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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三刀余罪9 作者:常书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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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在持续地发酵着,每个案子都会有意料之中的收获和意想不到的发现。 其中一个关键的证人,谁也没料到是马铄,更没料到的是,这个貌似悍匪的嫌疑人交代得很利索,没费什么劲就让专案组得到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 比如以制药厂为掩护的制毒,这个创意来自潘孟,他就是金龙。金龙在做外贸进出口生意屡屡受挫之后,转而开始做毒品的贩运,进口新型毒品又一次遭到打击之后,他突发奇想,搞了个内销转出口,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居然奇迹般地做成了。 据马铄交代,他所用的手法真没什么稀奇的,无非是钱贿加色诱,以很低的价格拿到了第二制药厂的经营权,甚至他还神通广大到拿回了很多处方药物的生产批文,某种意义上讲,他几乎是在合法地“贩毒”。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在操纵的,此时才发现,终极目标不是金龙,而是顾晓彤,市委原领导之女。她入股参与经营的药厂,恐怕就算非法经营也会是一路绿灯吧?更何况,她身边还围着一群强有力的工商企业人士。 马铄开口之后,本以为杜立才是他的下线,可没有料到,真相恰恰相反,马铄是听命于杜立才行事的。这其中的意外在于,谁也没料到杜立才居然和顾晓彤关系匪浅。他在这个团伙里的身份,甚至比九处的内奸郭鹏广还要高出不少。 沿着这些渐渐明晰的线索,抓捕进入了加速度…… 案发后两日,在申城抓到了一直负责中介贩运的申均衡。 案发后第五天,禁毒日前一天,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回来了:潘孟在香港落网,被九处派驻海外的外勤秘密押解归案。 在案发后的两周里,五原不断有各类的官员被纪检、禁毒局、公安部门请去“喝茶”,据说都是和姚曼兰有点儿牵扯关系的人。这个神通广大的女人成功地在五原给潘孟张罗起了人脉大网,据说他们差一点就洗白了,潘老板正准备拿下煤厂、桃园公馆、高铁信号等业务,如果不出事, 很可能不久之后就会塑造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冒险都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两周后,通向五原市第一看守所的路上,许副厅长的专车在行驶着, 是朝看守所的方向。车里肖梦琪在简要地汇报着支援组和九处的协查案情,进展比想象中要快。 许平秋显得很漠然,在说到马铄时,肖梦琪有点儿奇怪,这个人比想象中好审得多。许平秋不屑地笑道:“这种人是生不惜命,死不悔改,知道活不了干脆图个痛快。”又说到申均衡,还提到那些尚未归案,或者不可能归案的嫌疑人,许平秋撇嘴道,“老话讲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是资本主义喜欢这些人渣,我倒不介意他们都过去。” 这像一个玩笑,每年外逃的贪官已经数以万计了。现在省府下令,处级以上登记、厅级以上上缴护照,下文后才发现不少人民公仆全家都是外籍,甚至有的自己都是外国人了。 车泊在看守所门口,下车时,肖梦琪追着许平秋,笑着问道:“许副厅长,我有两个疑问,能请教您吗?” 许平秋侧头瞧了瞧,在警营女人有天生的优势,而漂亮一点儿的,可能优势会更大,比如肖梦琪就是,要算上性别的成分,省厅里已经数得着了。 “说吧。”许平秋不动声色道,递着证件,进看守所。 “为什么我觉得您在听案情的时候从来都很简要,但恰恰关键的部分,别人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您却做得到呢?”肖梦琪问,水灵灵的大眼闪烁着。毫无疑问,这种眼神是所有男人都不会拒之于千里之外的。 “我不看案子,只看人,找最合适的人去做它就行了。”许平秋道, 瞥了肖梦琪一眼,背着手头也不回地说,“比如我就看得出,你刚才这话有拍马屁之嫌。” 肖梦琪羞赧一笑,或许是真有,她讪然又道:“那我就继续拍许副厅的马屁,第二个问题是,我们来这儿见杜立才,还有什么意义?” 许平秋停下了,踌躇片刻,审视着肖梦琪,突然问:“你怎么看杜立才?” “死有余辜。”肖梦琪道。 “那马鹏呢?”许平秋又问。 “死得其所。”肖梦琪想想,大胆地说。 “不全对,杜立才的资历比马鹏还老,他明知是死路还走到现在,也许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就是死得其所。”许平秋道,“反观马鹏,如果从法律的角度讲,他又何尝不是死有余辜呢?我们当警察不排斥有人情的成分,可不要让人情主导你的思维。” “哦,我好像明白了。”肖梦琪肃然道,明白领导的良苦用心了。 “那你告诉我,意义何在?”许平秋问。 “让更多的人,不要重复他们的路。人治终究还是要用法治替代。”肖梦琪道。 “对,防微杜渐,从坏人身上能学到的东西更多。你快学会当领导了。”许平秋转身走着,边走边道。 “那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学会了呢?”肖梦琪大胆地追着问。 “什么时候不近人情了,就学会了。”许平秋回头看了眼,轻描淡写地如是说,“尽管我很痛心,但我不得不承认,从法治的角度看,马鹏和杜立才都该死,只是我们人为形容死有余辜和死得其所而已。” 许平秋说完继续朝前走了,好像这是事实。肖梦琪踌躇了下,意外地想起了余罪,他的处理意见迟迟未出,似乎在下面看来确实不近人情,可如果站到领导的角度来看,对这么一个出名的“黑警察”进行嘉奖,又将把法与理置于何地呢? 她有点儿纠结,就像看到杜立才堕落一样,甚至有点儿不敢相信。不过她依然强迫着自己接受,跟着许副厅长的步子,进了监区。 两年前…… 载誉归来的羊城“6・23”跨省贩毒案专案组着实风光了一阵。时任专案组组长的杜立才在那时达到了事业的巅峰,不过随即又掉到了低谷。在竞聘副局长人选的时候,他出局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后来居上,坐到了分管副局长的位置,曾经向他敬礼问好的属下,现在颠倒过来,他需要站着向这人汇报工作。 他记得,那一夜他喝了很多,醉醺醺地回去,逡巡在家门口的时候,最终没有进门。 家、单位,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地方,都无法容下他了。 生活就是熬着,特别是缺乏激情时候,就那么熬着,他很刻板,刻板中带着颓废。 不过在不久之后,他遇到了一个让他重燃激情的女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钱而且也有花容月貌的女人。他记得他们是在一次下班的途中偶遇的,那天下着小雨,那个女人的车蹭到了他的车,然后他有点儿愤意地下车质问,再然后……却发现这是蹭出火花的一次邂逅。那个女人不但赔了他车钱,还几次登门道歉,然后两人认识、相约,在她温婉的、带着醉意的眼神中,讲了很多家庭的不幸,两个人像知己一样,从饭局到约会,从陌生到亲密无间,仅用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她叫顾晓彤,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市委一个领导的女儿,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仕途上,都让他发现了重燃激情的机会。 她很有钱,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把他打扮得很帅,让他看起来年轻好多岁。 她说她喜欢他阳刚的样子,于是心态也跟着年轻了。 她说她要把他打造成一个成功的男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入股第二制药厂投资的事,尽管他隐隐觉得里面有很大的问题。 不过在拿到额度很大的分红后,其他都不重要了。他知道主宰这个世界的并不是公道和正义,就像他积功升不上去一样,有很多寸功未建却仕途得意的人,有一千种办法能达到目的,最起码他知道,顾晓彤能轻松拿到很多畅销的处方药批文。 两个月前…… 那个突来的电话打破了宁静,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他更没有想到,认识的潘孟老板,就是九处专案组正在寻找的“金龙”。当顾晓彤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他苦思冥想了一夜,他知道败露的后果, 自己会走上绞刑架,而那些幕后会有很多种办法脱身。 于是,他炮制了那样一个绑架的故事,自己却悍然举枪杀了重要知情人沈嘉文。 接下来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药厂只要搬迁走,他就可以逍遥法外, 和那个心仪的女人双宿双飞了。这是她答应过的,她和戚润天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戚润天有多少情妇,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事情比想象中难缠,如果仅仅对付九处并不是那么难,那些人捂着都生怕出丑,正便于行事。可意外的是,禁毒局工作全部被停了,接手的刑事侦查总队不按常规出牌,数次大规模清扫和重点打击,几乎就要摸到要害了。 他知道这种手法出自何人,更清楚这个人会借谁的手。于是他又突发奇想,用另类的方式接近原来的队伍,而且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很接近、很接近成功了。 可在最后一刻却功亏一篑。 钢筋封闭的甬道里,拖着的铁镣带出“哗哗”的声音,杜立才在一步一跌走着,仿佛一步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得足够他有时间来检点自己所有的疏漏。 两周前…… 门响时,他知道谁来了。上前开门,然后一把枪,一把黑洞洞的枪顶上了他的脑袋,是马铄。两人演戏,可没想马鹏的拔枪速度更快,在第一时间已经抽出了枪,在马铄枪口的威逼下,马鹏慢慢地放下了枪。 他知道马鹏不会妥协,在放下的一刹那,两人同时拔枪射向马鹏,即便是对方右臂中枪,马鹏依然向他开了一枪,然后恶狠狠地对他说:“杜立才,老子一直就觉得你不对劲……咱们两个‘黑警察’一起死吧。” 他腿部中枪,不过更让他恐惧的是马鹏那愤怒的眼光,那一刻,他很后悔。 而现在…… 手铐、铁镣,他最熟悉的东西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如此沉重,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自由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觉得自己错了,也许该早点儿同意离婚,给那个背叛他的女人自由,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年的怨气了。 他觉得自己错了,也许不该同意顾晓彤的邀约,那些在名利场上打滚的女人,床上的话怎么能相信,她们最在乎的,怎么可能是感情。 他觉得自己错得很离谱,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可万万没有料到, 几个在他眼中曾经是菜鸟的小警,已经把他们折腾得灰头土脸了,他甚至不敢想象,有人敢飙着一百多迈的车速直接撞向他的车。 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他站在了许平秋的面前。“坐吧,不必向我敬礼了。” 许平秋面无表情地说,指指被审的地方。那是个水泥墩子,有隔板, 法警会把嫌疑人的手铐在水泥墩里镶着的钢筋环里,一般情况下,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都享受这种待遇。 “说点儿什么吧。”许平秋道,点上了烟,肖梦琪打开了录音。 “没什么可说的。”憔悴的杜立才,两眼失神,满脸胡茬儿,人显得很消瘦。车祸中他受伤不重,被气囊蹭破的脸皮几处结痂,让整个人显得有点儿狰狞。 “那就留点儿遗言,不声不响地走,多没意思。”许平秋道。 杜立才不抽烟,生活习惯相当好。印象中他是个很自律的人,许平秋一直找不到和他开头的契机,审讯也不难,他全盘托出了,或者对他来说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他知道越隐瞒只会越受罪。 “那您想听点儿什么有意思的事?我是如何从一个警察堕落到罪犯的?”杜立才不屑地说,现在没上级了,不需要尊重了。 “哦,这个话题其实不错,那讲讲吧,据我所知,你和顾晓彤私人关系不错,好像是她的入幕之宾啊。”许平秋道。 “是,不过光和老婆睡觉的领导不多吧,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杜立才道,呛了许平秋一句。 肖梦琪被刺激得差点儿喷笑出来。 “有道理,能管住下半身的男人真不多,继续说……我有点儿想不通啊,立才,不能她床上献个身,你就赔条命吧?”许平秋问。 “我想献身事业,可领导看不上啊。许副厅长,我的经历你最清楚,二十二岁警官大学毕业,从禁毒队员干起,受伤七次,受到嘉奖十二次……我半条命都拼出去了,我得到了什么?科长位置上待了十年,以前给我敬礼的徒弟,现在我得向他们敬礼汇报工作……可惜他们都不太懂禁毒工作,连制毒起码的化合成分都叫不出来……呵呵,我们在外面拼死拼活,就向这样的人负责。”杜立才玩味似的说,似乎和许平秋还稍有点儿谈兴。 “理解,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有怨气啊……没错,我也有,往下说啊,这些就成为你堕落的理由?有点儿站不住脚啊,要你这样讲,咱们队伍一大部分人都得叛变啊。”许平秋道。 “叛变和不叛变有什么区别?禁毒十几年,瘾君子增长了不止十倍, 机构臃肿了也不止十倍,可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屁大点儿的功劳,一窝蜂上来抢。屎大点儿事,都唯恐避之不及……有意思吗?”杜立才问,此时褪去高级警官的面具,这才是他真实的另一面。 “那你这样有意思吗?”许平秋道。 “有,最起码我知道了温柔乡是什么样子,最起码知道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比我们过得强一千倍、一万倍不止。没错,我输了,你可以尽情地嘲笑我,但我没机会后悔,也不想后悔,我错的地方很多,但你们所说的背叛誓言和忠诚,我不觉得那是错。”杜立才道。 “是吗?我没有心情嘲笑你,我只看重真相,可能你撞车前后发生的真相你都不太清楚。我可以告诉你,在你出事的三天前,顾晓彤已经离境,你们这对露水鸳鸯的感情不那么深嘛,你在前方为她拼命,她在国外等着数钱哪。”许平秋道。 杜立才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相信。 “还查到点儿细枝末节的事,顾晓彤本身就吸毒,她的私生活很糜烂啊。”许平秋又道。 杜立才撇撇嘴,尔后狠狠地咬着下嘴唇。 “她是不是答应你,要给你提拔、升职什么的?是不是在床上很开放?是不是给你塞的钱不少?是不是一步一步把你引到沟里,你自己无法回头了?是不是在羊城的时候威胁你,大不了玩完,完也是你完,她完不了,她有她爸护着……而你,就无路可走了,对吗?”许平秋道。 杜立才侧过头,不敢直视许平秋的眼光了,那如隼如炬的眼光,几乎能洞悉你的心里阴暗。 “在我面前,你没有得意的机会,就像你说的,你输了,我可以选择任何方式对待你……你不但输给了我,而且输给了顾晓彤,你已经输得一文不剩了,抬起头来。”许平秋满眼愤怒,一拍桌子道。惊得杜立才抬头,像被揭了隐私一样难堪,许平秋直接命令着,“听好了,给你一次机会,做一次好好的忏悔,这将作为禁毒局的反面教材,要求是不管是真心,还是演戏,做到我满意为止,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我的风格,和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表情恶劣,声音怵然。肖梦琪被吓住了,她没有想到,许平秋会以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跟杜立才说话,她觉得这个方式似乎要引起逆反,毕竟对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难道还受威胁? “现在可以开始了,从你堕落开始讲,你要是自己哭不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哭出来的。” 许平秋道,又点燃了一支烟,似乎拿回了主动权一般,根本不在乎剧情的发展。 奇了,杜立才开始老老实实讲自己的经历了。说着说着,居然真的哭出来了,哭着哭着,涕泪横流了,说到伤心处时,泣不成声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肖梦琪看到杜立才哭得这么难堪,说得其情动人,又是辜负人民培养,又是辜负组织信任,这鼻涕眼泪横流的,真叫一个其情可悯哪。现在有点儿相信他是无意中被人拉下水的了。 录制进行了半个小时,许平秋看样子比较满意了,挥手叫人带走,就那么走了,头也没回一次。两人起身时,肖梦琪收拾着录音和录像问:“许副厅长,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真没想到,您还能命令得了他。” “哼,心里只装了个升职和待遇的,格局能有多高?至于真面目嘛, 有必要在乎吗?当警察出卖了他的同志,当罪犯又出卖了他的同伙,吓唬他两句,他出卖自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许平秋背着手,前行着。 这时候肖梦琪对这个领导的格局和眼光,那是真的更佩服了,她笑了笑,亦步亦趋跟着。看来此行不虚了,这个反面教材的效果一定会让禁毒局同行震耳发聩的。 “许副厅长……我想问您一件事。”几步之后,快到出监门时肖梦琪又轻声问道。 “你憋了很久了,是余罪的事吧。”许平秋道。“对,他会怎么样?”肖梦琪问。 许平秋回头看了眼,然后很郑重地说:“他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人,这也是我唯一无法确定的一件事,所以,我无法回答你。他告诉我杜立才和贩毒团伙有关联,我当时根本不信,一个受党教育十几年的禁毒局高级警官,杀人可能,贩毒我真不敢信;后来他又告诉我,马鹏没问题,是清白的,我也不相信,因为马鹏这小子是我一手带出来,也是不干不净,老招惹是非。再后来他又告诉我,制毒窝点就在市区,我那时候都怀疑他和贩毒团伙穿一条裤子了,故意传假消息……啧,不幸言中啊,他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人,对犯罪的那种第六感觉,比谁都灵敏。” 走出了狱门,站在车前,许平秋稍稍怔了下,他又想起多年前那个暗夜里把余罪送进深牢大狱的场景。他实在想象不到,在这样的地方,能学到什么东西,进而成就了一个小警员的传奇。 “那就应该让他归队。”肖梦琪鼓着勇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作为朋友你可以意气用事,领导不会。市局已经下文,检察院已经 立案,偏偏这证据又太确凿,他这个‘黑警察’是假戏真做啊,做得太真实了,不得不考虑舆论反响啊,估计得冷处理一段时间了……啧。” 似乎这也是许平秋唯一为难的事,以他的能量都无法妥善处理此事。现在僵着,省厅和市局都知道案情,但却苦于这个“假黑真白”的故事无法公之于众,谁也不敢解释。 也许只能冷处理了,让这件事慢慢失去热度。 这一日肖梦琪终于脱身了,安排好告一段落的工作,她急急奔向第一医院,手机已经无法接通,她听说余罪醒后不言不语,还真是有点儿担心。不过去了却失望了,在医院碰到解冰、赵昂川等二队几位同事,得到的消息是余罪已经出院,大早上出的院,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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