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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北方夕鹤2/3杀人事件 作者:岛田庄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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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吉敷在旅馆用完早餐,把行李寄放在寄物柜后,便去车站前的书店买了钏路市的地图。 根据通子信上说的,她开的店在北大路三丁目。信上这么写着:北大路是通过钏路车站前的大马路,这条路一直通到币舞桥为止,我的店就在这条北大路的尾端,位于币舞桥前面一点点的地方。那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小店,正面的宽度只有两间[“间”是日本旧制的长度单位,一间为六尺,约为一点八一八米。]左右。 走在积着雪的北大路时,吉敷心中不禁一震,因为这里和盛冈太像了。虽然这条北大路比盛冈的站前路长,但也是走到路的尽头就会遇到河流。北大路的尽头是旧钏路川,河面上的桥是币舞桥。盛冈那边的桥是开运桥。白杨舍位于开运桥前的右侧,通子的店名叫“丹顶”,则在币舞桥前,也是右侧。 如信上所说,通子的店确实很小,店面也很朴素,一般人经过时大概不会留意吧。因为今天是正月初三,一般的店大都还没开门,通子的店也挂着“休息中”的牌子。不过,虽然玻璃门里垂挂着帘子,从外表看不出里面的情形,吉敷却觉得里面有说不出的诡异气氛。 有一家咖啡馆在营业,这家咖啡馆和通子的店隔了两间房子,开在地下。吉敷进去之后,立刻走到掌管收银机的年轻女子面前,亮出警察手册。女子的反应让吉敷吓了一跳。通常年轻女子面对这种情形时,一定会面露紧张的表情,然后等待刑警的问话。可是这个年轻女子却说:“呃……”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很冷静地说,“现在老板不在。” “没关系,找你也一样。我只是想了解这附近的丹顶的经营者。” “是。但是,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们并没有什么私交。丹顶的老板只是偶尔会来这里喝咖啡而已。” “你说过好几次了?” “是的。我和那个人并不熟,不过,印象里她不像坏人,她是个好人。” “你说说过好几次了,是对谁说的?” “没错,我对警察说过好几次……你是警察吧?” “我是。” “我确实说过好几次了。” “说的都是和加纳通子有关的事?” “是的。” “你是对哪里的警察说的?” “我想是钏路警局的警察吧……你不是钏路警局的警察吗?” “我不是。我是从东京来的。” “哦。”女子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原来钏路警局已经开始调查通子了。钏路警局?吉敷转念再想,钏路警局为什么要调查通子?该不会怀疑通子是杀人凶手吧? “钏路警局的刑警说明了要调查加纳通子的理由吗?”吉敷不自觉地发问,但是问过之后,立刻感到自己的问题毫无意义,他不认为刑警会在调查案情时对询问的对象一一说明调查的理由。 “理由是,杀人嫌疑犯。”女子理直气壮地说。她肯定的语气让吉敷颇为意外。但是,不管如何,钏路警局似乎已经和青森警局一起行动,开始调查夕鹤九号上的命案,并且以那个镀金的汤匙为线索,追查上通子了。 “钏路警局的刑警常常来这里吗?” “是的。”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查问的?” “这个嘛,大概是从十天前吧!” “十天前?”怎么会这样呢?吉敷心想。十天前的话,不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左右吗?通子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一天,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发现夕鹤九号上有尸体,是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早上,为什么钏路警局会早一个星期左右,就来这里探听通子的事? “不会是十天前吧?”吉敷说。他去拜访青森警局的中山刑警是一月一日,那天青森警局还不知道死者的身份,甚至还以为死者就是通子。难道是自己去过青森警局之后,青森警局就发现想错了,察觉出凶手可能是通子,然后循着鹤形的镀金汤匙这条线索,追查到嫌犯在钏路经营镀金工艺店,便立刻发动钏路警局的人展开行动吗?如果真是这样,钏路警局再怎么快,也是今天才会有所行动呀! “不,确实是十天前。刑警第一次来我们店询问的日子,是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那天是星期五。” “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五?” “是的。” “从那天起,警方就常常来?” “是啊,刑警几乎每天都来。” “真吓人……”吉敷想,一定还有别的事件。但是,那是什么事呢? “刑警先生,你不是来查问那件事的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件事。我是为别的事情来的。” “你不知道那件事?”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 “哦……原来东京的人不知道啊。在我们这边,那件事情可以说是尽人皆知呢!这边的报纸每天都有报道,电视新闻也有报道。我还以为东京的人也知道了。这么说来……你不是为那件事来的。” “我是昨天晚上才到钏路的,而且,我在东京的时候一直很忙,就算看到新闻报道,也可能没有放在心上。你说的事件,到底是什么事件?” “去年十二月二十日发生的事件。” “在哪里发生的?” “就是我们这里……钏路啊!在钏路北边,靠近爱国新城镇,一个叫做广里的地方。” “广里……”吉敷并没有拿笔做记录。如果这是有名的案子,只要到钏路警局问一下,他们应该都有记录可供参考。还有,关于这个地名,他有印象。通子给他的信的住址里,有这个地名。 “广里的三矢高级公寓。” “三矢高级公寓?” “嗯。” 吉敷想起来了。钏路市广里三矢公寓,通子的住址确实是这样。 “那里有一大片原始森林,原本就很荒凉,开拓者把森林砍掉了一部分以后,才盖了高级公寓。不过,那一带的住宅公寓也就只有三矢高级公寓了。住在那幢公寓五楼的一个女人,杀了两个女人后逃走了。” “名字呢?”吉敷着急地发问。 “名字?你问杀人者的名字吗?” “是的。” “还用说吗?当然就是丹顶的加纳通子。” 原来如此。他不知道这件事,难怪通子不让他来钏路。吉敷在心里不禁如此自语着。 “钏路的人都知道这起命案吗?” “嗯。” “造成大家注意这个命案的原因,是一个女人杀了两个女人?” “不只是那样。主要的原因是这起命案里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 “对,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很奇怪,简直像怪谈一样。” “怪谈?” “是呀!命案里还出现了穿着盔甲的武士,所以才会那么轰动,本地的电视台还把这个案子当成大新闻来处理。” “哎!”吉敷叹了一口气。不过,他的脑子里同时产生了疑问。五年前通子还是自己的妻子,离婚后,应该会把籍贯移回盛冈才是,那么钏路警局的人员应该可以从通子住在钏路的居住登记里,取得通子落籍盛冈的户籍本,再从户籍誊本上知道前夫吉敷的名字,然后追查到吉敷的籍贯尾道,再从尾道找到吉敷在东京的住址。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来找自己呢? 是因为别的线索太多,所以五年前的丈夫便不被重视了?还是因为年关将至的关系,警局里诸事忙碌,以至于调查行动不是那么顺利?反正,如果那个案子的调查并不顺利,钏路警局迟早会找上自己的。如果发展成那样,就麻烦了。 “你很清楚那个事件吗?” “嗯,还好啦。从去年开始的报纸报道,我这里都有。” “太好了。” “你要看吗?” “请你一定要拿给我看。” “那么,请坐一下,我去拿报纸。” “我先看报纸上的报道,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到时还要麻烦你。” “知道了。” 吉敷一坐下来,女子便送上水,吉敷也点了咖啡。 之前虽然想过通子可能卷入什么事件了,却没有想到会是杀人事件,而且还以杀人嫌犯的身份被追缉。吉敷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麻烦的事,不过,想救通子的心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现在通子的处境可能会危及吉敷,可是,吉敷对通子却一点也不生气。 刚才那个女子说的怪谈,是什么怪谈?以前来北海道办案时,也听说过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次是和某个葬礼上的遗像有关的怪谈。北海道这个地方似乎经常发生奇怪的事件。吉敷不禁想象这次的怪谈比得上那次的吗? 他抬起头,看到刚才那个女子正在整理成堆的报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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