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和卷生说过话。”

满脸青春痘的鹿角边说边吸了一大口香草奶昔，发型酷似马桶刷的荏原点了点头。

“要是被当作同类就完蛋了，所以尽量不要跟他接触。他总是一个人看书，我从后座偷瞄了一眼，他看的书都好危险的，叫什么《肠与JK》，是不是很不对劲啊？”

满脸痘痘的鹿角看上去像是班上的底层。被这样的人贬得一文不值，看来卷生是连金字塔的底端都挤不进去的贱民了。

牟黑中学的学生一半步行回家，一半从牟黑站乘坐公交或有轨电车。要是在学校周围转悠，怕被学校的教职员发现惹出麻烦，所以秋叶一行人便在牟黑站内守着学生。

“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青森一边捏着薯条，一边试着套“马桶刷”荏原的话。

在这之前，秋叶学着河神的样子说了句“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少年们便顺从地跟在他后面。秋叶他们一边留意着站前派出所巡警的视线，一边走进了汉堡店。

“从入学起，他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上课时常常进了保健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暑假过后好久没见到他了。居然瘦成这副样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还说他是不是快要死了，结果就真不来学校了。”

少年们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没听说卷生患有慢性病，与母亲不同，应该也没测出阳性反应。是不适应教室导致了精神不振，还是有其他的缘由呢？

“你们知道卷生有惹上什么麻烦吗？”

凶手的动机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洞子和卷生抱有某种歪曲的感情，事发前确实与两人有过交集。

“不清楚啊，学校以外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

“我也是。我从来不跟别人说自己的事。”

两名少年无忧无虑地回答道。

“他为什么这么不合群呢？”

青森弓着背，一副怜悯的表情。

“是为什么呢？”

痘痘鹿角舔了舔嘴唇上沾的香草奶昔，“啊”地一拍椅子。

“话说足球部里有个叫标叶的家伙，很擅长给人起绰号。入学后没多久，他看到卷生和他母亲在便利店买东西，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妈宝牧场’。”

马桶刷荏原“噗”地喷出一口唾沫。

“起初卷生没有理会，可到了第二、第三天就突然急眼了。他涨得满脸通红，用听不清楚的声音号叫，感觉就像婴儿哭闹一样。所以，我们才觉得他不大对劲。”

照片上那个看似软弱的卷生竟会大发雷霆，难道他对“妈宝”这个称呼感到十分委屈吗？

对话就此中断。马桶刷荏原直了直腰说：

“大叔们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吧？体育课的肉仓老师真是恶心死了。”

“那就让他的身体变得连准备操都做不了。”

秋叶随口应了一句，两个少年两眼放光，摆出振臂欢呼的姿势。

“你可要小心哦，那家伙会满不在乎地打人。”

“之前有个奇怪的阿姨朝教室里偷窥，被他毫不留情地打了个半死。”

教训自诩力气大的教师简直再容易不过，只要用偷来的车撞他就行了。

“别小看黑帮哦。”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青森插嘴道。

“嗯？”

“就是一个奇怪的阿姨偷窥教室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这时传来电车到站的声音，桌子“咔嚓咔嚓”地摇晃着。

“大概去年五月吧。”

“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荏原歪着脑袋，卷毛跟着晃了一晃，“总之身体好大好大，连肉仓在她面前都像个小不点，跟怪兽一样。”

“你说她在偷窥你们班，那时候卷生也在里面吧？”

“大概是吧。”

“那个阿姨有可能是卷生的母亲吗？”

“不会，不然标叶应该会发现的。”

青森推了推眼镜，将镜片对准秋叶。

“卷生死去的父亲，可能是个巨物爱好者吧。”

“嗯？”

“卷生的亲生母亲来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