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杰克和克拉克到了弗吉尼亚海滩，他们在离海滩一个街区的地方找到了几块公共绿地。萨利姆兄妹所有的购物地点在三个街区的范围之内。

他们下车后，杰克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他们用一张新的信用卡入住了附近一家酒店，但用旧信用卡买了些东西。我们用刚才的办法在附近查一查，出示一下他们的照片。”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他们拜访了一家又一家旅馆，每核实完一家，杰克就把旅馆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当他们走进位于大西洋大街二十八号的假日旅馆的停车场时，杰克说：“他们在这里。”

“是吗？在哪儿？”

“游泳池。在跳水板旁躺椅上的那两个人。”

“我看见他们了。继续往前走。”

他们走进了旅馆的前厅。克拉克停住脚步，噘起嘴唇。“还记得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家花店吗？你到那儿去买一束雏菊什么的，再买一个带信封的贺卡。”

“要干什么？”

“待会儿再解释。别从刚才那条路回来。我们俩在旅馆背后的停车场碰头。”

十五分钟后，杰克回来了。他在后面的停车场找到了站在一个垃圾桶旁的克拉克。“他们入住时登记的名字没变，但换了个姓——帕萨里布。他们的房间靠北面，背对着游泳池。”

“那我们找到他们的房间，然后撬门进去。”

“那儿有女服务员。用送花的名义进去更好。”

杰克拿着花先上楼。克拉克从另一侧的楼梯来到房间所在的楼层，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杰克来到萨利姆兄妹住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等了十秒钟，又敲了敲。一位女服务员从隔着四扇门的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从手推车上拿起几条毛巾。“小姐，对不起，打扰一下。”杰克说道。

“先生，什么事？”

“我给我女朋友买了一束花，可我必须马上回基地。问题是，我已经把房卡退了。你能不能开一下门？我把花放在床上，五秒钟就出来。”

“我不应该——”

“五秒钟就行。”

她犹豫了一下。“好吧。”

她打开房门，然后站到一边。

“谢谢，”杰克说。

克拉克趁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小姐，嗨，小姐……”

“什么事，先生？”

“我需要一些毛巾。”克拉克走到手推车前，开始在上面乱翻，把香皂、洗发水瓶都碰到了地上。女服务员连忙走了过来。“先生，让我来。”

在萨利姆兄妹的房间里，杰克把花放在床上，然后四处张望。房卡，房卡……他发现房卡放在烟灰缸上，于是一把抓过来，向门口走去。走出了房间，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向楼梯。克拉克拿到了毛巾，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绕到杰克所在的楼梯跟杰克会合。他们等那个女服务员走进另一个房间打扫卫生的时候，回到萨利姆兄妹的房门口，用房卡打开门，溜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他们把房卡留在房间里？”杰克问道。

“旅馆一般给入住的两个人一人一张房卡，大部分人会把两张房卡都带在身边，但去游泳池的时候例外。”

“我们要找什么？”

“信用卡和身份证，还有任何吸引你眼球的东西。”

他们三分钟后出了房间。在走回汽车的时候，克拉克给“校园”打了个电话。“他们每个人还有四张信用卡和三本护照，”他对里克·贝尔说，“现在就把详细情况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你。”

除了用信用卡在弗吉尼亚海滩住进了一家新旅馆，以及在麦当劳吃了几次饭、在星巴克喝过几次咖啡之外，萨利姆兄妹用信用卡支付的唯一一笔开销就是在巴基特租车公司租了一辆车。杰克和克拉克驾车回到假日旅馆，在后面的停车场里找到了他们租的那辆银灰色道奇无畏轿车。

“现在我们就等着吧，”克拉克说。

下午快到两点钟的时候，奇特拉和珀诺玛从旅馆的后楼梯上下来，钻进了那辆无畏轿车。

他们从维珍尼亚海滩沿着二六四号公路向东行驶，经过诺福克，在普利茅斯上了四六〇号公路，然后向北拐，经隧道穿过汉普顿锚地的海湾。在隧道另一头，他们离开码头大道，沿着杰弗逊大街来到位于纽波特纽斯南端的国王林肯公园。克拉克跟着他们进了停车场，萨利姆兄妹下车后向公园走去。他们走出一百码之后，克拉克和杰克下了车，分头跟着他们。

公园只有四分之一英里长。克拉克和杰克在公园中部的篮球场会合，球场上正在进行一场业余篮球赛。

“他们究竟是要到哪儿去？”杰克问道。公园的两边都是水面。“他们从弗吉尼亚州的冲浪胜地到这个小公园来干什么？”

“是不太对劲儿，”克拉克同意道。

萨利姆兄妹来到公园的尽头，这里夹在海滩和杰弗逊大街之间，形成一个箭头的形状。女孩拿出一个照相机开始拍照——不是对着大海，而是在拍公路对面的什么东西。

“货运码头，”克拉克喃喃自语道。

一小时后，克拉克通过电话对亨德利和其他人说：“他们是在进行侦察。”他们刚才跟着萨利姆兄妹的无畏轿车回到了旅馆。现在克拉克和杰克坐在一个街区之外的大西洋大街，从这里可以看见进出的每一辆车。“纽波特纽斯海运码头。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对什么感兴趣，不过他们拍了几十张照片。”

“有军舰停泊在那儿吗？还是有化学品仓库或油库？”

“没有，”克拉克说，“已经查过了。在这里停泊的基本上是干货集装箱货轮。我们跟踪了他们一上午。除了游泳池和码头，他们没去别的地方，也没有其他人到过他们的房间。”

“如果他们是在对目标进行侦察，那可能会持续几个星期，”格兰杰说，“我们不可能长时间监视他们。我看我们还是把情报透露给FBI，让他们去进行监视。”

“再给我们一天时间，”克拉克说，“如果没有其他收获，我们就回去。”

* * *

在犹他州圣乔治市的克拉里奇旅馆，弗兰克·韦弗洗去了一天的尘垢，正准备看TNT[特纳电视网，美国有线电视频道]电视台播放的电视剧《法律与秩序》。此时，他听见有人敲门。他在身上裹了一条浴巾，赤着脚走过房间。“是谁？”

“是前台的，韦弗先生。您的信用卡有点儿问题。”

韦弗拉开门栓，把门打开一道缝。门突然被打开了，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两个人闯进房间，其中一个关上了门。韦弗刚想往后跑，但他的动作不够迅速，另一个人两步就来到了他身边。韦弗觉得一个东西顶在他心口，接着好像一记闷锤打在那里，紧接着又是一下。他向后倒去，身体在床沿上弹了一下，随后仰面朝天滚落到地板上。他抬起头，朝胸口看去。就在胸骨下面，有两个铅笔擦那么大的洞，血从里面冒了出来。那个冲他开枪的男人走上前，两条腿分别站在他胸部两侧。弗兰克·韦弗看见那人的枪口伸向自己的脸，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