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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如画余罪9 作者:常书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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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的火力一下子猛了,像是突如其来地猛了…… 国道榆社三十七公里界碑处的这场遭遇战,油箱爆炸的火焰还没有熄,数十辆警车围困着这个现场。还有三个负隅顽抗的,一脸煤灰和着血泥,挂着一胸土炸弹的悍匪,从爆炸后的余震中摇摇头清醒过来时,一眼看过全是绝望。 根本不像他想象的,可以趁这个混乱逃走,他明白了,这是被包饺子了。 “嗷……”他蹿起来,手里摁着一颗炸弹,试图再制造一次爆炸,赢得逃跑机会。 “砰……”车上架着的狙击枪响了,他像凭空被收割走生命一样,人猛地一掷,然后直挺挺地摔倒,摔倒时手里的炸弹“轰”地又响了,炸得周遭一片模糊。 “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马上投降……” 在场的指挥对着喊话器大吼着,与他的吼声相映的是,微冲不住地填弹。一排齐射,躲在凹处的余匪再也吃不劲了,腾地扔出枪来,大喊着:“投降……别开枪!” “上!” 全副武装的特警飞快地穿插,交错控制现场,包围的警车车灯齐亮,在白得刺眼的灯光下,火焰、尸体、枪械,还有染得草地一片殷红的鲜血。 片刻,现场汇报:击毙五名,生擒两名,已经确认,在煤炭中藏有大量毒品…… 爆炸声响时,陕方的田树盛,五原方的李冬阳,齐齐拔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 双方手下也齐齐拔枪,互对着对方。接钱的两人,刚点完钱等着上货走人,这里距离交货地不到十公里,一个意外让田树盛警觉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贼,想黑吃黑,今儿非硌掉你满口牙。” “你当第一天打交道啊,要吃早吃㞗你了。”李冬阳不甘示弱,龇牙咧嘴回敬着。 似乎不像,买卖双方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做手脚,特别像这个要命的事。田树盛慢慢放下枪,拨电话,可这个时候哪还能拨通电话,他抬眼,又怀疑地看着李冬阳,李冬阳也傻眼了,自己的人也联系不上了。 “饿滴(我的)神啊,白天不办事非拖到晚上,见鬼啦吧。”陕匪瞪着李冬阳,愤怒地说,“要出事你得给个说法,钱不能拿走。” “老子脑袋都押你这儿,还会在乎你这点儿钱……丁宝,去看看怎么回事。”李冬阳朝车窗外吼着,一个手下装起了武器,翻过了路牙,从高速的另一方准备离开。 此时停在高速的临时停车道上,李冬阳这么说,陕匪心里没底了,直摆手道:“算了,饿(我)们不买你货了,押脑袋,亏你说得出口,你这脑袋就值钱啊?长得都不圆。” “你可想好啊,想走随便,不过下回再想要货,来跪着喊我亲爹都不行。”李冬阳威胁着。 “我亲爹要是你这样,鬼才想喊呢……我的人咋办?这可是在你地界上。”陕匪咄咄逼人了。 “等等……真……我操……” 李冬阳刚开门,就看到了从路外包围上来的人,影影绰绰,得有几十个,一下子猛地又想起来了,这已经多长时间了,都没见来去的车辆,瞬间的警觉让他汗毛直竖,浑身冷战。 一刹那他作了一个决定,慢走几步,装作要撒泡尿的样子,几步之后一转身,飞奔着手托隔离带水泥架,翻到路的另一头。 “呜……”十几盏手持探照灯打亮了,李冬阳边跑边开枪,朝着灯光的方向。三枪过后,“砰”一个闷响,他像一头敲掉腿的麂子,一个前仆,还在趴着走,几步之后,又一次巨大的绝望袭来了,在他的对面,慢悠悠地开过来数辆警车,车门打开,不知道多少枪口正对着他。 陕匪也没落到好,车前守着的两人,刚举枪顽抗就挨了一梭子,一死一伤。车里的田树盛拔着枪,想冲下去,不敢,身前身后都是警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警察。枪顶着脑袋,想冲自己开一枪,又舍不得,而且怕疼……郭子兄弟就躺在车旁,汩汩流了一地血,看着怵得慌。 “嘭……”他按了中控锁,把车锁死了,拔着枪,摁着窗户留了一道缝隙,那些黑衣黑盔的特警冲上来时,他鼓着中气大喊着:“别逼饿(我)和你们同归于尽啊……车上有炸弹。” 包围圈保持在五米外不动了,十多支微冲对着他,看样子像情况失控了。特警领队颇有先见之明,“噗噗”两枪打瘪了轮胎,隔着几米,喊着让这货投降。 情绪有点儿失控了,那人满脸沁着豆大的汗珠,手一直握着枪,哆嗦着,一直朝向自己的太阳穴,嘴里却喊着:“别逼饿(我),饿(我)啥也木(没)干!” 这回碰上极品了,看来不反抗,可也不准备投降了,特警慢慢地包围着,直到枪口已经顶在车窗上,咚咚咚敲着……下车!下车! 声音如狼似虎,森森可怖。 田树盛脸上青筋暴起,他顶着自己的太阳穴,以一种疯狂而慷慨的语气嘶吼着:“别想抓到饿(我)……不成功,就成鬼!” 说完,“啪”一扣枪机,特警下意识地后退! “嗒!”没响! 一个失神的刹那,车窗“咚咚”被砸了,外面的特警挟着他的手臂, 开了车门,把人拖了下来,田树盛还在哭喊着:“贼啊,山寨货害死人哪,坑死饿(我)了……饿滴(我的)神哪,这回得去见本・拉登啦……” 枪是仿九二式的,果真是山寨货,哑火了。 不过毒资没假。车后座堆着已经打好捆的四百多万元现金。 哭闹着被拖起来,拖人的特警发现特别沉,而且臭气熏人。细查才发现,哟,这悍匪最后的胆气被吓没了,屙裤子里了。 那声爆炸几乎就是行动信号,在这一时间,埋伏在各处的特警收缩着包围圈,沿着高速形成了一个追捕的大网,榆社钱货交易的两个地点,几乎是以压倒性的威慑力把数十名嫌疑人全部制服了。 与此同时,国办的一队特警飞驰到精睿洗选煤厂,控制了厂里留的两位值班人员,开始寻找藏在此地的毒源。 同样在此时,五原的警力也在动,市局出动了二百余名民警,直接奔赴桃园公馆,几层楼的男男女女又是鸡飞狗跳,被分别带走的男女有八十余人,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在四下打探桃园公馆的涉案问题了。 不过可能没人知道的是,行动的另一个隐秘步骤是在魏锦程的家中, 以涉毒的名义正式对魏锦程进行刑事拘留。 “稍等一下啊,警察先生!” 魏锦程没被戴铐子,对着进门四位虎视眈眈的警察,对着拘捕他的文书,这个人显得很镇定。 他回头对着已经吓得瞠目结舌的妻子道:“别告诉咱爸……没事儿,有人陷害我,我很快就能出来。” “嗯。”那妇人戚然地点点头,和丈夫拥抱了一下。 尔后,这个低调的富豪高调地穿起了西装,打好了领带,像出席盛宴一样,对着来抓他的警察道:“走吧,恳请各位不要惊动邻居。” 人情味道还是有的,这份气度折服了来抓人的警察,他们陪同着下楼,拉开了车门,然后魏锦程坦然地坐在警车里。驶出小区时,他从倒视镜里看到了,老婆一身睡衣奔下楼,站在楼门口送他……那一刻,他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阴谋,这是一个阴谋……有人要陷害我,想谋我手里的资产……真的,警察同志,真的,警察同志,您看我需要涉毒吗?要是贩毒的知道房地产有多少利润,他们会无地自容的……我的每一笔财产来源都能讲得清清楚楚,你们是已经查过的啊……” 魏锦程在车上解释着,不过是徒劳的,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察似乎根本不懂他在讲什么,而他同样也无从去懂刚刚发生的事,即便他低调小心, 最终也没有逃过入狱这个大魔咒。 二十时十分,魏锦程被带走,几乎在同一时间,网络上已经纷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五原市隐形富豪被警方带走,听说是因为旗下的桃园公馆涉毒一案,不但文字清楚,而且还有配图…… 榆社一拨被抓,特警正在用随车的灭火器和简陋的工具灭火,藏毒的酸酯很奇怪,居然阻燃,留下了大量的物证,正待检测。 毒资交易双方带头的李冬阳、田树盛被抓捕,正在押解归来的途中。桃园公馆被查封。 精睿洗选煤厂被查封。魏锦程被刑事拘留。 事情如雷霆一般,摧枯拉朽地迅速推进着。 屏幕上,在五原以北九十公里处交易的杨铁城等人,被路外包围来的特警包了正着,这一拨没有意外,车上查获了一包毒资,没有武器。而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交货现场,又一次遇到了顽抗,见势不妙的毒贩驾着未熄火的车,疾速冲出了包围,把大队特警甩到了身后。 指挥部里许平秋直撇嘴,这行动组织得太仓促,没有有效的阻拦装置。特警冲上去就抓人,而同时围捕四处交易,警力明显不足,每一个交易要面对的特警并不多,只有几个组而已,毒贩反应稍快点儿,就成麻烦了。这不,麻烦又来了,一辆大切诺基,连阻路的警车也给撞开了,疯狂地在路上飙着。 又一声长叹传来时,万瑞升附耳问:“领导,您好像很不满意?” “还是老一套的人海战术,这些大地方来的人,没见过山匪有多凶。”许平秋小声道。 “还好,没出大娄子。”万瑞升道。 “就这水平,大娄子他们想捅都捅不出来。”许平秋小声道。这句话似乎被对方听到了,反泄密专员回头看了眼,稍稍不悦,不过他被屏幕上各组的场面吸引着,无暇旁顾。 三分钟……五分钟……冲过两道关卡后,李磊急了,出言不逊地说: “外勤是干什么吃的,一辆车也拦不住。” “驾车的这个,我们查到叫程超,参加过全国越野车拉力赛,车技一流。”警员汇报道。 “通知G202出口,死守,堵死。”李磊愤愤地说。 警员通知着这一消息,在这里已经能看到出口处的场景,双向八车道收费口全部封闭,出口后排着几行几列警车,就是驾着直升机也飞不过去了。 “调一组,分散到F209国道,与高速路平行段……马上。”许平秋突然道。 “什么?分兵?”李磊吃了一惊。 “相信我,对方不会按你的设计进包围圈,他们会有应急方案的。”许平秋道。 僵持间,盯着屏幕的警员紧张地叫着:“他冲出路面了……” “快……F209国道围堵。”李磊紧张地,大喊了一句。 每时每刻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那辆大切诺基在距离收费站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悍然冲向了护栏。轰声作响,车在路面上凭空消失了,后面追踪的特警都看愣了。 不是寻死,而是顺着一处斜坡,疾速地往下滑,而山下,过了浅滩就是国道。 特警追捕车辆堪堪地停在被撞开的出口,有人在对着步话大喊:“下路了……下路了……哪一组靠近国道,堵住它。” 收费站口,警笛齐鸣着,数辆警车沿着仅容一车走向的车道,飞速调防。路面上,飞奔的特警攀上了一辆重卡,叫停,把车征用了。重卡轰隆隆一调头,斜斜地横在路面上。 沿着突破口的两侧,越来越多的民用卡车、轿车和农用车被叫停,人为的交通阻塞形成了天然的障碍带。 在这障碍之间,从高速路面、从公路管理处、从收费站方向、从车缝人堆里冲出来的黑衣特警在边奔边吼着:“全部躲进车里……我们在抓逃犯。” 越来越多的特警,挡在了两侧路面的最前沿,站起了两层、三层、四层,甚至更多层的人墙,黝黑的颜色,像一块冲不溃的堤坝。 那辆仓皇逃窜的车可能没有想到,精心设计的逃亡路线仍然躲不过这么多警察的围捕。在轰然冲上路面的时候,他以为逃出生天了,加着油门飙向北方,却不料刚兴奋片刻,几公里外便看到了让他心惊胆战的场面: 蹲着、站着的数排特警,枪口对着他的方向。 刺到耳膜的喊话声回荡在夜空。 “他妈的……拼了!”司机疯狂地分泌着肾上腺素,他知道今天算是没命了,就算不被打死,车上的东西也能要了他的命。 “程哥……停吧!停吧!”同车一个人,吓得裤裆开始湿了,面前是枪口,坐着的是狂飙的车,如果选择一种死法,他宁愿不这么被吓死。“轰!”油门一加,车向前猛冲过去,要冲向拦路的人墙。 “开枪!” 一声断喝,三十多只微冲“嗒嗒嗒嗒”扫射在飞驰的车身上、轮胎上、机盖上、前玻璃上、驾驶位置上,那车轮瘪了,玻璃碎了,机盖穿了,终于在距离人墙十几米的地方失去了方向,头一歪,冲下了路面。 车“轰隆隆”翻滚了几圈,倒扣在滩地上。 声停、枪止,那数十人的方阵岿然如山,未动分毫! 直到路面放开,直到看见那些特警围着出事的车辆,那些惊魂未定的司机才敢伸头看,齐叫一声“好”,鸣几声喇叭。一时间,满国道经过的车辆,都效仿着,鸣笛向警察致敬! 数分钟后,初步确认驾车的程超被击毙,车上搜检出了冰毒二十七千克…… 上百公里外的另一边,第九处的外勤已经从煤炭里分拣出了大大小小几十块东西,正是聚氨酸酯冷却凝结的不规则形状。它外表和炭块没有什么区别,重量也相仿,不过外层是软的,刺破后,内胆里的东西就出来了。高纯度的氯胺酮,这是可以调制出大部分新型毒品的一味母料。 大火已经熄灭,油箱是人为爆炸,所幸被成车的煤炭压熄了不少火。这里的遭遇最激烈,特警受伤三人,重伤一人,毒贩被击毙五人,生擒两人,从战场捡拾回来手枪七支、子弹一百余发、三棱刀数把,土制炸弹尚有数枚,这装备看得特警都头皮发麻。 煤堆的旁边,数名警员还在清理着,那些藏毒的“道具”被清出来一堆,摄进DV里,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煤炭。现场的领队如是汇报着: “目前已经清理了三十七块、每块最少装两千克,现在清理出来的有一百多千克……对抓捕到的嫌疑人马景川突审,他交代今天的货是三百多千克……起火损毁了一部分,我们正在抓紧时间清理。” “好,辛苦了……我等着你们凯旋!”是指挥部里的声音。 此时的指挥部里空气徒然一松,三百多千克母料加上二十七千克的冰毒,这场追捕终于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李副处长话音刚落,守了一天的警员开始不由自主地鼓掌,笑逐颜开地向几位指挥员致敬。 李磊此时也是心情大好,连连拱手谢着:“大家辛苦了,我代表九处向西山警方致敬,他们的特警素质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那场堵截给他的印象很深刻,看到撞车时,他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儿了。不过直到最后,那方阵依旧纹丝未动,着实让他对西山的训练水平刮目相看了。 “许副厅长,今天我们首先得感谢您,关键时候您的当机立断,值得我们学习啊。”李磊笑吟吟地上前握手来了。许平秋坐着未动,没有伸手,他鼻子嗤了嗤,似乎蔑视一般看了李磊一眼,慢条斯理地点上烟,浓浓地抽了一口。 这架势,让一室人看得翻白眼了。李磊手僵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许平秋第二口抽完才问:“先别急着庆祝,我问你,李副处长,毒源呢?” “对,精睿洗选煤厂。”李磊省悟了,光顾着抓捕现场,把后面落下了。 负责联络的警员打开了步话询问,片刻就切换了画面,现场的搜索人员汇报着:尚未发现,我们还在查找,不过似乎不在这里…… 错了?李磊稍有尴尬,他刚要说话,许平秋打断了他又问:“李冬阳、杨铁城,以及陕方、北方两路买货的人员,加桃园公馆那位保安经理中间人,除了在第二序列的嫌疑人,就是今晚才冒头的人员……我再问你,第一序列的嫌疑人,都在哪儿?是谁在操纵?别告诉我是魏锦程,不会是他。” “这个……只能等审讯后再辨认了啊。”李磊道。 “用不了几个小时,大宗贩毒案件就会传开,你觉得还能找到幕后? 或者,他们等着你去抓?”许平秋反问。 一下子把在场的九处来人都噎住了,而且个个愤然不平,毕竟是抓到了这么大的贩毒案子,怎么在这个领导眼里,好像做错事了一样? “那许副厅您的意思是……”杨正疑惑地问。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要表演一个,给九处的这次行动锦上添花怎么样?”许平秋问。众人不解时,他笑道,“我的胃口很大,如果真有毒源,几百公斤可就是毛毛雨了……有兴趣吗?不但毒源,连泄密案也会水落石出。” “哦,那当然好。”李磊吓了一跳。 “好,九处来的同志都请坐……让开你们的指挥系统,由我方人员操作。”许平秋道,那几位警员在李副处长的示意下,都退开了。 这时候该支援组扬眉吐气了,李玫居中而坐,肖梦琪、曹亚杰、俞峰、张薇薇和沈泽几人,娴熟地操作着机器,回头看着许平秋。 “切断……所有通信!” 许平秋一声令下,分屏挨个儿“嘭嘭嘭”全黑了,这是系统重启动了,看得国办来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许副厅长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反泄密专员却清楚,这一招是防着外勤,似乎是防备九处的人员了,他暗暗地郁闷了下,心想,地方上这些人真是胆大。 “任务编码,0913,代号毒刺……频率133.99千赫,建立无线通信, 确认身份。” “毒刺一号,可以听到。” “毒刺二号,可以听到。 “……” “毒刺五号,可以听到。” “一号一号,报告你的情况。” “我们已经找到毒巢,正在尝试进入。” 许平秋急了,兴奋地一把拽过步话,他已经听到是余罪的声音了,对着步话讲:“确认吗?” “应该确认,狗鼻子不会说假话……最起码那拨人藏身在这儿,情况不明,我们只有几个人,不敢强攻。”毒刺一号余罪在汇报着。 定位、寻踪,李玫在做着手势,驰援的时间,许平秋对着步话命令道:“如果能够确认,不惜一切代价,拖住他们十分钟。” “是!” 一声短促的回答,步话挂掉了。 十分钟是驰援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卫星分屏的画面还没有回来。焦虑的等待中,许平秋不经意回看时,满场傻眼了,包括史清淮和万瑞升都傻眼了,不知道许平秋还有这么一招后手。 “大家不必惊讶,毒刺计划是经省厅批复的,实施了一个月,今天到收获的时候了……我概括地讲一句,应该从杜立才枪杀沈嘉文开始吧,这是个序幕,戏场从羊城一直演到五原,发生了很多闹剧,包括风传一时的‘黑警察’,包括买黑放黑,甚至包括今天晚上的行动,都是这出戏的一部分。我,包括在座的诸位,可能都自觉不自觉地给别人当了一次免费的演职员……现在,是卸下所有戏装,还原真实的时刻了……时间刚刚好, 行动结束、恢复秩序的真空期,正是警力最薄弱的时候,正是案情还扑朔迷离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打点好行装,准备上路了……” 许平秋慢条斯理地掏出烟,夹上,慢悠悠地点上,浑然不顾全场愕然地期待下文的目光,浓浓地抽着,似乎他也不是很确定,那个毒巢,是真的存在。 李磊听出来了,许平秋似乎在讲,有人故意导演这两场“贩毒”的戏,就是为了毒巢的转移。居然用两百多公斤的货做“道具”,还折了这么多人,这怎么一点儿可信度也没有呢? 定位,慢慢地显示出来了,一室皆静,无人敢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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