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穆林斯小姐的来访

命运之门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塔彭丝在花园的小路上行走,从屋里疾步走来的阿尔伯特唤道:

“一位女士想见你。”

“女士?哪位女士?”

“她说是穆林斯小姐。村里的一位女士让她来见你。”

“知道了,”塔彭丝说,“是关于花园的事吧?”

“是的,她提起了花园。”

“那最好请她进来。”

“是的,夫人。”阿尔伯特以有经验的管家口气说。

他回到屋里,不久便领着一个穿斜纹呢裤和蓝色厚外套,身材高大,男子般的女人进来了。

“今天早晨的风很冷。”她说。

她的声音粗放而有些沙哑。

“我叫爱丽丝·穆林斯。格里芬夫人叫我来见你,你需要人帮助做园艺工作,是不是?”

“你好,”塔彭丝握手说,“非常高兴见到你。是的,我们正在找人帮忙。”

“刚搬来的是吗?”

“似乎已经过了好几年,”塔彭丝说,“常有工人进进出出。”

“确实,”穆林斯以深沉沙哑的声音笑着说,“我知道工人来时会是怎么样。最好别把所有的装修都委托给他们,委托给他们以后他们往往什么事都完成不了,搬来后又必须请工人收拾未完成的工作。好漂亮的花园!可惜有点荒废。”

“没错,前面的住户不太整理花园。”

“是琼斯一家吗?我不怎么认识他们。我一直住在镇上靠沼泽的那一边。我常定期去附近两家工作,其中一家一周去两天,另一家去一天。说真的,要整理好花园,一天实在不够。你雇过老伊萨克吧?他是个好人。真叫人痛心,竟被不择对象、类似于疯狂游击队这样的人给杀了!一星期前进行了验尸询问,是不是?据说还没有发现凶手。那些家伙组织了一个小分队到处乱晃,而且会从背后勒人脖子,实在恶劣得很。一般说来,越年轻的小孩子越坏。不错,有漂亮的木兰。是二乔木兰吧?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最好的木兰。人们都喜欢珍惜品种,但这种平平常常的其实会更好。”

“老实说,我们很想种点蔬菜。”

“你想自己弄个菜园吗?这方面人们以往关注得不多。大家都很偷懒,认为蔬菜可以买来吃,不愿意亲自去种植。”

“我以前很想种新鲜的马铃薯和豌豆,”塔彭丝说,“还想种扁豆。这样才可以吃到鲜嫩的东西。”

“是的。还可以种菜豆。园丁大都以自己种植的菜豆为荣,把它们看成是劳动的奖赏。鲜嫩的蔬菜的确很好吃。

阿尔伯特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夫人,雷德克里夫夫人来电话,问你明天能不能一起吃午饭。”

“告诉她我不能去,”塔彭丝说,“明天恐怕得到伦敦去一趟,哦——阿尔伯特,等一下,我要留几个字。”

她从包里取出便笺纸。写了两三句话交给阿尔伯特。

“告诉贝尔斯福德先生,”她说,“告诉他穆林斯小姐在这里,我们在花园。我忘了他要我做的事了,他正在写信,把他要的名字和住址告诉他。我都写在这里了——”

“是的,夫人。”阿尔伯特说,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塔彭丝把话题又转回到蔬菜上。

“我想你一定很忙,”她说,“一星期要出来工作三天一定很忙吧。”

“是的,要从镇的那边过来。我住在镇的另一边。在那儿有幢小房子。”

这时汤米从屋子那边走过来,汉尼拔绕着圈跟他过来。汉尼拔走到塔彭丝身旁,接着突然停住了步子,大叫着扑向穆林斯小姐。穆林斯小姐吓得倒退了两三步。

“我家的狗确实蛮可怕的,”塔彭丝说,“不过不会真正咬人,它极少咬人。一般来说,它只想去咬邮递员。”

“所有的狗都咬邮递员,或想咬邮递员。”穆林斯小姐说。

“是条非常好的看门狗,”塔彭丝说,“它是曼彻斯特种,这种狗都是很好的看门狗,会看家。它不让任何人接近房子,进到家里。它也非常关心我。它一定把守护我作为此生最重要的任务了。”

“不错,有这样一条狗真是好极了。”

“现在到处都有小偷,”塔彭丝说,“我们的朋友遭窃的相当多。甚至有小偷大白天用超常规的办法潜入。化装成擦窗工人爬上梯子取下窗框。总之,鬼点子无所不用,所以说,家有猛犬,如有一宝。”

“你说得很对。”

“这是我先生,”塔彭丝说,“汤米,这位是穆林斯小姐。格里芬夫人好意告诉她,我们正在找人做园艺。”

“穆林斯小组,你的工作不会太多了吧?”

“不算多,”穆林斯小组用天生的粗嗓门说,“我可以替人挖土掘地。挖土掘地也要有诀窍。不仅是甜豌豆,其实所有东西都需挖土施肥,土地必须先整理好。这是种好蔬菜和花卉的基础。”

汉尼拔继续叫个不停。

“汤米,”塔彭丝说,“你最好把汉尼拔带进屋里。今天早晨它显得相当亢奋。”

“好。”汤米说。

“到屋里坐,”塔彭丝对穆林斯小姐说,“喝点饮料好吗?天气有点热,喝点东西比较舒服!我们也可商量一下工作上的事。”

汉尼拔被关进厨房,穆林斯小姐喝了杯雪利酒。谈了一会儿,穆林斯小姐看看表说,她必须得回去了。

“我跟人有约,迟到就糟了。”她匆匆道别,然后就回去了。

“她看来好像很不错。”塔彭丝说。

“是的。”汤米说,“但谁都不能轻易信任——”

“有什么问题吗?”塔彭丝狐疑地问。

“你在花园里四处走,一定已经很累了。下午的调查免了吧,我们可以改天再去——你必须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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