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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密室的门π的杀人魔法 作者:墨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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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被带到图书馆接受询问的,是荣俊赫。 林念祖由于是在公司董事会上接到电话就急忙赶来了,当时大伙正为了新年度发展的计划而争论不休,现在一干高层人等仍在等他到场决定,因此必须立即赶回公司。他答应,只与董事们简单地说明情况,就马上返回荣府。 坐在桌前,荣俊赫双眼红肿,一脸憔悴,肘部撑着桌子的边缘,失去了下午谈话时的英气与神采。 “真是想不到。我们刚刚分手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请节哀顺变。你认为……荣总有自杀的倾向吗?” “不,那根本不可能,父亲是个极其坚强的人。” “嗯,那么,俊赫,你觉得这更像是外面的仇家呢,还是内贼干的?” “请原谅。我现在脑子比较乱,还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嗯。毕竟是受到那么大的打击,谁也无法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就说说发现的经过吧。如果觉得心里太难受,那我们就改天再谈。” “没关系。我撑得住。”荣俊赫脸色煞白,撑着桌脚说道。 荣俊赫描述的过程与小梅完全一致,在时间上也没有差别。基本可以认定,这就是发现尸体的真实情况了。 “你检查过门和窗户,确定都是锁上的吗?”安力为开始询问细节。 “确定。我检查得很仔细,应该不会有纰漏。当然,我并不敢用手去触碰,以免破坏现场。” “嗯。这些插销锁得很明显,只需目测判断就可以确定了。对了,发现尸体后你们一起商量过要不要报警,对吧?你大姐是反对的吗?” “是的。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每个人都难免慌乱。我想她只是需要冷静下来之后再做出正确的决定吧。后来见我和林念祖都坚持报警,大姐就默许了。” “嗯。在整个过程中,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事情吗?无论什么都行。” 荣俊赫努力回忆着:“每个人……倒是都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要说奇怪,那恐怕就是父亲的微笑了。父亲平时也很少有笑容。这样慈祥和欣慰的笑容,我印象中能想得起来的,也只有小时候才见过。可是……你知道,死后保持这样一种笑容,让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 “‘蒙娜丽莎的微笑’吗?” 他忽然睁大双眼:“没错。‘蒙娜丽莎的微笑’!可是……父亲临死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呢?这样的笑容,难道……意味着是他自己选择的死亡吗?” “自杀?你认为父亲是自杀的?”安力为眯起眼。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从主观上来说,我和大姐都觉得他是被谋杀的。可就是这个笑容,让我产生了一点动摇。” “对了,刚才听小梅说,林念祖是学医的。是吗?” “是的。他是在日本东京第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的是临床外科。” “当时在现场,确定你父亲已经去世的权威,应该是他吧?” “是的。他做出的判断,相当于医生。” “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呢?” “没有。我们都很紧张,一直盯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对了,顺便问一下。关于李妍这个女人,你觉得她有没有杀死你父亲的动机?” 荣俊赫想了一下说:“不能说完全没有。可是,我觉得……她只是个父亲的情妇而已,杀了如同衣食父母一样的父亲,不就等于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这么说起来,也对……那么,在近一段时间之内,荣氏企业的资金有没有什么比较可疑的变动呢?” 荣俊赫眼睛一亮。“说起资金流的变动,确实有一点可疑之处。” “哦?” “听林念祖说起过,前一阵子,公司里好像有一部分款项被转移了。当然,并不是很大的数目。他曾经问过父亲,但父亲回答说不必过问了,是他下令抽调的,有重大用途。” “具体的数目,知道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安力为猛然想起什么,问道:“哦,对了,荣家的律师是谁?” “刘正隆。这是他的电话和手机号码。” 接下去接受询问的有荣熙真、荣俊旭和周焘。他们陈述的事实也和前两者说的基本吻合。安力为向周焘和荣熙真着重询问了破门而入时的各个细节,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哑仆周水根沟通不便,暂时就由儿子周焘代替了。 晚上八点,林念祖再次从公司开着他的黑色迈巴赫62返回荣府,接受了安力为的询问。 他换了一副银丝边的半框眼镜,依旧是笔挺的深色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襟危坐,看上去稳重得体。只是,今晚他神色忧伤,略微显得疲惫,或许是荣应泰的暴亡对他也产生了很大的打击,也可能是公司的会议和来回奔波令他劳累过度。 “听俊赫说,你是从东京第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的是临床外科。是吗?”安力为问道。 “是的。本来是准备做个医生,没想到最终还是做了我最讨厌的商人。” “可以说说你确定荣总死亡的经过吗?” “当时我刚到公司开会,他们正吵得不可开交呢。我的手机震动响了。我一看,是大姐打来的。她只告诉我说家里出了大事。我知道这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就立即赶回来了。没想到……” 说着,林念祖潸然泪下。安力为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纸巾,递给林念祖。 “谢谢。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在现场只有我是学医的。根据我的经验,父亲已经逝去至少几个小时了,不可能再救治……” 林念祖再度哽咽,泪水洒在桌子的边沿。 “人死不能复生,请不要过于悲伤。”安力为关切地看着他。 “对不起,在公司的董事面前,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所以现在……对不起,对不起。” 安力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或许此时,再多的语言,也不如关切的眼神来得更有力量。 “父亲坐在那里的样子,就和往常一样。他平时闭着眼睛想事情的样子,就是这样。所以,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林念祖擦干了眼泪,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你知道他的死因吧?” “是的。我一接近他的身体,就闻到了淡淡的苦杏仁味道。我知道那是氰化物。” “你还检查过被撞破的门,是吧?” “是的。好像是俊赫撞的。我仔细检查了门闩,虽然从中部折断,但两头还是保持着锁住的状态。而且,我还检查了所有的窗户,也是闩着的。” “你是荣总的……义子?” “对。毕业后,我先是在一家大医院临床实习,因为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一些有关医院高层与药商之间的黑幕,而我又不愿意和那些披着天使外衣的社会渣滓同流合污,所以就被赶了出来。然后我就索性离开了医界,进入了应泰钢构。在我还是个小工的时候,就得到了义父的特别照顾。十年前,义父收我为养子,后来还将整个应泰建设交给我来打理。义父对我,可谓恩重如山。” “原来如此。你觉得……荣总的死,更像是商界对手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要说仇家的话,我所知道的,主要是华邺集团背后的华鼎坤。多年来,他和我们荣氏企业一直在对着干。可是,我并不认为是他所为。毕竟,杀人是一种很下流的行为,在商业世界里使用这种低级手段的人,只有两种,一是因为他地位底下,不择手段;二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又毫无顾忌。杀人,不是华鼎坤击败义父所必须动用的手段。毕竟,他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嗯,有道理。你的判断很有见地。对了,听说应泰钢构前些日子被抽调了一部分资金,有这回事吧?关于数目具体是……” “有。不过数目不多,也就是三百万左右吧。对于应泰钢构这样的集团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荣总没说是什么用途就抽调了吗?” “是的。而且嘱咐我不必过问此事,把账目做好就成。不过……” “什么?” “不仅仅是应泰钢构,还有应泰建设和我们别的几个集团公司。听说也有这样的现象发生,父亲也没有说明资金的用途。总是父亲有用吧!” “这样的情况,以前经常发生吗?” “从来没有。父亲平素严谨公正,在公司运营方面也是个制定了规则就严格执行的人,从不会以个人理由从公司支取用度的。这是第一次。” “嗯。这确实很奇怪呀……对于那个恐怖的杀人童谣,你也是知情的吧?” “是的。写这幅字的人确实居心叵测,那语句简直令人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起初我和父亲一样只是觉得恐惧,但并不相信,觉得这一定是什么人的恶作剧。毕竟我和父亲一样,是无神论者。可后来叶总失踪了,然后又从高楼上摔下来,再后来光复叔又被人以那样的方式斩杀,我就明白了,那童谣并不是玩笑,而是预言,或许就是凶手的杀人预告。” “你觉得那是预告?” “是的,这个狂妄的凶手,一定是在动手前先把杀人的手法公之于众,用这个方法来慢慢地折磨大家,然后再一一下手。” “谢谢。哦对了,顺便问一下,您今天都在公司里开会吗?” “不,”林念祖想了一下:“从早上九点开始,我就一直在工厂里。这几天因为新型生产线刚刚安装,仍有不少问题尚待解决,所以我一直在工厂里和技术专家进行商榷和探讨。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我才离开工厂,去总公司开会。对不起,我问一下,您想知道的,是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安力为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哦。那样的话,我想除了上洗手间的两分钟之外,在工厂里我一直和五位专家在一起,连中午吃饭都没离开过。实在是因为要解决的问题太多,时间又太紧,所以他们一直在抓紧时间告诉我各种问题。另外,今天的大多数时间是在车间里,有很多工人和我们在一起的,请您随时调查一下就成。” “非常感谢。” 此时,一个年轻警员前来报告,说保险柜已由技术人员破坏了机关,强行打开了。 安力为尽快结束了谈话,带着众人回到了玲珑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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