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姆斯广场上的交通拥堵不堪，秋风狂暴地拉扯着脚手架上的遮雨布。一辆白色的警车在鹅卵石路面上飞驰，警灯闪烁，警笛呼啸，经过路边中世纪的遗迹，停在了当地政府扫出来的高高的湿树叶堆前面。

“说得再详细一点儿，现在信号在哪里？”图琳坐在驾驶座上，焦急地等着车载无线电里技术员的回复，她转动方向盘，试着绕过一辆政府的车。

“信号离开了塔根斯维街，穿过湖区，往哥瑟大街的方向去了，很可能在一辆车里。”

“那发信人的详细信息呢？”

“我们还没有追查到。信息是用未注册的预付费电话卡发的。我们把短信转给你了，你自己看看吧。”

在拥堵的车流中，图琳暴躁地按着车喇叭，一看到车之间有空隙就踩下油门杀过去。赫斯坐在副驾驶座上，念出手机屏幕上的短信。

“栗子人，请进来。栗子人，请进来。你今天有没有，给我带栗子来？谢谢你，请留下来……”

“这是从儿歌‘苹果人，请进来’改编的。孩子们可以把‘苹果人’改成‘李子人’或是‘栗子人’，想唱成什么都行。快点儿吧，真该死！”

图琳又用手猛拍着车喇叭，然后超过一辆大卡车。赫斯在一旁看着她。

“还有谁知道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那个栗子人？消息在哪里？记录下来了吗？比如一些报告或者分析材料里，还是……”

“哪里都没有。尼兰德把消息压下来了，这事根本没有记录在案。”

图琳知道赫斯为什么这么问。他们在栗子人身上发现了克莉丝汀·哈通的指纹，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么随便哪个疯子都可能给他们发短信。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短信不可能是恶作剧，而且这条短信是直接发到劳拉·卡杰尔的手机上。想到这里，图琳又对着车载无线电吼了起来。

“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该往哪里走？”

“信号往克里斯钦九世大街去了，应该是进了楼，信号在变弱，要消失了。”

红绿灯变红了，图琳把油门一踩到底，开上了人行道。她飞速驶过十字路口，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