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平静下来后，姜仁浩又开始步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过雨，空气变得黏腻，张开手，似乎就能感觉湿气停留在手掌上。出租车“咻”的一声呼啸而过，划开了厚重的湿腻。后脑勺有些微瘙痒感，他下意识地用手触摸，摸到某种液体的黏腻触感，抽回手一看，手上沾满了火红的鲜血。他想要拦出租车，举起手又作罢，扶着电线杆全身颤抖。他想起刚才将皮夹放在西装口袋内。皮夹和信用卡在一瞬间飞走了。他咬牙切齿。然后确认了手机还在裤子的口袋内。只要有这个就太好了。他扶着电线杆，吐了起来。抬起头时已经开始下起雨了。雨势逐渐转强。天空漆黑一片，街道湿漉漉的。

徐幼真的手机彩铃响起，是仁顺伊[韩国国民女歌手，曾任2017年冬奥会宣传大使。]唱的《天鹅之梦》。“梦想”一词比起刚才那个像是梦中出现的肮脏老态女人更遥远。所谓梦想，所谓梦想……忘了自己正在给徐幼真打电话，他茫然地听着歌曲，歌声戛然而止，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仁浩吗？不，是姜老师？”

她似乎从睡梦中醒来。

“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

“……对不起。”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拿着手机的手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沾湿。他开不了口，咬紧牙关尝试了几次才说道：

“学姐，我是姜仁浩。我在雾津市区……皮夹被几个年轻人抢走了，现在又黑又暗，还下了雨，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说完之后就跌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