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沙因菲尔德家中，一切都要听诺书亚的。

他负责安排日程，准备一日三餐，安排雅各布的学习内容，还要跟进他的训练。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起身，什么时候睡觉，一切都要听诺书亚的。

他一再强调：“日程安排至关重要。”

有时，雅各布觉得诺书亚在打量自己——甚至是用鼻子嗅他。那表情可能是从橘农那儿学来的。仿佛雅各布是树上的橘子，摘下之前要闻闻看到底熟没熟。

“爱情是有规则的，沙因菲尔德，”他不断重复，“其中重要的一条我已经告诉过你：爱讲的是头脑，不是心。现在说另一条：爱一个人，你要付出很多，但绝不能全然袒露，更不能和盘托出。我已经告诉过你：爱与所有的工作、运动和艺术一样，需要规律的生活，需要休息，需要补充食粮。”

“从现在开始，你不上街，不见人——尤其不可以见她，只准在家里、院里或田里走走。就这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不对！你别数！我会跟你一起走，由我来数节拍：一、二、三、四。数字来自头脑，别忘了，头脑对探戈没有帮助。跳华尔兹需要动脑，一步舞需要动脑，查尔斯顿舞需要动脑——尽管动的是笨脑筋，但毕竟也是动脑。甚至我们意大利人的塔朗泰拉舞也要动脑。但探戈讲的是触摸，讲的是这里，这里……”

突然，诺书亚的身体舞动着，如一道宽阔、无声的闪电。他站在学生的身后，强壮的前胸紧贴住雅各布的后脖颈，肚子顶住他的后背。诺书亚双手卡住雅各布的肋扇，手从那里猛地滑至腰部和凸骨，然后滑向敏感害羞的大腿内侧。

“这样，”诺书亚道，“这才是探戈，才是触摸。”

他的手用力收紧：“从这里来，到这里去。”

雅各布感受着身后的力量，害怕得瑟瑟发抖，胸口猛烈起伏喘着粗气。

“别用脑子，”诺书亚在他脖子后提醒，“如果你用脑子，就不会找上我，沙因菲尔德，而我也不会来。”

雅各布很想说自己并没有找他。然而，这个想法仿佛从肚子里生出一样毫无意义。诺书亚用手抓着他，双腿引领着舞步。仿佛有大量黄绿色的春水在身边流动，然而并未将他包围。