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积极问题让你尝试改变

成为可怕的自律人
作者:马歇尔•古德史密斯 / 马克•莱特尔

单靠一项研究回答不了我们所有的问题。相反,它只会让我们更渴望更多答案。我们又发起了第二项研究,这次的研究对象是参加我领导力讲座的人,人们连着十天回答6个积极问题。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其他文献中能让员工感到投入的因素,“逆向设计”了这些问题。以下是我提出的6个积极问题,以及选择它们的原因。

1.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去设定明确目标了

有明确目标的员工比没有明确目标的员工投入度更高。不必惊讶。如果你没有明确的目标,不妨扪心自问:“我是否全身心投入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全身心投入做什么呢?”这道理适用于大型组织,也同样适用于个人。没有明确的目标,就没有投入。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后,我和一家银行的高管合作,该银行在三年时间里走马灯般换了三任CEO,一时间失去了方向,这直接体现在高管们惨不忍睹的投入度分数上。他们得分最低的问题是:“我有明确的目标吗?”把这个问题调整为积极的形式,立即就产生了不同的效果。这些主管不再消极等待别人安排任务,而是自己每天设定目标。从此以后,这些因为领导无能而士气低落的高管,投入度出现了大幅提升。

2.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去实现我的目标了

特瑞莎·阿玛贝尔博士在她严谨的研究和《进步原理》一书中,表示有“不断进步”感觉的员工比没有这种感觉的人更加投入。我们不仅需要特定的目标,还需要看到我们在不断接近而不是远离目标。任何退步都是令人沮丧泄气的。想象一下,如果你选择了一个目标,结果却没有做好它,反而越来越差,这时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你的投入度会有何变化?进步可以让我们取得的所有成绩都更有意义。

3.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寻求人生意义了

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我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去争辩寻求意义和目标能否改善生活了。在此我很推崇维克多·弗兰克尔1946年的名著《活出生命的意义》。弗兰克尔是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他讲述了在最难以想象的逆境中,寻求人生意义的过程是如何保护我们的。寻求人生意义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要让公司来为我们代劳。这个问题给我们提出了挑战,不论做什么,都要更有创造性地去寻求人生意义。

4.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追求快乐了

人们依然在讨论快乐是不是影响员工投入度的一个因素。我想,这是因为快乐与人生意义是相辅相成的,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员工汇报说他们很快乐但是他们的工作没有意义,他们就会感到空虚,好像他们只是为了玩乐浪费自己的生命。另一方面,如果员工认为他们的工作很有意义但是不快乐,他们就会有种类似殉道者的感觉,不愿意继续留在这样的环境里。

就像丹尼尔·吉尔伯特在《撞上快乐》一书中指出的一样,我们并不擅长预测什么能让我们快乐。我们认为我们的快乐源泉在“外界”,比如更好的工作、更多的钱、更好的环境,但最后往往发现它在“内心”,当我们不再等待其他人或事物给我们带来快乐,而是自己承担起让自己快乐的责任,就会发现快乐就在我们身边。

5.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构建良好人际关系了

盖普洛公司提问员工:“你在工作中有好朋友吗?”他们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与员工工作投入度直接相关。这个问题调整成积极问题之后,可以提醒我们坚持培养甚至创造良好的人际关系,而不是不停审判我们现有的人际关系。“得到好朋友”的最好方法,就是“做一个好朋友”。

6.我今天是否尽最大努力全身心投入工作和生活了

这个问题触及投入度的核心:要想增加我们的投入度,我们必须问自己是否尽了最大努力去全身心投入。与训练时相比,一名跑步运动员在比赛中更有可能跑出好成绩。类似的,如果一名员工有意识地去尝试更加投入,并严格衡量自己的努力程度,他就会更加投入地工作。

这是一个自然实现的动态过程:衡量我们投入度的做法,能够强化我们坚持投入的承诺,并提醒我们要对自己的投入度负责。在十天的跟进之后,我们问他们:“你感觉怎么样?你有进步吗?”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对2537人进行了79次研究,结果非常令人振奋。

37%的研究对象报告说在所有六方面都有改善。

65%的研究对象至少在四方面有所改善。

89%的研究对象至少有一方面有所改善。

11%的研究对象各方面都没有改变。

0.4%的研究对象至少有一方面出现了恶化。太意外了!

鉴于人们根本不愿意改变的特点,这项研究表明,积极的自我提问能够诱发我们与世界交流的新方式。积极问题揭示了我们正在尝试什么、放弃什么。通过这种做法,它们让我们认清了自己能够改变什么,让我们摆脱了牺牲感,充满了控制感和责任感。

“每日问答”测验

我在思考“你有没有明确的目标”和“你有没有尽最大努力去设定明确目标”之间的区别时,突然醒悟到,我自己在生活中也同样犯了用消极问题代替积极问题的错误。

多年以来,我坚持每晚进行一次跟进,我称之为“每日问答”(Daily Questions),不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要找个人给我打电话,问我几个特定问题。每天都是如此。很长时间里,我都向自己提出不变的几个问题,大多聚焦于我的身体健康,因为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你明白它的后果。第一个问题总是“我现在快乐吗”这对我很重要,接下来是:

我今天过得是否有意义?

我今天体重是多少?

我今天有没有做有益于丽达的事,或者赞美她?

诸如此类。每晚诚实地回答这些问题,让我得以坚持专注于自己的目标,成为更快乐、更健康的人。十几年来,这成了我一种固定的自我调节方法,没有它,我一年得有180天生活混乱。我不是在吹嘘自己做了这个测验,而是在忏悔自己是多么缺乏自律。

如果当天早些时候我和一名客户到户外边散步边聊天,我会汇报我们散步了多少分钟;如果我晚上熬夜、清晨早起,我会汇报自己短暂的睡眠时间;如果我当天忘记问候丽达了,我对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就将是否定的。这通电话最多不会超过两分钟。

从凯莉的那种积极或消极的角度来研究我的问题清单,我意识到其中很多问题设计得不够合理,或者算是消极问题。它们起不到刺激或激励效果,它们诱发不出我的奋发努力,它们只是让我评估自己当天实现目标的情况。如果我看了很久电视,我在回答时也不会谴责自己或者感到羞愧,也不会感到自己的懈怠,或者对自己感到失望。我总以为明天就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一天天过去我依然没有进步,我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我参考凯莉的积极问题,对它们进行调整,使之更有意义:

我今天尽最大努力追求快乐了吗?

我今天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看电视或者上网了吗?

我今天尽最大努力避免高脂肪食品了吗?

我今天尽最大努力做有益于丽达的事,或者赞美她?

忽然之间,我不再让人问我一天的表现如何,而是问我努力了多少。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很有意思,因为按照我之前的做法,如果我不快乐或者忽视了丽达,我总会归咎于一些外界因素。我会告诉自己,我今天不快乐,是因为航空公司的飞机在跑道上滞留了三个小时,航空公司要为我的快乐负责。我今天吃多了,是因为一名客户带我到他最喜欢的烧烤酒吧,那里的菜品种类丰盛、热量高而且美味难以抗拒,也就是说,我的客户或者这家饭店应当为我无法控制食欲负责。

加上“我尽最大努力了吗”的问题,就是加入了尝试的因素。它向我的问答过程注入了个人主导权和责任感。使用新问题清单几周以后,我发现了一个意外结果。积极问题不仅会引出答案,它们还使我对那些目标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投入感。为了准确描述我的努力程度,我不能只是回答“是或否”或者“30分钟”,我必须反复思考回答的措辞。首先,我必须衡量我的努力程度。为了让它有意义,我必须根据一个相对标准来衡量,拿最近几天的努力程度与之前做比较,以便观察我是否越来越积极、是否真的有进步。我选择用10分制给自己打分,10分为满分。如果追求快乐的分数低了,我只会批评我自己。我们或许无法每次都实现目标,但是没有借口不去尝试。任何人都可以尝试。

每日问答

成为可怕的自律人

从那以后,我每日问答的题目变换了很多次。只有不断调整改变,这个问题清单才有意义。如果我在某些事上没有进步,我就会增加一些新的问题促使我去改变。以上是我现在每日问答的一周情况示例。

问题的个数可以自行决定。这是你的个人选择,取决于你想改善多少事。我的一些客户每天晚上只反思三四个问题。我的问答清单有22个问题,这是因为我需要很多帮助,还因为我已经坚持这样做很久了。几年来,我一直都在处理一些广义上的人际问题,成功人士刚开始进行这种每日问答时经常会选择反思这些问题,例如在工作中少一点“强迫欲”或“控制欲”,抑制什么时候都想赢的想法,更多与同事合作、更多和家人相处。而我已经“解决”了这些问题,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它们不再值得出现在我的每日问答清单上。例如,像坚持做俯卧撑、按时服药、抵制甜点等。

我填写上边样表的那一周,是我典型的出国工作时间。当时我从纽约飞到罗马,然后再到马德里、苏黎世,最后经新加坡飞到雅加达。我在三个欧洲城市都发表了长篇演讲。我在旅途中也遇到过一些麻烦,比如有一个约好的司机始终没有出现,这降低了我不浪费精力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的分数。我睡了几晚好觉,也有几晚睡得不那么好,这不可避免地会影响打分。我的减肥计划也受到了挑战,因为在罗马、苏黎世和马德里都有非常诱人的晚餐。我非常享受站在人群前发表演讲的感觉。我在电子邮件和琐事上花费了很多时间,我写作的时间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每晚当我写下这些问题的答案时,所有结果都摆在那里,等着我去反思。我对这一周的反思总结是:对一个65岁的人来说,我这一周的安排有点儿疯狂。我想继续这样做下去,但是要把节奏稍微放慢一点。我们将会看到,我如果不把这个目标放进每日问答中,可能就会忘记它。

这里要说的是,你的每日问答应该能够反映你的目标。它们不一定要公布于众,除非你在写一本这方面的书,这意味设计它们时不必考虑他人的评判,打造这份问答清单,并不是要给别人看的。它是专属于你的清单,专属于你的生活。你可以用ABCD来给自己的努力程度打分,也可以用1~100分或者0~10分打分,怎样都行。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我能否坚持这个问答清单?我是否愿意每天晚上来回答它?

积极问题让你尝试改变

积极问题并不是千篇一律的。专业的民意测验专家都知道,向受访对象提问的方式会对民意调查结果产生很大影响。例如:问我是否同意“军事力量是确保和平的最佳手段”,和让我在“军事力量是确保和平的最佳手段”和“外交手段是确保和平的最佳手段”之间做选择,这两种调查方式是有差异的。有外交手段这个选项时,选择军事力量的人要少得多。

正是这种差异把积极问题变成了能对付一切敌人的法宝。使用“你尽最大努力……了吗”的措辞,能够诱发人们去尝试。

尝试不仅能改变我们的行为,还能改变我们对这些行为的理解和反应。尝试不只是对我们的目标清单进行语言上的调整,它还能带来一些意外的情感冲击,激发我们做出改变,或者彻底把我们踢出一场游戏。

想象一下,你想在自己的行为改变清单上列出哪些每日问答。如果你和大多数人一样,这些目标就不外乎几大类:健康、家庭、人际关系、金钱、智慧、自律等。

其中会有一两个有关家庭关系的问题。例如,要对你的伴侣更好一点、对孩子们更耐心一点。几个有关饮食和健康的目标。例如,减少糖的摄入、报名瑜伽班、每天用牙线清洁牙齿。还有一个时间管理目标。例如,在午夜前上床睡觉、每天看电视的时间不超过三小时。

其中会有一些关于工作的行为习惯。例如,请求帮助、拓展你的社交圈、寻找新工作。此外,还有一些更具体的想法。例如,开始写博客、加入一个专业团体、为商业出版物撰写文章。

其中会有一些增长智慧的做法,例如阅读《米德尔马契》、参加一个美术班、学习汉语,还有戒除某种不理想的个人习惯,例如咬手指甲、频繁说“你知道”、在地板上乱扔衣服。

而且,因为我们喜欢明确的短期目标,我们还可以设置一些在不远的将来就能实现的一些具体目标,哪怕是完成一件跑腿的小差事,或者是重新装修好房子这样神清气爽的事情。接下来,把这些目标列在一个表中,这样你就可以每天给它们打分。最好确保你的每个问题都以“我是否尽最大努力……”开头。然后研究这份清单,估测你在接下来30天里做好这些事的可能性。90%的人给自己预测的成功率在平均水平以上,如果你和大多数人一样,你会认为自己多半能够实现所有目标。

任何自我完善的项目开始之初,我们信心都比较高涨,都会认为自己能够实现目标。但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们都是超级计划人、差劲行动人,实际情况很少如此。

当我检查培训班成员的每日问答练习时,我用一个非常有把握的预言打击他们说:“不出两个星期,你们就会有一半人放弃,不再回答这些每日问答题目。”

然后我解释说,他们不仅会在某些目标上懈怠下来,还有可能不再坚持每天给自己打分,从而放弃整个计划。我说,这就是人性。在每一组里,不是人人都能做到A级,哪怕他们的自我评价都很好。有些人会比其他人更勤奋,这产生了不同层次的努力程度。我对自己的预测很有信心,因为我经常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来说,每天对着镜子承认自己没有做到,甚至没有尝试去做那些我们认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非常困难的。

哪怕是最热情实践检查清单和每日问答的人,哪怕他们非常拥护这些概念,他们对这种痛苦也不是免疫的。波士顿的外科医生兼作家阿图·葛文德博士在2011年出版过一本《清单革命》,我们曾在电话里讨论我的每日问答,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表示要把这种问答纳入自己的日常安排中去。

几个月之后,当我检查他的进度时,他讲述了这些问答是如何改变了他的生活。尽管他才40多岁而且身体健康,但他有老婆和两个儿子要养。他没有人寿保险来保护家庭,这让他很苦恼。所以他在自己的每日问答清单上加了一个问题:你买人寿保险了吗?这根本算不上是行为习惯,更像是一件杂事,他只要做了这件事,就可以把它从清单上去掉。但是……

一连过了十四天,他对买人寿保险这个问题的回答依然是“否”。

葛文德博士盯着这一串令人泄气的“否”,感到非常讽刺,他每天都会拯救一些陌生人的生命,却不能完成买人寿保险这么简单的任务来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在这场自己出题的测验里,他失败了。

但是讽刺不会诱发行动。葛文德博士告诉我,“否”的积累诱发了一种紧张情绪。他感觉很尴尬,自己没能完成这么一件既简单又有重大好处的任务。第二天,他去购买了人寿保险。

这就是每日问答的秘密力量。如果我们最终没有达到目标,我们要么放弃提问,要么迫使自己采取行动。我们感到羞愧或尴尬,因为我们写了问题,知道答案,却依然不及格。如果问题的开头是“我是否尽最大努力……”,这种感觉更糟,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甚至没有去尝试做我们知道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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