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没见过这种事。”斯蒂芬说，他坐在乔伊丝的沙发上，“我正在椅子上打瞌睡，突然听到了声响。我睁开眼，三个家伙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慢着，’我说，‘怎么回事？我猜你们来找伊丽莎白？’你们懂的，全都穿着一身黑，拿着枪，这种样子的人。‘不是，’中间的家伙说，‘告诉我们钻石在哪儿。’”

一阵低沉的呻吟打断了他。乔伊丝正在处理苏·里尔登的肩膀，苏坐在一把餐椅上。

“别叫了，你这个大宝宝。”乔伊丝说，拉紧了绷带。

“于是我装起了糊涂，‘什么钻石？’我说，故意逗他们玩儿，他们一点儿也不高兴。接着这位女士……”斯蒂芬朝另一把餐椅点点头，西沃恩坐在那儿，双手被绑在身后。“走了进来，要多友好有多友好。‘告诉我们吧，斯蒂芬，告诉我们，我们马上就走。’不管怎样，我想拖延一点儿时间。我不记得你去哪儿了，伊丽莎白，也许你很快会回来。所以我说，‘哦，我不了解钻石，不好意思，不是我的领域，你们得问这里的老大，她马上回来’。然后这位女士——抱歉，我忘了你的名字。”

“西沃恩。”西沃恩说。

“很美的名字。她说，‘伊丽莎白不会马上回来，如果我们拿不到钻石，她永远也回不来了’。嗯，我想，你又不像我一样了解伊丽莎白。这一点你绝对可以信任伊丽莎白，她会回来，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永远不会让你失望，亲爱的。”伊丽莎白说。

“气氛越来越紧张。‘钻石在哪儿？’‘什么钻石？’两个家伙开始翻箱倒柜。这种事变成家常便饭了，不是吗，亲爱的？”

“现在连抽屉都没必要收拾了。”伊丽莎白赞同道。

“然后我听见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心想，啊，她回来了。门打开，是这个男人。”斯蒂芬指向房间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罗恩回家看斯诺克比赛去了，我想斯蒂芬应该想听听枪杀的事。”波格丹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三个家伙全部拿枪对着波格丹，可怜的小子。我当时想，快逃走吧。”

波格丹接着往下讲：“斯蒂芬说这些人在找钻石。我说：‘哦，你们碰到对的人了，跟我来，钻石在乔伊丝家。如果我带你们找到了，能不能给我一颗？’他们看向西沃恩，她说当然可以。‘跟我来，不过出门时把枪收起来，我不想让你们吓到老人家。’他们嘟嘟囔囔了几句，最后答应了。我们往外走。”

“紧接着，我听到了可怕的声响，大概二十秒钟，”斯蒂芬说，“然后波格丹走进来，叫我帮忙收拾一下。”

“所以救护车来了？”伊丽莎白问。

“对，为那三个家伙来的。”波格丹说，“我问西沃恩，谁是幕后主使？她看着地上三个带枪的家伙，心想也许应该坦白了。她说她替苏干活儿。好了，我全明白了。我说给苏发消息，告诉她你们找到了钻石。‘我说在哪儿找到的呢？’她问。我不知道，我看着斯蒂芬。”

“我说，‘告诉她实话，’我觉得没必要隐瞒，‘在乔伊丝的微波炉里。’”

伊丽莎白看向苏。“希望这是在你伤口上撒的盐，亲爱的。”

“我们还拿这个当笑话讲，对吧，伊丽莎白？”斯蒂芬继续说，“她不得不转移钻石，因为她总是忘了，拿装钻石的烧水壶沏茶。”

“哦，我现在成了笑柄吗？”乔伊丝说，脸上挂着微笑。

“救护车来了，他们有很多疑问，可以理解。”

“我告诉他们去找克里斯·哈德森，”波格丹说，“他欠我一个人情。”

“哦，是吗？”伊丽莎白说。

“然后我们散步到乔伊丝家等你们。”

“我透过窗帘看到了你们，”波格丹说，“给你打了个电话，让你知道我在这儿，然后我朝苏开了一枪。”

“这就是我们的最新战报。”斯蒂芬说。

伊丽莎白走到乔伊丝的微波炉旁，掏出一个绿色毛毡袋。以前里面装满了拼词游戏的字母牌，现在里面装满了钻石。她把钻石倒在苏·里尔登面前的餐桌上。

“你看，苏，为了这个死了这么多人。波佩、道格拉斯、安德鲁·黑斯廷斯、洛马克斯、弗兰克·安德雷德。而这将是你离它们最近的一次。”

“说句公道话，”沙发上的乔伊丝说，“马丁·洛马克斯和弗兰克·安德雷德的死并不是苏的错，是你造成的。”

伊丽莎白点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她转向西沃恩。

“你是怎么被卷进来的，西沃恩？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这人很容易被操纵，”西沃恩说，“一直都是这样。我不叫西沃恩，我是萨莉，萨莉·蒙塔古。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道格拉斯的三个前任聚齐了。

苏·里尔登又呻吟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哭喊：“拜托，我需要去医院！”

“我想波格丹已经用完了今天的救护车限额。”伊丽莎白说。

“我们再等一两个小时，”乔伊丝说，“我保证不让你死，看你坐牢会有趣得多。要来点止痛药吗？”

“要，谢谢。”苏说，脸上写满了痛苦。

“很可惜，”乔伊丝说，“我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