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忆是多么清晰：枫叶变黄落下，仿佛被砍掉的双手被水流冲刷。农民们拆除捕鹅的猎网，收集屋顶晒干的果子。

事物是多么寻常：北风来袭，浮云惨淡，初雪落下，野狼的踪迹在清晨逼近村舍。

地球旋转。冬日终结。春季的鸟儿是多么顺从：芦苇中夜莺歌唱，苹果花摇摆着裙裾，陪伴身边的蜜蜂赶了个正着。就在雅各布眼前，白色的蝴蝶前后翻飞，迷醉着掉进他记忆的织网。

金色与绿色随处可见。太阳升起，已经有翠鸟与倒影齐飞——多么熟悉，多么美丽的画面。清风在桦树的叶间舞动，姑娘们来到河湾处的石头上，清洗衣物和床单。

雅各布告诉我，就这样，他的内心被爱的底色填充。如他所说，对恋爱中的男孩而言，好奇总是胜过欲望，惊奇总是多过嫉妒。这种爱胜过日后的所有爱慕，因为它全身心投入，坚定不移。

他又告诉我，小时候的他爱的并不是某一个女人，而是所有女人。他热爱承载着她们重量的大地，热爱在她们美丽头颅上架起华盖的天空，也热爱犹太人唯一的神，是他把她们带到他身边。

他渴望着姑娘屈膝跪在石板上的时刻。束缚在衣衫中的嫩乳在对他歌唱，晶莹的水波在他的心中荡漾。从他所在的位置与角度看去，姑娘们仿佛漂浮在被太阳镀了金的宽广水面。清风撩拨她们的裙角，紧贴着，轻抚着，勾画着。

“爱的永恒画面。”雅各布重复着。令他沉醉的不只是记忆，还有那笨拙的唇舌表达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