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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坠入魔窟边境之恋 作者:发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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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就像窗外一个一个走过的行人,急促的步伐带走短暂的秋天,就像所有经历已经不值得挽留一样。 6-1.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就像窗外一个一个走过的行人,急促的步伐带走短暂的秋天,就像所有经历已经不值得挽留一样。 天气越来越冷了,已近十一月,如果若是再冷些,就要下雪了,魏连山的心里这样想着。 此刻他抽着烟,坐在店里看着窗外的景象,徐晓芸依旧像个孩子一样,和大雷两个人在外面踢毽子。他清楚,这个人不是属于他的。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 但是看着她在眼前安稳自然地生活着,跳跃着,他的心里感到已经很满足了。 自从上次仲秋节聚会以来,他对徐晓芸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似乎找回了儿时那段天真单纯的友情。他开始了解徐晓芸的内心,了解她的情感,他决定好好地珍惜他们之间的友情,不要再去破坏它,利用它。 他心里这样想着,不免多看了徐晓芸一会儿。他知道徐晓芸迟早是要和忠毅结婚的,也许很快了,因为上次聚会他和忠毅喝酒的时候,忠毅向他透露了一些心事。 忠毅跟他说,姜父姜母已经联系了晓芸的母亲,请她有时间尽快过来一次,商量订婚的事情。忠毅还特地交代过,要他好好地照顾晓芸这位未来的嫂子。小山当时也是喝了酒的,他差一点把自己利用徐晓芸的事情告诉忠毅,幸亏他当时没有说出来,否则忠毅知道他和徐晓芸家的过节,他是不肯再把她放在鱼馆里面工作的。 他记得当时他只是对忠毅说,晓芸是个好女孩,也很不容易,结了婚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待她,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庭,不要伤害她。 这些话自然是多余说的,忠毅是很喜欢徐晓芸的,他也知道应该怎样去做。 魏连山此后一直提醒自己,只可以对晓芸像妹妹一样,绝对不可以喜欢,因为晓芸是忠毅的人。 6-2. 姜母自从得知忠毅的舅舅永富背着家里的媳妇和曲艳萍勾搭以后,忍不住心里的气愤,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弟媳妇。 摊上这样的事情,一开始永富媳妇不肯去相信。后来风声渐渐强了,也不单单是姜母这样说,永富的媳妇也亲自去调查了几次,还亲眼在舞厅见过曲艳萍。永富的媳妇她这个平时看着老实的人,发起狠来也是很霸道的,永富见他老婆有所察觉,心里是有几分怕她的,于是渐渐地疏远了和曲艳萍的关系。 曲艳萍其实对永富早就失望了,也没抱多大希望他真的能离婚,她只是后悔当初走上了这一步。如今的她,内心其实很窘迫,因为无论到哪里,她都好像是个局外人,没有真正属于她的东西。 她是多么希望再出现一个魏连山啊,不顾一切地护着她,对她好。 可是魏连山只有一个,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她不愿意再看永富那张靠不住的脸,甚至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默默地消失掉。她想去大闹一场,拆散他的家庭,她好不了,别人也别想好。她一连矛盾了好几天,想到最后,她真的懒得去闹了。 曲艳萍的心情特别沮丧,一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她甚至感觉到,即便是她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面,都不会有人发觉。 因此这一天,她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天以后,傍晚的时候终于爬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想去外面吃点东西。 出来以后她又发现哪儿都不想去,徘徊了一阵子,突然想起了魏连山,于是捂紧了大衣的领口,朝着福顺鱼馆走去。 曲艳萍希望魏连山能够重新接纳她,和她重归于好。她知道这很难,但是眼下似乎也就只有他了,别的人她是不敢再去相信了。 刚到晚饭时间,鱼馆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大雷见门开了,进来一位艳丽的女人,他赶紧打了招呼,问她是否只有一位吃饭。 曲艳萍最近的心里别扭,因此听见什么话都好像是针对她的,她听见大雷的话,有些刺耳,便有些不屑的语气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位呢?!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吗?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 徐晓芸听她态度蛮横,仔细端详了一下,猛地想起了这个人,便是上次在门口的街上遇见过的。徐晓芸心里有些紧张,她没想到小山的前妻会突然来鱼馆,平时也没有来往,她今天是想怎样呢? 大雷见眼前这女人语气很硬,又说是老板的朋友,所以陪着笑脸,招呼她坐了下来。 徐晓芸走了过来,问她:“这位大姐,又是你呀!今天来有什么事吗?那天那位大叔怎么没一起来呀?” 曲艳萍一看徐晓芸,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就被她气得半死,今天又是话里带着刺。她用眼睛狠狠地剜了徐晓芸一下,不屑地说:“来饭店当然是吃饭了!你还站着干嘛?服务员!点菜!” 徐晓芸见她要吃饭,也不能硬是赶人家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便转身去了厨房,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 大雷假装热情地招呼着她点了菜。 徐晓芸有些生气,跟蔡师傅抱怨说:“哪有这样的女人,真是没脸没皮,都跑了还有脸回来。” 蔡师傅安慰她说:“晓芸呐,别跟她一般见识。” 曲艳萍见魏连山不在店中,徐晓芸又躲进了厨房,就越发有些嚣张,不时地大声叫服务员,不是要茶,就是嫌茶太凉。徐晓芸任由她故意找茬,也不出去理她,过了一会,只听见她突然停止了嚣张的语气。原来,魏连山回来了。 魏连山一进屋,曲艳萍马上变得温柔起来,和他打了招呼。 小山问她:“你怎么来了?” 艳萍回答说:“怎么?我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小山面容有些尴尬:“那倒不是。” 艳萍又说:“我今天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吃吃饭,上次路过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进来看看。” 她环顾了一下店里的四周,然后继续说:“弄得挺不错的,有模有样。对了,你吃过了吗?陪我一起吃吧。” 小山赶紧回答说:“哦,不了,我吃过了,你吃吧。”说完就要去后厨,并不打算多理会艳萍。 艳萍见他要走,赶紧又说:“上次我给咱妈……哦不,你家我大娘,买的衣服,穿着合适吗?” 小山疑惑地问:“什么?衣服?你是说,上次那件衣服还有水果,是你送去的?” 曲艳萍骄傲地说:“那当然,除了我以外,谁能买得那么合身?” 小山一直以为那些东西是忠毅和晓芸买的,没想到居然是艳萍,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再见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很尴尬。 小山说:“谢谢。”说完直奔后厨去了。 蔡师傅一见魏连山也进来了,开玩笑地说:“好家伙,怎么都躲到这里来了,难不成来了吃人的妖精吗?” 魏连山看了看徐晓芸,徐晓芸看了看魏连山,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但是都在那狭小的厨房里站着,谁都不打算出去。 又过了一会,听见大雷在招呼新来的客人。徐晓芸心想,也不能总躲在这里,便硬着头皮出去招呼客人了。 徐晓芸出去一看,有些吓到了。屋子里面进来了许多人,她只觉得眼前黑鸦鸦的一片,总有个八、九个的样子。 她刚要开口说话,为首的一个大高个儿就奔着曲艳萍去了:“哎呦,老妹儿,真巧哇,又看见你了。” 曲艳萍一看那人,正是先前在舞厅调戏过她的流氓混混,于是瞪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 文刚见曲艳萍不理会他,便直接坐到她的对面:“老妹儿,你还会飞眼儿呐?” 曲艳萍见他十分无赖,也吃不下去了,站起来便要走,文刚的一个兄弟马上拦住了她:“我大哥和你说话呢,别忙着走哇!” 徐晓芸见到这帮人好像是来捣乱的,便问:“请问你们是要吃饭吗?” 不等文刚答话,一个兄弟一脚把椅子踢倒,吓得徐晓芸浑身直哆嗦。大雷一看那人踢凳子差一点伤到徐晓芸,就上去想要质问那流氓。那人见他是个孩子,一把推了过去,推得大雷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文刚等人因为魏连山曾经多次拒绝加入他们,上次索要的五万元钱最后也泡汤了,所以嫉恨魏连山,心里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来鱼馆算账。今天这八个人聚到了一起,闲着无事,便提起了魏连山,于是就来到了鱼馆,本是打算好好地教训他一下的,文刚没有想到居然在这儿看到曲艳萍了。 魏连山听见声音不对劲,马上走了出来,一看是文刚等人,必定是来闹事的,他一把将徐晓芸拉到身后,对文刚说:“文刚,别在店里闹事!有事出去说!” 文刚站了起来,走到魏连山面前:“魏老板,你欠我五万块钱,啥时候还呀?” 魏连山说:“文刚,不就是没有答应你入伙吗?至于特地来找茬吗?” 一个兄弟按捺不住,冲魏连山嚷道:“给你面子你不要,今天就是来好好教训教训你的!” 曲艳萍见他们蛮横,随口骂了一句:“流氓!”说完就走了出去。 刚刚说话的兄弟听见曲艳萍骂他,十分恼火,便要追上去:“你说谁流氓呢?!” 文刚本是打算给魏连山一点颜色看看的,但是曲艳萍一走,他也就没有心思再与魏连山纠缠了,他用手指着魏连山的脸说:“我今天有事要办,先不跟你计较。咱俩的帐以后慢慢算!” 文刚转身对其他人说:“走!”然后几个大步夺门而出,去追曲艳萍了。 八个流氓走了以后,徐晓芸才慢慢地松开紧紧抓着魏连山胳膊的手。刚刚的场面使她受到了惊吓,她很感动魏连山把她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躲在他的身后以后,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感觉在那一刹那,她和他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就连心跳都是相通的。 6-3. 曲艳萍又一次走在寒冷的街头,她开始有点怀念鱼馆里温暖的空气。本来想去看一看小山的,没想到被人给捣了乱,也不知道小山现在怎么样了,那帮人好像不怎么好对付的样子。 她越想心情越低落,最后索性想去舞厅喝一点酒,浇一浇愁也好,暖和一下也好。这么想着,便来到了舞厅。 一到舞厅,发现人还不少。里面吵闹的气氛和摇曳的灯光把她心底的孤独凸显得那么明显。她不想进去见永富,对于那个人她是已经失望了的。 永富后来出来一次,当他看见艳萍的时候,他马上又退回去了,他以为艳萍是没有看见他这样的举动的。 实际上艳萍看见他了,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去理会他,她心里开始有点看不起他。艳萍凶猛地往自己的肚子里面灌酒,她开始觉得他有些可笑,不像个男人。好的时候表现得黏黏糊糊,百依百顺的;不好的时候,连出来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他若是能说出什么来的话,她其实是不会生气的。 永富也不敢再出去露面了,只是和他老婆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地看着。他老婆今天又来看着他了,最近对他不再信任了,隔几天来查一次。今天来的时候两个人是红过脸的,他老婆生气的时候说,让他把舞厅卖掉,不让他再做这种招惹是非的买卖。永富又是发誓,又是表决心,苦口婆心地劝了他老婆好一阵子,他说他赚这钱其实也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女儿。 现在永富最怕的并不是他老婆,而是艳萍。他怕艳萍是甩不掉的,总来纠缠他,要是闹得大了,他是非离婚不可的。他也想过要给艳萍拿一些钱,但是他又犹豫了,拿多了他觉得心疼,拿少了艳萍又看不上。 永富是不了解艳萍的,她现在要的已经不再是钱了。 艳萍她现在的心里已经带着恨了。 她现在非常轻视她自己,所以她喝酒喝得很凶。 文刚好不容易才找到艳萍,见她一个人喝闷酒,一帮人围了上来,都靠近她坐下了。 艳萍四下看了一眼,原本自己是孤单影只的,现在突然一下子好像热闹了起来,他们要是自己的朋友那就好了,艳萍这样想。她看了大刚一眼,这个人长得倒也男人,要不是个混混就好了。 大刚见艳萍的态度平和,心里欢喜,交代兄弟买来了许多酒,一帮人开始开怀畅饮。 大刚先是礼貌性地敬了艳萍一杯,后来艳萍越来越开心,最后竟然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她的性格有些豪迈,也并不拘谨,几个混混和她比起来,倒有些被她把风头给压下去了。 艳萍有些醉了,她并没有过于警戒,大刚开始仔细地打量着艳萍。她的年纪是有些大的,但是成熟女人的味道却是很吸引人的。虽然穿的衣服有些厚,但是饱满的身体是那些衣服所掩盖不住的,直看得大刚猛吞了好几口口水。 后来聊得有些熟了,艳萍突然站了起来,冲那看门的摆了两下手。那看门的是认识艳萍的,于是走了过来。艳萍对他说:“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找他有事。” 那看门的便进去叫了。 永富出来的时候心里有些虚,当他看见艳萍的四周坐了好几个人的时候,他便更加紧张起来,硬着头皮朝她走了过去。 艳萍看见永富来了,搭着文刚的肩膀靠在他的耳边说:“等下帮我好好吓唬吓唬他!” 永富假装客气地说:“艳萍,你来啦!” 艳萍反问他说:“知道老娘来了,你还总猫着不出来,是不是你老婆又来看着你呀?” 文刚站了起来,对永富说:“你是谁呀?” 永富见这帮人好像不好惹,赶紧谦虚地说:“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以后还望多多关照。” 文刚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不等永富回答,艳萍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她又搭着文刚的肩膀神气地说:“这是我的朋友文刚。” 永富原本是心里有数的,但听艳萍这么一说,心里还是被吓了一跳,他是知道文刚这个人不太好惹的。 艳萍责问地说:“我来了你也不出来敬酒,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文刚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啤酒递给永富,其他的几个兄弟也都鼓动他说:“干了!干了!” 永富十分抱歉地说:“哎呦,我的酒量可不行!” 文刚有些生气,恶狠狠地说:“今天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以后你这舞厅还想不想干了?!” 永富被他吓得腿都软了,他的心里暗骂艳萍,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狠的角色。眼下不喝看是不行了,可他最近身体不大好,这整整的一瓶酒要是全干下去,那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一咬牙,干了那一瓶酒。 艳萍只顾与文刚说话,也不再理会永富,这让永富更加尴尬,他好歹算是喝完了那一瓶酒,便默默地走了回去,可就当他一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他老婆正在里面门口瞪着他。 他感到这个舞厅他是开不长了。 6-4. 寒冷的初冬深夜,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文刚背着酒醉如泥的艳萍朝旅店走回去。他背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累了,就又换其他的兄弟背。反正人手多,就这样一直轮换着背。 曲艳萍紧闭着眼睛,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做了什么样的美梦。 八个人很快就把艳萍背回了大刚旅社。 6-5. 当艳萍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晌午了。 八个人一直把她折腾到早晨,才各自去睡了。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艳萍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四周,她差一点忘记早晨时的事情了。窗户虽然是被帘子挡着的,但是阳光还是把屋子照得很亮,她开始不喜欢晚上了,这样的白天更让人有安全感。 她听到耳边的呼噜声一直很大,她觉得有些吵,但是听了一会儿,却又不觉得这声音烦了。一只粗大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她,她本想挣脱出来,但是一个晚上的抵抗,她早就没有力气了。她索性又闭上眼睛,竟莫名地感到一阵温暖,很久都没有人这样把她紧紧地抱着睡觉了。 她开始觉得确实抱得有些太紧了,勒得她呼吸困难。果真要是这么被勒死了也没什么,但是那呼噜声太陌生了,她马上又有些后悔了,睁开眼睛仔细地看着身边那个人,文刚。 艳萍看见他就会立刻想起另外那七个畜生。她用力坐起来,穿上衣服,坐在床头,看着睡得安然的文刚。 她用最漠视的眼神看了他好一阵子,她又拿起床头的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掐灭了烟,她走到窗户前,把帘子拨开一条缝隙,看着窗外。 一阵耀眼的白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没想到昨天晚上下了小雪,这会儿已经停了,阳光照在地上那层浅薄的雪上,反射着刺眼的光线,她把窗帘完全地拨开,屋子里立刻亮了。雪是白的,阳光也是白的,她开始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透明的,是经不起这样的照射的,她已经被掏空了。 她越想越难受,便走回了床边,坐在那儿。 她盯着文刚看,打量着他,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文刚渐渐地醒来,看见艳萍已经穿上衣服,便懒洋洋地坐了起来,从被窝里翻出来一条秋裤,穿上。 曲艳萍感觉自己不能动弹,每动弹一下,全身都疼。她回忆起一些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看着眼前光着身子的文刚,一阵火气涌了上来,差点气得她晕过去。 她问文刚:“你们都占有我了,是不是?” 文刚被她突然这么直接的一问给问住了,但是他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知道迟早是要面对后果的,想到这儿,便理直气壮地说:“是,没错。我这么做是想让你入伙,你以后就是我们帮会的人了。” 艳萍大骂一声:“流氓!”起身朝文刚身上打去,文刚光着身子,被她死命地打中了几下,有些疼得难忍,便去抓她的手,与她厮打起来。 艳萍疯了似的,一边与他扭打着,一边嘴里不停地骂着流氓、畜生、下流这样的话。 文刚被她打得有些生气,猛地用力推倒她。艳萍倒在床上继续痛哭。 文刚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看着倒在床上的艳萍,对她说:“你别胡闹行不行!?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入伙。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曲艳萍,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艳萍听他语气猖狂,想起晚上又被他们八个欺负,实在难以难耐,心里一阵痛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去窗台上拿起一把水果短刀。 文刚一看曲艳萍要动刀子,有些紧张:“你要干啥?快放下!”站起来就去抢夺艳萍手里的水果刀。 艳萍见他上来抢刀,抡起胳膊拼命地挥舞了几下,使得文刚没有办法靠近她。文刚有些急了,硬生生地冲了上来,她闭着眼睛乱砍一通。 只听得“啊!”地一声,当她睁开眼睛,看见文刚的胳膊上被划了一个口子,已经开始流血了。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她知道她决不是文刚的对手,要是真的拼命的话,没命的肯定是她无疑。 死了也干净了,发生了那么淫乱污秽的事情,以后也是没法活了。 艳萍正在迟疑,文刚一把抓住了刀刃,艳萍用力想把刀抽回去,无奈已经被文刚给握紧了。 文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怕她再用力去抽那刀,便用另外一只手抓着艳萍的腕子。 文刚吓唬她说:“今天你是想死想活?你说!” 艳萍听他说狠话,吓得放声大哭。 文刚见她大哭,也不想理睬,但是她越哭越来劲,并且开始有些抽搐。文刚这么近地看着她哭,有些心软:“你别哭了行不行……不许哭!你给我憋回去!” 艳萍被这一吓突然停止了哭声,像孩子一样眼睛里含着泪水地看着他。 6-6. 下午,大刚又把那七个人召集了起来,他告诉他的兄弟们说:“以后艳萍就是咱们自己人了,以后你们都管她叫嫂子,明白吗?” 七个人看见艳萍,个个心里都是发虚的,是有愧疚的,再一听大刚要他们管她叫嫂子,便都明白她以后是要跟大刚好了,绝不能再去得罪了。 可是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艳萍看着这七个人,恨得牙龈痒痒的。 文刚交代兄弟们说:“以后咱们八龙一凤,有福要同享,有难要同当。” 因为昨天晚上的亏欠,再加上大哥文刚的命令,此后七人便对艳萍言听计从,把她当大嫂对待。 6-7. 徐晓芸在鱼馆里亲自熬了一些大米粥,又做了两样菜,装在两个铝制的饭盒里。正要出门的时候,看见魏连山在门外扫雪,徐晓芸说:“那我先去医院了。” 魏连山说:“你去吧。晚饭不要回来了,就留在医院照顾姜大娘吧,明天你也自己看情况吧,要是医院那边还需要人照顾,你就留在那。” 徐晓芸答应了,朝医院走去。 魏连山已经去过医院了,见这次姜母的病有些重,上次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就好了,这次却得住几天院了。 天气有些冷,徐晓芸怕那饭菜凉掉,便把饭盒放在胸口捂着。忠毅最近上班有些忙,她最近不是经常能见到他。 她走在路上,发现气候虽然冷得很,但是开始喜欢上这个地方的每一个平凡的事物。她是特别重情义的人,相处久了的人和事,她便会有感情。 她踩着地上的雪走着,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很踏实。 到了医院,姜母正跟旁边病床的年轻媳妇唠嗑,她一看见徐晓芸来了,显得格外兴奋,跟临床的女人介绍晓芸:“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叫晓芸。” 那农村媳妇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看着倒是精神得很,不像是需要住院的样子。那女人听姜母介绍晓芸,就夸赞晓芸长得漂亮,又孝顺,说姜母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好儿媳。 徐晓芸把饭盒打开,喂姜母吃饭。 姜母吃了几口,称赞说:“嗯!真好吃,还是你们饭馆里面的饭菜做得好吃。” 徐晓芸笑着说:“大娘,这不是蔡师傅做的,这是我学着做的。” 姜母夸赞说:“是嘛!?晓芸的手艺真不错,跟大厨师不相上下了。” 那农村媳妇看着姜母吃得香,有些羡慕:“哎呦,哎呦!你看这老太太,多幸福!我就说嘛,你这个人看着就是有福相的,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和媳妇,你还愁啥?好吃好喝地养着,赶紧把病养好了,回家准备抱孙子!” 徐晓芸越发地烦这女人,撇了她一眼,又转移话题问姜母:“大夫咋说的?严重吗?” 姜母说:“没事!依我看呀,都不需要住院,那医生可能是看医院的病床都空着没有人住,非得让我住院不可,就是为了赚些住院费罢了。” 徐晓芸说:“大娘,你得听大夫的,让咱住院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以后天天过来给你做陪护,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就跟我说,我明天给你带过来。” 姜母说:“那可不用!晓芸呐,我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但是你得以工作为重,我这里不要紧,等不忙的时候你再来就行。” 晓芸等姜母吃完了,收拾起饭盒。 姜母看着晓芸,好像想起了什么:“晓芸呐,你妈她打算啥时候过来呀?” 晓芸是预料到她会问这个的,所以来医院的路上,她感到心里有隐隐的压力,她本打算跟姜母说自己还不想太早结婚,但是看着姜母生病在床,心里一软,原本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大娘,我妈打算过年之前来一趟……来看看我,也顺便过来找找我哥。” 徐晓芸本还想说,从小父亲就去世了,哥哥对她一直很疼爱。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关于哥哥的事情,她还不打算跟姜家人多说。 姜母高兴地说:“那好哇,太好了!” 徐晓芸的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她本不是这么打算的。 6-8. 徐晓芸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见过她哥哥了,心里自然非常想念他,甚至曾经一度,她真的以为哥哥死了,以为江边的那堆烧焦的尸骨,就是她的哥哥。 后来警方证实了那人并不是徐涛。 再后来,苦于找不到哥哥的徐晓芸,收获了一份隐秘的惊喜。 惊喜是她老姨给她的,她老姨把徐涛前几天来过的事情,偷偷地告诉了徐晓芸。 徐晓芸喜出望外,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哥哥就在她的身边的某个地方。 老姨对徐晓芸说,关于这件事情,对外要高度保密,因为警方一直在寻找徐涛的下落。所以关于徐涛的事,徐晓芸谁都没告诉,她让她老姨跟哥哥联系上,然后争取安排他们兄妹见一面。 于是,在冬天的时候,具有历史性意义的见面的日子终于来了。 徐晓芸本不打算叫忠毅一起去,但是忠毅正巧没事,要约晓芸出去。晓芸心想,忠毅并不是警察,也不知道她哥哥当年的案子,又是她将要订婚的对象,让他一起去见见哥哥,也算说得过去。到时候让哥哥看看忠毅,帮她把把关,也算给多年未回家的兄长一次长兄如父的机会。 父亲早亡,长兄如父。 想到这,徐晓芸的心里一阵酸楚。于是更加决定让忠毅跟随她前去见哥哥了。 这天一大早,魏连山正在和徐晓芸说话,姜忠毅进店了。 魏连山心里觉得特别纳闷:徐晓芸一大早来了以后,就说要请假出去;姜忠毅平时也是很少这么早来鱼馆的。 徐晓芸见忠毅来了,便对小山说:“那我们先走啦,饭店里的事你就多费心啦,魏老板!”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大雷看见晓芸要走,就追着她出去,说他也想跟着去玩。 魏连山低声问忠毅:“你们要去哪儿呀?” 忠毅回答说:“我们去见见晓芸的家人……” “忠毅,快点!”晓芸赶紧催道。 魏连山叫大雷回来:“大雷,你在店里看店,等一下我也要出去办事。” 魏连山等忠毅开车拉着徐晓芸驶出了一段距离以后,发动了摩托车,偷偷地尾随而去。 魏连山知道,晓芸的母亲最近腿脚不好,是不方便出门的。刚刚忠毅说他要去见晓芸的家人,他就猜到肯定是去见徐涛的。因为忠毅和晓芸的老姨本就是熟识的,按说不会特意请了假去看她,那么他们要去见的这个家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徐涛了。 魏连山心里清楚,忠毅和晓芸的事情过年之前是要定下来的,晓芸的母亲不便出门,让她哥哥前来见忠毅的家人,也是合乎情理的。 他越想越觉得他离徐涛更接近了。 原来,徐涛自打上次秋天来的时候,在鱼馆外面偷看见晓芸和小山在一起以后,就一直很不放心。入冬以后鱼少,自己的事情也少了,便想着来看看他妹妹,顺便也探查一下魏连山到底想搞什么鬼。 他倒是没有奢望魏连山能够忘记仇恨,他只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在那样一个仇家的身边。 于是这次来了以后,他便联系了他老姨。他告诉他老姨,说是他目前住在城外的一个熟人家里,等到晓芸有时间了,让她出来见一见。并且叮嘱她老姨一定要告诉晓芸,出来的时候谨慎一些,不可张扬。 没想到,魏连山还是趁机摸了过来。 魏连山偷偷地尾随着忠毅的车子,一直驶出城外。 路有点不好走,加上又有些雪,魏连山的摩托车骑得很吃力。骑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感到十分寒冷,冻得他直哆嗦。 看样子以后不能再骑摩托了,他这样想着。 忠毅的吉普车开到城外面的一排砖瓦房前停了下来,魏连山远远地看到,忠毅和晓芸下车以后,进到一户人家里去,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魏连山坐在摩托车上,熄了火,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始感觉非常寒冷,身上穿的衣服也早都冻透了,脚底下也冰凉冰凉的。他不时地搓着手,捂一捂耳朵,亦或者,朝手上呵几下热气。 准备了家伙的时候,徐涛不来;不带家伙的时候,徐涛偏偏就来了。他开始怀念菜板下面放着的那把长匕首。 魏连山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忠毅和晓芸出来,然后上了车,朝城区的方向驶来。 魏连山赶紧发动摩托车,躲到了远处。当确定忠毅的车子开远以后,他便又回到刚刚的位置,继续监视着那户人家。 刚刚一时着急,也没看清楚是不是有人出来送晓芸和忠毅。他推着摩托,朝着那户人家的房子又靠近了几步。 魏连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见那房子一直没有人出来。他心里有些犹豫,他感到又饿又冷,有点难以坚持蹲守下去,他想先回去,等改天准备了家伙,穿多一点衣服再来。 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害怕他这一走,徐涛就溜掉了。 而且还不知道那屋里有几个人,也不敢贸然就闯进去。 最后他打算豁出去了,咬着牙一直等下去,大不了冻感冒就是了,冻不死人就一定要等下去。 他时而在地上跳几下,靠活动身体制造一些热量;时而蹲在摩托车旁边,依靠摩托车帮他挡住一点点冷风。 烟也抽没了,又一天没有吃饭,他的肚子空荡荡的,当等到下午的时候,他就很难再坚持下去了。 可是他又想,要是现在就放弃回去的话,那先前的好几个小时所遭受的罪就白遭了。他打算再等最后一个小时,要是再没动静的话,他就先回去吃一点东西,换厚些的棉衣,带上家伙,再来监视徐涛。 冬天黑天早,就当魏连山打算回去的时候,天色好像也开始暗了一些。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骑上摩托打算走的时候,他看见那个房子里面出来一个人。 魏连山马上发动了摩托,仔细地盯着那人。 越来越近了,好像正是徐涛。 虽然穿着军绿色的棉大衣,带着棉帽子,但是那张脸还是依稀可见的,应该就是他了。 他好像朝着城里的方向急忙地走着,魏连山骑着摩托快速地朝徐涛开过去。 当冲到离那人不到十米的时候,魏连山大喊一声:“徐涛!”前面那人回头一看,魏连山骑着摩托朝着他撞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人一回头的时候,魏连山确定他正是徐涛。 徐涛手疾眼快,急忙侧步让开了朝他撞来的摩托,并且敏捷地踹了摩托车一脚,这一脚下去把魏连山连车带人踹倒在马路边的雪地里。徐涛一看是魏连山,撒腿就跑。 魏连山摔得不算重,马上扶起摩托,可是发动了几下就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他也不敢多耽误,放下摩托车,拔腿就去追徐涛。 魏连山追了几百米以后,发现徐涛越来越远。又跑了一会儿以后,已经完全体力不支了。饿了整整一天没有吃饭,再加上一整天在严寒的室外蹲守,他早已经没有体力了。 看着徐涛渐渐地消失在了眼前,他就连想发泄地大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6-9. 位于锦绣市中心地带的刑侦支队办公楼,是一座低矮的红砖老楼,在面积不大却满是松树的院子里,密密麻麻地停着一些警用车辆。主楼的外墙上爬满藤蔓植物,非常茂盛,将整个楼体几乎全部掩盖,夏天的时候楼体是绿色的,冬天的时候,则变成了枯黄一片。 从院子里的粗壮松树以及外墙上的那些繁茂的藤蔓就可以知道这座警队大院的年代有多么久远了,作为刑侦一大队大队长的全树海甚至已经忘记,他在这个大院里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他只记得,从他被分配到刑警队的第一天起,他就在这里办公,那时候他的年纪,就像现在的安小峰一样,初出茅庐,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 锦绣由市升级为县已经有些年头了,按理说市局刑侦支队也早该搬出大院,搬去现代化一点的办公楼了。但是全树海是念旧的人,果真搬了的话,他是会舍不得的。 已经下班了,全树海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静静地抽着烟,眼睛透过那幽蓝色的烟雾看老旧的台灯把昏黄的灯光照到同样老旧的木质办公桌上。 那满是斑驳旧痕迹的办公桌上面,摆着十五年前,发生在三江小镇的爆炸案卷宗,这个案子在等待着老全,等待着他把它画上一个合理的句号。 老全手里的烟是他下班后抽的第六根,手里剩下的半根抽完以后他就不打算再抽了,他在等待着安小峰的回来。 白墙上的老式木头挂钟的钟摆,发出嘎达嘎达的响声,它就像是一个节拍器,多年以来,成了老全做案情思考时候的辅助工具。 第六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安小峰推门而入。 老全掐灭手里的烟蒂:“查到了吗?到底是不是魏连山?” 安小峰直接扑向老全的办公桌,捧起老全那杯新沏的却一直没有来得及喝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安小峰一抹嘴,从怀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档案资料,放在老全的面前。 小安:“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是不是,老人家?你想想看,自从我分配到咱们队以后,你交代我办的哪件事我不是办得妥妥的?!” “那倒是。”老全只顾着低头翻阅小安带回来的那些资料。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这一点我是不佩服你不行,老头,你的预感有时候真是准!”小安依靠在老全的办公桌旁,得意地看着面前头发有些生出白发的中年刑警。 “我不是猜,也不是预感,我这是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练出来的经验,用你的话说,我这属于逻辑推理。”老全终于抬头撇了小安一眼,“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管我叫老头或是老人家,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得尊重我。还有就是,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小安笑了:“那咱们扯平了,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大学生,或是,小朋友,小兔崽子,之类的。” 老全看完资料,放在桌上,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明朗:“这就对了。魏连山就是当年被徐涛炸死的魏福春的儿子。” “没错。经过我最近几天的走访调查,证实了你之前的推断。十五年前,徐涛因为对魏福春不满,用雷管炸死了他,此后畏罪潜逃。魏福春的老婆后来得了精神病,魏福春还有一个儿子,当时的户口本上的名字叫魏小山,当时他还有一个小名,叫二黑子。魏小山在他父亲死后没几年就辍学了,可以说,他压根就没上过几年学,十几岁的时候,就学开车,跟着大人一起跑运输。再后来,他带着他妈搬家到了咱们锦绣,在木材厂做卡车司机。我查到,他在进入木材厂之时,改了他的名字,就是现在的魏连山,并且一直以这个名字示人。但是我查到,他的身份证并没有改,那上面依旧使用的是魏小山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徐涛是他的杀父仇人。那么前一段时间发生的江边焚尸案,一开始我们怀疑死者是徐涛的时候,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欢欣兴奋才对,可是当时我记得他的反应,是非常的淡定,就像他不是魏福春的儿子一样。”老全说。 “后来咱们告诉徐晓芸,说死者不是徐涛以后,魏连山也是在场的,他当时也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旁边听着咱们谈话。” “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反应,他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是心事。”老全担心地说。 “是什么呢?” “徐晓芸!” “她?哦,对了,你是说……” “徐晓芸是魏连山杀父仇人徐涛的妹妹,也就是仇家,可是现在她就在魏连山的饭店打工,并且,看上去相安无事。” 小安立即提起了兴致:“而且魏连山还很关心她!” “没错。”老全分析道,“那么问题来了,魏连山是否知道徐晓芸是徐涛的妹妹?徐晓芸是否知道她哥哥当年炸死的是魏连山的父亲?”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不知道。” “我也是这么推断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情况。” “你担心魏连山是控制住徐晓芸,然后设法逼徐涛就犯?你觉得魏连山打算报仇?他的仇恨有那么大么?当年他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就是这种童年产生的阴影才可怕,如果得不到梳理,它会一直延续到他长大,甚至纠缠着到老。” “得到梳理是肯定不可能的。据我调查,魏福春死后不久,他老婆就开始精神不好了。魏连山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就连吃饭都是问题。你能想象吗?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要独自承受父亲的意外死亡和母亲的发病,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生病的母亲,洗衣做饭,打针吃药,既当爹又当妈,别说一个孩子,就算是大人,也不一定谁都做得到吧。” “细思极恐哇!” “你是害怕,支撑魏连山活到今天的唯一理由,是复仇?”小安问。 “很有可能。”老全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去窗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幕,“魏连山是如何找到徐涛的妹妹徐晓芸,并成功地把她骗到他的鱼馆里工作,我们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想知道也绝对不难。魏连山在徐晓芸不知情的情况下,设法从徐晓芸那里,获得关于徐涛的下落,这个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虽然目前只是推断,没有实质证据,但我相信,想要获得证据,也不是难事。” “你担心的是魏连山不通过我们警方,私自对徐涛展开报复。” “是的。这个案子本就不应该发生,而且十多年过去了,也早该平息,我真的不希望再看到有人因为这个案子再被杀,有人因为这个案子再成为杀人犯。” “我最想知道的是,徐晓芸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哥的下落。如果不知道还好,魏连山见她没有利用价值,顶多撵走,不会拿她怎么样。如果知道的话,那就坏了!” “福顺鱼馆,现在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你认为她知道?” “嗯。我怀疑徐晓芸知道她哥的下落,或多或少吧,或早或晚。以前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如果江边死的不是徐涛,当徐涛得知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的仇家手里打工,他就会不得不出现了。” “那样的话,魏连山的计谋就得逞了。” “所以,徐晓芸知道她哥的下落是迟早的事。魏连山的计划实现也是迟早的事。魏连山跟徐涛之间必然有一场血战,这也是迟早的事。”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马上把魏连山抓回来吧,好好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杀父之仇,隐忍十五年,光凭你做几次思想工作,就能够化解吗?” “那你说吧,我们能拿他怎么着?” “第一,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暗中观察他,在魏连山出手之前,再去阻止他。这样的话,不但可以证实我们的判断,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引出徐涛。第二,把江边焚尸案降为第二要案,把十五年前的爆炸案提升为第一要案,并全力侦破,争取在魏连山之前抓住徐涛。说不定爆炸案破了,焚尸案也跟着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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