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两位。”服务生轻轻地拉开包间门，友善地提醒着，“我们今天马上要打烊了，还请买一下单。”

陶抒夜看了表，已是十一点半了，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是留到最后的一桌客人了。

秦澈连忙掏出手机来扫码买单：“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结束。”

陶抒夜见状道：“军师，你帮我分析得这么透彻，我来请客吧。”

秦澈摆摆手：“你和我之间还那么客气。”

“咦！今天怎么不开发票了？”陶抒夜冷不丁问了一句。

秦澈笑着解释：“也不能总让公司请客吧，偶尔也得自己出点儿血。”

两人起身离开包间，肩并肩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日料店。

刚刚变天，北京的气温降到了二十摄氏度上下，阵风吹过来时已经有些凉意了，让人忍不住直缩脖子。九月的北京，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了，星空和云朵都清晰可见。当南方的色彩还以绿色为基调时，北方已开始大力挥洒画笔把秋天渲染得淋漓尽致了。

陶抒夜随口说：“北京的四季中，秋天是最迷人的。难怪有人说首都的秋天是渣男，魅力四射，让人欲罢不能，可惜只是短暂停留。”

秦澈笑了：“陶小姐，我在你心中，算是秋天吗？”

陶抒夜用手细心地弹去留在秦澈衬衫衣领上的异物，叹了口气：“秋天最容易感冒，最近风声紧，我们都悠着点儿吧。”

秦澈拿出车钥匙，车灯照在两人身上：“今天你去我那里住？”

“不过去了。”陶抒夜捋了捋头发，摇摇头，“你也累了，帮我分析了一晚上案情，我叫车回去吧，你别送我了。我明天还有活动，得换身正式点儿的衣服。”

“好，那我陪你等车。”

两人各怀心事，默默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的到来。

看着纤瘦的陶抒夜，秦澈怜惜之心顿起，他顺势紧紧搂住了她。

陶抒夜原本下意识地想躲开，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让她深感疲惫，她没有拒绝。两人在秋风之中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

出租车还有几分钟就要来了。

又一阵秋风袭来，好像有东西吹进眼睛里了，陶抒夜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她依稀看到马路对面，等红绿灯的一对情侣正对着他们。

那男人身形高大，女人则身材纤瘦，穿着一件火辣的灰色短裙，紧紧依偎在那男人身边，像一条水蛇缠着身边那男人的手臂。两个人窃窃私语，一副正处于热恋当中的模样。

陶抒夜指着那边说：“现在这年轻姑娘，简直是不要腿了，你看她裙子短得。”

秦澈问道：“你说谁？”

“还不是你们男人喜欢看！要说短，谁能拼得过我们家沈嫣……”陶抒夜在秦澈怀中嘟囔着，突然间，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警惕地说道，“不对，秦澈，我怎么觉得那个姑娘有点儿眼熟！你快看！”

绿灯了。

那对情侣朝着马路对面走来。

双方距离不到五十米。

秦澈一眼就看清楚那女孩儿正是沈嫣，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不是真的吧？这也太寸了吧，真的是她……”

陶抒夜一个激灵，一把推开秦澈，拼命催促他：“你快上车，别废话了！”

“上车？”秦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赶紧走！”陶抒夜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赶紧开车离开这里！”

秦澈不解地道：“看到了也没什么吧？我请你吃个饭，有什么错吗？”

陶抒夜就差大声吼他了：“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刚才搂着我呢！”

“放心吧，刚才夜色那么黑，她根本看不清楚我是谁！”秦澈自信道，“何况这辆车是我新买的，她也没见我开过。”

“你确定没有被她看到？！”

秦澈的语气十分笃定：“我确定，肯定没有！”

“我要你保证，她真的没有看到我们抱在一起时候的样子！”陶抒夜气急败坏地喊道，“秦澈，你要知道，沈嫣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要是真被她看到了，我保证第二天全公司至少有一半人得知道！”

遭遇陶抒夜如此连环的逼问，秦澈心里也没底了，甚至来不及道别，他慌忙上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陶抒夜迅速稳定了心神，她不确定沈嫣有没有看到自己——尤其是方才和秦澈搂在一起的画面。她自责大意了，居然在这里忍不住与秦澈抱在一起。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沈嫣看到了，她也必须强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