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满八岁的那个夏天，我曾祖母给我看了她的奶子。我的刚开始发育，又疼又敏感。它们还不够撑起一件奶罩，但你能看见它们从我的粉色独角兽T恤衫下突出来。我哥哥的朋友们管它们叫蚊子包。

我曾祖母跟我叔叔婶婶和堂兄弟姐妹住在一座房子里。只有我们俩在厨房，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后院里。她总是随身带着一只装满她烟草补给的篮子。我看着她从里头拿出一只塑料袋，伸手进去掏出一团干烟叶，把它团成泡泡糖大小的球，接着，她会把它塞到右嘴角边的上嘴唇下。每隔一会儿，她会往一只空罐头盒里吐红色的东西。要是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会以为她在吐血。那气味就像几天的陈尿一样刺鼻。她要是在屋里你准能知道。不过我并不在意，过了一段时间，我甚至注意不到那气味了。

她朝罐头盒里吐了一口，指指我的前胸，说：“你知道，你自己也长小奶头了。”就这样，没不好意思也没拐弯抹角。“你该穿奶罩了。”然后她脱下身上的棉衬衫，那是她自己做的。“衣服都不如以前合身，也托不住这身子了。他们不会给我这样的人做衣服。是觉得我能活着花钱的日子没多少了吧，我猜。”

她把手插进她自己缝的奶罩，掏出她光溜溜的乳房。它们看起来像茄子——不是你从市场上买来的新鲜茄子，是在冰箱里放了些日子的那种。

她说：“我年轻的时候，小伙子们都因为这个喜欢我。他们全都想摸一把。很快你自己就知道了。”

我问她乳头在哪里，她指了指最底下的深色肉垂。

我回想起我那时见过的所有乳房。我母亲的乳房很小，突出的大乳头像一对粉色的纽扣。“它们以前比这大，你知道吗，”母亲曾经告诉我，“你和你哥干的，把我的奶都吸光了。”去年夏天，我哥哥带我跟他的朋友一起玩的时候，他们中有人从自己父亲那儿偷了一本封面上有裸女照片的杂志。我跟他们一样，盯着她的乳房看。它们大得异乎寻常，相比之下她的头都显得小了。

那个男孩没有让我们的目光在杂志上停留太久。他把一整页扯下来，撕成碎片，把它们一片一片卖掉。一只乳房二十五分，一对都买下来你得花整整一加元。他给我撕下毛茸茸的胯部，说我可以免费拿走。比我大三岁的哥哥买下了脸，它最便宜，只要一分钱。后来，我们碰头用胶带把所有碎片粘在一起。他们告诉我要把那张胯部特写给他们，虽然它还整整齐齐地叠在我的裤子后袋里，但我告诉他们我把它扔下了桥。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得到她的那一部分。就算这样，还是有人把一根手指伸进模特胯部所在的地方，在里面绕圈。

“害怕了？”此刻我曾祖母问道，带着被逗乐的表情。

我不是害怕，我是吃惊。“它们怎么和裸照杂志里的奶子不一样？”我问。

“别傻了。你以为他们会让长成这样的东西进照片和电影？除非是当笑话。但这是真东西。你要是不穿奶罩它们就会变成这样……好吧，就算你穿了也一样，无所谓。它们最后都会变成这样。”她耸耸肩，托起她的两只乳房，分别塞回她的奶罩，像拍面团似的拍拍它们。“还有一件事，”她接着说，“第一次有小伙说‘我爱你’的时候，你的腿就会像这样把自己掰开。”她举起两根手指，慢慢张开，形成一个剪刀的手势，一边做动作，还一边发出合页生锈的门打开的声音：“吱嘎——”然后她双眼紧紧一闭，脑袋往后一仰，接着为自己的粗俗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像一阵干咳。

认识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爱看她笑，看她的脸怎样被眼睛、额头、酒窝周围的无数纹路填满。她不笑的时候，有时会让我摸摸她的脸，还会把皮肤挤在一起，向我展示她的笑容出现过的那些地方。但此刻她的笑并不是我想见到的。

“那种事才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说着，用力地来回摇头，挺起胸膛，傲气十足。

“不，尤其是你。你以为自己聪明得不得了，但最后那会是你栽跟头的地方。你会栽在那句‘我爱你’上，所有人都逃不过。”她说着又是一阵大笑，“现在别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例外。我知道你只是个孩子，但那不是说你就不能知道这些事。可能现在你还不太懂，但你会的，迟早。”

当它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过程并不像我曾祖母说的那样。是和一个面容不再年轻的男人发生的。他没有说任何和爱有关的话。事后，灰色床单上还留下了一摊血。

单看上去，它其实可以是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