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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纷纷水火 作者:林戈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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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无法证实作者的日志 灾情指挥办指挥中心安放了一台保险柜,用于存放核心资料,知道保险柜密码的仅灾情办主任、玉房市公安局局长与市长三人。某日,灾情办主任打开保险柜取阅材料,一本日志凭空出现在一摞文件夹的最上层,日志封面上有手写的作者姓名——陈曦,但问遍整个灾情办,没有一个人对“陈曦”这个名字有印象。 灾情办进一步联络了市局、公安,仍然没有人认识“陈曦”,公安局户籍科随后调取全市户籍与暂住人口信息,找到两个名为“陈曦”的人:一人为初中生,女,14岁;一人为保险公司经理,男,42岁。二人均对日志一无所知。公安局刑侦大队鉴定科调取了两人的笔迹,经比对,与日志上的手书均无相似性。 以下为日志摘录: 20××年10月21日 不要相信天空,因为天空是恶心的; 不要相信地面,因为地面是眩晕的; 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过去是指五分钟(这里“五分钟”三个字被删涂过) 过去是指三分钟以前的事情。 走路的时候,要注意别人的……(此处缺损) 水是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是流动的,它不会……(此处缺损) (此处缺损)……保护不是为了…… —— 已经基本解决的问题: 天空、地面:天空和地面都有可能让人心智失常,这是空间异常现象; 走路:和人一起的时候,要互相观察面部肌肉,一旦出现抽搐、痉挛,就是出现精神异常的前兆; 水:一切水域都有受到污染的可能,变质为一种外观类似水的无色无味、散发淡淡臭气的黏稠胶质,人靠近这种胶质(目前掌握到的极限距离是十米左右,一般安全距离是三十米),就会诱发精神异常,产生强烈想要饮用这种水的冲动,饮用者随后会与接触到的任意物质(有机物或无机物均有可能)发生融合现象。 —— 未解决的问题: ·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过去是指三分钟以前的事情。 灾情还在进一步恶化,我有种预感,不解决这两个问题,我们将面临更大更惨重的损失。 今天娲山康复医院开始第四次扩建了。 现今对回归人口和异常人员的措施仍旧只有收容和限制行动,暂无医治办法,康复医院沦为一个打强效镇静剂的地方。今天新出的医疗指导意见是镇静剂量可视具体情况调整上限,我们不得不忽视高频率使用镇静剂对大脑的副作用。 20××年10月22日 ·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不要提起过去的事情,过去是指三分钟以前的事情。 —— 今天我以三分钟为时间段,分析了手头所有的视频、音频资料,没有新的发现。 骆毅今天醒过来了,但说话困难,无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所有从危险区逃出来或者救出来的幸存者都不记得在危险区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补充:这些人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记忆力衰退。 今天,我这个搞物理的跟精神科医生、心理学家、脑科专家一起开了研讨会,还有一个搞拓扑学的教授,耳目一新。交叉学科的确是未来学科演进的方向。明天还会有语言学家和文化理论学家的加入,希望对分析现状有帮助。 20××年10月23日 我不应该骂小沈。但她更不应该瞒着我去接触娲山医院的回归人口。我不需要,也不能允许我的学生不听指挥,自作主张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她采录到了有效信息。 研究有了重大进展,我们由此弄清了“三分钟”的含义。 从认知学的角度来讲,人的记忆是跟时间、空间相关联的,精神医学证明了人的神经细胞是立体的,具有空间性的结构;心理学对认知方面的研究则表明,人类思维的建立过程伴随着对时间和空间的感受。 小沈从回归人口那里证实,危险区域里的时空顺序只能维持三分钟。 即危险区域里的任何事物,不论死活,有机无机,都只能维持三分钟左右的正常状态,一旦超过三分钟,空间结构就开始变动,时间性就破碎、扭曲。人如果不注意到这个变故,精神还能勉强维持正常,一旦注意到,就完了,认知崩溃,接着记忆力出问题,神经异常。 时间和空间是物理学最基础的概念,人是依赖时间和空间存活的三维生物。 这也解释了写那篇作文的小学生是那群孩子里最后一个失踪的。 心理学许教授、语言学戴教授联合分析了那篇作文,认为那个孩子是五个孩子里对时间和空间变化最不敏感的,所以最后一个出问题。 这同样解释了思槐小学得救的六个孩子全是一年级的原因。 我们现在基本厘清了“发生了什么”的问题,但仍无法回答“为什么会发生”。 20××年10月24日 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 语言是思维的体现,思维是认知的运动形式,而认知的建立要依靠稳定的时间和空间。 语言学,心理学,物理学。 终于联系起来了。 时间和空间出了问题,认知就会出问题,人的思维就会混乱,这种混乱体现到语言上,就会说出正常人理解不了的话。 所以我们会看见这句: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小沈的父母今天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我告诉他们小沈在娲山医院第四院区接受治疗和隔离。也告诉了他们小沈得病的原因。 汪市长的市民撤离计划未得到上级批准。 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 什么是错误的事情? 玉房市什么时候发生过“错误”又“正确”的事情? 20××年10月25日 今天梳理玉房市八月份至今发生的所有事情,并结合时间、空间、水。 备忘:联络许教授、戴教授,讨论我的猜想。 20××年10月26日 我的猜测可行。 备忘:制订一个行动方案。 这个方案一定会失败,只有失败了,它才能成功,因为错误的事情才是正确的。 因为记忆的衰退和紊乱发生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得多。 杀一人,救百人、万人、无数人? 20××年10月27日 一切都准备好了,明天行动。 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 希望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没有人记得我。 这样,我就能成为一个开始。 20××年10月28日 正在看这份日志的人,你好。 如果你看到这本日志出现在资料保险柜里,并且看到封面上的名字“陈曦”,感到惊讶和困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陈曦”是谁,我将会非常高兴。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玉房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也许会提到居民的失踪、回归,水的变质,天空和地面的空间异常,人们的记忆出现问题,是的,这些都是发生过或者仍在继续发生的事情。但如果现在没有人记得我,没人知道我是谁,怎么能把这本日志放进如此机密的保险柜里,那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玉房市所有灾难的根源,不是上面这些,而是那个最早出现的谣言—— “青蛙外星人绑架未成年人” 这的确是个谣言,但语言是思维的体现,顺着谣言查找它的成因和源头,我们会发现惊人的事实。 8月5号玉房市公安局发布了一则通告,披露了谣言风行的原因:太平湖公园新开设了“水上步行球”娱乐项目,但因为天气太热而暂停了,此后,“水上步行球”被谣传成“金色火球”,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被谣传成“青蛙外星人”。当时正值暑假,小孩玩得疯,潜意识里心存担忧的家长们进一步发挥想象,外星人很可怕,是来掳掠儿童的,于是“青蛙外星人绑架未成年人”的谣言便被炮制出炉了。 后来玉房市真的开始了居民失踪等恐怖事件,这则小谣言立刻被大家遗忘了。 但这不是玉房市居民的第一次群体性遗忘。 有一句话始终困惑着我,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什么叫“不要怀疑错误的事情,因为它们是正确的”。后来,关于记忆、时间、空间的研究,加上几位心理学、语言学、文化传播与理论学教授的帮助,让我开始注意到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错误”的事情。其中,“青蛙外星人绑架未成年人”这则谣言看起来最诡异,原因有两点: 首先,这则谣言的发生地就是后来一切异常的起始地点,太平湖公园内的太平湖; 其次,这则谣言发生的时间距离第一起居民(五名儿童)的失踪案非常近。 基于这两个原因,我着重搜集了这则谣言的相关资料,请来各学科的教授帮助分析,果然发现了疑点:这则谣言传播得过于广泛,以至于市公安局不得不花费有限的警力,进行了详细的走访调查,并发布了一篇正式的辟谣公告。 研究文化传播学的褚正则教授告诉我,任何引起群众群体性反响的事件,无论是谣言还是事实,它一定是基于某种普遍存在于群众心中的心理潜意识,也就是说,越是广泛传播的事件(无论真假),它越具有广泛的心理基础。 褚教授列举了几个曾经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大范围传播过的谣言,这些谣言的背后都隐藏着某种真实情况,有些情况乍一看和谣言不相关,但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其中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逐一研究了太平湖“外星人”谣言所包含的元素,其中,那个谣言背后的谣言,即诱发“外星人”想象的“金色火球”最为突兀。我搜索了各种资料,发现“步行球”和金色火球的相似度其实很有限,这个一点不高明的谣言怎么会在一夜之间骗倒了如此大范围的居民? 我还联想到,玉房市这场灾难中最令人费解的东西——水。 水的变异,水的胶质化。 金色火球,水,塑料步行球。 就像科研项目都需要某种灵感,一个假设在我脑海里迸发出来: 也许真的有过一个金色火球,它曾经真的落入过太平湖。 这个火球是一枚突破人类想象的天外来物,它也许拥有特异的质量、密度或者别的理化性质,它砸到地球上的一个湖泊里,引起了一系列恐怖的灾变。 这个假设不是异想天开,对物理概念有一定基础认识的人也许知道,时间、空间,那都是人类对于宇宙中某种现象的人为定义,就像闪电曾被人类看作雷公电母的发威,闪电是客观现象,雷公电母则是人类的想象。同样,时间、空间也是一种想象性质的定义,在地球上并没有一条一往无前不回头的透明射线叫作“时间”,也没有三根指向前后、上下、左右的透明柱子撑开混沌的天地,为人类开辟出可以生存和活动“空间”。对于物理学家来说,时空是一体的,它们是同一种东西的不同性质的体现,就像西瓜的形状和西瓜的颜色,对于西瓜本身来说是一体的,分不开的。 对我来说,不存在彼此独立的时间和空间,时空一体,就如同一张薄膜存在于宇宙中,承托着万事万物,说得更晦涩一点,连引力、斥力、温度——这些也都和时空“集成”在一起,是“宇宙”这个西瓜不能互相分割的不同面向。 唯有如此,唯有从宇宙本体的角度,从物理学最本质的概念出发,玉房市的一系列灾难才有可能解释得通: 重一些的地球是轻一些的月亮围绕地球运转的原因; 而我假设,的确存在一个金色的火球,它从遥远外太空而来,落入太平湖,成为玉房市一切灾难的真正起点。 它引起时空紊乱,引起依赖时空才得以思维和生存的生物——人类的异变,它落入太平湖,瞬间改变了太平湖的水质,使太平湖湖水变成另一种东西。太平湖是活水湖,它四通八达,流向玉房市的各处水道、暗河,引起可怕的连锁反应。 根据这个猜想,我继续推出了第二个假设: 玉房市居民在见证金色火球落入太平湖之后,便集体遗忘了这件事。 为此我咨询了心理学许教授,许教授告诉我,人忘掉异常可怕的事情,是一种远古就流传至今的心理保护机制。 加上时空的紊乱对思维、认知能力的影响—— 这些因素加起来,极有可能造成全市居民的第一次真正的遗忘:忘掉金色火球曾经坠入过太平湖。 当时也许有炽烈的火光弥漫整个天空,那场景就像辉煌却又惨烈的世界末日,给所有人带来视觉与心理的双重重创。 此后人们开始遗忘这件事,这是出于恐惧、混乱与不能理解而发生的群体性癔症,金色火球坠湖事件被遗忘了。紧接着,“青蛙外星人绑架未成年人”的谣言不胫而走,风靡全城,它是记忆与潜意识对于遗忘的反抗。许教授打了个比方:人的这种心理就像跷跷板,摁下一头,必然跷起另一头,我还跟她开了个玩笑,说物理学上这叫力的相互作用。 咨询完几位教授,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这个物理学人的本职工作了。 我列了一份计划表: 我打算测试太平湖的面积、附近的重力数值、光在附近的传播速度,我还要借一台超声波仪器,用来测定湖底的深度、沉积物厚度、水质的体积与密度的关系,等等。技术细节不赘述了,我把所有的实验计划书夹在本子最后一页的封皮内部,计划书详细列举了我将要用到的方法、公式、证明思路,还有取得结果以后将要使用的数据分析框架。 我希望所有的实验结果最终能支持这样一种假设: 太平湖湖底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内的物质具有极强的放射性、极高的密度。 根据我的预想,那些测试结果加上今秋最初落入湖中产生的冲击力——这就是玉房市一切时空异变的源头。 打个容易理解的比方,时空原本是一张平稳地飞行在虚空中的魔毯,人类、湖泊、花鸟鱼虫、高楼大厦等等一切,都依附着这张魔毯生存与消亡。但忽然之间,一个滚烫且特别重的小金球被无形的命运砸到这张魔毯上,把魔毯砸出一个洞—— 于是,以这个洞为中心,原本在洞周围生存的一切事物,都遭遇了灭顶之灾。 如果以上理论能够成立,人口失踪与回归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魔毯被金球砸穿以后,不光破了一个洞,洞周围的布料也因为撞击而发生起伏震荡,毯子凹下去时,生活在上面的人便因陷落而失踪;而毯子回弹时,陷落下去的受害者们又纷纷被抛出。并且在这个起伏过程中,各种物质互相碰撞,有的碎裂,有的挤压粘连,这种挤压粘连,就是我们现在说的,令人绝望的“融合”。 而一切灾难,越靠近洞口越剧烈,同时,其影响是逐渐扩散的,这就是玉房市如今的现状。 因为金色火球坠落在太平湖,太平湖成为时空破溃的地方,我们此前制定的方针有一项极其正确,就是禁止任何人靠近太平湖公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时空是自宇宙大爆炸之初迸发而生的,有其自身的延展性,因此,虽然人类在宇宙面前渺小如尘,至少我们可以等待,等待时空的魔毯自行延展修复。 写完这篇日志,我就会开始行动。 我将去太平湖公园实地走访,寻找关键的证据来证明我的猜测(我将违规闯进特高危风险的太平湖公园,还以灾情指挥办研究组组长的身份撒了几个谎,搞定了一系列流程)。 我将撬开太平湖公园几间办公室和库房的门,亲眼看一看与谣言相关的潜水服、脚蹼、步行球。 如果我的假设正确,那在公园库房里,我看到的将不是未经充气的步行球满满当当堆在库房地面上,而是彻底的一无所有——库房里连步行球的影子都不会有。 此后,我将会搜寻太平湖岸边的那些草丛,从中发现一些可疑的残渣,它们有着被高温烧灼过的卷曲、焦黑的不规则边缘。这些残渣的材质必然是软塑料,就是制造步行球的那种原材料,这些步行球曾经漂浮在太平湖上,作为公园的创收项目在进行试运营,这时候,金色的火球从天而降,太平湖的水面瞬间变成火海,漂浮中的步行球被烧毁,塑料碎片炸飞,气流与喷溅的水波把它们抛到空中、岸边、草丛里。 写到这里,原本要谈我到底是谁了,但在整理思绪的过程中,灵感再一次出现,我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我想到,政府现在每日更新的失踪人口名单是不全面的。 因为不是所有从魔毯破洞处陷落的人都会“回弹”出来,而是只有大家记得的人才会这样。 我这么说实际上因果倒置了,话应该这么说,才更符合事情的客观发展顺序:只有会“回弹”出来的人,才会依然留存在大家的记忆中。 因为这张毯子,是具有“魔力”的时空之毯,而人类,是依附于时空才能生存的三维生物。那些“失踪”的人里,有的尚处于魔毯震荡的范围内,所以能被“回弹”出来,成为回归人口,而有的,则掉到了时空的破溃与震荡范围之外,永远掉出去了,随着这种永远的掉落,他的亲朋好友、伙伴同事,他养的宠物,他不知名的暗恋者,所有的时空生物都将因为这个人身上时空性的崩毁而遗忘掉他。对一个人的种种记忆,就像一颗颗珍珠,串联在与这个人相关的一条时空丝线上,现在,时空性消失了,于是珠子纷纷掉落,记忆消弭于无形。 这种消散与死亡不同,死亡是停止在时空的某个点上,而陷落是滑脱到时空之外去了。 这也是我即将迎来的结局。 因为一旦我闯入太平湖公园,突破跟太平湖的警戒距离,再做上一番实地调查与实验,其中或许还有我因为害怕和操作生疏而耽误的不少时间——那我就滞留得太久了。 我的身上不仅会产生异变,失踪,还会失去“回弹”的可能。 因为太平湖是金色火球的坠落点。当震荡的涟漪不断向外扩时,中心就会越来越平静。所以,当灾情从八月初“震荡”到现在,太平湖这个中心的“布料”就不会再回弹了,因此,我这粒渺小的尘埃也将不可逆地从洞口滑落出去,一直滑落进记忆无法触及的虚无世界。 不必为此惋惜甚至难过,比起宇宙的宏大、客观规律的深邃,我个人是微不足道的。 不仅如此,我的消失还将是一件好事,是我一系列计划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关键: 只要有人看见这本日志,看见封面上“陈曦”两个字,却又找遍全世界都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谁,记得我是谁,那就说明我是真的从时空魔毯的破洞里滑脱出去了。 由此可证,破洞必然存在; 破洞存在,则金球存在; 金球存在,则我上述一系列假设、推理、证明过程,都存在,都为真。 所以我消失,则一切逻辑链成立,玉房市灾情终于真相大白。 —— 我叫陈曦,曾在玉房市灾情指挥办工作,担任指挥办研究组组长。 灾情办和我有过较多工作交流的人有:灾情办主任顾捷元,机动特警队队长骆毅,我的研究生沈梦雨(目前在娲山康复医院隔离治疗),赵赫,研究组褚正则教授、许萍教授等。 如果这些人对我记忆全无,那基本可以说明,我以上的假设和推断都是正确的,附在日志最后的实验计划书也具有参考价值。 此外,我还提供一个额外的验证方法,说不定对后续的灾情救助工作有一点参考价值: 如果救援工作有余暇,可以在办公文件、报告打印件、名册、会议视频录像等文件上寻找可能的痕迹,比如我的名字、我的影像或声音等,以证明“我”,陈曦,真的存在过,并且真的无人记得。 不过我不敢百分百确定这个方法绝对有效,因为我不知道在我失踪以后,那些痕迹是否还会继续存在。时空的性质至今仍有诸多谜团留待人类探索研究,加之个人学识有限,我无法预料我的失踪会对这些痕迹产生怎样的影响,它们是否会随着我的失踪而一起消失溃散。 此致。 祝: 灾情早日停止扩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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