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你应该理解的。”汤米说。

汤米和阿尔伯特在餐具室里。阿尔伯特正在清洗从塔彭丝卧室拿来的茶具。

“是的，先生，”阿尔伯特说，“我理解。”

“我想你应该会得到警报——从汉尼拔那里。”

“从某些方面来说，它真是一条好狗，”阿尔伯特说，“当然，不会对每个人都好。”

“是的，”汤米说，“这不是它的工作。它不会礼貌地迎接盗贼，不会向不认识的人摇尾。汉尼拔很懂事。我曾经对你解释过吧？”

“是的。可究竟怎么办呢，如果夫人——我是按夫人所说的去做，还是把你所说的告诉她，或者——”

“我想你必须随机应变，”汤米说，“我要她今天躺在床上，就麻烦你照顾了。”

阿尔伯特打开前门，一个穿斜纹西装的男子站在那里。

阿尔伯特疑惑地看着汤米。客人走进门，露出友善的笑容，向前跨进一步。

“贝尔斯福德先生吗？听说你正找人帮忙做园艺——你们是最近才搬来的吧？从车道上走过来时，我注意到这里的花园很是荒芜。两年前我曾在这里工作——当时住在这里的是所罗门先生——你或许听到过他的名字。”

“所罗门先生吗？是的，我听有人提到过他。”

“我叫克里斯宾，安卡斯·克里斯宾。我们去看看花园的情形吧。”

“花园完全变了。”克里斯宾在汤米的引导下参观了花坛和菜园。

“菜园小径的尽头曾经种过菠菜，后来才改成温室。当时也种甜瓜。”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克里斯宾先生说。

“是的。人们常常会听说许多和过去有关的事情。老夫人会谈论花坛，亚历山大·帕金森会把指顶花叶子的事告诉他的朋友们。”

“他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亚历山大很有主见，对犯罪方面的事情也很感兴趣，他甚至在史蒂文森的《黑箭》中留下了密码。”

“那本书相当有趣，我在五年前读过。在那之前，我只看一本名叫《绑架》的小说。当时我正在为——”说到这里，克里斯宾先生突然间沉默了。

“为所罗门先生工作吗？”汤米说。

“是的。是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一些事情，从老伊萨克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如果最近听说的传闻没错，那老伊萨克已经快一百岁了，也曾经为你们工作过。”

“是的，”汤米说，“他的高寿的确很惊人。他知道很多事情，还把这些事情讲给我们听，连自己记不太清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们。”

“是啊，他喜欢过去的那些传闻。他的亲人仍然住在这村里，他们都听过他的故事。你们一定也听了不少。”

“我们把至今为止听到过的名字都列成了一张表。这些过去的名字自然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全是道听途说来的名字吗？”

“几乎全是。我妻子记下了这些名字，再做成一览表。不知里面的名字是不是真的有意义。事实上，我也有一张表，昨天收到的。”

“是什么表啊？”

“人口普查表，”汤米说，“这里曾经实施过人口普查——我记下了普查日期，我可以拿给你看——那天晚上住在这儿的人都记在了普查表上。当天这里曾举行过盛大的宴会。”

“这么说，你知道那天都有什么人在这里喽？那应该是个非常有趣的宴会。”

“是的。”汤米说。

“那或许会有帮助，也许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你们搬到这里一定还没多久吧？”

“是的，”汤米说，“只是我们也许要搬到别的地方了。”

“你们不喜欢这里吗？这是幢很好的房子啊。这个花园——这个花园一定会变得非常棒。这些灌木很不错——虽然必须除掉一点多余的树木、灌木林和不会开花的花床。有些花床绝对不会再开花的。真不懂你们为什么想搬走。”

“这里的过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汤米说。

“过去有什么要紧的？”克里斯宾问，“为什么要把现在和过去联系在一起呢？”

“人们都以为过去无关紧要。然而过去总会留下些痕迹，尽管不是到处都有，只要一谈到她或他，这些人就从过去的岁月中苏醒过来。你真的准备——”

“你是说做打零工的园艺工作吗？是的，请让我试试。我对园艺工作很感兴趣。可以说——这是我的一个小兴趣。”

“昨天穆林斯小姐来过了。”

“穆林斯？穆林斯吗？她也会园艺吗？”

“大概是的，她是一位太太——我想是格里芬夫人——向我妻子提起，并且让她来找我们的。”

“是不是决定雇用了？”

“还没决定，”汤米说，“其实，我们有一条非常忠实的曼彻斯特狗。”

“曼彻斯特狗对主人确实非常忠心。你家的狗一定认为保护夫人是它的责任，不会让她独自出门，一定会常伴在她左右。”

“确实如此，”汤米说，“它会把胆敢触及我妻子的人都撕成碎片。”

“真是条好狗。情深又忠诚，结实而牙齿尖利。我最好也小心一点。”

“现在不要紧，已经被我关在厨房里了。”

“穆林斯小姐，”克里斯宾沉思着说，“这倒很是有趣。”

“为什么会觉得有趣？”

“我想是因为——是因为我不知道穆林斯这个人是谁，她是五十多岁吗？”

“是的，非常男子气的女人，有点土气。”

“这个人一定和这幢房子有关。要是伊萨克在，一定会告诉你很多她的事。听说她不久前刚刚回到这儿。你们要小心，许多事情都是相互关联的。”

“对这幢房子，你似乎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汤米说。

“没那回事。伊萨克可以告诉你许多，因为他知道得多。虽然只是没什么意义的陈年旧事，但他都能记住。在老年人俱乐部，大家也一再谈论这种事。他们谈论的往事有些毫无根据，有些则是事实。实在很有趣。伊萨克会遇到这种事情——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伊萨克真是可怜，”汤米说，“我想替他报仇。他是个好人，对我们也很好。只要我们开口，他就尽全力帮我们。走，我们去花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