑是那个郑太原,因为他有毒药! 最后,我把李兆放了。 从那以后,我们让郑太原和李兆睡一个帐篷。 有一天晚上,我们突然听见了郑太原的叫声,出去一看,竟然是李兆出事了。他突然就疯了。 他疯掉之后,头脑似乎转得更快了,他又给我讲了个故事—— 他说,他真名叫吴易沙,他们总共五个人,是个诈骗团伙,刚刚骗到了2000万,来罗布泊是躲避风头的。 进入罗布泊之后,其中两个人动了杀机,想伙同另外两个人弄死吴易沙。果然,他们给吴易沙下了毒。这里面有个人是司机,他事先给吴易沙报了信,吴易沙假装中毒,那个司机扛着他去埋,其实把他放走了。吴易沙答应那个司机,事成之后,他和他每人1000万。 他逃走之后,一直像个鬼似的尾随着那几个同伙,他有个跟踪器。那天半夜,他悄悄溜进他们的营地,在他们的早餐里下了毒。 他想斩草除根,把司机一起干掉,没想到那个司机早有防备,竟然逃走了…… 后来,团队继续前行,试图逃离罗布泊。 白欣欣的房车出事了,骑在一堆盐壳上,走不了了。我们把房车推出来,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再次回到车上,李兆很离奇地死掉了,他平躺在后座上,脑袋耷拉到了前后座之间的空当中,双眼血红,瞪得很大。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没人知道谁害死了他。 没想到,后来房车上的电视向我们展示了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当我们坐在盐壳地上休息的时候,三菱帕杰罗的车门打开了,接着,一个人无声地走下来,棕色皮夹克,牛仔裤,黑色登山鞋……他就是郑太原。 与此同时,郑太原已经失踪…… 我之所以重新讲了一遍这段故事的大概,是因为它太复杂了。或者说,人太复杂了。 现在,我在类人居住的古墓附近发现了这个陷阱,里面困着录像中的勺子、米豆和大物! 看来,我看到的那三具被毒死的尸体,并不是他们。 另外,李兆说他杀死了他们三个人,其实也是疯癫之后的臆想。 我们必须把他们救上来。 没那么容易。令狐山出现了,他在我们背后喝了一声:“你们不想要命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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