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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绝海洞怪死如碆灵供祭之物 作者:三津田信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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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在绝海洞内冥河的搜救工作一直持续到傍晚。遗憾的是,依然没有找到笼室岩喜宫司,以至于言耶他们对参与搜救的渔民产生了不满和怀疑。 他们到底有没有沿着河道仔细搜索? 这么想也不是毫无道理可言,言耶只跟着宫司去过一次绝海洞,就深深体会到了冥河的恐怖,他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了解一切情况的当地渔民了。估计他们不会用心搜索河道,即便搜索了,恐怕也只是在绝海洞的洞口附近找找,绝不会深入到绝海洞深处。不可否认,宫司一向受村民们爱戴,但这与生死安危相比毕竟是两码事。 言耶与御堂岛在村公所前分开时,问起及位廉也是否有知觉障碍的调查情况,御堂岛说还未收到相关报告。御堂岛曾说起过要调查碆灵大神祭当天,即二十九日晚上参加宴会人员的行踪,还有及位廉也和笼室岩喜宫司的关系,所以言耶又顺便问起此事,结果也没得到想要的答复。 理当如此吧? 言耶心知这是警察该有的原则和职责,但还是忍不住思量起御堂岛对待自己的态度和方式。虽然御堂岛嘴上总是说“这一点,恕难奉告”,但每次都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些已经查明的情况,是因为他觉得我具有侦探能力吗? 呀,想什么呢?我本来也不是侦探。 估计御堂岛听到这句话,又会饶有兴趣地看他了吧。 言耶一路思绪万千,回到了笹女神社。一进门,就问询笼室筱悬的情况。 “筱悬小姐怎么样了?” 祖父江偲的脸色不像早晨那么紧张。 “还是情绪不佳,但稍微好点了。好在竹屋的小竹利过来了,玩着闹着多少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是吗?我得再给那孩子买些点心什么的。” 言耶放下心来,但祖父江偲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蹙起了眉头。 “黑先生又发电报来了。” “又发?这次让给他送什么?” “只写了一个词。” “什么?” “难吃。” 哦,看来他是在分享品鉴无骨章鱼后的感受了。言耶转头就把阿武隈川岛的事扔在了脑后,平时都不愿意跟他多打交道,更何况现在这个焦头烂额之际。 他去探望了笼室筱悬,果真像祖父江偲说的那样,她没有什么大变化,但让人感觉到在原来那种文静柔弱的气质上,多了一点“我必须振作起来”的坚强。 言耶说起在瞭望塔上发现笹舟的事情,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但筱悬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不过……” 她欲言又止。 “我认为爷爷不可能把笹舟放在自己的鞋上。” “为什么这么说?” “既然这么做,肯定就有某种寓意,我想一定与冥想有关。可是,如果是与冥想相关的事,爷爷一定会告诉我的,但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笹舟。” 言耶又问她是否知道宫司参加碆灵大神祭宴会时,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警察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 筱悬摇摇头,表明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的神态让言耶生疑,与刚才回答笹舟问题时的镇定不同,表情明显有点不自然。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可是,为什么不能明说出来呢?照理来说,如果担心爷爷的安危,一定不会隐瞒任何事情。 是在庇护谁吗? 不期然地,言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龟兹将的脸庞。 不,不可能! 言耶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用祖父江偲提醒,言耶也能感觉到筱悬似乎对龟兹将并没有特殊的男女之情,所以不可能特意去保护他。 可是,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不管言耶如何迂回试探,筱悬自始至终就是一句“不知道”,弄得言耶也束手无策了。 与筱悬一起吃过晚饭,言耶他们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言耶把今天下午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了祖父江偲和大垣秀继。 “又是密室?还是连环杀人?” 祖父江偲在短暂的惊愕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不过,既然跟老师一起出来,碰不到这种事反而不正常。” “哎?真的吗?” 秀继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 祖父江偲不慌不忙,源源不断地吐出一些让秀继惊讶的话。 “喂,我说,能不能别说一些传出去不好听的话。” 可是,祖父江偲选择无视他的抗议和警示。 “总之,的确就是这样。现在,我只祈祷别再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怎么会……” 秀继好像彻底被吓住了。 “祖父江小姐,宫司大人目前下落不明,不可以乱说话。” 言耶敛起神色,提高了音调。 “啊,我竟然……” 祖父江偲一本正经地低下头。 “竟然说了对筱悬小姐这么不礼貌的话。”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鬼灵精怪的祖父江偲啊,还真是花样百出。 “说到筱悬小姐……” 言耶向他们二人说起自己刚才跟筱悬交流时的异样。 “您说的这些我倒没注意,不过,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祖父江偲后知后觉地说了一句让人难以忽视的话。 “哪不对劲?” “人吧,稍微吃点饭睡点觉就能稍微恢复点精气,是很正常的。但是,恢复的幅度好像大了一点,那就让人觉得,觉得……” 祖父江偲停了下来,好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描述自己的感觉,言耶忍不住替她说道: “古怪?” “对,对。理由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不像是振作起来的样子。” “说说你眼中筱悬的样子。” “怎么说呢,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或者说做出了什么决断。” 言耶转头问秀继: “你能猜到什么吗?” “没有,完全没有头绪。” 秀继把头扭向了一边,好像为自己不能帮上言耶而不好意思。 “那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早饭后我再跟筱悬小姐谈谈。” 此时的言耶压根想不到第二天早晨他会多么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第二天,十月二日,天还没亮,秀继就起床开始换衣服。 言耶奇怪地问他: “怎么这么早?” “啊,吵醒您了,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悄悄起来的。” “没有,我也早醒了。起这么早,有事?” 秀继迅速穿戴整齐,然后在言耶对面坐下来。 “在当前这个时候,我离开老师身边实在不该,但是我必须去一趟九难道。” 言耶难以置信地看着秀继。 “哎——现在?怎么回事?” “咱们刚到犊幽村的时候,我不是说记事本丢了吗?这几天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就把那事一时抛在了脑后,昨天突然想了起来,所以准备回去找找。” “哦,是这样啊。” 言耶非常想劝阻他“这事先放放吧”,但又怕万一秀继反问“什么时候可以”这样的话,而自己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而且,言耶也很清楚不知丢到何处的记事本对秀继来说是何等重要,所以更不能强行挽留了。 “那你起得也太早了吧。” “我想着早去早回,尽量别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到老师的民俗采访。” “多谢费心。如今这种形势下也没法进行民俗采访,所以我就安心待在这里好了。” 言耶本想着吃完早饭送秀继到村头,没想到秀继说已经让昨天来帮忙的大婶准备好了饭团。 “不愧是大垣君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最终,言耶在大门口目送秀继离开了笼室家。 “老师,您在干什么?” 祖父江偲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大概是言耶和秀继的说话声吵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她。 “哦,是大垣君要……” 言耶正想给她说说大垣秀继的事,没想到祖父江偲听到大垣秀继的名字就抢过话头去。 “我一看到他那凡事都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起我家的狗。” “说什么呢?祖父江小姐!” “声明,我不是在取笑他。我家的小狗叫卡伊,可聪明了,真的。它要是对一个事较起真来,其他的一切都顾不得了。有一次,它叼了一根树枝回来,一进家门就直奔狗窝,可是树枝有点长,挡在狗窝门口怎么也进不去。若是平时,对卡伊来说,这点小事不在话下,早就解决了。可是,那天不知怎么,可能是太喜欢那根树枝了吧,它一直不舍得丢口,结果怎么也进不去,急得在那儿团团转。那个傻乎乎的莽撞劲儿与忠厚老实的大垣君太像了,我以前就这么觉得,真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看到言耶竟然认可了她的说法,祖父江偲不禁得意起来。 “对吧,我说的没错吧。” “你不会把这些话说给大垣君听了吧?” 听到言耶的问话,祖父江偲的眉飞色舞一下子消失了,神情不自然起来。 “说过了?” “那个……哎呀,都已经是来这里之前的事了。”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祖父江小姐,你说你怎么能……” “啊,我得去做早饭了。” 祖父江偲一溜烟地跑走了,没听到言耶接下来的一句话: “不过,按大垣君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的。” 若是她听到了这句话,一定又会露出“正合我意”的得意神色。 “我也去帮忙。” 言耶追了上去,不过刚进厨房,就被祖父江偲和那个帮佣大婶赶了出来。于是,他决定去客厅读报纸,可是心思却怎么也安定不下,可能是在后悔刚才没去送送秀继。 做好早饭,祖父江偲去叫筱悬。 “老师,老师,不好了,筱悬不见了。” 很快,只见她慌里慌张地叫喊着跑了回来。 “被褥收起来了,卫生间里没有,其他屋里也没有,应该是早就出去了。” “有没有可能大垣君根本不是去找记事本,而是他们约好偷偷跑了?” “不,不,不可能。” 祖父江偲坚决地摇着头。 “就算是大垣秀继误会了什么,在某个地方等筱悬,但我觉得筱悬也绝对……绝对不会去的。” “这么肯定?” “您想啊,他又不是别人,他可是大垣秀继。您觉得他会对老师您撒谎吗?” 言耶觉得祖父江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筱悬到底去了哪里? 猜来猜去,最后言耶和祖父江偲一致认为筱悬可能是因为神社的事暂时外出了,他们不必瞎着急。话虽如此,但心中的担心一点没有减少。他们草草吃了早饭,又将昨天筱悬的状态重新梳理一遍。 忽然,言耶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就要往外走,祖父江偲见状理所当然地跟了上去。 “祖父江小姐,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你……” “讨厌,不要,我要一起去。” 看她寸步不离的样子,言耶为难地说: “这事比较紧急,同时必须慎重。” “我要一起去!” “与其两人兴师动众地闯过去,还是我自己……” “我要一起去!” “恐怕……” “本——小——姐,要一起去!” 言耶无计可施了,不过心念一转。 “好吧,一起去也好,小孩子一般都喜欢漂亮姐姐吧。” 祖父江偲不明白言耶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哎?您说的什么呀?” “就这么定了,走吧!” 说完,言耶自顾向大门口走去,回头看到祖父江偲还呆怔在原地。 “祖父江小姐,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他们离开笼室家,向犊幽村走去,目的地是制作竹工艺品的竹屋。 “老师,您刚才说小孩子,是指小竹利吗?” 还未等言耶回答,两人就找到了正在竹屋旁边的小巷子里玩耍的竹利。 “喂,小竹利。” 言耶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小家伙闻声扭过头来,看到言耶的身影,两眼登时一亮,旋即又扭捏起来,可能是看到了言耶身旁的祖父江偲。 “老师,您怎么偷偷摸摸的?” “我们不受村民欢迎,跟村里的小孩子打交道还不得小心点啊。别问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祖父江小姐,快,快微笑。” 祖父江偲一下子心领神会,虽然不清楚言耶到底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但她马上对竹利露出温柔的笑容,还一个劲地招着手。果然奏效,竹利慢慢走过来,很快跟祖父江偲亲昵起来。 言耶领着两人走向一个隐蔽的场所,同时给竹利讲着自己破案的趣事,甚至连随身携带的“怪奇小说家探案七大道具”都拿出来了,竹利兴奋得不得了。 言耶观察着他的反应,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信鸽,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飞鸽传书的故事,连祖父江偲都听入迷了。等到竹利表现出了对信鸽的浓厚兴趣时,言耶突然问: “呀,小竹利也是一只棒棒的信鸽呢,是不是帮将叔叔给笹女神社的筱悬姐姐送信了?” 闻听此言,祖父江偲吃惊地抽了一口气。突然紧张的气息让竹利情不自禁点头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完蛋! 言耶后悔得不得了,后悔带祖父江偲来了这里。 “不好,暴露了!您不愧是个大侦探!” 伴随着竹利一声由衷的感叹,言耶内心一阵狂跳。 “信里写的什么呀?” 他压制住自己的兴奋,不动声色地追问。 没想到费了不少时间和周折才弄明白,因为竹利不认识信中的字。 “小竹利一定认识一二三四这样的数字吧。” “嗯,我能认到十以上呢。” 竹利得意扬扬地回答。言耶装出很佩服的样子,大大夸赞了他一句,然后询问信中有没有数字,结果竹利回答说有个“七”。 “是今天早上七点吗?” 祖父江偲小声地自言自语,声音中透露出焦急,因为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关键问题是地点。” 言耶拿出时刻不离身的取材本,一个一个地写出犊幽村的一些场所,一个一个地拿给竹利看。待指向“绝海洞”时,竹利有了明显的反应,但好像又不太确定。 “谢谢小竹利,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言耶郑重地向竹利道谢。 竹利喜不自胜,又夹杂着些许不安地寻求安慰。 “啊,我能帮上大侦探的忙?” 他那小脸略带紧张,祖父江偲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竹利布满笑容的小脸是多么可爱啊! “还有一件事需要小竹利帮忙呢。带我们去佐波男家,好吗?” 竹利马上蹦蹦跳跳地领着他们往前走去。 路上,祖父江偲小声嘟囔: “筱悬小姐情绪有所好转,也是这个原因了。” “嗯,恐怕是龟兹将在信中说自己知道宫司大人的下落。” “可恶!” 很快,他们来到了佐波男家门口。 “祖父江小姐,你送小竹利回竹屋吧。我让佐波男开船去绝海洞。” 言耶做出这样的安排,但没有明说自己的意图。 “你把小竹利送回竹屋后,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去我写在本子上的那些地方看看。” “怎么感觉老师您像甩包袱似的要甩掉我。” “当然,也有这个想法。” “您……您……老——师!” 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祖父江偲连生气都忘了,只是吃惊地看着言耶,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言耶安慰她说: “我这么安排自有原因,你看你晕船,佐波男愿不愿意让女性坐他的船也是问题,另外还不知道绝海洞那边会是什么状况。再者,我写的那些场所,确实有必要去查看一下。” 说着,言耶瞥了一眼竹利,祖父江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竹利识字不多,很有可能记错了信上提到的场所,为了保险起见,她确实有必要去那些地方确认一下。 看着祖父江偲和竹利走远了,言耶回身敲响了佐波男家的大门。很快,佐波男走了出来,但一听言耶让他驾船送自己去绝海洞,便断然拒绝了。言耶无奈说出了心中“筱悬小姐怕是被龟兹将骗到了绝海洞”的担心,结果佐波男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慌忙往海边跑去,还不停地催促言耶快跟上。 牛头湾在朝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平静祥和。若在平时,言耶一定要好好欣赏眼前的极致美景,但此时无心留恋这些,所有的心思都飘向了绝海洞,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佐波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一心操纵着引擎,加大马力快速前进。很明显,他与言耶一样,也恨不能一下飞到绝海洞去。 很快,小船越过上角,进入了赛场海域,前面不远处的峭壁下方张着口的绝海洞进入视线,但是从当前这个位置看不到洞内有没有停着小船。 随着小船靠近绝海洞,言耶认定洞内出现了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 火把! 在判断出是火把的同时,言耶确信。 笼室筱悬和龟兹将一定在洞中! 小船驶入洞内,果不其然,右边的岩壁上燃烧着火把,而且有两艘小船停靠在那里。 “两人……” 言耶刚想说两人应该在洞里,佐波男忽然指着那两艘小船示意他,阴影中依稀看到地上好像倒着一个人。 言耶赶紧跳下小船,一个箭步冲过去。 “是筱悬小姐,不过好像没大碍。” 言耶长舒一口气,佐波男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筱悬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可是筱悬没有任何回应,虚弱不堪地瘫倒在地上。仔细一看,她像是处于半昏迷状态。 “身上没有外伤。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筱悬微微摇了摇头。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已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请您赶紧把她带回去看医生。” 言耶把筱悬抱到小船上,拜托佐波男送筱悬回去,自己转身走向了绝海洞深处。 “小心点。” 背后突然响起佐波男的低声叮咛。 言耶心头一惊,佐波男向来沉默寡言,此时竟然特意出声提醒他,这不得不让人生出不祥的预感。 幸运的是,与碆灵大神祭时一样,所有的火把都亮着,一路上不至于那么艰辛。走过林立的岩石区域,脚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又慢慢变成无数的小石子,言耶心知这是到冥河滩了,两侧是一个又一个小石塔,在火把的微弱光亮中散发出恐怖气息。 穿过蜿蜒的冥河滩,踏入低矮石墙围起来的沙地,刚走到供养碑前,言耶猛地停下了脚步。 “龟兹……将先生?” 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就在供养碑和冥河的正中间。火把的光亮无法完全照到那里,但借着那点昏暗的光亮,依稀像是龟兹将。 他一动不动,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像一块破布堆在地上。仔细一看,头部和双手满是鲜血,左侧腰窝处插着一把折断的鱼叉。而且,肚子上方赫然摆着一只染血的笹舟。 “第三个被害人吗?” 第一个是及位廉也,然后是笼室岩喜,这次是龟兹将。与前两位不同,龟兹将明显死于他杀。 “奇怪……” 眼前的场景让言耶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从充当鸟居的两根竹竿之间一直到供养碑,到处都是龟兹将留下的脚印,而且能够看出他还不停地往返于供养碑和冥河一侧的岩石之间。奇怪的是,沙地上其他地方的神秘纹路依然保留完好,没有任何足迹。 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地杀人的? 等待言耶的又是一个密室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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