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规划越简单,我们就越能坚持下去

成为可怕的自律人
作者:马歇尔•古德史密斯 / 马克•莱特尔

为什么测验只进行一个小时?为什么我们不能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把自我测验列入我们一整天的规划呢?

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可以生活在这三个维度之一:过去、现在、将来。当我们在无聊的会议中饱受折磨时,其实做了两件错事:

第一,我们沉溺于过去,回忆从前参加过的无聊会议,心里满是悔恨沮丧。

第二,我们在思考未来,一点都不耐烦,或者毫不关心该谁发言了,稀里糊涂把会开完。

如果我们知道自己在会后要接受测验,哪怕只是假装的,我们也会强迫自己活在当下。我们会留心自己和他人的行为,因为我们知道,一会儿我们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现在是最理想的环境。正是在现在,我们把自己塑造成了理想的自己。我们无法在过去做这些事情,因为它们已经逝去;我们也无法在将来做这些事情,因为它还没有到来。任何事,只能在现在做。

把每日问答调整为每小时问答,就是一个强大的规划,帮助我们活在当下。还记得第12章中格里芬遇到的“冰块叮当响”问题吗?解决那个问题一年以后,格里芬又带着另外一个问题来找我。他住在纽约市,他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一个湖滨社区还有一栋度假别墅,多年来,他和妻子与周围的好几个邻居结为了好朋友,他们都是当地的新英格兰人。每当这些新罕布什尔邻居难得来到曼哈顿时,格里芬就会盛情邀请他们到自己位于上西区的家里做客。格里芬的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离开了家,所以家里有空余房间,很方便让这些客人过夜。格里芬喜欢当一个慷慨的主人,直到一次意外事件的发生。格里芬是这样说的:

“在新罕布什尔,我们和邻居们来往很多,在湖边大家都这样。所以我们很期待能在纽约与他们重逢。他们是吃苦耐劳的新英格兰人,不经常来纽约。但是连续接待到第三对夫妻时,带他们旅游成了一件无聊的事情,因为总是在重复同样的名胜游览路线:国会图书馆、9·11遗址、纽约现代美术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我们去高线公园、SOHO商业区和布鲁克林散步,看音乐剧,到高档餐馆吃饭。我们的家在纽约,所以当我们去百老汇看演出或者去博物馆时,是因为我们想去那里欣赏艺术,而不是因为来这座城市旅游,着急要把有名的地方都逛一逛。我对最后这对客人抱怨不已,不仅伤害了一份友情,还让我妻子看出来了。”

马上就又有一对夫妻要来格里芬家做客三天,他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就又会控制不住情绪,最终毁掉对方的旅游。用损耗的理论来说就是,他控制自己的努力将会耗尽他的自律,最终令他脾气变坏。他对自己造成的这种处境懊悔不已。客人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感觉这像是一种入侵。他这种情况和参加一场可怕的会议差不多。怎样才能把一个自己害怕的环境变成一段积极体验呢?

格里芬用自我测验来约束自己。他坚信每日问答的力量。

“把每天变为每小时,”我对他说,“当你和新罕布什尔的朋友在一起时,不妨给自己准备几个尖锐的问题,每小时测验一下你的好客热情保持得如何。”

“只有一个重要问题,”他说,“我是否尽最大努力招待我的朋友了?”

朋友到来时,格里芬已经准备好了。每小时问答为他提供了一种规划,指导他的行为,让他保持热情。因此,当他在布什维克街区一家时尚比萨店的人群里挤来挤去时,或者半年内第三次到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中的海登天文馆排队时,格里芬把智能手机设置为每小时定时振动,提醒自己考虑这个简单的问题——我是否尽最大努力招待我的朋友了?并让这个问答贯穿全天。在这个测验中,他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在纽约城周游了10个小时以后,他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我原以为这像马拉松长跑一样,得不断调整步伐,从开始时精神饱满,到最后冲过终点线几乎要累垮。当我感到丧气、憎恨时,是每小时问题拯救了我。在三四个小时之后,我变得更加精神,而不是劳累了。手机一振动,我就要反思我的行为,庆祝自己做得不错,然后继续加油。到一天结束的时候,我原以为会是最劳累、最不开心的时刻,结果我依然保持了当天开始时的状态。这真是美妙的一天。”

规划越简单,我们就越能坚持下去

格里芬的故事看似违背了损耗的概念,但是这种情况在我看来是有意义的。他知道自己每小时都要接受测验,而且希望自己能在测验中表现好,这意味着他若想满足自己的愿望就别无选择。规划消除了他的不开心。没有选择,就不需要自律,就不会有损耗。

另外,当下决心要好好行动,最初几步也很成功时,我们往往会产生一种自我实现的动力,这时候我们就不必付出艰辛的努力才能做好,格里芬称之为“恒速状态”(Cruise Control)。就像减肥一样,我们如果能在前四天抑制住抗拒减肥的冲动,之后就不太容易倒退回去。我们不想浪费已经投入的行为产生的收益。好行为成了我们不愿牺牲的沉没成本。

就这么简单吗?当然如此。规划越简单,我们就越可能坚持下去。而每小时问答是非常简单的,它由以下几个平滑过渡的步骤组成,实际上我们很少会把它们当作几个分开的步骤:

1.预警。成功人士一般都善于预测,他们会提前意识到在什么环境下自己的行为会遇到挑战。他们很少会被一场磨人的谈判、可怕的会议或者挑战性的对抗所袭击。他们在迈入房间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进入什么环境了。因为没有更好的词语描述,我把这种感觉称为预警,就像运动员一样,他们在走向赛场之前,需要高度警觉的思维,他们在更衣室里就会调整好精神状态。

2.承诺。成功人士不会在一件事上犹豫不决。选择每小时问答并设计专门的问题,是一种承诺机制。它与单纯的希望区别在于,后者只停留在“想”上,前者是写下目标。

3.警觉。我们如果忽视了环境的影响,就很容易受到环境突变的伤害。每小时问答,可以精准、规律地刺激我们的意识,让我们倍加警觉。我们不会忘记自己的处境或者从目标上分心,因为60分钟之内下一次测验就会到来。

4.打分。给自己的表现打分会增加我们对自己有意识行动的反思。它是一种令警觉翻倍的力量。一个人独自做一件事是一回事,在被人监督的情况下做是另外一回事。在被观察、被评判的时候,我们会更加自觉,只不过现在我们是在观察、评判自己。

5.重复。每小时问答最精华的部分在于它们的重复频率。如果我们在某一小时得分较低,下一个小时就有机会改善。就这样,在这种规划当中嵌入了改进行为的机会。

每小时问答的时效很短。如果指望靠它们来战胜某些长期的行为挑战,比如把你自己重塑为一个更好的人,那将是不切实际、费神耗力的,而且必然会带来损耗。尽管变得更好也需要精准的自我警觉,但是对一个能带来长期持久回报的目标来说,每天或者每周检查就足够了。每天晚上回答你的每日问答,若干个月之后就会渐渐看到收获。这不是信念的瞬间转变,而是一场长期游戏。

每小时问答是为短期游戏准备的,适合在某段时间里,我们需要严格的自律来约束我们的行为的时候使用。对此,我想到了两种普遍情况:

第一种是可怕的事件。这不仅包括可怕的会议或者宾客来访的周末,还包括所有激发我们悲观心理和无心之过的环境。它可能是一场伤感的公司集体退休会,或是一次与很多亲戚共度的忙碌感恩节,或是一场令人失望的家长会。如果我们参与这些活动时不用任何规划来约束自己的言行,悲观心理就会成为一种应验的预言,我们就会给自己制造出不愉快。每小时问答是一种平息悲观心理的规划。它就是我们的选择。

第二种情况是人,那些因为他们的性格和行为干扰我们的人。他可能是高嗓门儿的同事,或者是用六种不同方式复述同一种无用答案的客服人员,或者是当地学校董事会中吹嘘自己无所不知的家伙,或者是在超市里,在你前边带着20件商品堵在10件商品以下快捷通道的购物者。我们都曾见过这样的人,而且往往会受到他们的干扰。在这些时候,我们难以忍受他人的愚蠢和固执,每小时问答给我们带来了一种新的约束。

讽刺的是,我不靠每小时问答来对付那些可怕的事件和讨厌的人。恰恰相反,我要应对的挑战实际上都是我真正追求的事和我实际喜欢的人。

假设我与十名最喜欢的客户在一家顶级餐厅共进晚餐。我也没有去了解,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这种场合感到恐慌。我在这样的环境中遇到的挑战,就是暴饮暴食和控制食欲的问题。在这种完美环境下,面对满桌美食,我需要帮助自己克制,我并不是唯一有这种缺点的人。但是和非常友好的人在这种节日氛围中,我更加脆弱。客户营造的这种环境,容易令人放弃自律、过度放纵。它又恰好发生在晚上,这时候损耗最严重。食品和饮料都很丰盛,给我创造了机会。我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欢乐的情绪,这也放大了我自己的欢乐,进一步削减了自控力。我对自己说,为什么不享受这一刻,而要等以后再后悔呢?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危险环境。我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证明我们在最需要帮助时,却得不到帮助。

这就是每小时问答发挥作用的时候。我知道我在这些情况下是脆弱的,所以我尽量多想一些规划来武装自己。我告诉自己,不要吃那美味的甜点。有时候,我会和坐在旁边的人约定:我们两个都不要屈服于甜点的诱惑。有时候,像奥德修斯用蜡堵住他船员的耳朵一样,我会告诉服务人员,如果我试图吃甜点,请无视我的存在。但即使这样,我依然需要规划。我每小时用一个问题测验自己:我是否尽最大努力享受与客户共处的时间而非食物了?

我也做不到始终表现完美,反正有些晚上我也会吃甜点。但是我没有忘记每小时测验自己,以此提醒自己:我不是环境中无意识的受害者。不论我做什么,都是睁大双眼,在有意识地做选择。甚至我给自己打中等分数,也是在锻炼自己,也是一种收获。我越是在这种严格的环境下自我测试,我的自控力就越强,最后它就会成为我的一部分,这就是一个有意义且持久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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