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像驼峰、魔鬼的烟囱和《闪电的原野》那样的地方（说到这，或者像吴哥窟、婆罗浮屠那种地方），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在波士顿美术馆里看到的那幅画。那天我原本想看的是高更的《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什么？我们到哪里去？》。在伊莱休·维德[伊莱休·维德（Elihu Vedder，1836—1923），美国画家、作家。]的这幅《狮身人面像的探究者》（The Questioner ofthe Sphinx，1863）中，一个黑皮肤的流浪汉或旅行者把耳朵贴在一尊从沙海里冒出来的狮身人面像的头部，这尊像已经被淹没在这片沙海下过了好几个世纪。除了几截断柱和一个头盖骨（是之前的探究者吗？）之外，没有留下别的什么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末日降临后的世界的早期刻画（天空是黑的，但不像是黑夜），这幅创作于美国内战时期的作品提醒着人们，在当代文明之前还有众多经历了末日的社会文明。你很容易想象出这样的画面：冒出沙子的不是狮身人面像的头，而是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就像《决战猩球》（Planet ofthe Apes）那样的场景。维德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创作了这幅画，那时候，他没去过埃及，但看过吉萨金字塔狮身人面像的插图。这幅画象征着这本书里重复出现的经历：想要了解某个特定的地方——标志大自然的某种特定方式——的含义，获取它向我们传递的信息，解开我们去那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