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思考生活

思考,快与慢  作者:丹尼尔·卡尼曼

德国社会经济小组成员安德鲁·克拉克、埃德·迪耶内和雅尼斯·基尔格里斯每年都会询问同一群受试者有关生活满意度的问题,以及他们在前一年经历了什么大变动。小组成员对受试者的回答进行了分析,图16就是分析的一部分,是这些受试者在每一年回答对自己结婚期间的满意度情况。

思考,快与慢
图16

生活满意度: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图16肯定会使读者紧张地淡然一笑,这种紧张感也很容易理解:毕竟决定结婚的人不是希望婚姻能使他们更快乐,就是希望建立稳定长久的关系以维持自己目前的幸福状态。丹尼尔·吉尔伯特和蒂莫西·威尔逊引入了情感预测这个有用的名词。而对于许多人来说,作出结婚的决定就反映出了因情感预测而引起的重大错误。

即使在结婚当天,新娘和新郎都知道离婚率很高,对婚姻失望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但是他们还是不相信自己也会这样。

图16中最令人惊讶的是人们在结婚后的生活满意度陡然下降。这个图被普遍认为是对人们适应过程的追踪记录,在这个适应过程中,由于婚姻生活的反复,人们起初感到的婚姻带来的快乐会很快消逝。然而,以另一种强调直观判断法的方法来追踪适应过程同样可行。我们想知道,当人们正在评估自己的生活时,他们的大脑有什么样的活动。“你对自己生活的整体满意程度如何”以及“最近你有多快乐”等问题并不像“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这个问题那样简单。所有的受试者是怎样在短短几秒内回答这样的问题的呢?结论是:将此问题想成是另一个判断会有助于回答。对于其他问题来说也是如此,有些人可能已经有了现成的答案,这个答案是他们在另一种情况下评估自己的生活时得出的。还有些人,也可能是大多数人,在不能很快想到某个问题的确切答案时,会自动地将答案替换为更为简单的问题的答案。系统1参与到了这个过程当中。当我们以这个观点来看图16时,其意义就会有所不同。

许多简单问题的答案都能由对生活的总体评估替换。你一定还记得这项研究:刚回答过在前一个月有多少次约会的学生在回答他们“最近的快乐程度”时,就会将约会当做他们生活中唯一重要的因素。在另一个基于同样目的的著名实验里,诺伯特。施瓦茨和他的同事邀请了一些受试者来到实验室,并请他们完成一份关于生活满意度的问卷调查。然而,在他们开始调查之前,施瓦茨请受试者们为他复印了一张纸。其中,有一半的受试者会发现复印机上有一个一角的硬币(是实验者预先放在那儿的)。即使是这样小小的幸运却极大地提高了受试者对于他们生活整体满意度的评估。心情启发式是回答生活满意度的一种方式。

与约会有关的调查和机器上有硬币的实验表明了我们应该对关于总体幸福度问题的回答持保留态度。当然,当别人要求你评估自己的生活时,你的大脑并不是只有当前这一种情绪。你很可能会想到最近刚发生或即将要发生的重要事件;会想到反复担心的问题,比如爱人的健康或是经常与你儿子在一起的那些坏伙伴;还会想到重大的成就和使你痛苦的失败。你可能会想到几个与总体幸福度这个问题相关的观点,但多数其他观点你还是想不到的。即使你快速得到的关于自己生活幸福感的评分不会受与之完全无关的事情(例如机器上的硬币)的影响,此评分还是会取决于少数极易想到的观点,而并非取决于对你生活中所有领域的仔细衡量。

刚结婚或马上要结婚的人当被问到对生活的整体评价时,很有可能就会联想到结婚这件事。在美国,绝大部分婚姻都是出于自愿的,几乎所有人在想到自己的婚姻或即将开始的婚姻时都会感到高兴。所以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注意力。我们可以从图16中看出当人们被问到自己的生活时,他们想到最近或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的可能性。这个想法肯定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不受重视,因为其新鲜感会有所消退。

图16显示,人们在结婚前后一两年的生活满意度都非常高。然而,如果这种明显的涨幅反映了回答问题时启发式的时间过程,我们从中得到的关于幸福或是对婚姻适应过程的信息就会很少。我们不能由此推断出为何幸福感会在几年内提升但又逐渐下降的趋势。即使是那些在被问到关于他们生活的问题时就会想到婚姻、就会快乐的人在其他时候也未必会感到很快乐。除非他们常想到自己幸福的婚姻,否则婚姻的幸福与否并不能直接影响到他们整体上的幸福感。即使是那些足够幸运,能完全处于享受幸福婚姻状态的新婚夫妇最终也会回归到现实中,他们体验到的幸福感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再次依赖于当前自己身处的环境和参与的事情。

在对昨日重现法的研究过程中,有伴侣的女性和无伴侣女性的经验自我的幸福感在大体上并没有不同。这两类女性对时间的分配可以解释这一发现。有伴侣的女性很少独自一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她们会花更多的时间在美妙的性生活上,也会花很多时间做家务或照顾孩子,这些事当然是人们不想做的。当然,对于一部分已婚女性来说,长时间和丈夫在一起会更快乐,而另一部分女性却不这么认为。平均来说,经验自我的幸福感不受婚姻的影响,原因并不是婚姻不能影响幸福感,而是其对于生活某些方面的影响对一些人来说是积极的,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却是消极的。

经验自我的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在总体上取决于性情的遗传,这也是个人生活环境与其生活满意度相关性低的原因之一。体验幸福的性情像身高和智力那样,是可遗传的,对出生之后就分开的双胞胎进行的实验就证明了这一点。那些似乎是同样幸运的人却对幸福感的体验有很大差别。在某些情况下,例如由于平衡效应的影响,婚姻与幸福感的相关性低。这是因为,同样的情况对一些人来说是好事,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坏事,新的环境对人的影响也是有利有弊。在其他情况下,比如高收入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普遍都是积极的,但某些人可能会更在意钱,事情也会因此而变得复杂。

有人出于另一个目的,对高等教育的影响进行了大规模的研究,其研究结果显示了年轻人设定目标对其终身的影响。这些数据是由1995~1997年对近12000人做的调查问卷得来的,这些受试者都在1976年进入名牌大学读书,在十七八岁时填写了一份关于过上“富裕”生活重要性的调查问卷,从“不重要”到“必不可少”共有4个等级可供选择。他们在20年后又填写了一份调查问卷,其中涉及了他们在1995年的收入水平和对自己生活满意度的总体评价。

目标不同,结果也会有很大的不同。在写下抱负的19年后,许多希望能有高收入的人都实现了这个愿望。例如,在597位心理学家和其他医学专家的样本中,他们对金钱重要性的观点每升高一个层次,工资收入就都会增加14 000美元(1995年时的美元价值)!不工作的已婚女性也有可能实现她们对金钱的渴望。对于这些女性来说,她们对金钱的渴望每升高一个级别,就会增加12 000美元的家庭收入,这些钱显然是由她们的丈夫赚的。

人们在18岁时对钱看重的程度同样也预示着他们在成年以后对自己收入的满意程度。我们比较了高收入人群(收入超过20万美元)和低收入人群(少于5万美元)的生活满意度。对于那些认为有钱很重要的人来说,收入对生活满意度的影响更大(总分为5,其影响为0.57分);而对那些认为钱不重要的人来说,收入对其生活满意度的影响则只有0.12分。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且能得到钱的人对生活明显更为满意;想要却没有钱的人则对生活更为不满。同样的原则也适用于其他目标—对生活不满的成年人,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方法就是设定非常难以实现的目标。在20年后对这些受试者生活满意度的调查表明,年轻人最难以实现的目标是“在表演艺术方面功成名就”。年轻人的目标会影响他们将要经历的事、他们的未来,以及对生活的满意程度。

在一定程度上,这些发现改变了我对于幸福的看法。人们为自己设定的目标对于他们要做什么,以及对只关注经验自我的幸福感是难以维持的这一事实的感受都极为重要。幸福不是忽略人们想要得到的。此外,说幸福是忽略自己活着的真实感受而只关注自己对生活的想法也是不成立的。我们必须接受幸福是各个方面的综合体的观点,必须把记忆自我和经验自我的感受都考虑在内。

被放大了的幸福错觉

受试者在评估自己的生活时,并没有仔细思考。这个看法是由受试者回答问题的速度以及他们受当前情绪的影响程度推测出来的。他们肯定会使用启发法(替换和眼见即为事实的例子)。尽管受试者关于生活的看法会受到有关约会的问题或是放在复印机上的硬币的影响,但他们并没有忘记生活不仅仅是约会或走运。幸福的概念并不会随着突然发现一枚硬币而发生改变,但是系统1常会作为生活的一部分替代整个生活。人们所关注的生活的任意方面会在整体评估中被放大。这就是聚焦错觉的实质,下面的这个句子可以描述这一点:

在你思索某件事时,这件事就不会像你想的那样重要了。

这个概念源自一场关于从加州搬到普林斯顿的家庭辩论。在这场辩论中,我的妻子说加州的人比东海岸的人幸福。我反驳道,气候肯定不是决定幸福的重要因素,斯堪的纳维亚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还注意到永久的生活环境对幸福的影响也很小,但是我还是没能说服我的妻子,她依然相信加州人更幸福,这是一种情感预测的错误。

不久之后,我参与了一个关于全球变暖的社会科学的研讨会,而那个家庭辩论的话题依然在我的脑海中徘徊。研讨会上,一个同事根据他对下个世纪地球人口幸福度的观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反驳道,预测在一个更温暖的行星生活是何种情形是荒谬的,因为我们甚至不知道住在加州的感觉会如何。交流不久后,我和我的同事戴维·施卡德(David Schkade)得到了一笔研究资金,主要研究两个问题:住在加州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快乐吗?人们普遍认为加州人相对快乐的程度如何?

我们召集了许多来自加州、俄亥俄州和密歇根州的学生,组成了一个大的样本。在其中一些学生的帮助下,我们得到了关于他们生活各个方面满意程度的详细报告。通过另一些学生,我们得到了关于某个“与你有同样兴趣和价值观”但却住在别处的人会怎样完成同样的调查问卷的预测。

分析了数据以后,我显然赢得了那场家庭辩论。正如预期的那样,两个地区的学生对天气的态度是不同的:加州人很享受当地的气候,而中西部人却厌恶当地的气候。然而,气候并不是决定幸福感的重要因素,甚至加州学生与中西部学生的生活满意度也根本没有任何不同。我们还发现,我的妻子并不是唯一一个认为加州人更为幸福的人。两个地区的学生都犯了和我妻子同样的错误,我们还能追溯到此错误的根源,即他们都夸大了气候的重要性。我们将这种错误称为聚焦错觉。

聚焦错觉的本质是眼见即为事实,就上面例子来看,即是对气候给予过多的权重,却忽略了其他影响幸福的因素。为了理解这种错觉强大的影响力,请花几秒钟思考下面的问题:

你从自己的车上能得到多大快乐?

你能立刻得到答案,因为你知道自己有多喜爱和欣赏自己的车。你将其替换成了另一个不同的问题:“你在什么时候能从车中得到快乐?”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令你惊奇,但也是简单直接的:当你考虑到自己的车时,你就能从车中得到快乐(或不快)。当然,你也不会常想到自己的车。正常情况下,你平时开车时是不会花很多时间思考自己的车的,你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而你的心情也由你所想的事决定。当你尝试评估自己有多喜爱车时,你实际上回答的是另一个更为具体的问题:“当你考虑自己的车时,你能从车中得到多少快乐?”这个替换导致你忽略了自己很少想起车的事实,这是过程忽视的一种形式。其结果就是聚焦忽略。如果你喜欢自己的车,你就有可能夸大从其中得到的快乐,这会使你在想到当前这辆车的优点或是考虑是否要买辆新车时出现错觉。

类似的偏见使得人们对加州人幸福感的判断发生了偏差。当被问到加州人的幸福感时,你可能会想到加州比较特别的活动,例如夏天可以爬山,或是羡慕那里冬天气候温和。但事实上,加州人很少参与那些活动。不仅如此,加州的常驻居民在对自己的生活进行总体评估时,根本没怎么想到气候这个问题。如果你一生都住在加州,而且不怎么去旅游的话,那么加州就像自己的10根脚趾一样,会觉得它们很重要,但却不会时常想到它们。如果生活中任意一方面的想法有很强的可替代性的话,此方面就更有可能被凸显出来。

而搬到加州的人则会有不同的回应。假设某个企业的核心人员搬到了加州,想从这宜人的气候中得到快乐。搬家后的几年内,当问他对自己生活的满意度时,他可能会想到这次搬家,进而会对比搬家前后两州的气候。对比的结果肯定是加州更胜一筹,而对于生活中气候这一方面的关注就会使他对自己真实经验的权重发生偏差。无论这个人在搬家后是否真的更快乐,他都会说自己感到更快乐了,因为关于气候的想法导致他相信自己更快乐。聚焦错觉能使人们对自己当前的幸福状态、他人的幸福感以及自己未来的幸福感判断错误。

半身瘫痪的人一天中有多长时间情绪低落?

这个问题肯定会让你想到某位半身瘫痪的人正在思考自己的身体状况。在这个瘫痪者发生事故后的前几天里,你的这个猜想很可能还是正确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瘫痪者会开始慢慢习惯,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其他新的情况上去(只有少数例子除外),最主要的例外情况包括长时间的疼痛、持续处于吵闹声中以及严重的抑郁。疼痛和吵闹声是吸引注意力的生理信号,抑郁则会使难受的想法不断强化。因此,对于类似情况,人们是不可能完全适应的。半身瘫痪者也并不例外:观测表明,半身瘫痪者在事故发生的一个月内心情大都是相当好的。尽管当他们想到自己的境况时,也肯定会感到悲伤。然而,在大多数时候,这些半身瘫痪者工作、阅读、看笑话、交朋友,在报纸上读到政治新闻时同样也会生气。当他们参与到任意一项活动中时,与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我们也可以说,半身瘫痪者的幸福感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接近于正常水平的。想要适应一个新的环境,无论这个环境是好还是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慢慢地不去想这个环境。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生活的长期状况(包括半身瘫痪和婚姻)只在部分时间会对人们的状态产生影响,即当人们关注于这些状况的时候。

在普林斯顿大学教书有个好处,即能带聪明的学生完成研究论文。其中,指导波特鲁利亚·科恩(Beruria Cohn)的论文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论文数据来自于某家调查公司,这家公司请受试者估测了半身瘫痪者处于坏心情的时间比例,科恩收集并分析了得来的数据。她将受试者分成两组:第一组被告之导致患者瘫痪的事故发生在一个月前,另一组被告知事故发生在一年前。另外,每一个受试者都需要说明自己是否认识半身瘫痪的人。从这一点出发,她又将受试者分成两个组。这两个组对半身瘫痪不久的人的判断非常接近:认识瘫痪者的受试者估测他们有75%的时间处于负面情绪中;需要靠想象才知道瘫痪者是何状况的受试者的估测值是70%。相较而言,这两组受试者对事故一年后瘫痪者情绪的估测则大不相同:认识瘫痪者的人认为他们有41%的时间处于负面情绪中;现实生活中不认识半身瘫痪者的受试者的平均估测值则为68%。很明显,那些认识瘫痪者的人观察到瘫痪者对自己境况的注意力会逐渐转移,而那些不认识瘫痪者的人就不能预测到这种适应性的发生。判断某人赢得彩票一个月后和一年后的心情也是这样的模式。

我们能够预测出,对于那些半身瘫痪者以及有慢性病且难以负荷身体状况折磨的人来说,他们的生活满意度与幸福感关系并不大,因为在要求他们评估自己的生活时,不可避免地会使他们想到其他人的生活以及自己曾经的生活状态。最近关于结肠造口术病人的研究结果也与这个看法一致。此研究结果表明,病人的幸福感与他们对自己生活的评估有着极大的不同。在经验样本中,并没有发现这些病人的幸福感与健康人有何不同。但结肠造口术病人却想要以自己几年的生命换取健康的身体。而没有得结肠造口的人会认为自己若得了这种病情况会很糟糕,因此他们宁愿失去几年的寿命也不愿再次做这个手术。这个时候,记忆自我似乎是受到了聚焦错觉的支配,而聚焦错觉则将焦点放在了经验自我忍受的痛苦上。

丹尼尔·吉尔伯特和蒂莫西·威尔逊引入了错误想法(miswanting)这个词组来描述因情感预测的错误而导致不佳决策的这种情况。这个词组理应成为我们的日常用语。聚焦错觉(丹尼尔·吉尔伯特和蒂莫西·威尔逊称之为过度聚焦)是产生错误想法的主要原因。值得注意的是,错误想法会导致我们易于夸大购买大件商品或变换环境对我们未来幸福感的影响力。

请比较两个会使你的生活某些方面发生改变的决定:买一辆舒适的新车和加入每周都有聚会的小组,有可能是扑克小组或是读书小组。这两种经历在开始时都是新鲜且令人兴奋的体验。其主要的不同在于,买了车后,你对它就会越来越不关注;但加入小组却能常参加社交活动,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常去。由于眼见即为事实的关系,你可能会夸大汽车的价值,但不太可能在社交活动或其他需要注意力的活动方面犯同样的错误,这样的活动有打网球或学习拉大提琴等。聚焦错觉会产生一种偏见,这种偏见会导致人们更加看好本身就能令人兴奋的事物或经历,即使这些事物或经历最终也会失去吸引力。人们忽视了时间,致使维持人们长久的注意力价值的经验很少受到关注,至少比这种经验应得到的关注要少。

千万不要忽略时间的作用

本书中不断重复时间的重要性。将经验自我的生活描述为一系列有价值的时刻是符合逻辑的。某个生活阶段的价值(我曾称其为快乐总量)就是这一阶段所有价值的总和。不过,这不是大脑呈现各个阶段的方法。我曾提到过,记忆自我同样也会讲故事和作出选择,而且它讲的故事和作出的选择都不能恰当地表示时间。在讲故事时,一些关键的时刻,特别是开始、高潮和结尾,代表了整个生活阶段,过程因此就被忽略掉了。在冰手试验和薇奥莉塔的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某一特定时刻的情形。

我们在前景理论中看到了另一种不同形式的过程忽视,在这种过程忽视中,状态由其过渡状态所代表。彩票中奖会创造一种新的财富状态,此状态能持续一段时间,但决策效用会随着对彩票中奖这则消息的反应强度的改变而改变。人们忽略了对注意力的减退以及对新状态的适应,只注意到了短暂的时间片段。在对慢性疾病的预测以及聚焦错觉的过程中,都有同样的对过渡到新状态的关注、时间忽略和适应性。人们在聚焦错觉中犯的错误包括关注选定的时刻,忽略其他片段发生的事。大脑善于处理故事,但却似乎不能很好地处理时间。

在过去的10年里,我们了解了许多关于幸福的新发现的事实。我们也明白了,幸福这个词并不只有一个简单的含义,我们也不该将其简单地随意使用。有时,科学的进步会使我们更加困惑。


示例—生活的思考

“她认为买一辆豪车会使自己更为快乐,但这其实是个情感预测错误。”

“今天早上,他的车在上班途中坏掉了,因此,他的心情非常糟糕。今天并不适合问他关于工作满意度的问题。”

“她平时看起来都很开心,但当我们问她是否快乐时,她说自己并不快乐。

这个问题肯定使她想到了自己最近离婚这件事。“

“买一座更大的房子可能不会使我们永远感到快乐。我们可能会因为犯聚焦错觉的错误而遭殃。”

“他选择了在两座城市间之间奔波往返。这可能是一个错误想法的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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