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的房间是11号，在走廊的尽头。

她站在我面前，把床罩从床上扯下来，但没有折起来。屋外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

脱去长裤之后，我把袜子也脱掉了，这一切发生得非常迅速。我解开自己红色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露出皮肤。衬衫之下，有一朵白色的睡莲，睡莲之下，是我跳动的心脏。我又解开两颗纽扣，她也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我脱去短裤，此刻在她面前，我已全然赤裸。床铺上方的那幅森林画作里，黑色的树林中，猎人撑开弓，他的箭已经瞄准了猎豹。我似乎看见了一条迂回曲折的小路，延伸到画作之外去了。我朝她伸出自己的手，往前一步，我们之间隔着三块木板的距离。只要再往前一步，我们将会触及彼此的肌肤。我们手指交错，生命线贴着生命线，血脉贴着血脉。我旋即察觉自己的动脉中血流汹涌，我的膝盖和胳膊迎来一阵悸动；我感觉到血液在所有的器官中奔腾。我触摸了她的锁骨。

“这是一朵花吗？”她把手掌放在我的胸口。

我吸了一口气。

旋即，我轻轻地将它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