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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约会她厌男,她是我女友 作者:闵智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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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我和她的恋爱风暴,公司情况显得风平浪静,尽管目前处于新产品研发时期,周末加班成了家常便饭,但整体而言,工作方面顺利到让人感到不安。 某天平日,我准时下班回家吃晚饭,想确认一下周末约会地点,于是发消息问她: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她立刻回答: 这个周末去咖啡厅约会怎么样? 咦? 我最近在准备一个项目方案,周末想多做一点。 哎哟,是谁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辞职?我蓦然想起过去我们天天在咖啡厅约会准备求职的时期。自从和她分手后,我很少一个人去咖啡厅,毕竟独自一人做两个人曾一起做的事,正所谓凄凄惨惨戚戚。现在既然恢复两个人,我一口答应了她的邀约。 周末我和她约好市区见。准时出现的她依旧一身“男孩风”着装,因为是我的女朋友,我尽可能美化措辞。严格说起来“男孩风”指的是穿着打扮像男孩的风格,不是吗?而她只是穿成了……男孩。 下身是宽裤配运动鞋,上身是宽大夹克内搭写着英文T恤。 “每个人都应该成为女性主义者。” 我在心里默读了这句话,讽刺的是这件T恤是她的打扮中最能清楚显示她是女性的部分,因为男人不可能穿这种T恤。打死都不可能。 周末咖啡厅坐满读书和工作的客人,这家咖啡厅是她的私藏工作地点,她把笨重的笔记本电脑放上桌,而我从包里拿出一本朋友借我的香港旅游书。 她瞥了我一眼:“为什么是香港?” “下次休假我想去香港。” 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说道:“要不要一起去?你去过香港吗?” “没有,没去过。我没钱。” “男朋友我会出钱。” “不必了。” “我不是开玩笑,只要我们协调好各自公司的放假时间。” 我承认我确有虚张声势之嫌,管他的,先打肿脸再说。而她摆摆手,拒绝说:“真的不用了,我明年年初另有计划。” “什么?什么计划?”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得先工作。” 我莫名在意她的计划,但看她守口如瓶的样子,似乎不是追问的时候,我只好先把好奇心放一旁。 “我怕你无聊,所以带了本书来。”一本粉红封面的书被她从包包里拿出来,“这本好像很适合你看。” 封面上是斗大的书名——《外貌协会》。 “呃……”我本能地排斥。 她看出我对这本书不感兴趣,于是说:“这是不久前我负责出版的书,最近市场反应不错。” “是吗?那我一定要看!” 喜不喜欢这本书是其次,给予女朋友积极的回应是首要之务。 “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就在意女人的外表,女人无法摆脱社会外貌主义的束缚。这本书谈的是女性们怎么摆脱被以貌取人。我非常喜欢,也正在实践书中说的内容,我想也许你会想了解。” 简言之,是一本关于女性主义的书,她毫不避讳直述书的内容,让我更不想看它了,不过这时候必须表现适当的主动性。 “啊,这样啊。谢谢,我会好好看的。” 她点点头后又从包包拿出东西,是眼镜,而且是黑色粗框眼镜。 “你戴眼镜?” “对,工作的时候会戴。” 素颜,短发,加上眼镜,散发出上班族女性的气息,还带点熟女感,总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以前偶尔会戴隐形眼镜,你大概不知道。” “啊,我真的不知道。那现在不戴了?听说隐形眼镜对眼睛不好?” “对。还有我现在觉得没必要戴隐形眼镜取代眼镜。” “啊……” “原因,那本书写了。” 说完最后这句话,她微微一笑,意思是:闭嘴,快点打开那本书,我要工作。 “我要先看香港旅游书。” “这样啊。”她口气莫名变得冰冷。 我识相地把香港旅游书放回包里:“不了,还是先看我女朋友编辑的书!” 这种心累的感觉是什么?我边内心暗自叹气边硬着头皮翻开那本书。 撇开书的内容不说,久违的纸质书手感让我的心情变好,有种成为知识分子的感觉。 在书的第一页推荐序中出现了知名女性运动选手的名字,多亏如此,我暂时感觉到了阅读的乐趣。根据这本书所述,男性选手无论外貌如何,只要实力出众就会被美誉为“暖男”,没人会批评他们的外表;但女性选手无论有多出色的实力或成绩,不时就会出现针对她们外貌评价的网络恶言,要求她们减肥或攻击她们的外貌。这一切全归咎于韩国文化不看重女性的成就,而是特别着重女性外表的特性。 看到这里,我无法轻易翻页。网络恶言只会针对女人吗?大众要她们减肥是关乎健康问题不是吗?这个作者好像有点过分解读了。 第一章内容描述大部分少女从小就渴望变美、变瘦,甚至有五岁不到的女孩已经开始为了美而减肥。女孩们是这样,但男孩的想法呢?男孩从小希望成为学历高、资历丰厚又长得帅的高个子演员,在外表方面,男人也一样无法享有自由:个子矮会被视为loser,长得丑的男人很难和女人搭话,不帅的男人一定要有钱。男人必须出身豪门,或是成绩优异才能改变身份阶级获得成功,还要能帮忙带孩子。男人活着也很累好吗? 接着书中提到了一名认为自己很胖的十多岁女孩,但在那个年纪,大家不都这样吗?甚至我现在也认为如果我长得像演员朴宝剑、姜栋元那么帅,我的人生一定能更加一帆风顺。撇去性别不说,只要是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问题出在“外貌主义”。 当然不可否认女人会更因“外貌主义”心态而受困,但说实话,男人身处的情况也半斤八两,只不过更常被忽视而已。女人喊累不等于男人就不累,所以我认为书中的论点不具说服力。 越读下去我脑海中的疑惑越多,也越来越反感。我想这和她让我看这本书的目的背道而驰。我因疲惫不知不觉地放下书,看向身旁埋首工作的她,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假装没察觉我的视线,一直紧盯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现在的她和四年前长发披肩、爱穿洋装的她有明显的落差,但我确定她的美丽不减当年。她的侧脸让她高挺的鼻梁更加明显,而她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嫩?年至三十却还拥有如此娃娃脸。她热衷工作的时候相当有魅力,所以那个作家才妄想老牛吃嫩草吧。过去我让朋友们看她的照片时,真的非常骄傲。 当我们一起走在街上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男人们视线老是停留在她的脸上,身为男友,我的心情摇摆在暗爽和不爽之间:我讨厌别的男人看我的女友,优越感却也同时作祟,这么漂亮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 一想到这里我心情大好,把头靠上了她的肩膀。正在工作的她毫无反应,于是我又把鼻子蹭了上去,她还是没反应。得寸进尺的我正想搂住她的腰,说时迟,那时快,她看向我。 “全部看完了?” “嗯。” “少骗人了。”她撇嘴表示不信,视线重新看向屏幕。 啊,侧脸真可爱。 “不过讲真的,你活到现在没有因为外表吃过亏吧?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说什么?” “当然,我也一样……” “你在说什么?” 我放出甜言蜜语攻势哄骗她,然而她皱起的眉头意味着我的攻势失败,害怕之余,我连忙说出重点: “我的意思是你漂亮!我的女朋友最棒了!”我甚至竖起大拇指夸赞。 她却一脸不高兴地叹气:“不懂就得好好学,唉,我现在到底和你在干吗?”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你干吗。”我故意说笑。 她低垂眼睑,用万念俱灰般的表情说:“好,随你便。” 我期待“随你便”这句话已久,但当我看到她寒心的神情还是有点受伤。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忍受这样看我的人是我女朋友,我绞尽脑汁想办法哄她开心,减少她的失望,却无计可施。 她蒙眬的视线望向了虚空,说:“你还记得上次对我说的话吗?你问我,为什么我想改变世界却没信心能改变一个男人?” 没错,我说过这种话,应该是在钟阁附近的咖啡厅吧。那时要我讲什么理由都无所谓,我只需要一个留住她的借口。 “我刚才看着你看书的样子,心想哪怕改变不了世界,也许我真的能改变胜俊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伤感的模样,向来只挥舞鞭子的她现在像是突然拿出胡萝卜,改用柔性策略吗?啊,早知如此,我一定会假装多看几页书! 之后几个小时我靠在她身旁,像是一只听话的小狗,乖乖地看着那本书。太久没看书,再加上我并不完全同意书中的观点,净是些让我反感的凿空之论,我很难集中精神。即便如此,我还是努力地静下心阅读一页页白纸上的黑字,我所做的这一切终极目的都是为了让她自愿放弃当激进女性主义者,和我步入礼堂。我边看书边勾勒未来的蓝图。 这段时间,她除了偶尔去洗手间,其余时间都在很认真工作,几乎不看手机。她的样子过于帅气美丽,我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留着短发的后脑勺,她一样毫无反应。我有些伤心,却也意识到自己该利用她认真的时候找点事情做。为了振奋被书本催眠的精神,我玩起了手机游戏。自无所事事的待业期之后,我还没坐在咖啡厅这么久过,屁股逐渐产生痛感。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终于摘下眼镜说:“差不多做完了,肚子好饿!” “辛苦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我满心雀跃地合上书,用最快速度收拾好喝完的饮料。她一边活动僵硬的身体,一边走出咖啡厅,很自然地拿出一根烟,有种忙碌后的慵懒感。我每次看到她抽烟都觉得她太帅了。 我们去了附近的餐厅吃炸鸡和啤酒。炸鸡是忙碌的一天后犒赏自己最棒的大餐,她笑说自己是小学生口味。小学生又怎么样?炸鸡也是我最爱的食物,反正我们就是天生一对,我们的口味也是天生一对。 桌上有好吃的炸鸡,我面前有她,最关键的是,谢天谢地我终于摆脱那本女性主义的书,真开心。 “我们明天做什么?” “啊,我明天要去参加集会活动。” “什么?” “明天有声讨偷拍集会,还有其他事……” “我们的约会呢?” 我竭尽全力装可怜,但她眼睛不眨一下地耸肩说:“要不然一起去,来个集会约会!怎么样?” 她自以为有趣地笑了。拜托,一点都不有趣好吗? “什么跟什么啊,周末要和我约会才行。” “今天不是约会了吗?” “你工作,我看书,这算哪门子约会?”而且我看的是女性主义的书!忍了一天的怒火涌上来。 “那不是约会是什么?你又来了吗?什么是约会?” 她笑得很古怪。因为之前在钟阁站附近的咖啡厅,我严肃地问她“什么是激进女性主义者?什么是韩男?”,她现在一逮到机会就会反过来捉弄我。 “我不管!知道了,你想去集会就去集会,但是我也有我想做的事,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是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 “哪有这样的?你先答应会答应我的要求。” “我知道啦,先听再说。” “答应我!” “先听再说。” 这个铜墙铁壁般的女人一句话都不肯退让,我又能拿她怎么办呢?毕竟有所求的人更焦急。 “我今天不是很认真看书了嘛。” “我能考你内容吗?” 啊,真是的!我按捺住急切的心情,直接切入正题: “吃完炸鸡后能去你家吗?我是不是太直白了?” “嗯,很直白。” “嘻嘻。” 她的回答让我咧嘴大笑,直白又怎样? 她喝了口啤酒才又开口说:“好,来吧。” “耶!”她的一句话让我饥饿感顿无。 吃得也差不多了,我用手托下巴盯着她,她避开我的视线说:“我还没吃饱。” “嗯,我知道。慢慢吃,慢慢吃。” 我故作泰然,继续托下巴盯着她,但视线中有种掩饰不住的迫切。本来打算忽略我视线的她最终忍不住笑了,我也跟着她笑。 “哎哟,你真的是!” “你明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快点走吧,好吗?快点!” 我们打包了剩下的炸鸡,并肩走向她家。 我们打开门,脱鞋,紧搂彼此,直奔床铺。亲吻、抚摸、脱衣……一切自然地发生。我脱下她的上衣,没想到理应有的内衣却不翼而飞。我短暂地慌张了一下,但很快就忘了,反正都要脱掉的,没穿更方便。 在绝佳的时机,她从床底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安全套放在我手中,真是的!虽说我经常碰到紧要关头找不到安全套的情况,偶尔不免败兴而归。男女应该要同心才对。再说了,凡事小心为上。虽然她口口声声说不结婚,但弄大她肚子好像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在电光石火的一瞬,我的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就现在而言,我还是得让手中的这玩意儿物尽其用。 “啊啊,好舒服……” 在我下方扭动身体呻吟的她似乎和我心灵相通。上次光化门重逢的那一夜,喝醉断片的我最后记忆只停在这里,所以今天是我们复合后我第一次看到她性感撩人的模样。 “舒服吗?因为是和我做,所以舒服?”我喘息问,她夹杂厚重混浊喘息的呻吟代替了回答。我不死心,追问道:“分手后我有时会想念和你这样的时候,你也是吗?是吗?” 告诉我,快告诉我! 她出乎意料地拍了我的臀部:“我要在上面。” 在我回答前,她便跨坐到我身上。和短发的她亲热有种陌生感,但这种新鲜的姿势别有一番风味,我不由自主地亢奋,天啊!她有了可爱的小肚子。她不管我的胡思乱想,径自缓慢地扭动她曼妙的身躯。 “我喜欢这样被摸。” “嗯……” “你喜欢吗?” “我、我全都喜欢……” 由她主导的节奏比我想象的更刺激,我变得恍惚。 “啊,我,好像要高潮了……” 我从下方仰望她,按她说的努力爱抚她,我当然不排斥爱抚她,但心底深处总有一股尴尬感。过了一会儿,她大声呻吟着向后倒下,这就是女人的高潮吗?即便是我们打得火热的四年前,我也没见过她这种模样,陌生又新奇,她的全身连带被子都湿透了。 看到她如此享受的模样,作为床伴的我应当感到自豪,奇怪的是,我的心情却恰恰相反。为何会这样? “你也高潮了吗?” “啊,没有……” “啊,刚才真是太棒了。”在我支吾回答的同时她喃喃地说。她从我身上下来,走到窗边咕噜咕噜地喝水。被独自留在床上的我默默拿下安全套,有种失意的感觉。 我好像变成了这场性爱的被动角色,节奏不再由我主导。好像就是这样。先不说差劲的心情,基本上我对女性主导节奏的情况相当陌生。 “要喝水吗?” “嗯,给我吧。” 她裸体大步走来,给了我水之后走进洗手间,她的裸背映入我的眼帘,果然是大长腿。刚才虽没能看清楚,不过我隐约感觉得到她的大腿变得非常健壮。她说她每天都会运动,看来运动得很认真。 当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突然瞥见那个放在床底箱子里的东西。有安全套、润滑液,还有一个长得很像门把手的粉红色玩意儿,上头还有两颗按钮。那玩意儿的尾端用硅胶做成圆圆的模样。这是什么东西?我随手压了压那个东西的硅胶末端。 床底下常备安全套的独居女性,很难和四年前的她做联想。当然,从前她也很性感,但当时我们和爸妈同住,想亲热就得去旅馆,所以不常去,如今她一个人住……呃?她不会每天带男人回家吧?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奇怪,加上刚才她熟练地主导床战…… “你在干吗?不洗一下吗?” 不知不觉间,她回来了。 “这是什么?”我故作泰然地挥了挥手中的东西。 “啊,那个?美肤按摩仪。”她笑眯眯地回答。 啊,原来如此!我拍了下膝盖。 “所以你的皮肤才那么好!这个怎么用?” 三十岁的女人素颜皮肤这么好,果然是有理由的,她自己用这个,竟然还让我看那本《外貌协会》。我反复观察那个“美肤按摩仪”,她盯着我爆笑出声。 “傻瓜!你居然相信了?那个是自慰用品啦。” “什么?自慰用品?” 我大惊,低头看着手上的那个东西,我知道女人会自慰,可是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女人自慰的用品!更不要说它长得圆滚滚的,还是可爱的粉红色。这玩意儿哪里像男人那玩意儿,而且有自慰功能? “女人的自慰用品都长这样吗?” “唉,你这个天真的男人。这是帮助高潮用的。” “哇!怎么用?” “还能怎么用?唉,下次用给你看,现在我懒得动。” 她伸懒腰躺到我身旁,我顺势拥她入怀,却被她推开。 “去冲一冲再来抱!汗流浃背不觉得很难受吗?” “哦,知道了。” 我尴尬地到洗手间冲热水澡。冲澡时我的脑袋一团乱,她整理安全套还不够,甚至有自慰用品。我知道她变成了激进女性主义者,而这些东西和她变成激进女性主义者有关吗?我有点混乱。 我用毛巾擦干身体和头发后回到房里,见她已经收好了那个箱子。我躺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女性主义者应该不讨厌上床吧?” “什么?你为什么这样问?” “女性主义者不是很讨厌男人开黄腔吗?还发起了MeToo运动……” “喂,你够了。”她伸手捂住我的嘴,不是为了挑起我性欲的恶作剧,而是真心要我“闭嘴”。 我慌张地移开她的手抗议道:“我是说真的!女性主义者的形象就是那样。像是B舍监【B舍监:出自韩国小说《B舍监与情书》,描述从没交过男友的万年单身B舍监,收到许多情书之后,开始动心的过程。】那样超级挑剔,讨厌全天下的男人……” 那一刻她发自内心地深深叹气,并且转身背对我说:“你还是睡觉吧。” “为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就是不理解才这样说。” “要不要再多看几本书?”她头也不回抛出一句令我后背冷飕飕的话。 我从她背后搂住她的肩膀,真挚地说:“不能说明给我听吗?拜托。” 她思索片刻后叹气翻身。这次她面朝天花板平躺,我从侧面看着她,她的眼神透出复杂的情绪。 “因为你连性侵和性关系都不会区分。每个人都不喜欢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迫做任何事,女人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性欲?” “原来如此。” “当然了。” 她爽快的回答让我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那,女人在欲求不满的时候也会找一夜情吗?” 我知道这种迂回式提问很卑鄙,幸好她似乎没察觉我的意图,摇头说:“有可能会,但女人一夜情遇见疯子的概率很高……再说还要避孕!只有女人单方面担心怀孕,太累了,所以想做爱的时候,在家里自己解决是最好的。” 她手指向刚才那个箱子,暗示那个自慰用品。 “一个人做有点那个吧……和两个人做差很多,不是吗?”我装腔作势看向她。 对吧?当然是这样,和我亲热好太多了,不是吗? 她双目圆睁地回答:“才不是好不好?这个是言语无法说明的。不然自慰用品怎么会被叫作家电伴侣?家家户户都应该准备一个才对,可惜你用不到。” 我们的对话内容无比荒谬,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却难以名状地煽情,近乎刚才和我亲热时性欲高涨的朦胧感,不,超越那之上。我大怒道:“你的意思是那个玩意儿好到你不需要找男人了吗?这种说法太奇怪了!” 她用一脸觉得我很荒谬的表情说:“不是,一码归一码……我说过这世界有很多疯子。”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疯子吗?” 我并不想否定她的话,当然也不代表我肯定她的话,她用“你要我怎么办”或说是“这些还得一五一十告诉你吗”的表情看着我。 “耍赖说自己想不戴套,突然骂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拳打脚踢……女人说不想交往断了联络后,会不断纠缠、跟踪女人,威胁要大肆宣扬两人的私密事;害怕带男人回家,去旅馆又害怕有针孔摄影机;还有也许对方就是个偷拍惯犯……” 天啊!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些事,我非常吃惊,但仔细想想,她说的这些似乎都是新闻报道中司空见惯的内容。 她看到我的反应,边耸肩边补充道:“至少你是我交往过的人,而且我也够了解你,带你回家还算安全。” “原来如此。” “还算”这个词没有让我很开心,不过由此推论,除了那个长得像美肤按摩仪的自慰用品,她的香闺似乎没那么容易被他人闯入。 “总而言之,我当然喜欢亲热,这又没犯罪。但是!我只喜欢和我喜欢的人,在我想做的时间,用我喜欢的方式做。” “是吗?我每时每刻都喜欢做,嘿嘿……”我事不关己地奸笑。 她用锐利眼神瞪着我:“那就是问题所在!” “这算什么问题?” 我不以为意地撇嘴,但她没打算停止这个话题。 “还有你是不是以为只要戴安全套就能无后顾无忧?” “当然了,不是吗?” “不是。安全套的避孕失败概率非常高!” “我可没有失败过!” “哎,那是你个人的想法。站在女人的立场来说,就算是0.001%的可能性也非常可怕,你知道吗?而且韩国是禁止堕胎的国家!这真的很令人愤怒。你懂在大创买三千元的验孕棒的心情吗?” “不用担心!我真的没避孕失败过。” 尽管我立下豪言壮语,她仍摇头悲壮地说:“安全套绝对不保险,但有一个绝对保险的方法。” “咦?是什么……” “结扎手术!” 一时间我怀疑我听错了,但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眨了眨。 “那个以后想解开还是可以解开的,你知道吧?你不是想无忧无虑地亲热吗?如果有男人做了结扎手术,我对他的好感度会上升到两百分。啊,但必须给我看手术证明书,因为从外观上看不出来。” 她跟身强体壮的三十多岁未婚男人提什么结扎手术,是不是太荒唐了?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我脑海一片混乱且慌张,勉强维持平常心说道:“避孕方法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 “我吃口服避孕药有严重副作用,会一整天昏昏欲睡,心情忧郁,反胃想吐。再说,我有抽烟的习惯,也不适合吃。” 那就戒烟!我本来就看不顺眼她抽烟,她还敢提抽烟,简直是火上浇油。 “避孕花的钱加加减减,三十万韩元跑不掉吧。买安全套和避孕药的钱,再加上买验孕试剂的钱,想一想还是多少有经济负担,是吧?” “够了,不要说了。” 总觉得她会立刻拿出结扎手术宣传手册,感受到危机的我不知不觉间变得严肃。 她向我投以不屑的眼神:“反正得快点让终止妊娠合法化,这样女人不管去哪家医院都能接受安全的堕胎手术,到时男人可以无后顾之忧,疯狂享受,多好。” “哎哟,女人才爽好不好,尤其是像你这种漂亮又懂得替男人省力的女人。” 我现在是配合你这个激进女性主义者,老实说,站在男人立场上,男人做一次累得半死,女人躺着享受就够了。 我不过是说出平常的内心话,她却再次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瞪着我:“你真的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又怎么了?” 我们明明只是躺在床上对话,我搞不懂她干吗对我的每一句话反应都这么大。她总是因为我说出我认为理所当然的话而发怒,仿佛我们在两条平行线上奔跑,看来我们往后的共同生活难度会很高,会像走钢索一样惊险。 “总之,我会继续参加堕胎示威集会和谴责偷拍示威集会,只有那些东西在社会上消失,我们周末才能安心约会,你懂吧?所以你也要出份力。” “原来如此。都是堕胎罪的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现在睡吧。” 她翻身,我伸长手关上台灯,靠在她身旁,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腰。我们赤裸拥抱时,她的体温抚慰了我的心情。 她好像觉得不舒服,挪了挪身体,抓住了我放在她腰上的手,莫非她要甩掉我的手?我正想着的同时,她把手轻轻地覆上我的手,移到了她的胸前。 今天果然是一场不得了的约会,仔细回想,有不少让人头疼的事情,不过我和她赤裸相拥的当下,那些事情神奇地烟消云散,只留下了快乐和甜蜜的希望。 我就这样抱着她沉沉睡去。 隔天早晨,当我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时,身旁的她已不见人影。我起身走出房门,看到她穿着睡衣坐在餐桌前吃东西。 我捡起地板上的内裤,边穿边对她说:“借我衣服穿。” “啊,好哦。” 她从衣柜里翻出了T恤和短裤,我随意穿上后和她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睡得好吗?” “嗯。你呢?” “你吃了什么?” “香蕉和鸡蛋。要吃吗?” 她替我准备了如同减重餐般的朴素早餐。 “你每天都吃这些?” “嗯。早上没什么食欲,简单吃点。想喝豆奶的话,冰箱有。” 我剥着香蕉,突然动了捉弄她的念头。 “我受不了每天吃这些,我早餐一定要有饭和汤。” 她一脸严肃,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嬉皮笑脸的我说:“少说两句吧,要吃什么,你自己准备。” “喂,开开玩笑也不行?” “好笑吗?” 我心底暗暗抱怨她是个不懂幽默的女性主义者时,她起身说:“我吃完了,先去洗澡,准备参加示威集会。” “你真的要去?” “你想说什么?” “你不累吗?不腻吗?”我抓住她的手尽我所能地撒娇卖萌,她却不吃这一套。 “我去洗澡了,你慢慢吃。” 真不够意思。我拿起鸡蛋用力往桌子上敲,把气出到鸡蛋身上。 她打开洗手间的灯后回头说:“那件T恤很适合你,是给你的,你直接穿回家吧。” 咦?我走进她的衣帽间,这才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赫然发现我胸前T恤写着一行英文字: 好女人才能去天国,坏女人想去哪就去哪。 这……她到底有几件女性主义字样的T恤?非得让我穿上这种衣服吗?我的男子气概深感危机逼近,我想立刻脱掉它,可如此一来我就得穿上昨天穿过的衣服,很不舒服,可恶!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老半天,好麻烦啊,我别无选择,幸好现在也没人看我。 那天下午她兑现了她前一天说的话,真的跑去参加示威集会,而我送她到示威集会附近才回家。在此之前,我在她家拼死拼活地拒绝她送我“坏女人”T恤的好意,几经折腾,她单方面主张,我以后想睡在她家一定要穿这件衣服才行。单身独居是她在我们的这段关系中最大的优点,到头来,就连这一点也被沾染上激进女性主义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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