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审判庭里转过身来，再次望着亚丽桑德拉。我从她的身上看到我妈妈的影子。当我想到她对艾米娜是多么不知感激的时候，我的心头一紧。

亚丽桑德拉和我的目光交会，到目前为止，她仍然一无所知。我很确定：艾米娜还没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打从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能不向别人透露，就不向别人透露。

就算是亚当，就算是史黛拉，也都还被蒙在鼓里。

时间一到，他们全都会知道。

珍妮·杨思多德拉高音量，她尖锐的女高音，戳穿了审判庭的沉默。

“所以你违背了和史黛拉达成的协议，继续和克里斯多弗·奥尔森见面？”

艾米娜摇摇头。

“不完全是这样。”

检察官露出困惑、扭曲的表情。

“不是这样吗？你刚才不就是这么说吗？”

“史黛拉的生日过后，我还见过克里斯一次。在那个星期，他一直联络我，但我对他说，我们不能见面。其实，他很啰唆。他在短信里写着，他对我感到很好奇，如果不能好好探索我俩之间的可能性，那真是太可惜了。”

“所以你同意跟他见面？”

“我真的想叫他下地狱去。我见他，不是因为我们会变成情侣，还是其他类似的，我只想摆脱他。我发誓。”

她取来一块新的纸巾，擤着鼻涕。

“星期五，他又发短信给我。其实，我跟史黛拉已经做了决定，我不想再见到克里斯了。”

“但是，你还是和他见面了？”

“他说他替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他打算开加长型礼车，到我家来接我。我说要是他出现在我家，我爸会一拳将他打倒。可是，总而言之……他就是死缠烂打。所以我们决定，让他到手球馆来接我。”

“他开加长型礼车到手球馆吗？”

“没有，他开自己的车来了。租车公司的定位系统出了点问题。”

史黛拉聚精会神地盯着艾米娜。对于这件事情，她究竟知道多少呢？

“总之，这是克里斯多弗·奥尔森被杀的那天晚上的事？”杨思多德问道。

“是。”

“艾米娜，你们之后做了什么？当克里斯开车来接你以后？”

“我们开到海边去。我不知道那个地点叫什么名字。总之，你从那里就能望见巴什贝克的核能电厂。我们坐在一座被草地覆盖的丘陵上。克里斯带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酒、面包，还有一大堆起司。”

艾米娜停顿下来，陷入沉默。

“继续说。”检察官说。

“我们一边吃，一边喝酒。我们看着日落，然后……”

艾米娜再一次停顿下来。我前面一排坐了一个新闻记者，他的笔掉在地上。它落在地板上时，声音响彻整个审判庭。史黛拉转过身来，望着我。她两眼直视我，眼神中泛着杀意。

“然后呢？”杨思多德说，“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迈克沉稳地将手搭在史黛拉的胳膊上。

“然后他亲吻了我，”艾米娜喘息着，“我们亲吻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