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贵义墨子 作者:墨子 |
||||
此篇在后四篇语录体的文字中稍显例外,这仅从篇名即可看出。其他几篇几乎皆以人名为名,故于全篇的旨意无所揭示,而此篇之名则与其前的专题论文相类,是对于一种理论的标举。虽然全篇仍是语录体的零散形式,但大都与“贵义”有关,可见此篇在整理成文时编者进行了有意识的选择汇集。 文中有些对话虽然简单,却颇能体现墨子的性格,如“南游使卫”一节,墨子最后对弦唐子说“而子何怪焉”,委婉含蓄地表示出对弦唐子的不屑;“仕人于卫”一节则通过一个小小的假设揭示出仕者的虚伪,这种虚伪也许是仕者本人都没有感觉到的,这更可见出墨子的犀利;最可贵的是“吾言足用矣”一段,由此可以看出墨子对自己学说的超强自信,这也正是一个清醒而深刻的思想家所应有的勃然之气概。 子墨子曰:“万事莫贵于义。今谓人曰:‘予子冠履而断子之手足,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冠履不若手足之贵也。又曰:‘予子天下而杀子之身,子为之乎?’必不为,何故?则天下不若身之贵也。争一言以相杀 (1) ,是贵义于其身也。故曰,万事莫贵于义也。” 【注释】 (1) 一言:即指义。相:选择。杀:指死亡。 【译文】 墨子说:“世间万事没有比义更贵重的了。如果现在对别人说:‘赠给你帽子和鞋子,但要砍断你的手和脚,你肯吗?’那人一定不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帽子和鞋子没有手和脚贵重。如果又说:‘把天下送给你,但要把你杀死,你肯吗?’那人一定不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天下也没有自己的生命更贵重。为了争辩义而选择死亡,这是因为义比生命更贵重。所以说,世间万事没有比义更贵重的了。” 子墨子自鲁之齐,即过故人。谓子墨子曰 (1) :“今天下莫为义,子独自苦而为义,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为义,则子如劝我者也 (2) ,何故止我?” 【注释】 (1) 谓子墨子曰:此句首当有“故人”二字。 (2) 如:当、宜的意思。 【译文】 墨子从鲁国到齐国去,于是拜访了老朋友。朋友对墨子说:“现在天下没有人行义,只有你独自苦苦地行义,你不如停止了吧。”墨子说:“现在这里有一个人,他有十个儿子,只有一个人耕种而其他九个都闲呆着,那么耕种的那个就不能不更加努力去做。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吃饭的人多而种地的人少。现在天下没有人行义,那么你应该鼓励我,为什么反而阻止我呢?” 子墨子南游于楚,献书惠王,惠王以老辞,使穆贺见子墨子。子墨子说穆贺 (1) ,穆贺大说,谓子墨子曰:“子之言则成善矣 (2) ,而君王,天下之大王也,毋乃曰‘贱人之所为’而不用乎?”子墨子曰:“唯其可行。譬若药然,草之本 (3) ,天子食之,以顺其疾,岂曰‘一草之本’而不食哉?今农夫入其税于大人,大人为酒醴粢盛以祭上帝鬼神,岂曰‘贱人之所为’而不享哉?故虽贱人也,上比之农,下比之药,曾不若一草之本乎?且主君亦尝闻汤之说乎 (4) ?昔者汤将往见伊尹 (5) ,令彭氏之子御。彭氏之子半道而问曰:‘君将何之?’汤曰:‘将往见伊尹。’彭氏之子曰:‘伊尹,天下之贱人也。君若欲见之,亦令召问焉,彼受赐矣。’汤曰:‘非女所知也。今有药于此,食之,则耳加聪,目加明,则吾必说而强食之。今夫伊尹之于我国也,譬之良医善药也。而子不欲我见伊尹,是子不欲吾善也。’因下彭氏之子,不使御。吾言足用矣 (6) ,舍言革思者 (7) ,是犹舍获而攈粟也 (8) 。以其言非吾言者,是犹以卵投石也,尽天下之卵,其石犹是也,不可毁也。君得之,则必用之矣。” 【注释】 (1) 说(shuì):游说。下文“说”同“悦”。 (2) 成:通“诚”。 (3) 草之本:句首当补“一”字。 (4) 主君:指称穆贺。春秋时本来用于诸侯与卿大夫,但后来也可以通行上下。 (5) 伊尹:商朝著名的政治家,曾经做过奴隶。 (6) 吾言足用矣:此处原作“彼苟然,然后可也”七字,依王焕镳说将其移置下文“何故皆不遂也”句下。此处移入以下五十四字:前四十六字本为此篇之末节,其“子墨子曰”四字移置下文“必去六辟”之前;后八字则移自于《公孟》首节。 (7) 舍言:当作“舍吾言”。革:变更的意思。 (8) 攈(jùn):即“捃”,拾的意思。 【译文】 墨子向南游历到了楚国,献书给楚惠王,楚惠王因为自己年老而推辞不见,派穆贺去见墨子。墨子向穆贺游说,穆贺非常高兴,对墨子说:“您的话的确很好,但是我们的君王,是天下的大国之王,或许会说‘这是贱人所说的话’便不采纳吧?”墨子说:“只要它是可行的就行。就好像药,一把草根,天子吃了它,也可以治疗他的病,难道会说‘这是一把草根’而不吃吗?现在农夫交租税给王公大人们,王公大人们把这做成祭品来祭祀上帝鬼神,难道会说‘这是贱人交的租税’就不享用吗?所以虽然是贱人说的话,向上比农夫,向下比药,难道还不如一把草根吗?再说您大概也听过商汤的故事吧,从前商汤准备前去见伊尹,命令彭氏的儿子驾车。彭氏的儿子在半路上问他说:‘您要到哪里去呢?’商汤说:‘准备去见伊尹。’彭氏的儿子说:‘伊尹,这是天下很低贱的人。您如果想见他,就派人把他召来问话,他也算是受到赏赐了。’商汤说:‘这不是你所能明白的。现在有药在这里,吃了它,耳朵就更加灵敏,眼睛就更加明亮,那我一定会很高兴地努力吃它。现在伊尹对于我们的国家,就好像良医和好药一样。可你却不想让我见伊尹,这就是你不希望我好啊。’因而命令彭氏的儿子下去,不让他驾车。我的学说是值得采用的,如果舍弃我的学说更改我的思想,就好像放弃收割而去拾谷穗一样。如果用别人的学说来攻击我的学说,这就像用鸡蛋来砸石头一样,用尽天下的鸡蛋,石头还是原来的样子,是无法破坏的。国君得到了我的学说,就必然会采用。” 子墨子曰:“凡言凡动,利于天鬼百姓者为之;凡言凡动,害于天鬼百姓者舍之;凡言凡动,合于三代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者为之;凡言凡动,合于三代暴王桀、纣、幽、厉者舍之。” 【译文】 墨子说:“凡是言论和行动,有利于上天鬼神与百姓的就做;凡是言论和行动,有害于上天鬼神与百姓的就舍弃;凡是言论和行动,符合夏商周三代的圣王尧、舜、禹、商汤王、周文王、周武王之道的就做;凡是言论和行动,符合夏商周三代的暴君夏桀、商纣、周幽王、周厉王之道的就舍弃。” 子墨子曰:“言足以迁行者 (1) ,常之 (2) ;不足以迁行者,勿常。不足以迁行而常之,是荡口也。” 【注释】 (1) 迁:登,有使行为向上的意思。 (2) 常:通“尚”,崇尚。 【译文】 墨子说:“言论如果能够改变行动,就崇尚它;言论如果不能改变行动,就不要崇尚它。言论不能改变行动而又崇尚它,那就是说空话。” 子墨子曰:“嘿则思 (1) ,言则诲,动则事 (2) ,使三者代御,必为圣人。” 【注释】 (1) 嘿(mò):用同“默”。 (2) 事:疑当为“义”字。 【译文】 墨子说:“沉默的时候就要思考,讲话的时候就要教诲,行动的时候要讲究义,能对这三者交替使用,必定会成为圣人。” 子墨子曰:“必去六辟 (1) 。必去喜、去怒、去乐、去悲、去爱 (2) ,而用仁义。手足口鼻耳 (3) ,从事于义,必为圣人。” 【注释】 (1) 六辟:指人的喜、怒、乐、悲、爱、恶六情。 (2) 去爱:此下当补“去恶”二字。 (3) 手足口鼻耳:此下当补一“目”字。 【译文】 墨子说:“必须要去掉六情。必须去掉喜、去掉怒、去掉乐、去掉悲、去掉爱、去掉恶,而要遵从仁义。手、脚、口、鼻、耳、眼,如果都用来从事于义,必定会成为圣人。” 子墨子谓二三子曰:“为义而不能,必无排其道 (1) 。譬若匠人之斲而不能 (2) ,无排其绳。” 【注释】 (1) 排:当为“罪”字。下同。 (2) 斲(zhuó):砍。 【译文】 墨子对他的几个弟子说:“行义事若不能进行,不要责怪道义。就好像木匠砍木头砍得不正时,决不会怪罪他的准绳。” 子墨子曰:“世之君子,使之为一彘之宰,不能则辞之;使为一国之相,不能而为之,岂不悖哉!” 【译文】 墨子说:“世上的君子,让他去做杀一头猪的屠夫,如果做不了便会推辞;让他做一国的国相,虽然做不了却还要去做,这不是很荒谬吗!” 子墨子曰:“今瞽曰‘钜者白也 (1) ,黔者黑也 (2) ’,虽明目者无以易之。兼白黑,使瞽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瞽不知白黑者,非以其名也,以其取也。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虽禹、汤无以易之。兼仁与不仁,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非以其名也,亦以其取也。” 【注释】 (1) 钜:当作“银”。 (2) 黔:黑色。此指炱煤,火烟凝积而成的黑灰。 【译文】 墨子说:“现在有个盲人说‘银子是白色的,烟灰是黑色的’,即使是眼睛明亮的人也无法更改这个判断。如果把白的和黑的混在一起,让盲人分辨,他就不能知道了。因此我说盲人不知道白色和黑色,不是指这种颜色的名称,是指这种判别。现在天下的君子为仁下定义,即使是夏禹和商汤都无法改变它。如果把仁和不仁的事物混在一起,让天下的君子去分辨,他们就不能判别了。所以我说天下的君子不知道什么是仁,不是指仁的名称,也是指这种判别。” 子墨子曰:“今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1) 。商人用一布布 (2) ,不敢继苟而雠焉 (3) ,必择良者。今士之用身则不然,意之所欲则为之,厚者入刑罚,薄者被毁丑。则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 【注释】 (1) 布:古代一种货币名称。 (2) 布布:衍一“布”字,当删。 (3) 继苟:疑当为“轻苟”,即轻率苟且的意思。雠:出售。 【译文】 墨子说:“现今的士人用身于世,还不如商人使用一枚钱币时谨慎。商人使用一枚钱币,不敢轻率随意地就做交易,必定要挑选最好的。现在士人用身于世却不这样,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重的受到刑法惩罚,轻的被人诟骂。这就是士人用身于世还不如商人用一枚钱币谨慎啊。” 子墨子曰:“世之君子欲其义之成,而助之修其身则愠 (1) 。是犹欲其墙之成,而人助之筑则愠也,岂不悖哉!” 【注释】 (1) 愠(yùn):恼怒。 【译文】 墨子说:“世上的君子都希望自己行义能够成功,但如果有人帮助他修身他就很恼怒。这就好像他希望自己把墙筑好,别人来帮助他筑墙他就恼怒一样,这岂不是很荒谬吗!” 子墨子曰:“古之圣王,欲传其道于后世,是故书之竹帛,镂之金石 (1) ,传遗后世子孙,欲后世子孙法之也。今闻先王之遗而不为 (2) ,是废先王之传也。” 【注释】 (1) 镂:雕刻。 (2) 遗:当为“道”字。 【译文】 墨子说:“古代的圣王,想把他们的道义传于后世,所以把它写在竹帛上,雕刻在金属和石头上,流传给后世子孙,想让后世子孙来效法。现在的人听说了先王的道义却不去实行,这是废弃了先王留传下来的道义啊!” 子墨子南游使卫 (1) ,关中载书甚多 (2) ,弦唐子见而怪之,曰:“吾夫子教公尚过曰 (3) :‘揣曲直而已。’今夫子载书甚多,何有也?”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漆十士 (4) 。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修至于 (5) 。今翟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吾安敢废此?翟闻之:同归之物 (6) ,信有误者,然而民听不钧 (7) ,是以书多也。今若过之心者,数逆于精微,同归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书也。而子何怪焉?” 【注释】 (1) 使:疑当为“于”字。 (2) 关:古代车用木做成栏,可以放东西,称为“关”。 (3) 公尚过:墨子的弟子。 (4) 漆:同“柒”,即“七”字。 (5) 其修至于:句末当补一“此”字。 (6) 归:疑当作“传”。下同。 (7) 钧:通“均”。 【译文】 墨子向南方游历到了卫国,车箱里装了很多书,弦唐子看到后很奇怪,说:“老师您教公尚过说:‘书籍不过是衡量是非曲直的罢了。’现在您车上却装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呢?”墨子说:“从前周公旦早上读书百篇,晚上会见七十个士人。周公旦辅佐天子,他还能勤于修身到这样的境地。现在我上没有事奉国君的差事,下没有耕田种地的艰难,我怎么敢废弃读书呢?我听说:共同传述的事物,其中肯定会有错误的地方,这样的话民众听到的也就往往不一样,因此书就多了起来。现在像公尚过这样的人,他的心已经能够考究物理之精微了,共同传述的事物,既然已经知道它的要旨,所以就不用再拿书来教他了。而你为什么要感到奇怪呢?” 子墨子谓公良桓子曰 (1) :“卫,小国也,处于齐、晋之间,犹贫家之处于富家之间也。贫家而学富家之衣食多用,则速亡必矣。今简子之家 (2) ,饰车数百乘,马食菽粟者数百匹,妇人衣文绣者数百人。吾取饰车食马之费与绣衣之财以畜士 (3) ,必千人有余。若有患难,则使百人处于前,数百于后,与妇人数百人处前后,孰安?吾以为不若畜士之安也。” 【注释】 (1) 公良桓子:卫国大夫。 (2) 简:阅的意思。 (3) 吾:当为“若”。 【译文】 墨子对公良桓子说:“卫国是个小国,地处齐国和晋国之间,就像贫穷人家处于富贵人家之间一样。贫家如果要仿效富家的穿衣吃饭及庞大的花费,那一定会很快招致灭亡。现在看一下你家,带装饰的车子有几百辆,吃粮食的马有几百匹,穿着华丽衣服的妇女有几百人。如果拿这些装饰车子、饲养马匹的费用以及做华丽衣服的钱财来养士,一定会有千人以上。如果有危难,就派一百人在前边,几百人在后边,这与让几百个妇人分列前后相比,哪个安全呢?我认为不如养士安全啊!” 子墨子仕人于卫,所仕者至而反。子墨子曰:“何故反?”对曰:“与我言而不当 (1) 。曰‘待女以千盆’ (2) ,授我五百盆,故去之也。”子墨子曰:“授子过千盆,则子去之乎?”对曰:“不去。”子墨子曰:“然则非为其不审也 (3) ,为其寡也。” 【注释】 (1) 当:读为“赏”,即“偿”字,实践诺言之意。 (2) 女:同“汝”。盆:古时量粮食的器皿。 (3) 审:应为“当”字,同前注。 【译文】 墨子派人到卫国去当官,当官的人一到卫国就回来了。墨子问:“为什么又回来了?”那人回答说:“卫国国君对我说话不算数。他说‘给你一千盆粮食来作为报酬’,实际却只给了我五百盆,所以我就离开了。”墨子说:“给你的粮食如果超过一千盆,那你还离开吗?”那人回答说:“不离开了。”墨子说:“这样看来,你不是因为卫国国君说话不算数,而是因为给你的粮食少了。” 子墨子曰:“世俗之君子,视义士不若负粟者 (1) 。今有人于此,负粟息于路侧,欲起而不能,君子见之,无长少贵贱,必起之。何故也?曰:义也。今为义之君子,奉承先王之道以语之,纵不说而行,又从而非毁之。则是世俗之君子之视义士也,不若视负粟者也。” 【注释】 (1) 不若:当作“不若视”。 【译文】 墨子说:“世俗的君子看待义士还不如看待一个背粮食的人。现在如果这里有一个人,背着粮食在路边休息,想起来却起不来了,君子看见了,无论老少贵贱,都必定会帮他起来。这是什么缘故呢?回答说:这是义。现在那些行义的君子,奉行传承先王的道义并告诉世俗的君子,世俗的君子纵然不高兴去实行也就罢了,却又去非议诋毁义士。这就是世俗的君子看待义士还不如看待一个背粮食的人。” 子墨子曰:“商人之四方,市贾倍徙 (1) ,虽有关梁之难,盗贼之危,必为之。今士坐而言义,无关梁之难,盗贼之危,此为倍徙,不可胜计,然而不为。则士之计利不若商人之察也。” 【注释】 (1) 徙:即“蓰”(xǐ),五倍的意思。下同。 【译文】 墨子说:“商人奔走四方,做买卖可获利数倍,所以虽然有通过关卡的麻烦,有遇到盗贼的危险,但还是一定要做。现在士坐着讲义,没有通过关卡的麻烦,没有遇到盗贼的危险,这样做获得利益的倍数,多得无法计算,却不去做。由此可见,士人计算利益不如商人精明啊。” 子墨子北之齐,遇日者 (1) 。日者曰:“帝以今日杀黑龙于北方,而先生之色黑,不可以北。”子墨子不听,遂北,至淄水 (2) ,不遂而反焉。日者曰:“我谓先生不可以北。”子墨子曰:“南之人不得北,北之人不得南,其色有黑者,有白者,何故皆不遂也?彼苟然,然后可也。且帝以甲乙杀青龙于东方,以丙丁杀赤龙于南方,以庚辛杀白龙于西方,以壬癸杀黑龙于北方,若用子之言,则是禁天下之行者也,是围心而虚天下也 (3) 。子之言不可用也。” 【注释】 (1) 日者:古时以卜筮为业的人,即算卦先生。 (2) 淄水:河名,在今山东省。 (3) 围:当作“违”。 【译文】 墨子往北到齐国去,遇到一个算卦先生。算卦先生说:“天帝今天要在北方杀死黑龙,而您的脸色是黑的,不可以去北方。”墨子不听他的,继续往北走,到了淄水,无法渡河便回来了。算卦先生说:“我对您说过不能往北方去的。”墨子说:“淄水南岸的人不能北渡,淄水北岸的人也不南渡,而他们的脸色有黑有白,为什么都不能遂其心愿呢?他们如果能遂其心愿,然后才能证明你的说法。况且天帝甲乙日在东方杀青龙,丙丁日在南方杀赤龙,庚辛日在西方杀白龙,壬癸日在北方杀黑龙,假如按照你的说法,就是禁止天下所有的人通行了,这是令人心中有所忌讳从而使天下没有行人的办法。所以你的话不可取。” |
||||
上一章:耕柱 | 下一章:公孟 |
邮箱:yuedusg@foxmail.com Copyright@2016-2026 文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