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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星降山庄杀人事件 作者:仓知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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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起案件的现场调查开始了。这里也并未使用不自然的诡计。水壶在后面具有重要的意义,需要注意。】 “杉下君,你还好吧?” 伴随着星园的声音,和夫的后背被稳稳地撑住了。 “呃、嗯——没事。” 或许是因为麻子在一旁忧心忡忡看着的缘故,和夫才勉强发出了正常的声音。他调整好气息,用手掌使劲地擦脸。视野的边缘能够看到由美远远地呆站在走廊那头,吓得目瞪口呆。 “似乎是——死了。”茜愣愣地站在门前,提心吊胆地往房间里窥探,“总之先去确认一下吧。” “且慢。”星园温柔地制止住了准备进去的茜。 “怎么了?” 星园示意着入口处的空间,说:“请看这个。这是什么啊?” 茜纳闷了:“真的啊。这是什么?” 和夫最开始还没能明白两人在说什么。那东西非常细,必须睁大双眼仔细端详才能发现。 房间的内侧——门所在的空间处横拉着一根黑线。线刚好有人的胸膛那么高,在空中画出一条“一”字形的黑色横线,阻挡着进来的人。 嵯峨岛眨着眼睛说:“就跟禁止通行似的。” “比起这玩意儿,还是先去看看财野先生的情况吧。”茜不耐烦地用胳膊推开了线。线悄无声息地断掉了,耷拉着消失在入口的两侧。 星园打着头阵,和夫和嵯峨岛提心吊胆地跟着进了房间。茜和麻子在进入房门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总感觉这就跟昨天的情景再现似的。 房间很宽敞,面积应该接近于和夫所在的被褥收纳间的两倍(见图六)。 入口的左侧是窗帘,正面有三张间隔摆放的床。床与床之间或许有过隔断,天花板上有钉孔,之前应该是挂着隔板的。钉孔就像医院的病房里一样形成了“匚”字形,将床围了起来。里面的墙壁靠近门的一侧是不锈钢的办公桌,桌上堆着纸箱、台灯、老式挂钟等五花八门的琐碎玩意儿。 尸体就躺在里面的那张床上,下面穿着运动裤,上面穿着训练服。 财野仰面朝天,扭向一侧的腿上盖着被子,上半身没盖,脸拧向了门这边。也许是睡着的时候遭到了袭击,现场并没有凌乱的感觉。被子翻了起来,应该是被勒住的时候在挣扎的缘故。半张开的嘴里垂下一个红黑色的物体,看起来就像是正要钻进尸体嘴里的巨大水蛭似的。和夫意识到那是财野自己的舌头,便移开了目光。 虽然昨天也发生了谋杀案,但并不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反而是今天的冲击更大。昨晚,不,就在几小时前还跟对方一起喝酒作乐。这一点跟岩岸那时不一样。和夫感到悔恨不已:如果昨天没有喝成那样,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要是没有喝醉、没有睡死,财野说不定就能在凶手入侵的时候惊醒了,说不定就不会被杀。此外,要是自己能像最开始所决定的那样通宵值守,说不定就能察觉到楼下的异常情况。自己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在强烈的自责中,和夫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星园血色尽失、面色苍白。他咬紧嘴唇,鼓起勇气说:“杉下君,你去靠近些看看吧。” 茜、嵯峨岛和麻子留在门口,由美和美树子则连脸都没有露。 在星园的催促下,和夫下定决心走近里面的那张床。熟悉的圆筒型暖炉在床的旁边,财野的两只鞋子整齐地摆在一旁。 暖炉里没有火,不远处的地上掉落着一把菜刀,银白色的刀刃闪闪发亮。 “杉下君,快看,有菜刀。凶手这次是用了菜刀吗?可是尸体却没有出血啊?” “不对,菜刀是财野先生防身用的。”和夫背对着尸体说道。菜刀没有起到防身的作用,冰冷的刀刃静静地、徒然地朝向墙壁。 “是吗?是财野先生的啊——”星园悲悯地喃喃自语。 茜在后面问道:“怎么样?没救了吗?” 星园回过了头:“是的,已经断气了。” 茜眉头紧锁:“难以置信——这又不是低级的推理小说。” 和夫深有同感。 星园探着脖子,观察尸体,然后说:“这似乎不是登山绳啊。是什么呢?”他指的应该是缠在尸体脖子上的东西。这是将厚实的布拧在一起,勉强做成了绳子的形状,其中一侧系在了床的铁框上,跟岩岸那时一样。“绳子”绕着财野土灰色的脖子勒了一圈,垂在了肩膀处。拧成一股的“绳子”上,挂在财野脖子的部位能够看到银色的金属。 和夫问:“老师,那不是拉链吗?” “在哪儿?噢,原来如此,确实是拉链。啊,是裤子吧?看来是用裤子代替了登山绳。” 确实是裤子,是茶色的西裤。和夫想起来,昨晚财野还穿过这条裤子,在大厅的沙发上跳舞。凶手将被害人的衣物作为凶器来使用了。 “杉下君,你去看看那个。” 星园这次示意了一下暖炉另一侧的地板,地板上掉落着一个小芥子人偶。之前人偶一直在暖炉的后面,所以看不到。这是一件朴素的民间工艺品,线条勾勒出的微笑的脸部隐约沾有红色的痕迹。这件人偶好像在哪儿见过。 “跟岩岸那时的手法一样,凶手用人偶敲打了财野先生,再勒住了他的脖子。”星园歪着嘴唇,语气有些可怕,“似乎没有其他遗留的物品了,凶手的性格果然很谨慎。”说完,他离开了现场回去。和夫跟在那修长的身体背后。 房间门口,茜手叉着腰,嘴里叼着烟,来回转着脑袋,又是那副抠脚大汉般的姿态。 “喂,星园君,你觉得这是什么?”茜挠着蓬乱的头发,脸转向了星园与和夫。 门的右侧有一组奇怪的物件:款式老旧的藤条伞架上面有一个水壶。水壶下面垫有三本电话簿,封面上写着“埼玉县西部职业类别”。水壶是体育大学橄榄球部的用品赞助商所提供的那种庸俗的样式。 “这是什么玩意儿?”嵯峨岛嘟起嘴唇说道。麻子蹲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线,是刚刚茜老师——” 原来如此,水壶的把手上系有一根黑线,刚刚茜把它弄断了。 线的另一端,入口左边的墙壁上,有一根系在钉子上的线垂了下来。麻子将这一侧的线也捏在手里,将线的两端恢复成本来的样子。一条直线挡住了入口(见图七)。 茜抱着胳膊:“哈哈,这是简单的警报装置啊,还用电话簿来调整了高度。” 和夫说:“啊,是这样呀。一有人进来,线就会扯掉水壶, 发出哐当的声响。” 星园将一根手指抵在眉间,若有所思地说:“恐怕是昨天嵯峨岛先生弄倒了水壶,财野先生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受此启发而想出来的装置。” 岩岸的小屋里,嵯峨岛被烫伤,顺带着把水壶给踢飞了,从而引发了一场骚动。 麻子嘟囔道:“财野先生做了这种机关啊。” 嵯峨岛说:“可是这玩意儿并没有起作用啊。就在刚刚,草吹小姐的手都搭在线上面了,水壶还是没有掉落,只有线被弄断了而已。” “这么说来也是啊。”茜从麻子手中接过线,“看,就算把线拉紧,水壶也动都不动。这个装置没用啊。” 茜把线拉了又拉,可水壶还是纹丝不动。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水壶嘴卡在了门框的突起部位上。不管怎么拉,被卡住的水壶嘴只会陷在木框里。 “就是因为指望这种东西,才被凶手给钻了空子。” 茜悔恨地说着,用指尖咚咚地戳着水壶。水壶在电话簿上不稳当,立刻就掉了下来,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和夫惊得跳了起来。想不到声音竟然会这么大。震耳欲聋的金属声触弄着神经。 水壶在地板上弹跳了三次,翻滚着停了下来。房间里的五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跟随着水壶的运动。 水壶静止下来后,嵯峨岛深吁一口气:“吓了我一跳——声音太惊人了。” “抱歉。我也吃了一惊,觉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茜捂着胸口说道。 门外传来了哽咽的声音:“刚刚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受不了了啦。” 走廊上,由美正战战兢兢地往里窥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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