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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杀了谁 作者:东野圭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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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场的薄唇吐出冷笑:“你果然早就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樱木千鹤侧头说: “大概今年七月底吧。 那场烤肉会不久前的事。 外子找了征信社,把你彻头彻尾调查了一番。 因为这不光是独生女招赘,往后医院也要交到这个人手中,当然要查清楚对方的身家来历。 跟单纯聘一个内科医师可不一样。 我们真是惊讶极了,没想到你是当时的病患儿子。” “为什么不立刻说破?” “因为外子说要静观其变。 还说有必要确定一下,你进入我们医院,到底是何居心。 因为如果你知道那件事,就绝对不会进我们医院上班。 而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件事。” “没错,我很清楚。 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的场扬起下巴。 “樱木医院,就是我父亲住院,动了手术,最后送命的医院。 我不可能忘记。” “喂!”高塚从旁边出声叫两人。 “这是在说什么? 说明一下,让我们了解状况。” “你说吧。”樱木千鹤命令的场。 “这样比较快。” “不是因为我说比较快,是你羞于启齿吧? 毕竟那是樱木医院的黑历史。” “这世上这么想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没这回事。 许多人都发现真相了。 判决开头,审判长就说了,医院提出的证物不可信。” “可是后来审判长做出的判决呢?” “不好意思,”加贺插口。 “我们完全不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的场冷冰冰地说。 “家父原本是小儿科医师,从某个时期开始,感觉视力出现异常。 他去眼科检查,医生说可能是脑部肿瘤。 因此家父去大学学长开的医院检查,发现真的是脑瘤。 主治医师认为需要动开颅手术。 手术看起来成功了,但随后家父就发生了脑中风,再次手术。 然而症状一直没有改善,很快地家父陷入昏迷,约一个月后撒手人寰了。 一年后,家母在家父的朋友协助下,向医院和主治医师提出赔偿诉讼。 因为生前家父曾经对那场手术是否合理提出过疑问。 没有大力要求院方说明,应该是因为顾虑到院长樱木洋一是他的学长。 实际上主治医师疏于必要的检查,在尚未充分掌握病情的情况下,就做出动开颅手术的治疗方针。 当时家父意识清楚,也具有思考能力,若是主治医师向他说明手术的风险和代替治疗方案,也许家父不会选择动开颅手术。 当然,院方不会承认自己的过失。 从提告到判决,花了五年的时间。 拖这么久,是因为院方不肯提出主要的证据。 在医疗官司中,原告有举证责任。 因此若院方主张手术录像或诊疗纪录遗失,我们无计可施。 院方最后终于提出的病历,也经过一堆篡改。” “那判决呢?”樱木千鹤不耐烦地说。 “大家都听得很无聊了。” 的场瞪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 “判决是败诉。 法院认为看不出误诊或手术疏失,也不能说主治医师说明不足。 审判长也是,虽然认为病历不可信,但因为没有证据,也不能说病历遭到篡改。” “没错,这就是结果,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事实个鬼。”的场皱眉骂道。 “完全就是以谎言扭曲的虚构。 但我也放弃靠打官司赢得胜利了。 那个时候我立下决心,要以另一种方式来复仇。 所以我立志成为医生。 不是为了继承家父。 家父的小诊所老早就关门了。 我决心要得到樱木医院、那家夺走我父亲生命的医院。 我想要设法渗透进去,将它据为己有。 我真是拼了命努力。 昨晚也稍微提到过,家母四处向亲戚拜托,筹钱让我读医大。 成功当上医生之后,我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 后来我听说樱木医院在招聘内科医生,就前去应征了。” “要是那时候就发现你的身分,外子根本不会雇你,但他说作梦也没想到,你会是那名病患的儿子。 你们的姓氏也不一样嘛。” “我拜托母亲,让我改冠母姓。 理由是如果被发现父亲曾经打过医疗官司,不会有医院愿意聘雇。 可是,得知我新的职场是樱木医院时,家母脸色大变,但她没有反对。 应该是理解到我另有目的吧。 她完全信赖我。” “但她也没想到你的目的是樱木家的独生女吧?” “我在进去医院以前,也不知道理惠这个人——直到参加院内联谊这种无聊的饭局活动。” 理惠把椅子推出声响,站了起来。 她一个转身,朝后院门口走去。 “请等一下。”加贺出声,快步追上去。 “请不要离开这里。” 理惠停步,肩膀上下起伏:“你要叫我坐在这里听这种事?” “我明白您一定很难受,但您不能现在离开。”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来啊。”樱木千鹤扬声说。 “谁叫你不听妈妈的话。” 理惠回头,尖锐的视线射向母亲,但一语不发地低下头去。 加贺留下理惠,回到她刚才坐的位置,抬起椅子再次走过去。 他把椅子背对这里放下,轻拍她的肩膀:“请坐吧。” 理惠低着头,慢慢地坐了下来。 背部似乎正微微发颤。 加贺回来了:“樱木女士,的场先生,请继续。” 樱木千鹤交抱手臂看的场: “你是说,你会跟我女儿交往,只是巧合?” “当然了。 我可不是什么万人迷,有办法自在地掳获看上的女孩芳心。 所以我把它当成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 顺利的话,不只是樱木医院,我甚至可以得到樱木家的一切。 若是理惠生下我的孩子,就能在樱木家的血统里,混进你们以前夺走的人的血统。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快人心的事吗?” “理惠该不会已经怀孕了吧?” “很可惜,应该没有。” “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没能避开失去外子这个最糟糕的结局,令人懊恨。 我真的打从心底后悔极了,我们应该更早向你摊牌的。 外子顾虑理惠的感受,拖延决定,真是做错了。 但他应该也没料到居然会遇到杀身之祸,所以也不能说是他的错。” 的场戏谑地摇晃身体:“你当真以为是我杀了院长?” “杀了外子的应该是桧川,但那是你安排的吧? 都到了这地步了,你就别再装傻了。” “好吧,那么我就老实说了。 对院长下药的是我。 我趁机在他的威士忌里下了药。 但我跟桧川没有关系。 我的目的是院长放在客厅的笔电。 那天白天,院长看着笔电,说了令人担心的话。 他说在用人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进行人身调查。 当下我就直觉院长是在说我,所以我想确定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我预期只要让院长服下安眠药,他就会直接回去卧室。” “亏你想得出这种搪塞之词。” “这是真的。” “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 你希望院长死掉。 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我的确说过。 因为这是事实。 我确实希望院长死掉。 只要院长死掉,我的愿望就可以加速实现。 所以看到院长遭人刺伤,我也没有为他抢救。 我并不想救他。 我反射性地想到,只要丢下他不管,他肯定会没命。 但你们在这里,我不能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所以我才用追捕歹徒当借口,离开现场。”的场转向加贺。 “这才是真相。” “您为什么进入斜坡,朝栗原家的别墅走去?”加贺问。 “您刚才提出的理由是,您认为歹徒应该会走小路。” “恰恰相反,因为我不想遇到不晓得躲在哪里的歹徒。 我以为爬斜坡上去比较安全,万万没想到——的场耸了耸肩。 “歹徒居然跟在后面。” 樱木千鹤憎恨地瞪向的场:“听你鬼扯。”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当然不信。 所以我刚才才说,我们没必要再爬上那片斜坡,因为我已经知道是你干的了。” “榊刑事课长,”加贺说。 “的场先生遭到攻击的那一带,也找过刀子吧?” “当然找过了。 那片斜坡应该也彻底调查过了,但一无所获。” 加贺点点头,看向樱木千鹤: “如果就像您说的,的场先生的伤是自己刺的,那他如何处理掉凶刀?” “总有办法吧? 丢得远远的之类的。 啊,对了,旁边就是栗原家的别墅,丢进他们家的院子就行了吧?” “那里也调查过了。”榊说。 “没有找到刀子。” “是警方调查得不够仔细吧?”樱木千鹤嘴唇扭曲地说。 榊没有反驳。 他撇过头去,就像在表示随她去说。 沉重的气氛笼罩了四下。 令人眼花撩乱的发展,让春那的思考无法跟上。 连静枝和栗原正则过从甚密的震撼内容,它的真假和理由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她只能屏息观望事情的发展。 “天呐,太令人惊讶了。”高塚打破沉默。 “我还自以为明白,任何人、任何家庭都有着外人所不了解的秘密,但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才真正领教了。”老人摇头晃脑了一阵,转向加贺:“那,接下来要怎麽办?”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加贺身上。 显而易见,每个人都对他另眼相待,肯定都相信唯有他才能打破眼前的僵局。 “各位的告白,是宝贵的新线索。”加贺以郑重的口吻开口。 “恕我冒犯,但客观地来看,怀疑小坂七海女士、山之内静枝女士,以及的场雅也先生,十分顺理成章。 这三个人有动机,也有机会杀害高塚桂子。 但不得不说,这三个人是凶手的推论,都欠缺合理性。 比方说,假设小坂七海女士开车移动,即使在进入别墅区之前下车,依然有可能在那之前被某处的监视器拍到,我不认为她会无视这样的危险; 此外,假设是山之内静枝女士杀了桂子夫人,下手的机会,就只有她出门去找鹫尾英辅先生那时候,但她不可能预测到鹫尾先生会出门。 如果鹫尾先生没有出门,她打算怎么做? 至于的场先生,则是有他如何处理掉刺伤自己的刀子这个疑问。 还有一件事情不能忘记,也就是桂子夫人当天的行动。 高塚先生说,那天晚上他去的老字号酒吧,平常的话,他都是带着桂子夫人一起去的。 如果那天晚上他也带着桂子夫人一起去酒吧,就没有人可以下手行凶了。 同样地,如果高塚先生和其他人没有去酒吧,凶手要如何下手? 会变成高塚夫妻和小坂一家都在高塚家别墅,在这样的状况,实在不可能只针对夫人一个人下手。” 听到这有条不紊的整理,春那感到心跳加速。 听过这番分析,感觉确实就是如此。 “那桂子会被盯上,是因为她碰巧一个人在家,然后凶手跟共犯知道这件事吗?”高塚问。 “那就不用说了,凶手除了这个人以外,没有别人了。”的场指着小坂七海说。 “不是我!”小坂七海激烈地摇头。 “可是我或是静枝女士根本不可能知道高塚先生和其他人出门的事啊。” “谁知道呢? 或许你们在哪里看到了。” “请冷静。”加贺摊开双手,安抚双方。 “各位忘记了吗? 高塚家别墅的监视器很早就被破坏了。 合理的推测是,凶手这时候就已经盯上桂子夫人了。 我不认为是依靠巧合。” “什么意思?”高塚问。 “凶手和共犯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桂子夫人会落单——只有这个可能了。” “这怎么可能!”高塚短促地说。 “难道凶手有预知能力?” “不需要预知能力,也可以让夫人落单。 双方事先约好了。” “约好......” “约好在别墅外面碰面。 所以夫人才没有去酒吧。 而如果高塚先生和小坂夫妻没有去酒吧,夫人打算一个人偷偷离开别墅,去见对方。” “她跟谁约了见面?” “只要知道这一点,命案就真相大白了。”加贺环顾众人。 “有人要提出反驳吗?” 榊举手:“那,我有句话。” “请说。” “我还没有同意桧川有共犯这个说法。 我认为是桧川四处寻找下手的对象,闯进高塚家的别墅,发现桂子夫人偶然一个人在家,遂加以杀害。 事前破坏监视器,也并非有意义的预谋。” “那麽,凶刀到哪里去了? 杀害桂子夫人的刀子,以及刺伤的场先生的刀子呢?” 榊一阵词穷。 众人沉默着,不知不觉间坐下的樱木千鹤举手: “加贺先生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对吧?” “我是有自己的一番推理。”加贺谨慎地说。 “那就告诉我们吧! 大家都已经累坏了。” 春那强烈地同意樱木千鹤这话。 累坏了——众人现在的状况,确实就是如此。 她强烈地渴望,什么样的答案都好,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好的。”加贺说。 “不过在说出来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 这件事至为关键。”加贺说着,移动位置,来到小坂海斗旁停下脚步。 他把手搭在低着头的少年肩上。 “你说那晚,你看到疑似歹徒的人影。 那个人影往高塚家别墅所在的东边跑去。 这番证词,你有要修改的地方吗?” 听到加贺这个问题,春那困惑起来。 事到如今为何还要确认这种事? 她完全不明白目的。 海斗没有回答。 他低着头,默默无语。 “你在这里听着,应该知道,你的母亲——小坂七海女士也蒙上了嫌疑。”加贺以谆谆善诱的恳切口吻接着说。 “如果七海女士杀害了桂子夫人,接下来她为了回去停放的车子那里,就会往别墅东边离开。 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好好作答。 你要修改你的证词吗?” “喂,加贺先生,没有人这样的吧?”高塚提出异议。 “听到你这样说,要是那孩子因此改变说词,也没有可信度了吧?” “请不要插口。”加贺朝高塚举手制止,但脸依然俯视着少年。 “怎麽样?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如果要改变说法,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海斗娇小的身体动了。 他抬头,朝上看了加贺一眼,随即低下去,低声细语了什么。 声音太小,春那听不见。 “咦? 听不见。”的场抗议。 加贺拍了海斗的肩膀两下,转向众人: “海斗同学说,人影不是往东边,而是往西边离开——谢谢你,海斗同学。 谢谢你下了决心。” “这是怎么回事? 加贺先生。”高塚难以接受地说。 “不出所料,他改变说法,想包庇母亲。 你逼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这就说明。”加贺慢慢地迈开步子。 他的眉心挤出深邃的皱纹。 在春那看来,就像是怀抱着某种苦恼。 不久后,他停下脚步,重新转向众人。 “就如同我先前所说,这次命案有诸多疑点,除非假设桧川另有共犯,否则难以解释。 那么,那名共犯除了用Telegram和桧川联络之外,还做了哪些事? 一,和高塚桂子夫人约在别墅外面碰面。 二,杀害桂子夫人。 三,刺伤的场先生。 四,处理凶刀。 可以说,能够做到这四点的人,就是共犯。 这个人是谁? 高塚会长、小坂均先生、樱木千鹤女士、理惠小姐、鹫尾春那女士,这几位都有不在场证明,没有机会杀害桂子夫人。 而由于找不到凶刀,的场先生是自己刺伤自己的说法,应该可以剔除。 小坂七海女士呢? 七海女士有动机、有机会杀害桂子夫人。 但不能忘记,这个机会是基于偶然。 七海女士有办法把桂子夫人叫到别墅外面吗? 从两人的权力关系来看,我认为可以断定不可能。 但这部分——” 加贺再次迈开步子,走到静枝前面停下来。 “如果是山之内静枝女士的话,想把桂子夫人约到别墅外头碰面,应该不难。 听说那天是夫人生日,用想要送礼物给夫人为由如何? 出去找鹫尾英辅先生,也仅是刚好有了借口,或许静枝女士其实早就预备了其他外出理由。 此外,静枝女士也有动机杀害夫人。 因为夫人知道静枝女士利用绿山墙,与栗原正则先生幽会。 若要在命案结束后,将栗原家的秘密财产据为己有,夫人会是绊脚石。 静枝女士顺利杀害夫人后,为了掩饰行迹,去栗原家别墅按了门铃,然而归途上却发生了意外状况。 斜坡下方,的场先生突然冒了出来,静枝女士情急之下拿刀刺了他,逃离现场。 回家以后,静枝女士把刀子藏起来,一脸若无其事,协助丈夫刚惨遭杀害的春那女士。” 加贺这番话,让春那震惊无比。 逻辑分明,天衣无缝,感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您是......”静枝声音沙哑地说。“ 您是真心这么想的吗?” 加贺忽然一笑: “这些都只是纸上空论,现实中不可能发生。 静枝女士离开家时,警察已经来到附近了。 没有人会在不晓得哪里有警察的情况下,冒险刺杀约在别墅外面的对象。 如此一来,剩下的嫌犯只有两个了。”加贺右转,往前走去。 “只剩下少年和少女。 可是,少年和桂子夫人在同一栋建筑物里,把他约出去很不自然。 更重要的是,少年缺少各种执行手段,比方说,他没有手机。 那么——加贺停下脚步。 “虽然动机和经纬都完全不明,但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了。” 坐在加贺面前的,是栗原朋香。 她把背包放在膝上抱着。 春那深深倒抽一口气,手摀住了嘴巴。 有人“噫”了一声。 “太扯了吧!”高塚高声说道。 “加贺先生,这再怎么说......” “没错,太荒唐了。”榊站了起来。 “加贺警部,我认同你拥有过人的洞察力,但这太粗暴了。 你举出来当作证据的,全都是状况证据。 我说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有桧川有共犯的证据。” “没错,所以——”加贺把视线从榊的身上转回朋香那里。 “或许你不会承认。 因为你相信,只要桧川保持沉默,你和命案的关系将永远不会曝光。 但只有一点你失算了。 那就是他的证词。”加贺指向小坂海斗。 “海斗同学撒了谎。 他说可疑人影往东边离开,但实际上是往西。 他为何要撒谎? 理由只有一个,因为他不只看到人影,还看到了人影的脸。 但他不仅没有说出来,还把逃离的方向说成另一边。 他反射性地想要包庇那个人。 理由不清楚,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在烤肉会上对他很好。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只能问他了。 问他那天晚上逃走的人——到底是谁?” 光是听到加贺低沉的声音,春那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 她口中积满了咽不下去的唾夜,盯着海斗看。 海斗面无人色,全身颤抖。 栗原朋香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 就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没在想。 也许加贺说的是真的——正当春那这么想,朋香粉红色的嘴唇动了。 “十四岁。”她说。 “咦?”加贺反问。 朋香抬头,仰望加贺:“未满十四岁对吧? 杀人也不会被判刑的年龄。” “没错。”加贺回答。 “真可惜。”朋香耸了耸肩。 “那,我会被判死刑吗?” “十四岁到十九岁适用少年法。”加贺接着说:“即使杀人罪成立,未满十八岁,最重也是无期徒刑,不会是死刑。” “是喔。”朋香冷哼一声。 “死刑也无所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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