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11 我很担心老了怎么办。我要干到多少岁?那时候还能找到工作吗?光是想想我就焦虑。

你们聊,我听听  作者:岸见一郎

在日本,“六十岁退休”早已是老皇历,六十五岁退休正在普及,人生的活跃期越来越长。健康长寿、享受人生的确是好事,可也有很多人对国家和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A11 想这些也没用。焦虑是对未来的感受。一旦成为现实,焦虑就会消失。老年的事就等到时候再担忧吧。

你们聊,我听听

人们常说现在是“百岁时代”,但有人“一想到要活那么久就害怕”。可就算未来长寿的人真的越来越多,我们还是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在纠结是否要活得久之前,我们要先清楚自己未必能活那么久。

年轻体壮的人不会想到生病,可一旦生病,计划好的事就要搁置,至少要延期。所以,认定自己能无病无灾活到百岁,并以此为前提安排人生,在我看来是可笑的。也因此,就算能活很久,为明天、未来甚至不一定会发生的事发愁、焦虑,都是没意义的。

我常听年轻人谈论自己的未来,但大多数人想的只是毕业、结婚、生育、买房。父母尚健、不与祖父母同住的他们恐怕很难想象晚年生活,但其中的很多人却都认定晚年很难。其实无论年龄多大,人生的每个阶段都难,并不是老了以后才特别难。

况且就算现在为晚年担心,真到那个时候,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该来的也不会来。所以现在为了将来焦虑也没用,一切都到时候再说好了。

况且,生活虽然艰难,但也蕴含着喜悦。比如没人想生病,也没人会对病人说:“很高兴你病了。”但有些道理确实是生了病才会明白。免疫学家多田富雄曾因脑梗病倒,虽然他被救回一命,可也失去了声音,右侧身体半身不遂。经过艰苦的康复训练后,多田写道:“由于疾病的阻力,做成一件事时的喜悦变得无可比拟。”

没有“疾病的阻力”当然最好,可生了病以后,这种阻力带来的某种成就感也可以改变康复后的人生:连动动身体都不再理所当然而是堪称奇迹,那么再小的事都会让人喜悦。

生命中的苦难就像鸟儿飞翔所需的空气阻力。鸟儿不能在真空中飞,恰恰是风的阻力让它得以翱翔。虽然有时我们会看到鸟儿被强风吹得倒退,但即使如此它也不会放弃飞翔,这就是生命。

现在退休金的领取年龄推迟,金额也变少了,所以肯定要考虑老后怎么维持生计,也会担心不工作就没饭吃。所以不管你怎么想,就算不愿意也得工作。如果明白了这点,老了有活干反而是值得高兴的。

当然,事实上能不能工作也很难说。你可能会找不到工作,也可能会因为疾病和衰老找不到心仪的工作,再或者想干却干不动。但是,即使可能面临无法工作的困境,这些也都只能到时候再操心。

现在可以做什么

你似乎不是担心自己想干却干不动,只是为不仅年轻时要工作,老了还得继续工作而焦虑。我不知道你到时候会怎样,但现在你可以先做好准备,那就是丢掉“不得不工作”的想法。把工作当任务,你只会无聊;可如果做喜欢的事,能干到老就很棒。如果你是企业职员,你会退休,就算退休后返聘,如果是做年轻时就喜欢的工作,你也不会有不得不干的感觉。

那么,如果是想干却干不动怎么办?法国雕塑家罗丹打招呼时总会在“你好”后接着问:“工作还顺利吗?”罗丹之所以这么问,固然是因为他创作起来几乎不休息,但我们也可以拓展一下“工作”的含义:读书、写信、散步、发呆、睡觉……无论你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活着本身就是工作。

人的价值并不在于通常意义上的工作。现在是重视生产力的时代,所以有人觉得老弱病残无法工作就没有价值——这种人肯定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可能出于某些原因失去劳动能力。但其实就算不能工作,人的价值也不会消失。

如果我们将工作的含义扩展,即使别人看来你什么都没干,只要你自己觉得在工作,或者相信活着本身就有价值,那么所有人都可以在这个世界上一起生活,也就不用为晚年而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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