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件，现在处于准备立案的关键阶段。根据朗睿集团方面提供的证据，我们警方初步判断涉及金额达到了数亿元人民币，当然牵扯的人也不止一个，所以请你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着听着，陈奕甫的脸上失去了光泽，再没有方才那强作自信的气焰。对方真的是警察，这个语气不是可以随随便便模仿出来的。他的脑袋彻底耷拉了下来。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水狗。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过去，谢谢您！”

陈奕甫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警察，缓缓地放下电话。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是那种精于心计、审时度势之人，无须对方点透，心中已明亮。

陈奕甫终于认输了。

楚歌一脸肃然道：“你刚才问我要做什么，我是在救你。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吓唬你，只是告知你魏雪被判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作为直接利益输送方难辞其咎，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楚歌……我……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意外卷进来的，这真的不是我本意……”陈奕甫哭丧着脸，声音都开始颤抖，不住地求饶，“是魏雪要求的，真不是我主动行贿……”

“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讲或者不讲，随你——”楚歌慢条斯理地亮出了最后的撒手锏，“陈先生，我和老板谈过了，只要你正常交代问题，你就是证人。虽然以后你和朗睿集团之间自然不会再有任何业务，但是……至少你人身是自由的。我想你并不缺钱，就怕缺自由吧。你现在可以走，没人拦你。但是你离开之后，我们马上报警！”

陈奕甫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如果楚歌对他的指控全部成立，恐怕没有四五年是出不来的。他呆若木鸡，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自信。

他不敢直视楚歌。眼前的对手，和从前他接触过的监察人员完全不同。从楚歌承认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陈奕甫就感到自己输了，他被对方的眼神、语气和语言牢牢地震慑住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他切切实实地明白了含意。

“你自己看着办吧！”楚歌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当即准备离去。

“楚先生，请您等等，我话还没说完——”陈奕甫赶紧起身挽留，眼见着对方站住了，他轻轻地嘘了口气，又艰难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目光投向了窗外，“好，我说！先从我和魏雪的第一次相识开始吧，那是十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