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来自外部世界的经历  作者:杰夫·戴尔

也许是地形上的一次偶然变化造就了某些地方的地貌特征。原本只是一处浅洼地,水分积聚后,河流贯穿而过,此处便成了供养大地母亲之神的丰饶之地。为了彰显它的特别,人们垒起象征阴茎或阴户形状的石台,希望借此提升它的能量,并把这种能量封锁起来加以控制。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来到此地,轻轻地念上几句好话,当天夜里,妻子就怀孕了。消息传开后,人们千里迢迢从四面八方赶来,希望能有同样的好运降临,他们深信这个地方能令他们摆脱不孕不育这种难以启齿的痛苦。他们的祈祷果然应验了,有一阵子是应验了,但后来又不灵了。理由是显而易见的:遭遇旱季,河水枯竭了。然而,附近这些缺乏气象知识的居民已经离不开前来拜谒的信徒带来的收入,于是,他们就去向(也依赖这种信徒生意的)祭师请教该怎么办,最后,他们认定,唯一的办法是用几个处女或者少男的血滋润干涸的大地女神,他们还真的这么去做了。原本好好的地方就这样染上了血腥戾气,但它的神圣地位不仅没有因此而丧失,反而大大提升了。也许他们还扩建了简陋的石龛,造了一个更大的东西,大体是吴哥窟或者索尔兹伯里大教堂那样的风格。然后,在遭受一两次入侵之后,人们忘了它是什么地方,从此不再光顾,任它荒废下去。然而,人来人往发生的一切累积起来的效应并没有消失,它久久不散,渗进了地基;荒废没落后,原始的脉动反而呈现出来。即使如今只剩下几块石头,没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这地方也还是保留着D.H.劳伦斯在一篇关于陶斯村的文章里称作“结节性”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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