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动作麻利，一气呵成，先是将陶抒夜的物品从车里搬上楼，物归原主；然后又将陶抒夜公寓中属于他的物件全部搬下去。陶抒夜跟着他忙了整整一下午，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两人终于完成了“交换任务”。

“晚上你想吃点儿什么？据说颐堤港开了家日式烤肉店，味道不错。”秦澈瘫倒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在大众点评上寻找附近的餐厅。

“对了，秦澈，还有件事儿，你看下这张单子吧。”陶抒夜低头看着秦澈疲惫的脸庞，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一张A4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一堆数字。她把纸交到秦澈手上，自己坐在床上，抱着小腿，把头埋在双膝里，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儿。

“这些年生日、情人节、圣诞节、春节、七夕节你发给我的红包，我查了一下支付宝和微信记录，一共是二十万元多一些，算上利息，就按照三十万元吧，我还给你。”

“不用了，这个就不用了。”秦澈坚定地摆摆手，眉头紧蹙地拒绝，“抒夜，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真的吧？”

“别说了，这个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陶抒夜一脸坚定，容不得秦澈有丝毫辩驳，“为了你好，当然，也是为了我好。”

一脸木然的秦澈没有去抗争什么，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误。

陶抒夜望着他，轻声道：“你送我的包、衣服、化妆品、健身卡、美容卡，我都用过就不矫情了，这些我收下，按照原价给你，我昨晚算了算，三十五万元左右，如果少了，你也别计较。还有这些年我们一起的旅行，我看了下机票和酒店的价格，二十多万元，你别嫌少，我也一起给你。”

秦澈有些委屈，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狠狠心咽了回去，只是伤心道：“抒夜，你这样弄得我真的很难受。”

他转过身去，干脆不去看她。

秦澈那挺拔高大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寂寥，涩涩的声音在傍晚的微风中分外清晰，陶抒夜不由得哽咽了：“别怪我，秦澈，这是现在我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剩下的，咱们一起吃过的饭，还有你送我的其他礼物，我可能算不了那么清楚了。我知道，即便是算得清楚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都给了对方那么多快乐，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这些我都懂，不是多少钱能够算清楚的。但是现在，你就当我想要一个心安理得吧，别拒绝我，好吗？”

秦澈转身怔怔地望着陶抒夜，他知道她心意已决，难以挽回，也没有勉强什么，何况都是自己的错误，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他无话可说，低下头来，表情沮丧且麻木。

落地窗外，一束落日余晖涌了过来，裹住了陶抒夜的面容，没有上妆的她显得愈加楚楚动人。

秦澈伸手想要搂住她的肩膀，陶抒夜却下意识地避开了。

她，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原谅他。

秦澈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一丝落寞的笑容，他的嘴像上了把锁，断断续续地讲不清楚一句话。

实在无言以对。

最后，他只好说：“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