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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发现了一颗未经命名的小行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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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竞给他的坐骑取名“滩枣”,寓意不言自明。黄河滩枣,是干果类中个儿最大最为鲜美而受到人们一致青睐的,他的这匹枣红大洋马实在是够出类拔萃。 九旅的伤病员们,很少有谁不曾享用过“五号”首长的坐骑。现在有了一个汪可逾,生理上有问题,首长交代要给予特殊关照。一到夜行军,就见骑兵通信员曹水儿牵着大洋马,等在路边说:“汪参谋!首长说,该要小汪换着骑一会儿了。” 汪可逾本来很害怕“滩枣”,远远地不敢靠近,更不必说乘骑它行军上路。在骑兵通信员曹水儿的热心帮助与教导下,小汪很快就与这匹颇通人性的老军马建立了十分亲近的友谊关系,她的骑术也在迅速长进。 屡立战功的“滩枣”颈项高扬,四肢修长,面孔正中留下一“笔”白色条纹,像京剧脸谱似的,从两耳正中直至嘴唇处,将狭长的脸部分成左右两半,给人以一种天然的奇幻感,顿觉它是那样高大伟岸而又文明优雅。马头正面是它的盲视区,只见“滩枣”稍稍偏过头去,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在观察着汪可逾这个陌生的女军人。 小汪面向马头内侧,沿四十五度角以缓慢动作向马颈靠近,慢慢将手伸向马头,同时轻声地一连呼唤着:“滩枣!滩枣!”枣红马低头嗅着小汪的气息,在判别此人对它有无危害性。 小汪观察到,战马的眼神依然那样和悦,便大胆地触摸了一下它的面颊,又在马的肩背处为它搔搔痒。“滩枣”不经意地摇动着耳朵,看来并无异常反应。它默许了小汪为它搔痒向它讨好,那么也就等于正式接纳了她。和所有初学者没有区别,小汪经历了内心恐惧与高度兴奋相交织的这样一个必经的过程。 其实,曹水儿并无太多具体教导,不过简略地交代了几句话,小汪竟能一气呵成,顺利完成了每一个步骤,讨得“滩枣”百分之一百二的欢心。曹水儿以骑兵部队的术语嘉奖女骑手说:“汪参谋的‘乘骑感’真好,不是一般的好,是自来的就好。” “乘骑感”,并非单单讲人的感觉,实际讲的是人与马的无障碍交流。虽尽在无言中,彼此能够领会对方一举一动所传达出的预示。甚或未及给出动作,潜意识中已经在给对方以应有的配合了。这样的高超境界,不是刻苦训练可以学到手的,这种感觉是自来就有的,圈子内称为“两随身儿”——乘骑者与马匹两位一体化了,彼此间浑然不觉有对方的存在。 也有很多人,始终与自己的坐骑格格不入,调皮的军马常常会突然转向,把主人闪下马来。更有那种爱捉弄人的,使出小颠步,哒哒哒哒把主人的五脏六腑都给颠出来了。 汪参谋说:“什么‘乘骑感’,不过是‘滩枣’特别迁就、照顾我,我心里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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