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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搬运尸体的人白与黑 作者:横沟正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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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耕助和日疋恭助道别后,快到七点时离开了新桥。 两人谈完话后,本来日疋提议一起用餐,可是金田一耕助拒绝了。他乘出租车前往涩谷,来到恋文横町附近一家餐厅,喝了一小瓶啤酒,吃了顿由汤、面包、鸡排、咖啡和水果组成的便餐。 吃过饭后,他借用餐厅的电话打到每朝日报社,这次找到了宇津木慎策。 “金田一先生,您现在在哪里?刚才我打过电话到绿丘公寓。” “是吗?有什么事?”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宇津木慎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听说您今天白天打过电话。” “是啊,其实我是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 “这个……在电话里不方便谈。” “您现在在哪里?我现在能过去找您吗?” “谢谢,可是今晚不方便,我现在要出去。” “是吗?您插手了日出小区的双重凶杀案吧?” “是的。” “关于这个案子,我希望今天晚上可以跟您碰个面。” “有什么事吗?” “咦,您还不知道吗?” “什么事?” “就在刚才,凶手已经抓到了。” 金田一耕助握着话筒沉默半晌,感到全身的血液迅速冷却下来。 “金田一先生,先生?” “啊,抱歉,我听着呢,那么……”金田一耕助注意了一下四周的动静,问道,“凶手是谁?” “听说是管理员根津伍市,您认识他吗?” “我认识。” 到底还是逮捕他了。金田一耕助的心情十分沉重。警方在这时候逮捕根津伍市,让他感到一抹不安。 “新闻刚刚播的,听说是手套露出的破绽。您不知道吗?” “大致情形我听说过,现在正要赶过去。关于这个案子,我也想跟你见个面,拜托你一些事情。” “好的,那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面怎么样?” “好的。” “到时候边吃饭边谈,而且……”金田一耕助向四周张望,压低声音说,“要绝对保密!” 宇津木那作为记者的敏感神经似乎被绝对保密这四个字刺激到了,沉默了一下说道:“知道了。” 听他的回复如此沉着,金田一耕助安心了。 “先生,看样子是一份大礼呢。” “视情况而定。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不可以抢在我前面。” “当然,这是君子协定。” “听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明天见。” 金田一耕助挂上电话,立即冲出餐厅,叫了辆出租车赶到S警局。抵达S警局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只见警局前面挤满黑压压的人群。他一下车,就有人小跑过来喊他: “金田一先生。” 这个人是榎本谦作,旁边跟着由起子。金田一耕助胸口猛地一热。 “谦作,这里没办法谈话。” “金田一先生,不是的,我想请您给根津先生传个话。” “什么话?” “请您告诉他,由起子有我和我的家人照顾,请他不用担心。” “好,我会告诉他。” S警局内外都被媒体记者挤得满满的,金田一耕助穿过人群,看到志村警官匆忙走过来。 “啊!金田一先生,你来得正好。” “志村,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正要开始审讯,这边请。” 志村警官挤开媒体记者,拉着金田一耕助来到审讯室。布局简单的审讯室里只有等等力警部一个人。 一看到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部因为紧张而显得僵硬的脸上才稍微有了点笑容。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先前的提醒。” “现在怎么样了?搜查过他的房间吗?” “正如你提醒的,那个房间的抽屉经过加工,里面藏了这个。请打开看看。” 金田一耕助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提保险箱,保险箱里有一个小小的塑料盒,里面装着白色粉末。 等等力警部探身出来说:“金田一先生,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白与黑?白是这个,黑是毒品?” 金田一耕助歪着头说:“如果是这样,蒲公英的女主人也是吸毒者喽?” 可是尸体的解剖报告中没有提到有类似特征,而且警方曾严密搜查过蒲公英内部,并没有发现毒品之类的东西。 “根津呢?” “他来这里没多久毒瘾就发作了,痛苦得不得了。我们找医生来帮他打了镇静剂,等一下就会来这里。” “他被逮捕时的状况如何?” “那倒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一拿手套质问他,他就很干脆地承认是他的东西,然后我们出示搜查证,搜查他房间的时候找到这个。” “他曾看到你们从池底打捞出尸体,应该也看到了钩在水泥块上的手套,所以早料到自己会被逮捕吧。” “如果那两个人真是他杀的,那他还真是个干脆的凶手呢。” 这时,山川警部补走在最前面,三浦和江马两位警官一左一右架着根津伍市的胳膊走了进来。虽说镇静剂起了效果,但根津毒瘾发作的症状并没有完全消除。他被三浦和江马架着,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审讯室。能看出他的膝盖在痉挛颤抖,额角冷汗直流。 “请这边坐。” 江马警官像安放易碎物品一般,小心翼翼地让根津坐在等等力警部正面的座位上。根津趴在桌子上,肩头、手臂和双腿都像风中的树叶一般不停地颤抖。 他平时走路的姿势像军人一般笔直端正,透出一股威严。可现在却像是一堆破布一般,凄惨极了。看到这位体恤部下的前队长现在的样子,不由得让人深感毒品的可怕。 大概是丧失了所有希望的退伍军人那毫无未来的孤独,让这个男人染上了毒瘾。 “很难受吗?”等等力警部体谅地问道。 根津用尖锐的声音回答说:“不会,这是我自作自受!” 根津应该正在同腐蚀肉体的痛苦斗争吧。牙关咬得紧紧的,面孔扭曲。让人觉得十分颓丧。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丑态,垂下视线,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 “对不起,麻烦大家了……” 等等力警部做了个深呼吸,挺直胸膛从桌子上探出身子说:“根津先生,你这么说,是在承认自己就是杀死须藤达雄和蒲公英女主人这两人的凶手吗?” “不!不是我杀死他们两人的!” “那么是谁?”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等等力警部脸上带了些轻蔑的神情,目光转为锐利,只有声音还保持沉稳:“可是根津先生,这只手套是你的吧。”他说着,把粘上沥青和油墨的军用手套推到根津的面前。 “没错,这是我的,是我的手套。” 等等力警部的声音又尖锐了些许。“根津先生!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只手套是在哪里发现的吧?它钩在绑住尸体的水泥块上,手套上还有沥青,都已经罪证确凿,你却说人不是你杀的?” 根津忍受着肉体和精神被腐蚀的极端痛苦,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声音说: “我……我只是搬运尸体而已。当我到蒲公英楼上查看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死了。已经被杀了。” 闻言,等等力警部与山川警部补不禁目瞪口呆地对望了一眼。等等力警部气愤地问道:“然后你就把尸体那样处理掉吗?”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在旁边插嘴说:“等一下,警部。让他将整件事情按顺序说一遍如何?根津先生,你为什么会去蒲公英楼上?请你从这里开始讲好吗?” “金田一先生,谢谢,我也希望能从头说一遍……” “好,那就请你先说一遍吧。” 江马和三浦两位警官不用等等力警部示意,便准备好了记录用具。 根津闭了一会儿眼睛。眼睛一闭上,他的脸更显憔悴,额头上汗如雨下。 “那天晚上,我照例在家油印剧本,由起子已经睡了。十点过五分左右,门铃突然响起,我开门就看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事到如今,你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不料根津伍市却尖声说道:“不!警部,请你不要问她是谁,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女人绝对与这个案子无关。” 等等力警部看着金田一耕助,只见金田一耕助沉默地点点头。 “好吧,那就随便你。” “谢谢。”根津的肩膀因喘息而颤抖,接着说,“我带那个女人进屋谈了一会儿,后来怕吵醒由起子,就带她到外面去。当时是几点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十点半左右,她说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我便决定送她走到S车站,途中经过蒲公英的后门,可是……” 这时候,根津低下头说: “很抱歉,之前我说自己专心和别人谈话,没发现后门是否有异常。其实,当时我发现蒲公英的后门开了一道大约十五厘米宽的缝隙。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往楼上看了一眼,注意到屋内有灯光。但那时候我自己也有事情要办,便直接走过那里。很长时间后我回来时,又路过后门……” “怎么样?” “木门还是开着十五厘米宽的缝,我再看楼上,也亮着灯光,情况跟我十点三十分左右经过的时候一样。这时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四十分,都已经这么晚了,面对这种情况,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有道理。然后你做了什么呢?” “我向屋里喊了几声,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心里开始感到不安。女主人是一个人住,我担心是不是有小偷闯进去。于是我一边大声叫喊,一边走进屋里,当时楼下一片漆黑,我就着二层的灯光爬上楼,结果……” 根津说到这儿,脸孔痛苦地扭曲着,汗水滴落在桌上。 “结果怎样?” 根津擦着汗水道:“有个男人倒在楼梯上,上半身在房间里面,下半身在狭窄的走廊上。拉门是开着的,我可以一眼就看到房间里面。” 他或许不只承受着肉体上的痛苦,当时房间内部的情景一定震撼、刺痛着他的心。 “嗯,然后呢?” 在等等力警部的催促下,根津快速说道:“那个女人……女主人倒在床上。”他说完这句话后,露出了不想再讲下去的表情。 金田一耕助看到根津似乎有难言之隐,于是从旁说道:“根津先生,请你详细说说女主人当时的样子好吗?这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女主人是以什么姿态倒在床上?” 根津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登时染上一抹红晕,好像有什么事情让他感到难以启齿。 在场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的脸。 “女主人一丝不挂,全裸着仰躺在床上。”根津像是在说什么不快的事情一般,说得很快,“女主人脖子上缠着尼龙袜,两腿张开……”他讲到这里,脸又红了。 “女主人的两腿张开……这是怎么回事?”等等力警部着急地问。 “女主人的……女主人的下体好像残留着一点点欢爱后湿润的痕迹。” “也就是说,女主人有跟男人上床的迹象?” “这点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里没有看到男人的……精液。” 解剖报告上也提到女主人被杀前并没有被男人侵犯的迹象,可是子宫却有点充血。 “你觉得那是怎样的情况?你说她双腿张开,从那个姿势判断,是不是跟某人上过床?”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金田一耕助。 “如果只是睡觉,应该不会脱光衣服。而且从她的姿势看起来,好像是在做爱的时候被勒死的。”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我明白了。” 等等力警部接着发问:“然后你怎么做的?” “我摸了一下女主人的脉搏,确定她已经死了,便把男人抱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是须藤先生,而且心脏部位深深地插着一把锥子,已经没救了。为了不让血流出来,我小心翼翼地让尸体仰躺,然后……” “然后怎样?” “我解开他裤子的纽扣,检查了一下他的下体。”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根津。 “结果如何?” “和女主人上床的绝对不可能是须藤先生。” “然后你怎么做的?” “当时我离开那里回了趟公寓。当时由起子仍然睡得很熟,我就抽了根毒品烟,脑中突然涌现出奇妙的幻想。” “奇妙的幻想?” “就是奇特的方式来分别处理那两具尸体,哈哈哈!”根津从喉咙深处发出诡异的笑声。 “你所谓奇特的方式,就是让女主人的尸体躺在垃圾通道底部,将沥青锅凿个洞,把女主人的脸弄得面目全非……然后再把须藤先生的尸体沉进水池吗?” 等等力警部眼神严厉地盯着根津,一字一句地说。 根津痛苦得不只是脸,全身都颤抖起来。他胆怯地说:“是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请把这当作一个瘾君子的奇妙幻想吧。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做那种蠢事。” 等等力警部语气粗暴地说:“根津,你以为这件事情能用瘾君子的幻想来了结吗?你好歹也曾经是陆军的中佐,就算是饱受毒瘾的折磨,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做那种事。理由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女主人的脸搞成面目全非?” 根津没有回答。不仅是毒品造成的痛苦,还有某种精神上的痛苦让他的表情都扭曲了。可他还是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了解蒲公英的女主人?所以不希望她的脸出现在报纸上。如果让大家知道女主人的来历就糟了,因此才会搞这些小伎俩,把女主人的脸弄得无法辨认?”等等力警部继续逼问。 根津一张脸扭曲着,依旧顽固地保持缄默。看起来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开口。 “根津先生,请你回答好吗?”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无论你怎么问都没用。不过……”他深吸一口气,“金田一先生,那天晚上我做的事情,我可以如实告诉你。” “哦。” “我意志薄弱,无法抵挡毒品的诱惑。而且一旦染上毒瘾,我又害怕毒瘾发作时的痛苦,于是继续吸毒。我损毁尸体,还有抛尸,这些罪名足以让我入狱了吧。唯有这样我才能脱离毒品。” 根津突然流下了热泪。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做好进监狱的心理准备。不过反过来想,他是否想避重就轻,以损毁尸体和抛尸罪来掩盖杀人的重罪呢?等等力警部从桌子上探出身来,却被金田一耕助用眼神制止。 “警部,等一下再问根津做那些事情的动机吧。我们先按照顺序来问他当晚的行动,这样比较节省时间。” 等等力警部同意了。根津朝金田一耕助投来感激的眼神,开始述说当天晚上自己可怕的经历: “我想把女主人弄成被过路杀人魔勒死的样子,又偶然想到把她弄得面目全非。我一边吸毒品烟一边想,因为头脑发热,我就把阳台的门打开,结果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沥青的气味,现在想来,我也搞不清究竟是当时真的闻到了沥青味,还是占据我脑中的毒品让我闻到的。反正我刚好闻到沥青味,脑中自动浮现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方法……” 根津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这个小区还在修建时,我经常从帝都电影制片厂的摄影棚观看它的建造过程。不知道是第几号楼在用沥青铺屋顶的时候,曾发生过锅底漏洞、沥青流进垃圾通道的事件。当时因为很快就发觉了,所以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我从那件事得到了灵感。那天傍晚,我看到沥青锅被搬到了二十号楼的楼顶,于是就决定那么做。我戴上军用手套离开了房间,那时由起子睡得很熟。我准备好钢凿和用来做塞子的破布,就爬上了二十号的楼顶。煮沥青的大锅正好在垃圾通道旁边,只要稍微搬动一下就行了。我在那个锅下面凿了个洞,用破布塞上,再用锅底剩下的沥青稍微掩饰了一下,便直接去了蒲公英。” 根津擦了一下汗水后,继续述说那可怕的经历。他的脸由于痛苦而扭曲着。 “因为我戴了军用手套,不用担心会留下指纹。不过,我担心上一次来的时候留下了指纹,因此一边擦拭可能留下的指纹,一边上了二楼。我帮女主人穿上了衣服,可是金田一先生,听说我的穿法错了?” “是的,你把她的内裤前后穿反了。” 根津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个致命的失误呢。” “帮她穿上衣服之后呢?”等等力警部穷追不舍地问道。 “我把尸体搬到垃圾通道那里,把尸体的头塞了进去。我声明一点,那个垃圾箱在须藤家正对面,只是因为碰巧煮沥青的锅就在那上面,并不是故意要把罪行赖在须藤先生身上。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 根津又停下来喘口气,继续说道: “然后我想把须藤先生的尸体丢进水池,于是先去找了几块水泥块,结果还发现了个好东西——独轮手推车。” 这时,金田一耕助打断他的话,问道:“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把须藤先生的尸体沉进水池?” “当然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蒲公英的二层是命案现场,我是想弄成女主人被过路杀人魔杀死的样子,并不是要借着藏匿须藤先生的尸体,将嫌疑转嫁到他身上。金田一先生,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被毒品控制的脑袋是不可能设想得那么周密的。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对不起须藤夫人。”因毒品发狂的前军人痛苦地垂下了头。 “你找到手推车之后呢?”等等力警部催促他赶紧往下说。 “我用手推车装了两块水泥块运到池边,又去作坊拿了一根电线,那里也有剪电线的剪刀。我将所有东西运到池边准备好,就推着手推车去搬运须藤先生的尸体。我想如果直接把手推车推到蒲公英,车轮留下痕迹就糟了,于是我把手推车推到二十号楼南侧转了个弯,然后再前往蒲公英。我是个退伍军人,见过很多负伤的人,所以有经验。我知道如果把锥子拔起来肯定会出血,因此没有拔,直接把尸体搬到手推车边。这一趟费了我不少力气,和女主人不同,须藤先生非常重。” 根津伍市边说边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 “幸好那把锥子插得很深,我才能不留痕迹地将尸体搬到手推车上,再把尸体推到池边。接下来就像你们看到的,由于我行动不便,最后关头一只手套被电线钩住,一下子被拉进水池。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想要达成完美犯罪真是不容易呢。” 根津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 “接下来就不用我说了。我将手推车清理好,和剪刀一起拿回作坊放好。然后我又回了一趟蒲公英,把混乱的床铺整理好。我很小心地不留下任何证据,没想到却被地毯的颜色骗了,没注意到地上有一滴血迹。这也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根津说完,镇静剂的药效也渐渐减弱,他又开始全身痉挛。 等等力警部用夹杂着怜悯与厌恶的眼神看着不断发抖的根津,忍不住口气激动地说:“根津先生,当时你是否在房里发现了一封用印刷字体粘贴的怪信,然后把它撕碎了?” “怪信?”根津疑惑地抬起脸问道,“那里也有怪信吗?” 警部感到很奇怪,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人撕毁怪信,应该就是凶手吧。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是有关女主人的秘密吗?” 根津的眉间露出了明显的惊恐神情。 所有怪信都以揭发别人的隐私为目的,女主人如果也收到怪信,那么一定是有人发现了女主人的秘密,这一点使根津感到十分震惊。 金田一耕助接着问道:“根津先生,白与黑能否让你联想到有关女主人的什么事情?” “白与黑?” 看他睁大眼睛的疑惑表情,应该对这几个字没什么联想。 “如果没想到什么就算了。” 白与黑——金田一耕助不知怎么,一直很在意这个词。 怪信总是用下流的言词揭发对方的秘密,例如把京美逼到自杀的那句“检查处女膜看看”,而在蒲公英女主人处找到的那封怪信上的“白与黑”这个词,应该也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等等力警部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根津说:“根津先生,你在袒护什么人吧。可否请你把那个人讲出来?” 根津伍市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却斩钉截铁地说: “警部,如果你以为我是在袒护这个案子的凶手,那你就错了。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那两个人。除此之外,无论你怎么问,我都不会说的……” 这时根津的毒瘾又发作了,看来审讯无法继续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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