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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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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这个故事有个缘由。 那是昭和二十几年的一个夏天,我和一位朋友一起,在伊豆乡间偏僻的N温泉逗留了一个星期。 那位朋友,就是金田一耕助。 自从我开始为他记录行踪之后,金田一耕助这个名字渐渐响亮起来。也许这个故事的读者之中,有些人已对他有所了解。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简单介绍一下他吧。 金田一耕助是……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最近开始渐为人知的、一位与众不同的、某种意义上的犯罪研究者。 在我写的金田一耕助的其他故事里,曾多次介绍过他破案的方法,这里不想再赘言。总之,他拥有非凡的直觉和敏锐的洞察力。只要你读过哪怕一篇他的历险故事,就会发现,他就像一个玩积木的孩子一样,将所有信息汇集在一起,垒砌成一座逻辑之塔,最后从中得出一个无法辩驳的结论。他既不会耍花招,也不会故弄玄虚,从头至尾合乎逻辑。他的头脑之优秀由此可见一斑。但更让人感兴趣的,是他的生活能力。 在经营自己的日常生活方面,他可算得上是毫无经验,甚至可以说没有半点生活能力。 二战后从南方战场复员的金田一耕助,曾经在银座一栋诡异的楼房顶层开了一家事务所。可事务所开了,他却丝毫没有迎来送往、高效地为客户解困的才干。另外,他对案件的选择过度基于个人喜好,他那非凡的才华之火也忽明忽灭,并不总是熊熊燃烧。 这样一个人,终究不能够顺利地处理事务所的各种琐事。于是,仅仅维持了三个月,事务所就关了。要问之后他去了哪儿,还得提到他的一位姓风间的中学同学。风间干的是土木建筑一行,他有个情妇,在大森地区开了一家日式旅馆。金田一耕助目前就在这家旅馆的一间偏僻小屋里,优哉游哉地享受着食客生活。 然而世事总是公平的,这种人偏偏总会遇上一些对他特别好的贵人。金田一耕助就不缺资助者。愿意收留他的风间自然是其中一位,冈山县还有一位久保银造先生,自从“本阵杀人事件”后就一直在资助他。 我自己虽然算不上在资助他,但作为记录他冒险经历的人,或多或少都从中有所获益,自然不可能对他漠不关心。他不是那种要求分些什么好处的人,我自问对他也是竭尽所能了。 不过,开头所说的昭和二十几年夏天,和他同去伊豆N温泉那次,却不是我请客,而是金田一耕助请的我。那时的他,十分难得地手头有几分宽裕。 即便是个赖在朋友的情妇处住着不走的人,是金子也总会发光的。据说总是有人打听到金田一耕助的行踪,前来委托他的人络绎不绝。他是个怕麻烦又不善处理事务性工作的人,轻易不会接手什么案件。不过若是撞到什么令他兴趣盎然的案件,他便会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也就是说,能打动他的不是报酬的多寡,而是他对案件感兴趣的程度。无论报酬多么丰厚,若是他对案件毫无兴趣,天王老子也请不动他。而只要他有兴趣,哪怕自己搭钱他也全力以赴。 所以,自二战结束后,尽管他已经接手了很多案件,但究竟从中挣得了多少钱很值得怀疑。看他那副寒酸的样子,兴许不取分文的时候更多吧。 但那次全然不同。那年晚夏时节,他跑来找我的时候,居然十分难得地荷包鼓鼓。 那年初夏到盛夏时分,他在冈山县的山村里接连解决了“夜行”和“八墓村”两起案件。前一起姑且不论,后一起案件似乎让他大赚了一笔。 因此当他回到东京来找我时,张口就喊:“先生。” 他一贯叫我先生。我不过是个记录员,连华生都不如,身为福尔摩斯的他却叫我先生,实在让我汗颜。但算算年龄,他正好小我一轮,大概除了先生之外也没什么合适的称呼了。于是最近我便开始应声附和,做出个先生样子。 “先生,您发什么呆呢?什么?工作不顺利?您还说呢,老这么杵在桌子前抽烟,别说工作,什么都做不好啊。总得换个环境嘛……先生,去旅游吧,找个僻静人少的温泉。费用?哈哈,不用担心,我这儿可是有一大把钱呢。” 金田一十分罕见地一边说着自己最近经济情况很不错,一边在我面前排开好几捆百元大钞。 “哈哈,看来你是发财了啊。这么说八墓村的案件顺利解决了?” “是的,都解决了。我正想找个安静去处,给您好好说说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而且这段时间我也看了太多的尸体,心情实在不好。所以想暂时远离俗尘,好好静养一下。” 能听金田一耕助讲述冒险经历,对我来说可是一大诱惑。而且的确像他所说,工作如此不顺之时,或许就应该换个环境试试。和他聊了几句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听他的。然而,人在面对宿命的安排时是如此无能为力。事后回想起来,正是这场旅行,拉开了接下来要介绍给各位的,金田一耕助所经历的这场奇遇的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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