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网

失联的新娘  作者:发威

本来锦龙提议去吃一顿大餐的,还打算喝酒庆祝,被我拒绝了。后来他也认识到他刚刚的这个提议是不妥的,这种事情的本身就是悲剧,无论罪犯抓到与否,心田都不会活过来,所以庆祝无意义。如今凶手落网,只是之前对杀害心田的那个人的逍遥法外的不甘心消除了一点,但是对那个人的恨却丝毫没有减少。无论他是生,还是死,这恨如同我对心田的爱,将会持续到我的精神毁灭。

1 大理古城客栈

根据从审讯边锡茂时听到的只言片语,我脑补完他对心田所犯下的罪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眼下案子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的疙瘩还是没能解开,就如我刚刚得知心田的死讯一样,我的心还是悬着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直没能放下。

而且每次见到边锡茂的时候,我都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更加不敢直接面对他对我使用某一种特定的语气说话。比如他祈求我放过他的那句,简直会让我崩溃,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受不了那一句,似乎我俩之前早就认识,而且,我们之间有过很多故事。

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从大理市局出来以后,我和锦龙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办理完入住手续,我们没有立即进屋,而是出去吃了顿简单的快餐。

本来锦龙提议去吃一顿大餐的,还打算喝酒庆祝,被我拒绝了。后来他也认识到他刚刚的这个提议是不妥的,这种事情的本身就是悲剧,无论罪犯抓到与否,心田都不会活过来,所以庆祝无意义。如今凶手落网,只是之前对杀害心田的那个人的逍遥法外的不甘心消除了一点,但是对那个人的恨却丝毫没有减少。无论他是生,还是死,这恨如同我对心田的爱,将会持续到我的精神毁灭。

吃完饭,我的体力得到了一点恢复,最近几天连续地千里追凶,舟车劳顿,精神和体力其实早已透支,只不过,还剩下一口气在硬撑着。

我和锦龙再也无话,似乎凶手抓到了,我们就不知道该聊什么了。吃完饭,我看他喝茶,我也喝茶,他看我抽烟,他也抽烟。我似乎能体会到他心里的愁,因为那正是我的愁。也是,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起身,离开饭店,朝客栈走回去。锦龙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像是街灯下的我的影子。

回到客栈的房间,锦龙掏出手机,给他家里打电话报平安。这个乖孩子的这个习惯蛮好的,随时随地跟家人汇报行踪,让家人安心。但我知道,锦龙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的性格多少有一点像心田,骨子里有特立独行的倔强。也许是心田的事让他改变了,他学会更为他的父母考虑了,他们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剩下的这个,说什么不能再出差错。

锦龙给父母打完电话,然后又打给他多日不见的女朋友茹影秋,两个人正值热恋期,本该如胶似漆,却因为家里的变故不得不暂时聚少离多。每晚,只能靠煲电话粥来互诉思念,说着缠绵的话,可是缠绵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完。

往常,像这样的时刻我都是在蒙头大睡的。我不想听到情侣之间的亲昵,那会让我更加思念心田。然而今天,我却没有回避,我默默地注视着正在打电话的锦龙,想要勾起心底的一些东西。我今天,真的很想好好地思念一下心田。

我拿出钱包里心田的照片,走进洗手间,锁好房门。

我把心田的照片立在洗手台的镜子前,看着她,悲伤的情绪马上涌了上来。我用颤抖的手抚摸着照片里,心田那可爱的小脸,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

我忍不住回想起过去跟心田在一起时的亲昵,那些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使我感到委屈,泣不成声,我想要控制,但那越发强烈,直到我的双腿无力支撑,蹲在地上,泪水如注。

锦龙似乎感觉我在卫生间呆的时间过长,他挂了电话,走近来听,似乎听到了我的哭声。

当当当!

他试着敲了敲房门,我没有任何回应。

他开始紧张起来,又敲了好几次,可是我依旧没有开门。

该不会是寻短见了吧,锦龙担心起来,抬起一脚,咣当一声,硬是把卫生间的门给踹开。

锦龙冲进洗手间,看见我瘫软地坐在地上,水池上方的镜子上,立着他姐姐的照片。锦龙顿时鼻子一酸,眼圈饱含泪水。他强忍着悲伤,将我扶起,把我抱在怀里。

“我没保护好心田!我该死!呜呜呜!”我自责地哭着。

“我也该死,姐夫,我也没有保护好姐姐!”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我俩的悲伤气氛。锦龙擦干眼泪,发现是我的手机在响。

“是你的手机,姐夫,先接电话把。”

我掏出手机,看见我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全警官,便接起电话。

“喂,全警官。”我的鼻音很重。

全警官在电话里的语气是很急迫的:“边锡茂全都交代了,案子终于告一段落了!我首先得感谢你和缪锦龙,你们的努力给我们帮了不小的忙呀!”

“应该的。”我能说什么呢?

“怎么了?金唤诚,你没事吧?是哭了吗?”

“没,没有。还有别的事吗?”我这是一种被识破以后的尴尬。

“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确是有些事情。但是,电话里不太好说。”全警官是一个雷厉风行、果断坚毅的人,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支支吾吾过,“边锡茂虽然老实交代了,但是在他的审讯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在电话里不太好说。明早吧,明早我去找你,今天太晚了。”

“是跟心田的案子有关吗?”

“当然,当然有关。”

“噢。”

“明早起来你和缪锦龙就在客栈里等我,我会去找你,不许乱跑,明白吗?”

“明白。”

我刚要挂电话,全警官突然又关心起我来:“你真的没事吧?”

我又是一阵尴尬:“我,还好。”

全警官兴奋地说:“对了,湖南警方已经逮捕了边锡茂的老婆,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很快会把她也押送回锦绣市审理的。”

“人又不是她杀的。”

“可她是共犯呐!她帮助边锡茂实施了对缪心田的诱惑,而且在案发后,还包庇凶手。”

“那,全警官,我们明天见。”

我挂了电话,走去窗边,看着窗外的洱海畔的夜景,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客栈的窗户是开着的,有徐徐凉风吹着我的面颊,让我的心情得以舒缓。

窗外,酒吧与咖啡店外,游人们聚集在一起,饮酒,唱歌,欢闹,体会着惬意的假日时光。

然而几家欢乐几家愁,我心里的愁苦却被他们的欢乐凸显得更加明显。

“全警官说什么了?”锦龙突然问我。

“没什么。”我不想开始这场交谈。

“是不是审讯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说。明早他会过来,你问他吧。”我想去洱海边走走。

谁知,锦龙却不想轻易放过我:“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我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说个最明显的。我姐是7月3号出门的,按理说,3号下午就可以途经A市了。可是为什么她没有继续去B市,而是中途在A市下了车?”

“去她住的地方看看行李什么的吧。”我说。

“行李有什么可看的?”

我没有说话。

锦龙继续分析道:“为什么非要等到4号才走?是去A市见什么人了吗?可是我姐认识的那些人咱们都排查过了,他们都没见过我姐呀!我总觉得我姐是去A市见了什么人,才耽搁了一天的。”

锦龙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看我干嘛?我哪知道?!”我没好气地说道,“也许她是想……故地重游呗!婚前恐惧!这个很多人都有。而且,你姐有很多事连我都不知道,要不是最近查凶手,我都无法知道。所以,每个人都有秘密,耽搁一天不是什么疑点。”

“那突然改道去锦绣市呢?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锦龙提高了嗓音,“我姐那么大人了,怎么就那么轻易被一个浅显的伎俩给骗走?她可是赶着去跟你完婚的呀,那个妇女再有病,也完全可以交给车站的工作人员处理呀,怎么能自己陪着去了呢?这不符合逻辑呀!”

“可是她就是去了呀!”

锦龙沉默地看着我,片刻,然后说:“那就只能等明早全警官来了再说了。”

说完,锦龙躺在床上,闭起眼睛。

我继续看着窗外,近处的灯火阑珊,还有远处轮廓模糊的洱海苍山。我的思绪,却一下子飞到了边锡茂的老家湖南,我想到了边锡茂的妻子被抓,家里面留下一个年岁已高的老人,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孩子。

清水村,边锡茂老婆一定是在自家院子里被逮捕的。逮捕的时候,她也许很平静,也许不甘心,也许是挣扎着被当地警方带走的。老乡们会围观着她家的变故,她的儿子边小潭还有女儿边小湘会流着热泪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警察带上冰冷的手铐,他们的眼神一定充满了绝望,面对这个世界上多数人的不够善意,他们幼小的眼神里也许是带着愤怒的。那眼神一定很可怕。

他本该有个幸福的童年,可是,随着他们父母的被捕,一切都没了,他们变得无依无靠。

我和他们一样,都失去了最爱的人,失去了一切,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心田的死,我原以为毁掉的是两个家庭。现在来看,是三个。

2 大理洱海边

“你干嘛去,姐夫?”

当我转身从窗户旁边往房门走去的时候,锦龙坐起身问道。

“出去走走。”我冷冷地说。

“那我陪你去。”说着,锦龙站了起来。

我赶紧制止他:“不,不用!我想自己清净清净。”

“可是……”锦龙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极了他姐姐。

“没有什么可是。”说着,我夺门而出,并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丢下一句,“我警告你,你不要跟着我!”

说完,我走出了古色古香的客栈,将闪着缤纷色彩的灯光所在之处抛在脑后,一个人孤零零地朝洱海边走去。

凉风从水面上略过,带着丝丝水气的味道,向我这个陌生的路人甲迎面扑来。夜色里的水面泛着白光,犹如银白的镜面,只是今夜,没人在这里梳妆。

我沿着湖边缓缓地踱步,体会着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心田在的时候,她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如今她已不在了,无论走到哪里,我都是异乡人。

我渐渐地走远,远离人们常活动的那片区域,走向一小片荒芜的旷野。眼前的湖面是开阔的,心里面却是越来越痛的。犹如面朝大海,却无法看到春暖花开。

这种惆怅的感觉自从心田走后一直盘旋在我的心头,它跟年少那会因为短暂别离而产生的愁是不同的,那时更多的是任性罢了。现在,这感觉完全是真实的,我想这种感觉只有真的失去过最亲的人的人才会深有体会吧。

微风继续吹过水面,泛起粼粼波纹,犹如对着一面会变形的镜子,每迈出一步,所变幻出的形状都不相同。

心中有黄连,痛苦说不出。能够说出来的痛,都不是真正的痛。

用刀刺向身体,那是表层的疼痛,失去挚爱,却是来自心里的疼痛。

我试着接近水边,犹如那天我走向水塘的深处,不断地接近了心田。

她的尸体。

突然,眼前的水面跟我心里的水面重叠了,使我出现了幻觉,把我拉回了那天的情形,那是我永生无法忘记的画面。

我俯下身去,在水底摸索着,突然,我摸到一块石头。我试着搬开那块石头,然后一包用若干黑色塑料布包裹着的东西浮出了水面。

这么大的一个黑乎乎的物体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我伸出手去,拨开面前的那一层一层的塑料。

锦龙也赶了过来,跟我一起慌乱地剥离,然后措不及防地,心田那被水泡白并已经开始肿胀的的脸露了出来!

我震惊了。我们震惊了。

锦龙在我的耳边哭喊着:“姐姐!姐姐!”

我却喊不出声,只是默默地挤出两个字,心田。

即使尸体已经被水浸泡了几日,跟原来的体貌完全不同了,但是我仍能仅凭一眼就能够认出那就是心田,确切地说,是心田冷掉的肉体,不带着灵魂。

她的灵魂一直藏在我的心里。

我麻木地往水里走了几步,冰冷的感觉迅速从我的脚下顺着大腿往上传,我没有停,体会着每迈出一步,冷感就多向我的全身扩散一点。我想要完全体会心田躺在水里的感觉,因为我爱她。

“金唤诚!”

我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我愣住了。

我回过头看着他:“你是谁?”

那人露出轻蔑的神情:“你连我都不认识?!但我可认识你呢!”

我不想理会任何人,我继续往水里走,再迈出一步,我的眼泪居然落了下来,我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丝兴奋,因为我感到我离心田又近了一步。

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你该不会是想自杀吧?原来你是个懦夫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气氛地回过头去,朝那个陌生的男人咆哮道:“为什么要让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原以为他会吓一跳,可是他并没有,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该死的不屑:“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你寸步不离地陪在心田的身边,不让她单独行动,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边锡茂一家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也将迎来幸福的婚姻。”

我愣住了。因为他说的似乎都对。

“你是谁?”

男人居然也走进水里,不断地向我靠近:“所以你才是凶手!是你,害死了你的未婚妻心田,是你,害得边锡茂的儿女成了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我痛苦地捂住耳朵不停地摇头:“不,你他妈别说了!”

他好像没有打算放过我,反而不断地向我逼近着,不断地提高音量:“此时你的心里应该充满内疚!因为你的未婚妻死于她的爱心,而不是对你的背叛,一直是你错怪了她,一直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现在想死,请你不要阻止我!”我真的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那个人居然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脸跟我近在咫尺,他的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布满血丝的眼球向我喷射着火焰,那是愤怒的火焰。

我这才认出,出现在我面前讥讽我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被吓坏了,想要摆脱另一个我自己,所以不顾一切地冲向水里。

湖水淹没我的胸膛,到达我的脖子。就在我快要被水淹没的时候,锦龙及时赶到,跳进水里救起了我。

我被锦龙拖回岸边。

我躺在地上,吐出一大口湖水。

“让一切都结束吧。”我向锦龙祈求道。

锦龙却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我也想快点结束,可就是结束不了哇,姐夫!”

3 大理古城客栈

第二天早上,我还躺在客栈的床上蒙着被子沉睡着,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我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身子无力,就没做理会,宁愿相信是在做梦。隔了一会,有脚步声朝门口走去,是锦龙去开门。

“全警官,安警官!”锦龙打着招呼。

“你姐夫呢?”应该是小安。

“还没醒。”锦龙一定是朝床上的我瞟了一眼。

“你出来一下,咱们在走廊里先聊聊吧。”老全说道。

锦龙走了出去。

我猛地坐了起来,感到一丝丝不安与不快,如果是有什么需要背着我谈的,那我可得知道。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光着脚走去门口,缓缓地打开房门,偷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我的头有些疼,鼻子不太通气,估计是昨晚在湖水里着凉了。我顾不上这些,用手扶住墙勉强站稳。

走廊里的三人正在说着什么,我隐约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是关于我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的心底浮现出一丝恨意,我猜一定是锦龙出卖了我,他早就跟老全暗中联系,这点我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懒得去揭穿他。

他肯定跟老全说了很多我的事情,但是我不怕,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他说那些丢脸的事吗?

可笑。

咯吱一声,我没站稳,碰了门一下,那干涩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走廊里的三人立即停止了谈话,朝这边看过来。

我赶紧关上房门,跑回床上,蒙上被子,假装睡觉。

片刻,锦龙领着警官门进入房间里。

“姐夫,全警官他们来了!”锦龙对床上的我说道。

“金唤诚,你没事吧?”是老全。

“你们先坐吧。”锦龙把房门关闭。

我睁开眼睛,缓缓地坐起来。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然的话,先带你去市医院检查检查吧?”老全似乎知道昨晚我企图投湖自尽的事了。

“我没事。”我尴尬地看了锦龙一眼,他就站在我的床边,跟我一起,面对着坐在茶几旁的“安全组合”。

老全此时正关切地看着我,这加重了我心里的尴尬,我正打算说点什么,好把关于昨天晚上的话题给引开。谁知,没等我的笨脑袋想出什么,老全竟然先开口了。

“昨晚审了一宿,案子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老全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边锡茂全都招了吗?”锦龙再次确认道。

“边锡茂不是杀害你姐姐缪心田的凶手。”老全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

哦,不!

这个结果让我很意外,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晕倒。难道说,我这千里迢迢的追凶之旅,又是白跑了吗?

“不可能!你们在胡说!”我大声咆哮道。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跟你说。”老全的语气不怒而威,让我不得不听从,“边锡茂不是杀害缪心田的凶手。不过,他确实害死了一个小女孩,但不是缪心田。她叫李春秀,她才十几岁,是个弱智的女童,她是被边锡茂两口子合谋拐出来打算卖掉的孩子。”

我的全身酥麻,顿时失去了知觉,犹如浮在水里的尸体:“怎么会这样?!”

老全继续说道:“我们通过边锡茂电话的通讯记录,顺藤摸瓜,很快,跟他联系的上家,也就是那个人贩子也抓住了。”

我愣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我抬起头,望向了锦龙,他的表情也带着惊讶,但是他比我淡定许多,像是早有心理准备。

我不停地摇头,顾不上我的头疼欲裂:“怎么会这样?!这肯定不是真的,这都是边锡茂说的?是他骗你们的!”

突然,全警官的眼睛里带着怒意,语气严肃地问我:“金唤诚,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我……记得什么?”我彻底蒙了。

老全和小安的表情十分严肃,他们在等我回答。

我抬起头,再次望向锦龙,他也正在看着我,气人的是,这小子的眼神里也带着期待。

这帮家伙在搞什么?

“姐夫,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冷笑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什么?你们今天串通起来搞我,对不对?”

“金唤诚,既然我们已经确认了边锡茂不是杀害缪心田的凶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吗?”

“我……想呀,当然想了,这还用说吗?”

我身旁的锦龙和老全以及小安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是你呀!”

混蛋!

我的第一反应还是冷笑:“我?哼!怎么会是我?!你们疯了吗?”

三人不语。

我用无辜的眼神挨个扫视着他们,他们失望的表情令我毛骨悚然。

我突然跳下床,光着脚在地上来回地走着:“哈哈,你们一定是在逗我呢,我知道!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心田怎么会是我杀的呢?我是最爱她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心田的同事,她的闺蜜,还有她周围的所有人,我有多爱她。我是真正把她装在心里的人,我用尽我的一切去给她,去呵护她。没有人,可以像我这样爱她,包括她的父母,还有她的弟弟!可惜,她现在不在了!不然,她会穿上我为她选的婚纱,她会是最美的新娘子。边锡茂!对,是他,他才是罪人,你们要好好审审他,千万不能让他给骗了!”

“边锡茂他该招的都已经招了。他杀的是他拐来的小女孩李春秀。谁知在案发现场,你和缪心田突然出现,是你亲手掐死了你老婆,然后抛尸!”老全厉声地说。

我继续在房间里来回不断地走着,并且不间断地述说着我对心田的爱,我希望老全他们能够明白我的心情,可是,这一次,他们好像完全听不进去了。

该死!

一直等我发够了疯,锦龙才把我拉回床上坐好。

老全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对我说:“你闹够了吧?那就先歇着。你的故事确实挺吸引人,你对缪心田的爱情,也能够让人动容。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感受,都是用你的视角去看的。然而事实的真相,却大相径庭。下面,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好好地听一听在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里,所看到的真实的客观的事件!”

接下来,锦龙和老全合力跟我描述了一副完全不一样的画面,一个他们调查出来的整个案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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