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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步举证 作者:苏茜·米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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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角的男爵酒吧,我点好饮料,等着与谢丽尔(Cheryl)见面。她已经提前发短信告诉我她喜欢喝什么,那是一种奇奇怪怪的无酒精鸡尾酒。饮料刚上来,谢丽尔人也到了。她还是老样子,双眼含笑,爱穿紧身衣,染着一头时髦的头发,热情地向我扑过来。她是我的发小,后来又成了约翰尼的女朋友。我们相识于小学,从此便形影不离,就连我大四那年没有回家,而后又搬去伦敦生活,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她就像我的姐妹,我们的关系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她和约翰尼开始交往以来,我俩的感情更是有增无减。或许正因如此,我和约翰尼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我眼里,他成了谢丽尔的男友,我会忍不住关心他对她好不好。谢丽尔从未离开过家乡,就连来我家过周末都不太热衷。她跟我说起她在呼叫中心的工作,聊了许多同事间发生的趣事。她说她已不再像过去那么讨厌这份工作,渐渐地,她发觉自己很适合干销售。她大口地喝着那杯无酒精鸡尾酒。我笑话她如今只敢喝“假”酒,从前可都是来真的。她无奈地笑了。我们相视无语,心里明白这都是为了约翰尼。我知道她一定听说了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她也明白我一定猜到她知道了。 她放下手里的饮料,说道:“泰丝,他已经好几年没跟人打架了。” 我听出她是在替约翰尼说话,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那是我们以为的!” 我虽然聪明,但从不会察言观色。谢丽尔盯着手里的杯子,低声说道:“他打架的原因,是酒吧里有个混蛋骂我是大肥猪。” “操!” 我火冒三丈,恨不能替谢丽尔打抱不平。同时,我也生母亲的气,她没把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尽管她可能不知情。 谢丽尔连忙解释道:“不管怎样,约翰尼已经振作起来了。” 她显得很乐观,我却陷入深深的愤怒与自责。谢丽尔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我面前,那是一张怀孕的超声检查报告。 “不会吧?!你没开玩笑吧?” “你马上要当姑姑了。” 我拿起那张报告仔细端详着,胎儿的轮廓已清晰可见。我们激动得互相拥抱,尖叫不已。 “难怪你不敢喝酒精饮料。” “我们本打算吃晚饭的时候再告诉你。” 知道真相后,我的心情更沉重了。为了此事,母亲特意让我回家吃饭,以便约翰尼和谢丽尔宣布这一好消息,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此时,谢丽尔突然皱起眉头看向我身后。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手里拿着啤酒,一脸淫笑地朝我走过来。 谢丽尔大声喝止:“哥们儿,别做梦了,你配不上她的。” 那个男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扭头看向谢丽尔,我们四目相望,然后一起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约翰尼说他打算向我求婚。” 谢丽尔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这件事,仿佛突然想到一件生活中的趣事。我知道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事情,只是我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太棒了!” 谢丽尔激动得难以自持。 “真是我的好姐妹!” 我纵情地笑着,回忆起8岁的时候如何骗所有人相信我们是一对失散的亲姐妹,而我从小就被另一个家庭收养。我们一边说着,一边笑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我靠在座椅上,感激地对谢丽尔说:“谢谢你今晚来见我。” 谢丽尔爽快地耸了耸肩,手指着那杯无酒精饮料说:“有人请我喝东西,我何乐而不为呢?即便是无酒精饮料,我也乐意奉陪。” 在跟我聊完一大堆关于怀孕所经历的疼痛、尿检以及各种检查之后,谢丽尔说她必须回家了。她提出把我送到火车站,我拒绝了,理由是我想要散散步、吹吹风。我开始步行前往火车站,去赶最后一趟开往伦敦的火车。此时的街道又黑又冷,两旁的商店早已关门,路上空无一人,来往的车辆也少得可怜。我脚步轻快地走着,确信自己能赶上最后那趟列车。突然,我发现酒吧里的那个男人正尾随我。他走在街道的另一边,与我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速度。我心脏狂跳、呼吸急促,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于是,我故意加快脚步。我尽量表现得沉着冷静、大胆自信。他果然跟了上来,我顿时慌了。这时,他冲我大喊道:“嘿……” 我假装没有听见,暗自恨自己为何不接受谢丽尔的好意。我越走越快,速度都快赶上跑步了。但我始终不敢跑起来,不想让他看出我内心的害怕。事实上,我害怕极了。我迅速向后瞥了一眼,发现他已从街对面直接走过来跟在我身后。此处离车站还很远,我究竟要硬着头皮往前走,还是走到街对面,并快速返回酒吧?他突然朝我挥了挥手,快速跑了过来。他身体强壮,个头很高。我见状也加速跑了起来。我本想换个方向逃跑,但街道又暗又窄,我并没有把握能顺利逃脱。他跟了上来,我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脑子飞速运转着,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我男朋友正在火车站等我。” 他的手里拿着一件东西,由于天太黑,我看不清是什么。难道是一把刀?尽管他也跑得气喘吁吁、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我听懂了他的话。 “你把手机落在酒吧里了。” 他手里高举着的正是我的手机。我的心仍狂跳不止,但头脑已清醒了许多,原来他只是想归还我的手机。我颤抖着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他这样一路追赶,原来并不是想要伤害我、强暴我或刺杀我,而只是为了归还我落在酒吧里的手机。我赶紧向他道谢,语气相当职业,但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道谢之后,我立刻转身离开,不希望与他有进一步的交流,怕他还有别的企图。没想到他也很干脆,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谢”,便转身离开了。 我一口气走到火车站。检票上车后,我才稍稍回过神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双手仍抖个不停。直到火车开动,我的呼吸才逐渐恢复平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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