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项羽溃围、斩将、刈旗

汉高祖刘邦  作者:黄中业

项羽心中明白虞美人自刎身亡的一片深情厚意,是为了不给自己的突围增加包袱,明明是提示自己应当立即冲出重围,不可再于帐中延误片刻。虞美人视死如归的英烈行为,似乎给项羽以无穷的力量,使他立即振作起来。就在虞美人自刎的当天深夜,项羽告别了亲人的遗容,带领部下的壮士和八百余名骑兵冲出汉军的重重包围,一直向南方飞驰逃去。直到第二天天亮,汉军才发现项羽已逃出重围。刘邦得知项羽竟能从重重包围中逃走,大为惊讶,立即令骑兵将领灌婴率五千名骑兵紧追不舍。

项羽带领随从骑兵飞速急驰,天亮时已渡过淮河,汉军的骑兵哪里能追赶得上!不过,能跟随项羽的战马飞速奔逃的,此时只剩下百余名骑兵,其余的都掉队了。项羽逃至阴陵(今安徽定远县西北),这里远离垓下已有三百里的路程。慌忙之中,项羽迷失了道路,便向路旁田野中的一个老翁问路。这位“田父”可能是因为项羽杀害义帝的缘故,对他怀恨在心,便欺骗项羽说:“往左走。”项羽向左方奔走,结果战马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待项羽的百余名骑兵从沼泽中挣扎出来的时候,灌婴所率领的五千名汉军骑兵已经赶到。项羽又带领随从骑兵向东逃走,他座下的“骓”马四蹄飞奔,尘土四起,待到达东城时,只剩下二十八名骑兵了,而后面追赶上来的汉军骑兵却有数千人。

能随同项羽一同奔驰的这二十八名骑兵,他们的战马虽说是比不上“骓”,但也堪称是高头大马,骑士们勒住缰绳时仍在长声嘶鸣,前蹄刨土,还想向前方奔去。而马上的二十八名骑士,个个稳坐于马上,手持长戟,上身笔直,面色铁青,一个个犹如铜铁铸成的塑像。总之,这二十八名骑士和二十八匹战马,是项羽的千军万马所熔炼出来的精华。虽说是在危亡关头,却个个精神抖擞,是项羽大军的军魂所在。此时此刻,这二十八名骑兵,在精神上依然保持着无敌的神威。

项羽回首望去,见汉军骑兵遮天盖地般追来,尘埃四起。他考虑到一味奔逃已不是出路,便下令跟随的骑兵停了下来,对二十八位骑兵说道:“诸位兄弟,我起兵至今已有八年了。八年之中,我身经七十余次战斗,凡是敢于敌挡的,无不被我击破;凡是被我攻击的,无不被我降服,从未曾有过败阵,这才能称霸于天下。然而今天归终却被围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灭亡我,并非是作战上有什么过错。今日要决一生死,为诸君痛快地战上一场,定要接连三胜敌人,为诸君表演溃围(突破包围)、斩将(斩杀敌将)、刈旗(砍断敌军旗帜),令诸君知道是上天要灭亡我,并非是作战上有什么过错。”

于是,项羽把二十八名骑兵分为四队,分别向四个方向冲杀。当时,汉军骑兵已将项羽等人重重包围,项羽对他的骑兵们说:“看我为你们斩杀他们的一将!”说完,令四队骑兵四向冲击,并约定到山的东边分三处集合。于是,项羽大吼一声,呼喊着乘战马急驰而下。项羽的兵马所到之处,汉军无不溃散,一员汉军将领遭斩杀。当时,汉军的赤泉(今河南淅川县西南)侯杨喜担任骑兵将领,奉命追赶项羽。临近项羽时,项羽怒目而视,大声呵叱,把杨喜的人马吓得退避到数里之外。项羽与骑士们在山东面的三处会合,汉军弄不清项羽在哪一处,就兵分三路把骑士们重新重重包围起来。项羽再次奔驰而下,又斩杀汉军一名都尉,杀死百十个敌兵。当项羽把骑士再度聚拢在一处时,仅损失两名而已。项羽向骑士们问道:“怎么样?”

“正像大王所说的那样!”骑士们都佩服地回答。

当年的历史画面向人们展现出:在数千名汉军骑兵的重重包围之中,项羽同他的二十八名骑兵,依然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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