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来得太勤，放养的狗和鸡都不当友子是外人了。

“停职申请已经批啦。”

友子摸着牛鼻子说道。

“可……我已经……”

瑞穗垂眸道。牛仔套装和松松垮垮的长靴与她很是相称。

“没关系，不着急下结论，慢慢考虑好了。”

“哦……”

那一天，瑞穗在街头巷尾闲逛了许久。咖啡馆，书店，再回到咖啡馆……她向来一本正经，也没多少消磨时间的地方可去。

而她后来的行动足以体现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警察。

她想知道，怎么会有人做证说那幅画像和嫌疑人“一模一样”。“嫌疑人落网”的喜讯让她心花怒放，没顾得上问证人是谁，报上也只说证人是“附近的一名店主”。报社也不敢写得太详细，生怕飞车党成员上门报复。

瑞穗自知旷工理亏，不敢找同事打听，于是便想起了送自己香水的记者。她打电话去报社分部，请记者透露一下具体是哪家店。记者特意来见了她一面，车里七星牌香烟的烟头就是记者所留。

瑞穗得知“店主”是M站前便利店的老板，就把车停在了车站的停车场，走进店里。聊着聊着，却发现机动鉴证组的面包车来了。

“您来买面包的时候，我正躲在货架后面瑟瑟发抖呢。”

瑞穗微微一笑。也许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展露笑颜。

“傻孩子！你要喊我一声，我好歹能请你喝杯果汁嘛。”

盼着有朝一日，能如愿请她吃一顿豆沙凉粉。友子怀着这样的念想，走向自己的车。

高层批准了瑞穗的停职申请，这令友子轻松了不少。天知道二渡用了什么魔法，竟让那位赤间部长盖了章。

自从瑞穗回了父母家，二渡就再也没让友子做过汇报。还记得那一天，二渡翻来覆去看报上的文章。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怀疑画像被窜改过，也查到了真相。

若真是如此，警务课调查官二渡的真实想法自会在明年春天的人事调动中有所体现。他会追究森岛课长利用下属伪造新闻稿的责任吗？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组织的干部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是无可奈何？

——得先把这事办了。

副驾驶座上摆着一个黄色文件夹。她打算一回办公室，就将这份修改过的女警配置调整方案甩到二渡面前。

友子拐入县道。

瑞穗给的土鸡蛋，在后座上碰出阵阵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