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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偶  作者:秦明

“子砚,你之前重点看的,是死者死亡时间前后的监控对吗?”我问程子砚。

程子砚点了点头,说:“是啊,死者是八九点钟死亡的,所以我看的,主要是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的录像。”

“现在你把电梯里的录像,调整到晚上六点一刻,开始看。”我坐在大屏幕前面的椅子上,说道。

程子砚一边默念着时间,一边很快调整到了这一时间点,开始快播。

“死者是六点钟点了外卖,按照道理,外卖应该在六点二十到六点四十之间送到。”我说,“重点要看外卖员,好,六点二十二,这儿有一个外卖员,看看他在几楼下的。”

“23楼。”程子砚将画面定格,然后将电梯按键部分放大,说道。此时,她眼睛一亮,虽然她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是既然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一定会有相应的意义所在。

“好!仔细看看他在电梯里的动作。”我说。

程子砚一帧一帧地播放着电梯里的画面,其实乍一眼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员,正常到再正常不过地去送外卖。可是这样一帧一帧地播放,我们还是看出了端倪。

在乘坐电梯的一分多钟里,外卖员两次将手中的餐盒拎了起来,似乎是用鼻子嗅了嗅。动作很轻微,但是此时在我们的眼中,充满了疑点。

“你说是外卖员干的?”程子砚问道,“可是,董局长都说了那种可能性很小啊。而且,这是六点多钟的时候,既然死者只点了这一次外卖,那么她八点多的时候,没有点外卖又怎么会给外卖员开门呢?”

“对啊,这不可能啊。”林涛说道。

“你看,你看,这个外卖员出了电梯,二十秒就回到这部电梯里了。”程子砚指着还在播放的视频说道,“你要是说你死亡时间推断得不对,这点时间,他也没法作案啊。”

“死亡时间不会错。”我说,“而且死者八点多还在打电话呢。”

“是啊,那这个外卖员再回来,也敲不开门啊。”程子砚说道。

“这其中的关键,我还没有想明白。”我说,“也不需要想明白,现在只需要等候理化检验结果出来,我们就可以给专案组反馈情况了。”

“侦查人员已经根据死者APP里的订单,对送货的外卖员进行盯梢了。”林涛说,“如果我们确定是这个外卖员作案,就可以立即下手抓捕。”

“可是,证据真的够吗?”程子砚问道。

“先别着急,你把八点多钟那个去25楼的外卖员的影像调出来对比一下。”我说道。

程子砚点头应允,很快就提取出两个男子的侧面影像。虽然戴着头盔,看不清眉目,但是从衣物和头盔的一些细节特征上可以看出,这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即便是同一个人,在同一栋楼里送外卖,也不算是异常情况啊。”程子砚说道。

我见程子砚满心疑窦,于是把我的推论给她从头到尾地解释了一遍。

根据尸体检验和现场勘查的结果,唯一可以得出的推论就是,现场有外人进入,死者被外人捂压口部,引发了她的基础疾病而死亡。虽然监控不能确定这个外人是谁,虽然现场的迹象表明这不是一起侵财、性侵的案件,但是并不能排除激情杀人的可能性。毕竟凶手捂压口部的动作并不十分严重,死者的身上也没有严重的抵抗伤[抵抗伤指他杀性锐器 损伤过程中,受伤者出于防卫本能接触锐器 所造成的损伤。]。

既然是激情杀人,那么就不能用“作案一定会用很长时间”的思维来看待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疑点,并不是作案动机,而是现场的狗为什么会昏迷。之前大家都怀疑是中毒,因为中毒才会导致某个密闭空间内的所有生物都昏迷甚至死亡。可是死者体内的情况排除了中毒。至此,大家都认为人和狗并不是中毒。可是,这是一个逻辑问题,人排除了中毒,就一定也要排除狗是中毒吗?显然是不对的。另一个疑点,就是死者明明点了外卖,胃内却是空虚的。

复勘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客厅的一个局限性部位,有被打扫的痕迹,而隐藏的垃圾桶里,有剩下的外卖。综合上述的疑点,基本就可以得出一个逻辑推论。

穆小苗点了外卖,而外卖送到后,穆小苗准备拿去放在客厅茶几上时,不小心掉落到了地上。既然掉落到了地上,穆小苗就不会去吃了。而在此时,狗会不顾一切地过来吃。把狗赶走后,穆小苗会把客厅打扫一遍,然后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因为外卖里有油,所以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既然外卖员送外卖到她家之后,二十秒就离开了,肯定不会是外卖掉落在地上而引发的争执杀人。但如果狗真的是中毒了,那么这就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之类的事情了,而是一个有预谋的杀人过程。因为外卖本身不是给狗吃的,而是给人吃的。

“你刚才说是激情杀人,怎么这会儿又变成有预谋了?”大宝问道。

“预谋肯定是有预谋,但是激情也确实是激情。”我故作神秘地说道,“三个小时后,看理化结果,然后要通过审讯才能知道详情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这三个小时,我们像是等了整整一夜。在大宝的鼾声中,我们接到了市局理化实验室的电话,确定狗的血液内、外卖餐盒以及剩余食物内,检出艾司唑仑(一种安眠镇静类的药物)的成分,而狗的饭盆则是正常的。

这个结论,证实了我的推论。

在接到我们的通知后,侦查员立即对外卖员戴强强采取了强制措施,通宵审讯后,在第二天一早,获得了突破。

根据戴强强的交代,他经常会给这片公寓楼送外卖。一周前,他接到了这个小区2303房的外卖订单。来送外卖的时候,他发现这个漂亮的女白领,家中甚是整洁,猜想一定有不少值钱的财物。当时穆小苗正忙着接电话,接过外卖后,对戴强强说让他帮忙关门,然后自己坐到沙发上继续打电话了。因为事发突然,戴强强倒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此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非常巧合的是,事发当天晚上六点多钟,戴强强又接到了这栋楼2303的外卖订单。以戴强强的说法,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发一笔小财的机会,他一定不能错过。因为戴强强长期失眠,恰好当天又去医院开了几片艾司唑仑放在电动车里,于是他在送外卖之前,在食物里掺入了这些安眠药。以他的想法,是想让穆小苗吃完饭后,尽快入睡,这样他就可以乘机去家里偷盗了。

晚上六点半,他将外卖送到穆小苗家的时候,穆小苗果然还是在不停地打电话,也是和上次一样,对他说,让他帮忙把大门关上。而这一次,戴强强有了准备,他故意将大门砰地关了一下,发出了声音,实则将大门虚掩,没有完全关上。

在出了小区后,戴强强又等待了两个小时,然后壮着胆子,拎着一个塑料袋冒充送外卖,再次回到了现场。

他心想,虽然小区里有监控,但是自己毕竟戴着头盔,看不到脸。而且,自己坐电梯上到25楼,下两层楼,偷完了之后再走下楼,警方一定不会注意到他。毕竟,每天晚上那么多外卖员都会在这个单身公寓小区里川流不息。

戴强强下了两层楼,来到穆小苗家门口,发现门果真还是虚掩着的,而且屋内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心中大喜,于是推门而入。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推门进入的那一刻,穆小苗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写着什么。这可就不科学了,艾司唑仑对自己的效果非常好,再怎么精神,吃了那五片药,也会困意上头,立即入睡。这都两个小时了,为何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精神?

听见有人推门,穆小苗莫名其妙地看向了他。戴强强本想编造个走错了的理由,就此退去。可是穆小苗何等精明,她不仅一眼就认出了戴强强,而且还很清楚地意识到,刚才戴强强来送外卖的时候,没有关门。

随着一声呵斥,戴强强的退路被完全堵死。

以戴强强的说法,当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将穆小苗的嘴巴捂住,按在沙发上,让她冷静下来。毕竟她冷静下来了,才好谈条件。即便是赔一点钱也可以,总好过要被抓去坐牢。可是,这个穆小苗明显是误会了戴强强的意图,拼死反抗着。就这样,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穆小苗就不动了。戴强强这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杀了人的戴强强,此时已经魂飞魄散,哪还有心思去家里翻找财物?他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也不管电梯里有没有监控了,坐了另一部电梯就下到楼下,飞也似的逃离了现场。

后来戴强强也冷静了下来,他想来想去,自己只是个外卖员,而且自己在现场停留的时间不过三分钟,警方怎么也怀疑不到他。可实在没想到,警方还真是够神通广大的,不仅在一天之内就把他抓获了,而且连他去医院开药的记录都已经调取到手了。他再怎么想抵赖,也抵赖不掉了。

不仅如此,警方还按照戴强强的交代,在他实施捂压口鼻的沙发某部位,提取到了他的指纹,证实了他犯罪的过程。而程子砚为了保证证据链的完整,还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对整个小区能够生效的监控进行一次梳理,排除了其他人作案的可能性。至此,案件真相大白。

“真是太可怕了,以后我在家,再也不点外卖了。”程子砚坐在车上说道。

第二天晚上,我们整理完全案的证据资料后,坐上韩亮的车,让他送我们回家。

“这和点不点外卖没有任何关系。”我说,“不管是什么,保护好自己的隐私,时刻保持警惕性和防范意识,才是最重要的。”

“你别一个人在家不就好了?找个男朋友。”林涛一边看报纸,一边说道。

程子砚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我都看得出来,她绞着双手,微微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向林涛的方向。这可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可是林涛那家伙似乎全然不觉,依旧看着他的报纸。

我为了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接着说道:“只要有足够的警惕性,别让别人帮着关门,就不至于给别人可乘之机啊。因为工作忙,忽略了必要的警惕心,这才酿成了大祸。”

“是啊,是啊,保护生命财产安全,首先要保护个人隐私。”林涛说,“无论是外卖还是快递,丢弃纸盒和外包装的时候,得把上面的个人信息给去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话间,我们的车经过了一栋大厦,韩亮指着窗外说:“你们看,穆小苗的公司就在这栋大厦里。都这么晚了,这写字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的。”

“唉,死了一个穆小苗,公司还是会继续照常运转,她的工作总会有人接手,有人接着加班。你们看,这栋楼里还有多少穆小苗在加班加点呢,有多少穆小苗正在用青春博明天呢。”陈诗羽感慨道。

“你别说得那么吓人。”林涛瞪大了眼睛。

“同是天涯干饭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大宝说道。

“嗯,说得也是,身体健康是高于一切的。”我说,“尤其是努力工作的加班族,真的是要时刻关注自己的身体状态。比如死者的这种小心脏综合征,即便不是遭受外界暴力,过度劳累,工作压力大,也可能会突然发作。防止过劳死,应该警钟长鸣,每个加班族的心里都应该有数,没了身体,等于没了明天。”

“说起大道理,大家都是懂的。但是这个穆小苗这么勤恳,可能就是为了获得女性的经济独立和自由吧。”陈诗羽盯着前方,自言自语道,“那么她是不是也是因为辞去了工作,没有经济收入,所以才不敢离婚呢?”

话音刚落,陈诗羽的手机又响起了微信提示音,她低头开始看手机。

“嗐,怎么什么话题都能扯到女性啊?其实,不管男女,现在大多数人为了工作,都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奋斗着。有时候想想,这样真的值得吗?”韩亮摇了摇头。

“你是富二代,当然不用担忧啦。”大宝回㨃着。

“我只是在想,有什么事情值得我这样去奋斗呢……”韩亮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陷入了沉思,又似乎只是在专心地开车。

“老秦,这个案子既然破了,我申请从明天开始休年假。”陈诗羽突然扭头,神色不再凝重,对我说道,“我能休一周,对吧?”

“休假?”林涛说,“你这工作几年了,也没见你休过假啊,你休假做什么去?”

陈诗羽没理林涛。

我点了点头,说:“休吧,现在部里鼓励民警休假,任何合法休假请求都是不可以驳回的。”

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形影不离。陈诗羽休假的这两天,勘查小组里似乎少了些什么,气氛也冷清了不少。好在指令电话重新响了起来,让大家恢复了平时的热情。

龙番市西郊隋河区,隋河公园。

其实这里是龙番市的一处风景别致的所在。这里本身是城乡接合部,现在已经被逐渐扩张的市区吞并,市政规划先在这里建造了一方公园,然后才有诸多开发商先后在附近建造小区和商业带。目前,高楼已经如雨后春笋,挺拔矗立,只是还没有对外销售,所以几乎没有住民。

如果说整个隋河区在龙番市里是一个闹中取静之所在,那么隋河公园在整个隋河区中,就更像是繁华中的一抹恬静了。公园建造伊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距离主城区比较远,所以几乎没有人来休闲度假看风景。没有了人为污染,这里的花是红的,水是绿的,隋河横穿公园中心,曲廊流水、亭台楼阁,河边柳枝摇曳、满眼翠色,配上小荷刚露尖尖角的景致,加上夕阳余晖,美不胜收,完全难以和一桩命案现场联系起来。

然而此时这里已经被警察用警戒带围了起来。现场除了里外忙碌的警察,就只有几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了。

我们的车,直接开到了隋河公园河滩边的警戒带,才停了下来。

“什么情况?”我老远就看见了董局长挺拔的背影,于是走到他身边问道。

“一男一女,落水了。”董局长说。

“啊?这种非正常死亡事件,您这么大领导也要亲自过来?”我问道。

“现在涉及性质不清的非正常死亡事件,分管副局长都要到场。”董局长说,“中国自古人命大于天,啥领导,不都是人民给的吗?”

“人呢?”我问道。

“女的被120送去医院了,情况不容乐观。”董局长说,“男的死了。”

“身份呢?”

“身份刚刚查清。”董局长说,“这是一对夫妻,有一个孩子。男的叫史方,三十岁,是咱们龙番一家IT企业的普通员工。女的叫许晶,二十八岁,是龙番市一家生物制剂公司的销售。两个人结婚不到两年,有一个女儿,还不到一岁。辖区派出所调查了,这两个人平时没有问题,没有报警出警的记录,也没有劣迹。看起来,就是对普通的夫妻。”

“夫妻俩来这里的目的呢?”

“嗯,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张野餐毯,应该是他们俩用的。”董局长说,“许晶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就双亡了。史方父母还健在,都是科技岛的高级工程师,收入不菲。史方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在外面做生意,能力都很强。根据史方父母的描述,史方从小就特别乖,听父母和哥哥姐姐的话,从来不挑事儿。他和许晶恋爱、结婚的过程也很顺利,没有什么坎坷。小两口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许晶生过孩子后,史方偶尔会有情绪不佳的状况,但他父母询问他,他却一直在否认。事发当天,史方把孩子送到父母家,让父母带一会儿,说自己要和许晶利用不多的休息时间去野餐。说是史方今天的情绪特别好。”

“野餐毯,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没有问题,应该是两个人野餐结束了,把毯子卷好了背着的。但是在落水的时候,落在了岸边。”董局长说,“除了毯子和包里放着的一些没有吃完的零食,没有其他东西了,也没有疑点。”

“也就是说,具体他们在哪里野餐的,并不知道。”我说。

董局长点了点头。

“发案情况呢?”我问。

“案件是这样的——”董局长指了指韩法医。

韩法医说道:“今天下午三点多,两个来隋河钓鱼的人,突然听见有落水声,就沿着河岸寻找。你们也看到了,这条河的两边都长着茂密的植被,外侧才是行人的道路。站在路上,难以看到河里的情况。所以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一段河中央有类似人形的物体沉浮。这两个钓友很热心,还没来得及报警,就下水救人了。两个人分了两次,把史方和许晶救了上来。先救上来的,是许晶,没有意识。后救上来的是史方,也没有意识。他们在现场对两个人进行了心肺复苏,等到120来的时候,确定许晶是有心跳和呼吸的,但史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这个地方落水,挺少见的吧?”大宝说道,“就这植被,若不是主动想下水,不容易失足吧?”

“你啥意思啊?你是说殉情?”林涛问道。

“殉啥情啊?人家殉情的都是两个人因为各自父母不同意,所以一起死好吧!”大宝说,“这都结婚生子了,出来野餐,幸福的小日子殉情干啥?”

“说老实话,我总感觉不像相约自杀。”韩法医说,“网络上经常炒作‘反绑跳河自杀’‘封嘴跳河自杀’的事情,就是人跳河自杀之前,有自己背着装有沉尸石块的包袱、自己捆绑双足双手、自己用胶带封嘴的行为,被人看起来像是他杀,其实多半是自杀。这是自杀者害怕自己下意识自救、死心已决的表现。网友们不相信,但是我们见得多啊。反倒是这种丝毫没有多余动作的,不太像是自杀。”

“意外也不是没可能。”我看了看河岸边,说,“河岸陡峭,没有护栏,甚至没有警示牌。在河岸边有过多动作,不排除有意外落水的可能性。看来市政还没有把公园整顿好,小心死者家属索赔。”

“人是在这里救起来的吧?那我逆着水流去找落水点。”林涛沿着水流的反方向向上游寻去。

“你还是没说疑点所在。”我耸了耸肩膀。

韩法医笑了笑,蹲下身子,说:“你看,死者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捞出来的时候有没有生命体征,钓友不确定。但我们看起来,死者口鼻没有蕈状泡沫[出现在口鼻孔周围的形如蕈状的白色泡沫。多见于溺死尸体。],胸腹部不膨隆,指甲间,嗯,除了身上刺了不少苍耳子,手指间倒是没有泥沙水草。我们光看尸表,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溺死。”

“你是怕,死后抛尸入水?”我问道。

韩法医点了点头。

“你的怀疑有道理。”我说,“那我们就申请对尸体进行解剖吧。解剖过后,是不是溺死,不就一目了然了?”

“附近没有监控。”程子砚从远处走了过来,说,“我去帮林科长吧。”

“好的,你告诉他,不仅要找落水点,还要找疑似野餐的地点。”我说,“让侦查部门对附近水域进行打捞,排除将其他多余用品抛弃入水的可能。哦,对了,死者的轿车也停在附近吧,一并进行勘查。让侦查部门做通死者父母的工作,让他们同意解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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